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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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满满执意留下这只山羊, 自然是要多上一点心。

    她好要好好养山羊,当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别人做。建军建华出门猪草的时候, 周满满跟他们一起去拔草。一个喂猪,一个喂羊。

    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把周萍的午饭也给带上了。

    周萍从医院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地干活, 一刻也不停歇。

    周满满直奔田埂给她送饭,一路上遇见许多伯伯婶婶,看见周满满,都诧异不已。

    要知道周家的这个宝贝疙瘩是从不出门干活的。

    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像个娇姐似的, 大家心底都觉得她不懂事。

    可如今一瞧,人家闺女这不是挺好的吗?

    顶着大烈日跑来送饭,还趁着周萍休息的时候, 主动要求下地帮忙干活。

    周萍给她递了个草帽, 不让她干了, 周满满只好扁着嘴巴回到她身边,给她捶肩膀。

    旁边同村的妇女见到了,笑着:“满满长大了呀,我瞧着挺好的一闺女啊。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背地里编排呢?这不懂事了吗?长得还越来越俊了。”

    周萍心里熨帖,聊开了, “我家那几个娃, 就满满没白养。她可贴心了,你别听外头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嚼舌根,他们那都是嫉妒。”

    大婶呵呵笑道:“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宝贝闺女, 我也愿意宠着。嫂子啊,不知道满满她现在有没有亲呢?我家这个儿子,虽然年纪了点,但是配满满正好。孙桂菊满满不好,我是不信的。要是满满愿意来我家,我也乐意宠着她。”

    这亲都怼脸上了。

    周满满一急,佯装娇嗔道:“不了,这辈子我哪也不去,我一辈子待在我妈身边,好好孝顺她。”

    大婶的儿子,周萍自然知道。

    他就是生产队里的会计,铁饭碗,人人都羡慕的。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着要嫁给他,没想到他居然也看上了满满。

    这可是一桩好姻缘啊。

    周萍一沉吟,想了想,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你家那个子我自然是放心的,听话踏实肯干。就是孩子现在年纪也太了点,我也舍不得满满那么早离开我。先看看缘分吧,孩子们不一定能对得上眼。”

    这话一半留一半,摆明是有意要亲的,却没有把话给锁死。

    周满满急得脸都白了,正要话,却被旁边的声音断。

    周萍放在地面的饭盒子被人不心踢翻,发出叮当的声音,三人齐齐看过去,发现虞怀简背着一袋稻谷从他们身后的田埂路过。

    不知怎么的,他踩空了,差点摔下来,还踢到了饭盒。

    大婶面上的笑立即消失不见,沉下脸来骂道:“崽子,你走路不看路啊?里面要是有粮食,你这不是浪费吗?”

    虞怀简面色惨白,他一只手有些哆嗦,把饭盒子给扶正后低声道:“对不住。”

    然后立即拎起他的稻谷,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像落荒而逃似的。

    周满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也难过起来。回过头来,急道:“妈!你们别了,反正我不嫁!”之后也跑开了。

    大婶没有在意,以为周满满只是害羞了,不想她们提起,并没有起疑。

    周萍却迅速的沉下脸来。

    她有理由怀疑,闺女跑去追那虞怀简了。

    可现在有外人在,周萍也不好什么,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干干的笑着,假装应付。

    周满满确实跑去追虞怀简。

    天知道他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明明背上还背着那么一个沉重的袋子。

    周满满喊道:“你站住!”

    虞怀简一听不仅没有站住,反倒是飞快地跑开。

    周满满看着他的背影,追又追不上,简直快气死了。

    灵光一闪,她假装“诶哟”的一声,倒在地上,“我摔倒了!”

    这一下子,虞怀简哪里还能走得掉呢?

    他犹豫再犹豫,纠结再纠结 ,只能把背上的稻谷放下跑回去看看。

    可是当虞怀简来到周满满身边的时候,却被她扣住双手。

    一双眼闪动着狡黠的光。

    虞怀简反应过来,心头的怒火夹杂着难过。他控诉道:“你又骗我!”

    当然是因为你好骗。

    不过周满满可没胆子出来。

    她理直气壮道:“那你看到我为什么要跑?我叫你站住,你听见了吗?”

