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媚
不久,医官带着兰花来了。
花好好的,一点没受影响。
那么,毒会下在哪里呢?
花和叶柔软,没法刺破皮肤。一旦沾了毒,整棵花草都会受到影响,容易被人发觉。
她又看了一遍。
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截的枝子藏在叶下,长度不超过指的指甲,顶头很尖。
颜色在新旧之间,很不显眼。
逆着地牢仅有的一扇窗户看,顶头有一点光泽。
如果不是她一心要这花活下来,对它太熟悉的话,这点微妙的变化根本找不出来。
那截的枝子,不属于这盆花。
也就是,端木浅摆弄花时,被它划伤了。涂在上面的毒,因此进了他的血液。
辜星曳想,如果端木浅不赶她走,他现在还好好的吃着糖呢。
她得没错吧?
她虽身份不明,难以自证,可害他的人却不是她。
他府中的人倒是身份明明白白,可却做了背主的事。
但愿端木浅能缓过来。
她要了块帕隔着它,拔了出来,约有一寸长。包了好几重,才交给医官。
“验一验这上面的毒。”
医官带着帕子和兰花,匆匆走了。
端木浅看她找到了毒的来源,这才松了口气。
毒的来源不会太冷僻,否则很容易找到它的买主,也不会太普通,否则医官之前也不会查不出是哪种毒。
-----
不久,医官叫人来通知侍卫,辜星曳找出来的毒和殿下中的毒,是一样的,已经开始对症治疗了。
地牢里两个人的差事算是完成了。
管事婆子用摁着辜星曳背上的伤,推她去边上一间的牢房。
她背后的衣裳被鞭子震裂了,侍卫不敢看,连忙转过身去。
管事婆子趁侍卫看不见,又摁了几下,这才满意地走出来,给牢房上好锁。
牢房里有一堆干草,这就是今天晚上辜星曳睡觉的地方。
拍了拍干草,好惨。
她对侍卫道:“我需要一件干净的袍子和治伤的药。”
管事婆子隔着牢门的栅栏,照着她的脸又啐了一口。
“狐媚坯子,你毒害殿下,还想治伤。”
侍卫点了点头,辜星曳先前的话可信,下的毒也被医官证实了。在主使还没有供出来之前,她就是证人,需要保护。
辜星曳用袖子挡了唾沫星子,“我有多重要,只有你们王爷知道。”
虽知道她的话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可听了这一句,端木浅的心里还是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她继续道:“如果他想知道谁是主使,得是他或者魏总管亲自来问我。
如果这段时间内,我有什么闪失,就明主使之人除了能差遣我之外,还能差得动这位婆婆。”
端木浅又是一笑,辜星曳虽被抓了起来,但她已经要挟他们两回了,一是她能找到下毒的来源;二是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使。
既然她不是下毒的人,又怎么知道主使是谁。
仅是这两点,就把他的人耍得团团转。
他有点好奇,如果他亲自审她,她会怎么。
----
管事婆子一愣:“你什么意思?”
辜星曳道:“其一,我在临淄王府只待了十天,我的差事只跟魏总管汇报。
和这位婆婆没有交集,没有恩怨,怎么这位婆婆总是一副巴不得我马上死的样子。”
管事婆子心虚地看了一眼侍卫,不敢把自己的那点私念出来。
侍卫想想,自从接了这桩差事,婆子就一直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他原以为是聒噪,但仔细想想,表现确实心急了些。
毕竟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摆在那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恩怨。
“其二,婆婆骂了我两回“狐媚坯子”,意思是我用美色迷惑了人。
我进王府当花匠是魏总管定下的,后来殿下召见过我一回,除此之外,我没跟谁打过交道。
请问婆婆,你认为,我究竟迷惑了临淄王府的谁?”
“”
端木浅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问题。
婆子们很喜欢骂人狐媚坯子,原来这句话上可以大做文章。
贺婆婆能谁呢?一个是她的上属,一个是她的主人,她敢吗?
“还是,另有其人,你认为我迷惑了你真正的主子?”
侍卫想,狐媚坯子总要有个迷惑对象吧,没有迷惑对象怎么是狐媚坯子。
显然,对象不可能是魏总管,魏总管是位公公。
更不可能是他们王爷,他们王爷比魏总管还不近女色。
如果,婆子跟她本来就是一伙的,从前对她有积怨,现在又怕被牵连,这就能得通了。
侍卫当即做了决定,“贺婆婆,那就辛苦你在隔壁的那间地牢待着,一切等殿下决断。”
管事婆婆原本想出口恶气,没想到临了,辜星曳反咬她一口。
“狐媚坯子”是她的口头禅,口头禅怎么就变成了同伙?她吓得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
端木浅想,辜星曳三言两语就分化了他的两个自己人,把本是拿了她的贺婆婆送进地牢里。
她强大的主见和判断力,顽强的斗心,遇到危险时的镇定,绝不是内宅中的闺阁女子能做到的。
难道她真得是东湖主人的弟子?
东湖主人的弟子中,那个沈得意忙着当明星人物,忙着和剑客比试,就是没什么空闲做个谋士。所以,沈得意在中京姬家,不足为惧。
平心而论,同样的情形,沈得意不如她。她无寸铁,但凭头脑、胆气、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完胜。
不过这位因为被她未来胖夫婿逼得回不了家,才如谪仙降世降落在他家的东湖主人弟子,现在正在他家地牢里,衣袍满是褶皱,袖子还挡了贺婆婆的唾沫星子,而且,刚刚还挨了一鞭子怎么收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