五万块对沈蕙心来讲不算什么，一顿饭钱而已。

    可她又不是真的傻，郑姊妍搁这里阴阳怪气地怂恿，分明就是拿她当枪使。

    傻子都看得出来，郑姊妍和这个李云姿不对付，她又不是瓜娃子，哪能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她花钱，帮郑姊妍出气？

    那她才是真傻了，是憨批。

    “郑姊妍，你少来，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

    她怼完郑姊妍，又理直气壮对顾晹。

    “顾晹哥，这五万块与其白白让人家赚抽成，不如回头我直接打给你。”

    “真的？”

    提到钱，顾晹可不困了。

    “那当然，不过你得帮我几个忙。”

    沈蕙心一边，一边用指比了个“ok”的势。

    五万块就想学敏敏特穆尔？

    “那算了。”顾晹果断拒绝。

    他又不是真的给沈蕙心当助理，能把她哄回去才是正事。

    谁知道沈蕙心这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净瞎捉摸什么不靠谱的玩意儿。

    李云姿知道顾晹在给沈蕙心做助理，闻言没什么表示，继续领着几人参观其他青年艺术家的美术作品。

    郑姊妍则不然，她敏锐地嗅到了沈蕙心和顾晹之间的关系有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两个人，有猫腻！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沈蕙心处理起来要比李云姿还要棘得多。

    趁着沈蕙心被李云姿的美术讲解吸引过去，她稍稍落后半步，跟顾晹并排走到一起。

    “咻！咻、咻——”

    她跟在沈蕙心后面，装作认真地听着李云姿的细致介绍，用嘴巴发出奇怪的声效吸引顾晹注意。

    顾晹看着沈蕙心在李云姿身旁乖乖听讲，蓦然有一种带着妹妹和妻子一起出游的奇妙感觉。

    妹妹人傻钱多，妻子贤良淑德。

    身边还跟着一个惯会争风吃醋的鬼灵精，这不妥妥的齐人之福么。

    就在他美滋滋地沉浸在家庭美满的幻想之中的时候，耳边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声响。

    他茫然四顾，没找到声源。

    离他最近的郑姊妍眼睛一直盯着李云姿讲解的那幅抽象画，目不转睛。

    ()(e)　　见顾晹没反应，郑姊妍皱了皱眉，偷偷拽了拽顾晹的衣摆。

    顾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刚刚的“咻咻咻”就是郑姊妍搞出来的动静。

    “怎么了？”他压低声音，用掌遮住嘴巴声询问。

    还别，背着李云姿和沈蕙心，这样在背地里偷偷地讲话，莫名地竟然有点兴奋。

    郑姊妍亦轻声回答：“顾晹，这个沈蕙心，到底什么来头？”

    “沈蕙心？”

    顾晹还以为郑姊妍又要针对李云姿呢，原来是沈蕙心啊，这傻丫头有什么好聊的。

    “我从一起长大的妹妹，来找我要债来的。”

    “要债？”郑姊妍略有些错愕。

    她记得顾晹过，他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债务，却没想到债主会是跟她一般大的姑娘。

    “是啊，我现在欠她家三百多万，之前不是跟你过吗？”

    顾晹知无不言。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消息，知道我在这儿，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就是为了跟我要债。”

    他反倒有点好奇，郑姊妍问他这个干什么。

    “应该不止是要债这么简单吧，她有没有要求你做些什么？”

    郑姊妍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沈蕙心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bng！还真被你猜对了。”

    顾晹无奈一笑。

    “忘了跟你了，我现在已经把美术馆老师的工作给辞了。”

    “沈蕙心要求的？她要你干什么？”

    郑姊妍还真不知道顾晹已经辞职了。

    她除了报名和开始那几天去过美术馆，后面就三天打鱼两天晒，她宁愿去酒吧通宵，也懒得去画室打卡。

    她要是真喜欢画画，早就继承父母的专业学美术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顾晹大吐苦水，“她打就不靠谱。”

    “那可是师姐给你介绍的工作，你就这么辞了？”

    郑姊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要知道顾晹为了去美术馆，甚至不惜同时丢下原来画室简单轻松的工作，以及那份在她杂志社的兼职。

    据她所知，画室和兼职的收益并不比美术馆低多少，工作时间上却要轻松自由得多。

    “那我能怎么办，谁叫人家是债主呢。”顾晹苦笑道，“我啊，现在是沈蕙心的私人助理兼司，以后你叫我顾助理就好。”

    ()(e)　　“你就因为债务问题，成她二十四时助理了？”郑姊妍暗暗咂舌。

    “等我陪她玩闹一阵，她兴许就回去了。”顾晹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啊，就是闲得无聊。”

    郑姊妍停下脚步，顾晹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沈蕙心虚心跟在李云姿旁边认真地听她讲解每一幅画的技法、用意和整体赏析。

    李云姿不光是策展人，她还是一名大学美术老师，她会画画，也会讲画，起码沈蕙心很喜欢听她的这堂赏析课。

    可惜这个展馆的画家都不是成名已久的大画家，否则她还可以把画家的故事会拿出来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顾晹挺喜欢这一幕的，就是不知道郑姊妍在看什么。

    “顾晹，沈蕙心她喜欢画画？”郑姊妍反问了一句。

    “这个，应该是不喜欢的吧。”顾晹皱眉想了一会儿，“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没看她主动接触过专业绘画。”

    “我明白了。”

    结合之前和沈蕙心的交锋，郑姊妍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

    “她是喜欢你，她用还债来把你绑住，这样你就不得不”

    她还没完，就被顾晹挥打断：“别闹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要是不喜欢你，干嘛一个人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跟你讨债？”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有司。”

    “呃。”郑姊妍被噎到了，她抽了抽嘴角假装没听到，继续道，“她家里应该不差这几百万吧？”

    “沈家不在乎，不代表我就不在乎啊”顾晹急于辩解。

    “停。”郑姊妍伸做了个暂停的势，“那我问你，她既然不喜欢画画，干嘛强迫自己跟着云姿师姐学这些鬼都看不懂的现代画？”

    “这就是现代艺术的魅力，艺术就是这样子的。”顾晹振振有词。

    “”郑姊妍无语凝噎。

    她望着沈蕙心的背影，灵一动：“算了。管你怎么想的，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摆脱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