    虞怀简又不话了。

    “你还不是在躲着我?”周满满恨不得掐他一把,“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要躲我?我会吃人吗?”

    “你是不会吃人,但我会吃。”

    “还吃人呢,有本事你来咬我一口,你来呀。”周满满气得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藕臂,放在他跟前晃荡,“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你吃啊。”

    嫩生生的手臂近在咫尺,虞怀简几乎能够闻到她身上传过来的味道。

    软糯又香甜。

    他屏住呼吸,用力拍开她的手,冷声道:“不要闹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

    “喊人?来啊,你喊啊。你是要喊流氓还是要喊非礼?”周满满冷笑道:“你不敢喊是吧,那我帮你。”

    周满满一张嘴唇刚要话,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

    虞怀简几近哀求的看着她,“不要闹了。”

    他灼热的气息扑到脸上,周满满憋得满面通红,好半晌,周满满才闷声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可真就喊流氓。”

    虞怀简此时才猛地惊醒过来,他们两人挨得太紧了,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捂着她的唇。

    他紧贴姑娘的身躯,看上去就像在……耍流氓。

    虞怀简立即放开她,知道她死缠烂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好老老实实地:“我没有看到你就跑,我只是把粮食扛到晒谷场去。”

    周满满冷冷一笑,“那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你们在议亲。”

    “你就没什么想的?”

    “他人挺好。”

    周满满怒道:“行啊,挺好,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肚量还挺大。”

    “还行。”

    周满满快气哭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狗啊。

    她勉强忍住揪他耳朵的冲动,忍住泪珠,继续咬牙切齿,“是啊,我追上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的羊。”

    “不用客气,你们已经付钱了。”想起那50块钱,虞怀简再度垂下眼,神色变得有些冷淡,但是眼中的情绪却分明含上一丝委屈。

    周满满气得差点飙泪。

    她挖了一团泥巴扔在他身上,气哭,“我谢谢你啊虞大善人!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你满意了吧?”

    完又跑了。

    虞怀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思莫辩。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对自己:“满意了。”

    周满满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哭了一场。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人家真的不在意她,不在乎她。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他了。

    周满满哭唧唧的抹眼泪,一边给山羊喂草,“羊啊羊,你他怎么那么笨呢?”

    “咩——”

    “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咩咩——”

    “你别咩了,我又听不懂。”周满满瞪它,为了寻求安慰,主动抱着它的脖子哭唧唧。

    羊也听不懂她在啥,只看见这个人类在它脖子上蹭啊蹭,一条油亮的辫子从肩膀处垂下来,正好在它眼前一晃一晃。

    羊没有安慰她,羊一口吃了她的辫子。

    周满满头皮一疼,也顾不上伤心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羊的口中拯救回来她的辫子。

    看着上面沾满唾沫的辫子,周满满脸都绿了。

    她怒道:“你和他一个德性!”

    “咩咩咩——”

    ——————

    晚上的时候,周萍回来了。

    她急着回家棒鸳鸯,但在半路被人拦住。

    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的一道斜坡,翠花拦住周萍:“看见了吗?就那块石头,带着血的那个,回去的时候你顺手捎上,放在那我心里怵的很。”

    周萍怎么可能听她使唤,一听这话,立即道:“你谁呀?我凭什么要伺候你,你害怕你不会自己搬啊?”

    “我倒是想自己搬呢。但我怕上头不干净。那不就是你们家带出来的东西吗?”翠花:“女人生孩子本来就不详,你那儿媳妇受了这么大罪,这块石头沾上了她的血,我一碰肯定也倒霉了。”

    “你凭什么这是我家的血?我和儿媳妇在家生的孩子又不是在这生的孩子!”

    怎么什么脏水都往他们身上泼?周萍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看到这个搅屎棍,更没什么好脸色。

    翠花也怒道:“怎么就不是你们家的血了?最近除了你们家有血光之灾外还有谁?这块石头好好的躺在这,就是你儿媳妇上医院之后,上头才沾了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黄鼠狼跑来偷鸡呢,哪想不是。”

    周萍狠狠磨牙,因为急着回家看闺女,没怎么继续折腾,一脚把那一块石头踢开,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周萍立即冲进家里,算跟周满满算账。

    可一看到闺女那红肿的双眼,那夺口而出的骂声立即转了个弯,怒道:“好哇!虞怀简那个王八蛋居然敢欺负我闺女,给我等着,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周满满立即拉住她,急道:“妈,不许去!”

