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计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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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蒯通的劝下,项羽下定了决心。

    他认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此时已灭亡南越,若贸然挥军北上,耽搁时日不,匈奴人有无决战之意还未可知。

    一旦匈奴人避战不出,那三十抽一的惠民策略将无法实施下去。

    毕竟,几十万楚军驻扎北方边境,每一天的钱粮所需,都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再者,即便在决战中大胜匈奴人,那也不能彻底解除北方隐患。

    匈奴王庭远隔数千里,楚军想要一路向北推进,那无比漫长的粮道将无法维持。

    在这个时代,交通极其不便。

    远隔百里,欲要送出一石粮草,那路上必须消耗掉数倍的粮食。

    数千里的话,路上的消耗将呈几何倍递增。

    以此看来,现在还不是同匈奴人决战的时。

    有范增的上策在,项羽想要一战‘亡族灭种’,那就必须一步步的来。

    至于当下这一步,必须是先消灭西南诸国。

    这一步完成,便是那‘没骨气’的汉国。

    拿下汉国后,就轮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人。

    不消耗国内钱粮的前提下,一一拿下这些国家,方才能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

    不则,率先攻打匈奴,将面临巨大的钱粮压力。

    计划虽未改变,可项羽依旧不放心北方局势。

    那匈奴人虽喜好秋天远征,这也是他们过往的惯例。

    虽是惯例,却有太多不确定性。

    因此,项羽不信,他一心只求稳。

    范增曾过,万物皆不可信,哪怕是最信任的人、眼见之事、耳听之实,亦不可全信。

    想起范增的交代,项羽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笑意,他看向了韩信。

    “韩亲王!”

    闻听呼唤,韩信赶忙抬头。

    “陛陛下有何吩咐?”

    “寡人欲重用于汝,不知汝可愿担起大任?”

    “重用王?”

    韩信神色一惊,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王已深得陛下重用,王不敢再多生念想。”

    “不,汝之才华未得以施展,隐而不发岂非憾事?”

    “呃,这”

    “韩信听令!”

    韩信一愣,他赶忙上前俯身。

    “陛下,王在此!”

    “当下北方局势不稳,寡人命汝返回北疆,并担任吾楚军北方统帅。另之,钟离昧、项庄、项声、田单四位王爵,皆听从汝之调遣。”

    “北方统帅?四位大王皆由王调遣?王未听错否?”

    “汝欲令寡人重新复述一遍?”

    “不,不,王不敢。”

    韩信连忙摆,他一激动,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呃,此地可有汝钟意将领,凡乃汝欣赏之人,皆可同汝一道前往。”

    韩信眼睛眨了眨,他不由得看向了众将领。

    项羽的话,众将领听得真切。

    面对韩信投来的目光,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躲避。

    其中,龙苴、桓楚表现的最为明显。

    对上韩信的目光,两人冷哼一声,齐齐背过身去,没给他留一点颜面。

    在龙苴、桓楚这吃了瘪,韩信又移目看向虞子期。

    虞子期瞥了一眼,他昂起头来。

    “勿要视吾,本将军不喜远奔!”

    被虞子期出言怒怼,韩信尴尬的笑了笑,他又看向了季布。

    季布眼睛一眯,他仿佛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韩信再次移动目光时,武涉赶忙躲在了龙苴身后。

    只剩下蒯通时,蒯通顿感不妙。

    他想要转身时,却被项羽拉了过来。

    蒯通愣了愣,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项羽。

    “陛下”

    项羽笑了笑,他冲韩信甩了一下头。

    “汝等本乃故人,当下已效忠寡人,又为何不可共谋大事?”

    “可有事隐瞒,望陛下莫要怪罪!”

    “哦?蒯先生直言无妨,寡人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呃,韩亲王初为齐王时,可曾劝言,并希望韩亲王趁夺取天下。”

    项羽面色从容,他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此乃常事,寡人并无介意。”

    “常事?”

    “嗯,他曾为其主,便为其谋。若蒯先生曾言此高谋,以此不难看出,蒯先生实乃大才之人!”

    “若吾等再次合谋,陛下岂无忧虑?”

    “寡人实言,当初定然忧虑,可如今已今非昔比!”

    “为何?”

    “民心!”

    “民心?”

    “寡人民心所向,又有何忧虑?”

    “陛下言之有理!然,同韩亲王北返之事,可万不可应允。”

    “寡人并无疑虑之心,蒯先生为何不愿同行?”

    “可深知陛下信任,此事不可,望陛下成全!”

    蒯通态度坚决,项羽假装无奈。

    他本想借试探一下两人,没曾想,效果出奇的好。

    目的达到后,他看向了面红耳赤的韩信。

    “韩亲王勿多虑,此一事,寡人替汝安排如何?”

    “呃,谢陛下!”

    项羽满意的点点头,他转身看向众将领。

    略微沉思,他目光略过了龙苴、桓楚。

    “季布、虞子期、武涉,汝等三人出列!”

    三人知晓项羽的意思,皆是心有不甘的上前一步。

    “汝三人率军七万,同韩亲王一同北上!”

    “诺!”

    “陛下,北境兵马已有二十三万众,王认为,此地战事未平,不可于此地抽调兵力。”

    “无妨,寡人用兵,于汝截然不同,汝乃多多益善,寡人则乃愈少愈强!”

