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道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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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星曳又做了那个梦。

    罗帐柔媚,敛在红烛背后。

    她穿着盛大的喜服,坐在床榻边缘。

    饮了一瓢合卺酒(卺,j),系着红绳的另一只瓢,是空的。

    烛花啪地一声,她心神摇晃。

    有人进来,径自坐到她身边,灭了红烛,没有掀乌巾。

    抬释去她的衣带,剥落红装,褪得只剩纱衣,隐隐透出白腻的肌体。

    他把她抱入帐中,散下帘钩。

    她挂着他的脖颈,万般娇羞,却鼓足勇气,微微抬着下颌命令,“吻我。”

    他的目光凝在她裸露的一截香腕上,那里,离他最近。

    最终,他没有触碰她的肌肤。

    如一座玉山倾下来,只隔着纱衣,把吻烙下。

    纱衣带来的粗粝和隔膜,反而使唇越来越烫,气息越来越乱。

    他咬碎她衣襟上的珍珠线,珠子从断线上挣脱下来,欢快地散落。

    珠圆玉润地擦过他的掌心,让他底一滑,彻底压了下去。

    他赶紧停了下来,随即离开床榻。

    香篆袅袅,她还没来得及张望,便在香息中沉沉昏昏,安睡了过去。

    辜星曳每次醒来,都默默咽下内心的震惊。

    世间竟有这般主动的新娘?

    那是春梦,还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梦里那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是谁,新郎?

    他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又跑了,是被她吓跑的吗?

    确实受不了,别新郎了,她看了都想跑。

    她收敛心神,今天有一场谈判,是和二师兄沈北谈。

    *

    辜星曳,师承雨花天山东湖主人。

    雨花天山,是独立皇权之外,当世最高深莫测的存在。

    她师尊共有五个弟子,她排行最,是末席弟子。

    两人坐在雨花天山下的茶楼。她刚下山,累得气喘吁吁,执茶碗的一抖,咕咚一声喝了一口,“二师兄既然回来了,为何不上山一趟?”

    沈北悠然啜茗,眼中掠过山前白鹭,“爬山,累。”

    辜星曳:“”

    那她不累?

    沈北,优等毕业生,是她祖父的谋士。大概是雨花天山最年轻的师兄,因为有两个师兄,她从没见过。

    春风得意混在她家,让她羡慕。

    “二师兄,这匹马真好看。”

    沈北的马,鬃毛剪成五瓣,在本朝叫做五花马,一看就是神骏,她由衷称赞。

    “你祖父,“五花马,千金裘”才是得意人生,所以既送马匹,又送裘衣。”

    辜星曳:“”

    两年前,她祖父断了她的经济支持。

    “一路过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白马轻裘的,其实很孤单。”沈北感叹。

    辜星曳:“”

    沈北习消极剑,身穿裘衣,的确能彰显他的破碎感和病娇。不过在辜星曳看来,他之所以孤单,是因为今年春天热得反常,除他之外,没人有本事能把裘衣裹在身上。

    “姬家和皇族联姻一事,师妹可想好了?”沈北代表她祖父来和她谈。

    辜星曳,实际姓“姬”。姬家是本朝第一家族,她是姬家长房嫡女,且是唯一的女子。

    可她只想在雨花天山当个读书呆子,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端木姓。

    本朝的帝王姓端木,太后姓姬。两姓之间,一点也不太平。和皇族联姻,她以后到底站哪边?

    “恐怕师尊认为我还不具备毕业的资格。”

    沈北:“”

    师妹一个毕业年,已经比他们多读了两年,还不能毕业?

    再了,师尊大多数时间都在云游,他走在大街上,和师尊正面相逢,他们都未必能认出对方。师妹的婚事,师尊不会干涉。

    “远山翁,女子除了婚姻,学业也很重要。更何况你是师尊的弟子,学业就更重要了。那师妹不妨让师尊给远山翁写一封书信。”

    远山翁是辜星曳祖父的名号。

    沈北这么,看起来置身事外,实则不然。

    辜星曳深深怀疑,让姬家和皇族联姻是沈北的主意。祖父不问世事多年,身边的谋士很难有用武之地,除非用在她的婚配上

    她悠然啜茗,看山石上的松萝菟丝,顺水飘拂。

    “师尊又云游去了,大师兄的书信成吗?”

    沈北持着茶碗的不禁一抖,他最怕的人就是大师兄。

    “大师兄他老人家的书信,当然可以。”

    “大师兄也不在山上,二师兄能否给我一些时间?”

    雨花天山唯一可怕的人就是大师兄,沈北顺水推舟,“远山翁那边,我只能给你争取到三个月的时间。”

    双方算是谈定了。

    沈北跨上马,辜星曳一眼瞥见二师兄的乌皮六合靴。

    乌皮六合靴在本朝,郎君都穿,不算稀奇。

    可沈北的乌皮六合靴,是用昂贵的金丝线缝制而成的。

    绝大多数时候看不见,偶尔能出其不意地闪出一道金光。

    她想想自己藏在长裙下的鞋,有两处地方快要磨破了,她急需一双新鞋

    谁能想到呢,姬家少主在山上捱穷,姬家谋士在山下富贵,天差地别。

    她仰视沈北,“二师兄,能不能”

    沈北还没等她完,就回答:“不能。”

    话一完,赶紧走人,就好像谁打算找他借钱似的。

    辜星曳看着二师兄急匆匆的背影,心想,他是怎么看出来我要找他借钱的?我明明藏得很深啊。

    *

    大师兄不在山上的时候,就是四师兄李深代管,辜星曳又上了山。

    李深是五十岁那年拜在师尊门下的,一身粗布衣裳,老成持重,听她完书信的事,道:“人学以致用。

    师妹的这门学问最是超前,就连师尊都还在摸索阶段,不妨下山去验证一番。

    如果学非所用,那即便是师尊的弟子,也不过就是个虚名,还不如有个郎君来得实在。雨花天山就没有理由扣着师妹,让师妹不嫁人啊。”

    也就是,她要么嫁人,要么证明学有所用。

    辜星曳想,这叫个什么事,姬家两代人披荆斩棘,都换不来她这第三代的躺平。

    “四师兄,师尊虽是当世巅峰,他的弟子都能做一等一的谋士,可除了我。我就是他的白鼠,我的专业不仅冷门,本朝人都没听过。我怎么证明学有所用?”

    “师妹,你是雨花天山的女末席,我是男末席,我有话语权吗?

    这事大师兄有过交代,原则就摆在那。但我有笔不的积蓄,可以借给你当下山的盘缠。”

    李深完,拿出五十文钱。

    五十文,李深要攒五年,但相比她,李深是有钱人。

    没有这五十文,她还真下不了山。

    “那需要我用多久的时间来证明?”

    李深捻了捻胡须,“就三个月吧。三个月后要有一封书信,证明你学有所用,而且还不能作弊。”

    “”

    也就是她要积攒两张证明,用一张学有所用的证明,来换一张继续求学的证明,再用继续求学的证明,来换取她的婚姻自由。

    今天的谈判其实没什么技巧,都是不平等条约,而且师兄们给的期限都是三个月。他们是想联合起来,把她挤兑下山?

    师兄们的思路让她困惑,她走了,试问谁来当这个最憋屈的末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