    “你都哭了!”

    “跟他没关系,我……我就是想妈妈了。”

    “哟,前脚还在田里见面,后脚回家就想我想的哭了?”

    周满满耍起了无赖,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不撒手。

    周萍没有办法,心头的怒气也逐渐被平息下来,渐渐的气也消了。

    等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家里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周米来了。

    好些天没有见过她,周米现在看着异常憔悴。一双眼眶底下泛着青紫的颜色 ,看着没有休息好。

    她怯生生的,道:“婶婶,我想跟你借点米。”

    一开口就要米,周萍一腔无处发泄的怒气瞬间找到了目标,对着周米骂道:“你当我家是开米铺的吗?张口要米闭口要米,还不给就要饿死了,上一次也没给,但也没见你们饿死了。”

    周米本来就是怀着莫大的勇气来找周萍的,被披头盖脸训斥一顿面上仅存的一点血色,也迅速地消散个干净。

    周米解释道:“上一次……是去孙裕哥家借的。“

    “你这是怪我不给你们米,让你们去借别人咯?”周萍冷笑,心中的不快加重两分,“孙裕那么好心,你为什么不去借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我——”周米语无伦次,急得满头大汗。

    上一次让她出了丑,这一次她怎么还能去借孙裕呢?感觉再去借孙裕一点东西,她以后都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周米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婶婶,我求求你了,不管你再怎么不待见我都没关系,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奶奶生病了,但是家里又没有钱。我想借你两袋米去换粮站换钱,才能给奶奶治病。婶婶,你怎么也是她的儿媳妇,不会见死不救吧?”

    一番话压下来,换成一般的人,估计也会动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可这些却偏偏都戳到了周萍的痛点。

    老太婆生病?那是不可能的。

    她向来就是这样,一分的病也喜欢成十分。的她好像就快要死掉一样,谁傻谁才去治。

    更不必,赵燕秋刚刚出院,还买了一头母羊,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这个时候她自个家里也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等秋分的粮食。

    周米可倒好,因为这莫须有有的病就开口跟她要两袋米!

    周萍不客气道:“你嫂子出院这么久,你如果是个好的,怎么就没见着你来看她一次?一直不来也就算了,一来就开口要钱。你看我像是有钱的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兜比脸干净!”

    周米控诉道:“可、可是……你们明明有钱让嫂子住院,为什么不愿意救奶奶的命呢?”

    一双眼睛看向周萍,带着愤恨之色,有些怨毒。

    见她这个神色,周萍冷笑一声,之前压在心底上的委屈都爆发出来,扬起手来,狠狠的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周米给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萍,“你、你我?”

    “的就是你!”

    周萍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出这样的话来?你觉得我有钱不给你?别我现在没有钱,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们家刚刚出院一个人,还有闲钱去供你们霍霍?不要忘了我儿媳妇到底为什么住院!还不是因为你奶奶?要不是她,我儿媳妇怎么能遭这么大的罪?”

    周米神色一敛,被她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一声不吭。只能缩着个脑袋乖得像个鹌鹑一样,默默的掉眼泪。

    “可是奶奶真的生病了。”周米哭道:“她都已经好多天没有出过门了。我得带她去看医生……她真的生病了,我没有骗你。”

    “我管你骗不骗我,要是她真的生病了,不治就会死,那她就去死吧,这就是她的命!”周萍恶狠狠道:“她要是不那么对我儿媳妇,不定我现在还能借你一块两块,现在就连这一块两块都没有了,给我滚吧!这就是她的命,她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自作孽不可活,周米面无人色。

    她哆哆嗦嗦,手脚不自在的无处安放。

    直到被周萍赶出家门的时候。周米才回过神来,看着紧闭的大门,流下委屈的泪珠。

    她好恨啊!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怎么能上门来自取其辱?