    “呃”

    韩信无语了,他感觉项羽得很有道理。

    以往的事迹里,项羽确实是兵越少,越能发挥奇效。

    不过,他也没见过项羽指挥过大兵团作战。

    “韩亲王,另之,南越降卒两万余人,汝一并带去。以汝之才,假以时日,此降卒定可为吾所用。”

    韩信微微点头,他又偷偷看向项羽。

    “陛下”

    韩信欲言又止的模样,项羽眉头一挑,他面露狐疑。

    “汝仍有疑虑?”

    “不,王得陛下信任,此乃王之幸。可楚王乃第一王爵,梁王、九江王又乃陛下同族,依王之见,不妨令他等为帅如何?”

    “汝乃何意?汝亦认同寡人乃任人唯亲之人?”

    “不,王并无此意。”

    项羽轻哼一声,他看向众将领。

    “汝等退下!”

    “诺!”

    众人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向殿外。

    目视众人离去,项羽看向孤零零的韩信。

    发觉韩信有些不知所措,项羽苦笑一声。

    “韩亲王,寡人却乃任人唯亲,汝可知晓寡人话意?”

    “王不知。”

    “吾大楚虽大,敢问亲王可曾二人?”

    “不曾”

    韩信脱口而出,他满脸震惊。

    “陛下,汝待王为亲人?”

    “是否为亲,日久方可得知。若汝将寡人比作刘邦匹夫,那汝实乃令寡人失望至极!寡人不同刘邦,他乃假仁假义之人,寡人又怎可同他比拟?”

    “陛下,王知错矣!”

    “钟离昧如何,他兵事不及汝,寡人便不令其为帅。项庄、项声如何,他等虽乃寡人同族,不及汝~亦不可掌兵。再者,寡人曾多次明言,吾等乃同命之人,合则共生,分则共亡!”

    “王万不当质疑陛下,望陛下责罚!”

    项羽上前,他伸抚住韩信的臂。

    “韩亲王,汝乃寡人之弟,寡人怎舍责罚于汝?”

    “陛下之弟?”

    “同命之弟,胜于同袍兄弟也!”

    韩信眼角湿润,他感动不已。

    “陛下”

    “韩亲王,即便灭亡匈奴,寡人知足否?不,寡人永不知足!此地只乃吾等二人,寡人不妨明言,后世之事,汝未曾了解,后世之乱,汝亦乃不知。寡人只一言,欲永世不乱,需当下为之!”

    “永世不乱?需当下为之?”

    “嗯,寡人欲日升为楚,日中为楚,日落亦为吾之大楚!”

    “日及之地,皆为大楚?”

    “寡人正乃此意!”

    “陛下鸿鹄之志,王今日方才领悟,为之大楚,吾愿奋战永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韩亲王,寡人乃万世回转之人,此事只乃汝同龙苴知晓。汝此次北上,寡人欲二事相托。”

    “陛下,莫论二事,纵百事千事,王亦必不辱使命!”

    “汝谨记,其一,灭亡匈奴不在当下,胜不可为,需待寡人北上方可一同行事。”

    “此乃军师上策?”

    “正乃亚父上策!”

    “王谨记于心!”

    “其二,汝到达北境,需派一信任之人寻觅各地深山!”

    “寻觅深山?莫非寻找龙苴所言神秘之人?”

    项羽会心一笑,他满意的点点头。

    “此五十五人,不知是敌是友,若不寻觅其人,寡人心有不安也!”

    “据龙苴所言,他等乃助陛下之人,以此看来,当无歹意!”

    “不,世间怎有无故之福?同此,世间亦无~意外之利。他等愿助寡人,若无图谋,又怎可白白相助?”

    “嗯,王遵命!”

    再三试探韩信后,项羽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为了稳住北方局势,不得不派韩信前往北方。

    派韩信为帅,他又有点不放心。

    毕竟,那可是握三十二万兵力。

    为了将韩信彻底‘为我所用’,他有意提及了将领态度、民心所向、未来、名望、亲情、信任同不信任。

    隐约中,他已然告知了一切,即便韩信有心谋反,他也绝无胜利之望。

    北上为帅的事解决后,他心中萦绕的疑虑再次浮现。

    多日来,他联想到范增留下的上、中下、三策,又一一对照了匈奴人、西南诸国和灭亡刘邦。

    一番对照下来,他大为震惊。

    若欲一劳永逸、一战解除万世祸患,唯独范增留下的策略最为合适。

    越感觉合适,他不但没有欣喜,反而越加的担忧。

    这一切,若是众人齐思广益得出的良策,倒也无妨。

    可凑巧的是,上、中、下三策,皆是出自范增之。

    是巧合,或认为是范增的高谋,又有点不过去。

    毕竟,提议唯独龙苴赴死、西南诸国的地理环境、北方匈奴的命脉,这一切绝非一当代人可以参透的。

    作为后世之人,他深知,即便后世用了两千年时间,也未能将两地彻底征服。

    若不是‘热武器’的出现,这种不利的局面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对此,他有一种怀疑。

    要么,范增也是后世回转之人。

    或者,范增身后有着更为可怕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