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的尾舱继续疯狂倾泻。

    要是被肠子砸中倒还好，顶多染成“红人”。

    而那些断肢大都漏出了锋利的断骨，经过下落加速后，一但砸中人，要么是菜刀切豆腐，划开碗大的口子，要么是筷子捅豆腐，扎进皮肉公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害怕，就被砸的七荤八素，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有些想躲到枪站岗的铁皮帐篷下，刚钻进半个身子，就被枪打们一脚踹出来。

    几个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猪仔，实在气不过，捡起砖头、石头铆足力气往天上扔。

    他们企图反击的模样实在搞笑，哼哧哼哧忙了半天，石头扔的还没屋顶高。

    打们看不下去，掏出枪大骂：“滚开滚开！那玩意离咱们几百米，你们把胳膊甩断也是白费力气。”

    几个人躲在屋檐死角眯着眼睛瞄，噼里啪啦放鞭炮一样打光好几个弹夹，子弹连铁皮都没蹭到。

    “你这破枪也打不着呀！”猪仔捂着耳朵着急地：“再不打下来人家走了！”

    打喉咙像堵了痰，尴尬地干咳几声：“打到了，装甲打不进去，你没看到那飞上的白点吗，都是我们打的。”

    听到枪声，白经理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阴着脸怒骂：“谁他妈让你们开枪的！子弹不要钱吗！”

    打们挨骂后愣了一下，就悻悻回了办公室，眼睁睁看着那几架直升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几分钟不到的功夫，我们就被恶臭的污秽和刺鼻油烟笼罩，而直升大摇大摆地飞走了。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园区变成了屠宰场。

    每一寸水泥地都像铺了一层粘稠潮湿的红地毯。

    现场实在太过于压抑，让人难以喘息。

    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和众多人一样，扶着墙呕吐不止。

    整个园区在呕吐声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但很快，业务员就被同样一脸懵逼的打催促着回到岗位上班。

    发生这种大事，谁他妈还有心思上班，一连几天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是“尸从天降”，而三家公司的经理召开了紧急会议。

    我们都在猜，这是谁干的？

    为什么要干这种缺德事？

    “操他妈的，管它是谁！”陈耀祖一开口就要干呕，只好咬着后槽牙骂道：“被老子抓到，老子拿他骨灰拌饭吃！”

    龚俊压低嗓子道：“不会是梁家来人了吧？”

    “梁家？”陈耀祖脸色骤变，一下子跳起来：“哪个梁家？”

    “就是梁经理梁斌啊！梁斌可是梁家独苗，我听前一整子嘎了！”龚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

    陈耀祖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看了看我，然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龚俊继续道：“当年老爷子刚来西非，东南亚的梁家可没少帮忙，老爷子在这立足之后，为了还梁家人情，才让梁斌在这做经理，还给了原始股，现在人嘎了，梁家绝了后，能不找上门来寻仇吗？”

    我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听他话里意思，梁斌应该挺有背景的。

    不过想想也是，能做到经理级，绝对不是普通职工升上去的。

    梁家真要来寻仇，和隆这帮见钱眼开的人，谁都不可能保我，甚至还会让我背锅。

    我死了倒无所谓，我和章诗琪的孩子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跟火烧似的焦虑。

    “龚俊，你是脑壳有包吗？”灵通点了一支烟搭话道：“八架直升，什么概念懂不懂！放国内，差不多一个航空大队！飞半时的油耗，够我们发一个月的电！你知道要什么军衔才能一次调动这样规模的飞吗？梁家要是有这么大能量，还会让梁斌在和隆当经理？”

    “我脑壳有包？我看你才有包。”龚俊不服气地反驳：“知不知道梁斌他爹梁伟？”

    “杨痿？他爹痿不痿，我他妈怎么知道。”灵通笑着道：“怎么，你和他爹试过？那梁斌得叫你后妈还是后爸？”

    “哈哈哈”

    整组人都被逗得捧腹大笑。

    龚俊气的声音都哆嗦了，指着电脑道：“你现在打开度娘，搜东南亚梁伟，那上面有他的词条，有没有能量看完你就知道了。”

    所有人一愣，我打开页照他的输入关键词，果然跳出一个长马脸的老头，词条里写着七几年油漆厂工人，下岗后经商。

    然后就是一大堆头衔，什么老国某特区主席、黑牡丹赌场总经理

    以我多年职场经验，能有度娘词条的人，大都是某个领域的大佬。

    而大佬的履历如果非常不连贯，就像这个梁伟，下岗后就一跃而成什么赌场经理，那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血腥与暴力。

    我抬头看向龚俊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组长，难道你忘了？”龚俊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六组的蛤蟆，就那个组长李有田，他不就是东三省人，和梁斌是老乡，以前喝酒打炮时候听他们吹牛逼起来过，反正从他们嘴里听起来能量大的很！”

    “你脑壳有包你还不信。”灵通把烟头砸在龚俊身上：“这么大能量真想报复直接扔炸弹多省事，大老远飞过来，就为了扔这点东西恶心我们一下？”

    “你想简单了，这叫最后通牒，先礼后兵。”

    “我先你大爷。”胡利群插嘴道：“要我肯定是土司那边想敲打敲打我们，咱们最近业绩不是不好，钱没交够。”

    “土司敲打我们？你没看到土司的人都开枪了？”

    “我看你们都是撅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开枪的是督导组的人，土司叫来的佣兵光看戏了。”

    这帮人叽叽喳喳的侃半天，猜测推理的东西要么逻辑不能自洽，要么无法佐证。

    于是我们又从其他几个组长那里打听消息，问了一圈才发现，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而这时候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王雅婷刚开完会回来了。

    王雅婷一进门看我们都在聊天打诨，完全没有做业绩的样子，脸一下子沉下来。

    她摇了摇，几个打立马把枪倒握，像是一把铁色的铁锤，悄无声息地走近后，给胡利群、陈耀祖、龚俊几人的脑袋上来了几下。

    整个办公室回荡“嗵嗵嗵”的闷响，那是金属与骨头撞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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