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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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辜星曳离开王府到再回来,中间只隔了一天。

    再睁眼时,她坐在一只凳子上,双绑在身后。

    一个管事婆子卷着高高的袖子,露出一大截胳膊的横肉,先泼了她一头冷水,又照着她的脸啐了一口,一脚踩在她鞋上,一揪着她淋湿的衣裳。

    “快,你这狐媚坯子到底给殿下下了什么毒?”

    “”

    这是魏总管下边的一个管事婆子,辜星曳认识。

    这个婆子本有个侄儿想来王府当花匠,被她抢了差事,这就算结了怨。

    看她百般不顺眼,只是她是魏总管定下的人,才不敢生事。最让人生气的是,还在她背后,屡屡骂她狐媚坯子。她本想着来日方长,得空再收拾,没想到端木浅一回来,就效率极高的把她赶走了。

    虽脸上有一种明显的不适和粘腻,脚是木木的,但辜星曳的第一反应,她在做梦。她笑话自己,就连王府的婆子,都让她这么惦记?

    这里,似乎是一间地牢,潮湿又阴冷,空气中混杂着血腥气和霉味。

    直到看见脚上的鞋,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被抓了起来。婆子踩着的,正是她今天刚买的新鞋。

    当时,她刚刚换上。他们闯进鞋铺,就像现在这样,阴沉着脸

    端木浅出事了?

    她刚想问,婆子耷拉着眼角,精气神十足的蹦出一个字:“打!”

    侍卫浸了油的牛皮鞭,瞬间落在了她的背上。

    鞭刑,是所有刑罚中最轻的。可这种鞭刑,却是一种酷刑。

    因为在油里浸过的鞭子特别沉,一鞭下来,在肉不在皮,疼,却不见血

    这边厢,端木浅刚进地牢隔壁的暗室,就看到侍卫挥下一鞭,叫停也来不及了。

    很疼吧?他不自觉地咬紧指的皮肉。

    宫里来的殿下和鱼沉兰玩了一会儿,然后就中了毒,医官查不出那是什么毒。

    下毒的人到底是针对他,不心误伤了殿下,还是想利用殿下的中毒来大做文章?

    他判断是前者,可人是在他的书斋中了毒,他怎么向今上交代?更何况,殿下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

    端木浅中毒了?

    几个念头在辜星曳脑中迅速转了一遍。

    如果这时她表明身份,自己是姬家的人,就能避免第二鞭。姬家的人,在本朝可以横着走。可从长远来,这么做对她没有好处。

    她又一想,端木浅中毒会是谁下的呢?是太后还是二叔父姬荀骓。

    虽一家人,但立场还是有差异的,想法就各有不同。

    是太后终还是无法忍受端木浅的存在,还是她二叔父为了姬家一人独大的局面,在铲除异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要她联姻做什么?

    长辈不靠谱,还是自救吧,如果一再喊冤,坚决否认是自己下的毒,只会再挨鞭子,不如先解决问题再。

    她连忙喊道:“我能救他。不过我身子弱,可禁不起第二鞭,我不能活,他也活不了。”

    ----

    辜星曳的话,既在端木浅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辜星曳不是下毒的人,但毒一定和鱼沉兰有关,如果她真得来自雨花天山,她的判断或许能救端木瞳一命。

    他在龙须关的时候,这一鞭下来,就算后突厥的汉子也熬不住,他以为辜星曳会自报家门。

    他再次见到辜星曳时,她的气度肖似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掌控他们王族生死的姬太后。

    她身上那种清俊的冷韵,就像万木摧折下,严严深雪里,生独回,傲然绽放的花。

    神秘莫测,欺雪傲霜。

    让人惊窥,又让人爱赏。

    让人惶恐,又让人心折。

    所以,她不仅是赏花人,他甚至有种挥之不去的怀疑,她是姬家的那位娘子。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太多疑了?

    姬家的那位娘子,在滔天的富贵里浸染多年,就算心性再好,也养成了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性情吧,她能捱得住这一鞭?

    再了,如果她是姬娘子,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只要她出来,谁又敢对她用刑。

    这时,辜星曳把地牢的这两个人,盘算了一番。

    管事婆子和侍卫,一个是魏总管下边的,一个是端木浅从边关带回来的。

    他们其实是两拨人,鉴于管事婆子和她有私怨,必要的时候,可以相互制衡。

    管事婆子果然有私心,想借这个大好会宣泄私愤,“嘴真硬,给我继续打。”

    侍卫却停了下来,她都愿意招了,还打什么?人真没了的话,谁来招?

    辜星曳松了口气,千头万绪,只得无语地问侍卫,“你们觉得,我会把毒下在哪里?”

    “”

    端木浅在暗室笑了一声,她不否认自己下的毒,看来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侍卫一脸懵,这话的,明明是狡辩,听起来还很无辜。

    侍卫道:“医官,毒是从血液里渗进去的。殿下昨天接触最多的,就是放在断雪崖的那盆兰花。”

    一般来,毒要么随食物进入胃里,要么随伤口进入血液。

    辜星曳也认为,端木浅中毒,和鱼沉兰有关。

    下毒的人为何昨天才动呢。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会,且有了一个可以栽赃嫁祸的冤大头。

    会是鱼沉兰,冤大头是她辜星曳。

    她照顾了那盆花十天,对它非常熟悉,“把花带来,我把下毒的地方指给你看。”

    “你就直接,到底什么毒,别想耍花招。”婆子蛮横地。

    她祖父曾,哪一家都有忠仆,也有刁奴,甚至有的时候,当着刁奴,充忠仆。

    这是人性。越是高门里,奸诈邪恶的人性就越突出。

    要想不被刁奴伤害,就得永远做能够俯视他们,把他们看得清楚的主人。

    其实就算花匠不是她,也未必就是婆子侄儿的,但婆子只顾宣泄那点微不足道的私愤,根本不管谁在等人施救,真正下毒的人又是谁。

    辜星曳对侍卫道:“按我的做,要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