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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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医官和侍女来给辜星曳检查伤势。

    看他们两个人各坐在一团干草上议事,就像坐在两朵云上,仿佛这里不是牢房,而是仙境。

    虽然同甘共苦,可画面莫名的清奇诡异。

    医官把完脉,到底该怎么,他心中犯嘀咕。

    侍卫今天来求他,求他把辜星曳需要在王府养伤的时间,往长里,侍卫准备长时间的做牛做马。

    魏总管也找过他,叮嘱他把辜星曳在王府养伤的时间,往天长地久里。

    可实际上,这位奇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体质,总之,一夜之间,伤好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侍女形容的伤口,他判断,再养一周,就能痊愈。

    他看着端木浅,知道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特别重要。

    他张了嘴,愣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

    端木浅昨晚派人去给辜星曳疗伤,却被告知有人已经这么做了,看来她身边还有暗中保护她的人,这个人甚至能在临淄王府来去自如。

    把辜星曳送走,他曾经试过了,可没送出去。

    一则,她得对。她是身份不明,可她没有害他。

    二则,她救了端木瞳。

    三则,她极有可能就是东湖主人的弟子,不如借养伤的这段时间,化解一下恩怨。

    四则,

    算了,人还是留下吧,他忽然忍无可忍,果断决定。他本不想把她卷入自己的世界,既然无法和天意抗衡,就一起卷吧。

    他及时给医官解了围,提示道:“辜娘子的伤很严重吧,是不是一年半载都养不好?你好好用药,多久都没关系,总之,养好才行。”

    “养好”,这是一个医官想怎么诠释就怎么诠释的尺度。

    医官松了口气,应道:“是”。

    “”

    辜星曳想,什么意思?

    一年半载都养不好吗,她伤得有那么重吗?

    昨晚人美心善给她用的药粉,明明是去腐生肌、活血散痛的最好药物,她能感觉得到。

    她和端木浅,不得不,是一桩坎坷孽缘。

    原本,她想在这里,挣一张书面证明。

    可他偏偏把她打发走了。

    她转换思路,打算奋发有为,开一间的医馆,结果又被抓了回来。

    她顺时顺势,决定就地养伤。

    可她救的人是端木瞳,今上那么心闲的人一定会召见她。

    她急着走,端木浅又要养个一年半载

    谁能想到第一家族的唯一嫡女这般歪七扭八的命运?

    天大地大,好像就没有她辜星曳的容身之处,除非回姬家。

    行吧,她认命地想。先混着吧,混到哪天算哪天。

    ---

    医官走后,辜星曳心累,“怎么殿下一点也不认为是我下的毒呢?”

    “当然。”端木浅胸有成竹,脸有诚挚,“听我的侍卫,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买鞋。

    其一,你是花匠,专管鱼沉兰。如果下毒的人是你,又怎么会下在兰花里,不是不打自招吗。

    其二,如果是你,不是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吗,又怎么还有时间买鞋呢。

    而且昨天你问侍卫,你会把毒下在哪里。

    可见你能找到毒的来源,依靠的是自己的推测和判断。”

    从见到端木浅的第一面起,辜星曳就觉得这人思路清晰,聪慧过人。

    如果是师尊的弟子,必有大成。

    可惜的是,他十二岁前家里太风光,缺乏磨砺;十二岁后备尝艰险,是催熟的一种成长。

    她悠悠道:“殿下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我还会挨一鞭子呢?”

    端木浅:“”

    “等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鞭子落下来,我来不及叫停。后来我问过我那侍卫,他他用鞭子,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鞭子为什么落了下来。”

    端木浅掀开披风,露出他背后的鞭伤,淡淡地:“来之前,我让人鞭了两下。你如果不解恨,拿着这条马鞭继续抽,我绝不吭声。”

    辜星曳:“”

    原来他提着马鞭进来是这个意思。

    他背上除了新伤,旧伤累累,狰狞得很,而且,他的新伤比她严重。

    辜星曳看不下去了。

    其实端木浅不自罚,她又能怎样,可见他人还不错,至少明事理,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主。

    辜星曳决定不再提了,微微撇了撇嘴,“殿下不是要赶我走吗,又怎能容忍我久在王府养伤,殿下不怕我对您不利?”

    端木浅对辜星曳的感觉很奇怪,他相信辜星曳,同时又觉得她危险。

    她像回眸的一头鹿,纯真,美好,可她的周边是轻烟缭绕的深林,他不敢靠近。

    他低下头,声音轻了些,不免成了一种温柔,“以后不会再赶你走了。”

    辜星曳一怔,只见端木浅侧脸的轮廓,一如妩媚的青山。

    得亏是她,一般二般的人,根本扛不住临淄王的美貌和温柔。

    “我那侍卫,他错了,等你好了,任你责罚。”

    辜星曳不怪侍卫,反而对他大加赞赏,爽快地:“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本可以独立行事,不用听命于旁人。

    从心理上讲,那是‘下意识’,他训练有素,听从号令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当身旁的人一声令下的时候,他只是不知不觉的天然回应。”

    原来是这样,端木浅第一次听她讲“心理”。

    他从前在龙须关训练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验。辜星曳一,他就能明白。

    “这事跟侍卫没关系,是贺婆婆认为我抢了她侄儿的花匠差事,乘报复。”

    “那就把她全权交给星曳来处置,我绝不干涉。”

    他突然改口叫她“星曳”,转换得自然而然,就连端木浅自己也觉得诧异。

    仿佛是他一分神,那朵初生的鱼沉兰,又落了下来,接在掌心的柔软和洁白,令他不知道如何安置。

    辜星曳也是一怔,家里人往往叫她姬大王,师兄们一般叫她师妹,很久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的名字。

    亲切,温暖,又仿佛有一种前世与今生的颠转。

    而且,端木浅把她的名字叫得格外好听,清风入骨,山明水净的。

    她欣然接受。

    贺婆婆是她想要的人。

    她曾一度恨到为整治那刁奴,愿意嫁给端木浅。

    现在好了,人落到了她的里,且不用嫁给端木浅。

    端木浅来看她,她就安全了。

    人松弛下来,心一片晴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