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落有情(一)
姚洛溪的离开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若是苏云瑛强行让她留下,也是万万不行的。志在四方,洛溪不是普通的家碧玉,她有着男子一般的性格。
漫步在台月筑中,苏云瑛看着掉落下的杏花儿瓣,顺着溪流飘向远处。她又想起父亲临死前的话。远离金陵,永远不要回来!
但,苏云瑛一直疑惑着,苏瑜是金陵的厨王,被万人敬仰,为什么就糟来横祸。忽然间,苏云瑛想到了一样东西。那本比生命还重要的食谱,就是谋害父亲的人想要找的。
处理完事物后的方仲羽,本准备在台月筑酿酒,但却看到了神情呆滞的苏云瑛。和平常的乖巧样子不同,她此刻秀眉紧皱,像是心中有着万般解不开的结一样。
方仲羽看了看亭子中的酒柜,去年酿好的杏花儿酒,这个季节刚好可以起封。用竹勺舀上一匀,方仲羽将它放置在酒杯。随后,他细声慢步地悄然走到苏云瑛那儿。
正想着烦心事的苏云瑛,鼻窦微微触动,有一股清酒香在附近。她低头一看,却见一个酒杯,还有一只细嫩的玉轻捻着。
“啊,仲羽公子,是你啊。”
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苏云瑛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方仲羽将她给扶稳了。
“你一人在于此,像是有心事啊。”
“没我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苏云瑛有些难为情,她好像知道这样是无法瞒过方仲羽的眼睛的。
而苏云瑛这样的回答,早就已经在方仲羽的意料中了。他索性也不再多问苏云瑛,将酒杯轻放在她的中。
“你觉得这杏花酒如何?”
“闻着味道虽好,但时间放置的还不够久。”
“哦,云瑛。你也知道这其中的酿酒事物?”方仲羽不禁眼前一亮,对苏云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苏云瑛喝了一口,用舌头紧密地接触每一滴。那种味道,她曾经也尝过。父亲亲埋在杏花树下的杏花酿也是这样的味道。
“怎么了?你为何流泪呢。”
“因物思情,谢谢你让我品尝到这熟悉的味道。”
而苏云瑛的这句话,确实有些让方仲羽难懂。他让嘉喜打听苏云瑛那位哥哥的下落,也是想多了解一下苏云瑛。
方仲羽捡起地上的一瓣杏花,他悠闲地着:“今天我准备为明年酿制杏花酒,你现在是我的助厨,来帮忙吧。”
“嗯。”
两人一起在这杏花树下忙碌着,那些掉落的花瓣捡起之后,经过清洗涤荡,随后就放在了晾上晒干。
这时候的苏云瑛早已是香汗淋漓,方仲羽拿出自己的纸扇,为他扇风。苏云瑛万般推辞,她毕竟算是金陵第一楼的下人,不能让主子做这样的事情。
“仲羽公子,还是我给你扇吧。”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可不是一般人能有哦。”
方仲羽话中带着几分俏皮,苏云瑛的确不好意思推脱了。等到中午过后,这些花瓣的水汽早已晾干,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厨房蒸米。这是酿杏花酒的主要引子。
忽然想起苏云瑛生火的搞笑模样,方仲羽就忍不住想要发出笑声。但看到苏云瑛还那么认真的样子,他也没有前去阻止。
等到温度到达一定时,方仲羽继续往锅中加水,翻转蒸米。
“云瑛,将那些晾好的杏花瓣挤入容器中,我们需要这些花汁。”
“要加点酚糖么?这样会甜一些。”
“你喜欢甜的啊。”
苏云瑛轻轻点头,似乎将喜好透露给方仲羽有些怪怪的。
“哈哈,我猜啊,你一定把我送的那盒甜点吃完吧。”
经方仲羽这么一提醒,苏云瑛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吃的人不是我,是洛溪姐。”
本来还在微笑示人的方仲羽,此刻笑容早已凝固。苏云瑛都能够感觉到他的脸僵硬了,见势不妙,苏云瑛慌张地着:“仲羽公子,蒸米,好像水黏住锅底了!”