    周米心中的怨恨不断滋生滋生,会想起这些岁月以来,周萍对她的呼来喝去以及冷脸相待,心中就燃起一株仇恨的火苗。

    她用力抹抹眼泪,思考了好一会儿,再决定去孙裕家看看。

    孙裕哥一定会帮她的,这一次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以后,她一定努力挣钱,把欠的粮食都还回去。

    找到孙裕的时候,他家还没开始吃晚饭。

    孙裕不会做饭,孙桂菊在厨房里做晚餐。

    自从上一次周米跟孙裕借粮食之之后,孙桂菊看周米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挑剔的不满,周米现在不太喜欢跟她见面,悄悄把孙裕叫出来。

    “孙裕哥 ”周米哭道:“奶奶生病了,我现在没有钱带她去医院,我能不能先跟你借点钱?”

    自从上一次,周米带他去周家找奶奶的事情后 ,孙裕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过周米。

    这一次见到她,看到她憔悴不少,心中正有些怜惜,刚想关心关心几句,可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呢,就听见了这样的一番话。

    孙裕脸色有些冷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周米还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继续哭诉:“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孙裕哥,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要是再不送奶奶去医院,她可能就——”

    孙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需要多少?”

    “六——五十,这样可以吗?”周米弱弱出声,给了个数,把孙裕吓得不轻。

    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去镇上的卫生院开个药,吊个针,最多也不过几块钱。

    周米一开口就要五十,这是要把他的家底全部掏光!

    孙裕能拿得出,但是却不能拿。

    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妈妈,随时等着用钱。

    就这五十块钱还是他们母子俩人攒了很久才攒到的。

    要给周米,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上一次借给她的米,到现在都没还呢。

    孙裕没有话,只是脸上沉默的神色写满了拒绝。

    周米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哀求道:“孙裕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了,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奶奶把我养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

    她跪下哀求孙裕。

    要一开始周米身上最先动孙裕的是什么呢?是她对周奶奶的孝心。

    如同他孝顺孙桂菊那样,这让孙裕感觉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共同点,所以两个人才逐渐的热络起来。

    现在看到周米这样,孙裕自然也于心不忍,犹豫了很久才:“50块钱,我现在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先给你10块可以吗?”

    周米点点头。

    孙裕进屋拿钱去了。

    但是这个钱却没能到周米手上。

    孙桂菊一听居然要把十块钱给周米,瞬间炸毛。

    她拎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骂道:“天杀的狐狸精!三番四次的勾引我儿子拖累他!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得逞!张口闭口要粮食,要钱。怎么?你把你自己当成了哪号人物?非亲非故的,我儿子凭什么这么供着你?你要不要脸啊?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周米一张脸,彻底没有任何的血色。

    孙桂菊话刻薄不留情面,把她最后一张遮羞布给扯下来了。

    孙裕和她确实非亲非故。

    她就仗着那点似是而非的好感来的。

    可是一点好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她没有嫁给孙裕,不算是孙家的人。

    她什么也不是。

    周米还是要脸的,特别是在孙裕面前,她是最要脸的了。

    如今被孙桂菊这么羞辱一番,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捂脸嚎啕大哭。

    周米哭着跑了,孙裕没有追上,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周米回到家后,一直抽泣着,根本止不住眼泪。

    她来到周奶奶床前,哭道:“奶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紧紧的抓着我呢?你为什么要摔到那个石头上呢?我没有钱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周奶奶躺在床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胸膛还有起伏,分明是还有气息的。但是一双眼却紧紧的闭着,看着就像死去了一样。

    仅仅过去了几天而已,她面颊就凹陷下去,脸色蜡黄。

    自从那一天在斜坡摔了一跤,脑袋磕到石头上,她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周米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能这么偷偷的让她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伺候着她。

    但今天,周米见她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她就知道,要是再不看病,奶奶就真的要死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出门求助周萍。可周萍不待见她,不给。

    就连以前对她有求必应的孙裕,这一次也没有帮到她。

    周米眼泪流得凶猛,心中不知是怨恨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些。

    哭着哭着,周米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最后在周奶奶的衣柜底下找出一个木盒子。

    里面装着一个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手镯。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在2020-01-29 23:15:22~2020-01-31 23:0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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