方仲羽一看,还真是,差点底下的水就烧没了。不过这样的蒸米已经达到了酿酒的要求,方仲羽还是往容器中加入酚糖,平时他不太喜欢吃甜品。
但,既然云瑛喜欢,那他也就默许了吧。
“呼好累啊,这样就可以了吧?”苏云瑛有些疲倦地着。
方仲羽平时也这样认真地制作菜品佳肴,从来没今天这样放松愉悦过。他反而不得累,希望这样两人独处的时间多一点。
可是金陵第一楼的晚钟已然响起,现在到了该回房休息的时间了。方仲羽在走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你腰上的玉佩哪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
“我是不经意间看到的。”方仲羽有些回避苏云瑛的眼神。
这样的情况,苏云瑛再傻也明白,方仲羽一直在偷偷地观察自己,而且十分的仔细。她甚至有些晕乎乎,仲羽这是看上自己了?
“那玉佩,是年少时的一个陌生人给我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陌生人,送你玉佩做什么。”
苏云瑛有些不想回忆那时候,她淡淡地着:“他救了我,然后让我以后有会的话,拿着那个玉佩找他。”
“你的那个朋友人还不错。”方仲羽心中窃喜,苏云瑛还是挺看重自己的嘛。
“哼,他呀,特别烦人。好啦好啦,我们不讨论他了。”
好不容易有点暗自得意,忽然又听到苏云瑛的这个,方仲羽尴尬地笑着:“是啊,也许就是生命中只见一面的人吧。”
此刻的方仲羽更不敢出自己就是那个玉佩的主人,毕竟苏云瑛对自己那时候带着的偏见很大。原本以为这个是让苏云瑛增加好感的优势,现在发展成了不利的条件。
“云瑛,明天我将助厨要做的事情一一交付于你,一切要牢记!”
庭院灯火通明,苏云瑛拿着方仲羽赠与的杏花酒,带着浅浅的笑,梨涡有些迷人。她一开始还担心方仲羽会严厉地管制自己,没想到居然能够按着自己的要求往杏花酿里加酚糖。
似乎,从一开始的见面,这个仲羽公子就对自己特别的好,当然苏云瑛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此刻金陵某酒馆,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在这磕着瓜子,喝着香酒。忽然门外就进来了四五个监察史那儿的人,为首的正是祁宇。
他为了找姚洛溪,已经去了好多家的酒楼了。硬是眼看着她偷跑掉,不过祁宇也感觉到了,姚洛溪绝对是在江湖中混迹行走的人,懂的路数比自己还多!
那些食客看到监察史降临这儿,纷纷起身行礼。而这里的掌柜更是对祁宇点头哈腰的,酒馆的名声都要靠他们监察史保齐,不能得罪。
“嘿嘿嘿,祁大人,不知道您来我们这店是来检查的呢,还是用餐的呢?”
掌柜的眼神飘乎,他看到还有一个“毛头子”正在举杯独酌,背对着这边。这样是对监察史大人的不敬!这掌柜刚要发火他,却被祁宇制止:“诶,既然他都来了,就不要打扰到他。”
“可是,他对您不敬。”
“这倒无妨,我来这里找个人。不知你见过没?”祁宇开门见山,将姚洛溪的样貌描述了一边。
掌柜听后只是摇头,他在这儿倒是看见过几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就是唯独没见过姚洛溪。
“我不信,找遍了金陵各大酒楼食肆,都没有她的踪迹,难不成被老虎吃了?”
“噗!”
在那儿静静听着的姚洛溪,忽然被祁宇的这句话给弄得喷酒。
姚洛溪的这个举动倒是引起祁宇的注意,他独自一人踱步走了过去。一看这个男子很眼熟,而且带着几分女子的清瘦模样。
“请问,你见过我的那个女孩了么?”
“没有你到别处找去吧”姚洛溪始终躲避着祁宇瞧着自己的目光。
就在那瞬间,祁宇忽然看到了姚洛溪脖颈处的项链。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找不到姚洛溪,把目标放在女孩儿身上自然是不行的,还需要跨越性别去寻找。
祁宇在她的眼前座位落座,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愧疚,没想到姚洛溪还在生自己的气。
“洛溪,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样做破坏比赛公正。要是仲羽知道我陷害云瑛,非得扒了我的皮啊!”
“祁宇!你那天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害得我失去了竞争的资格,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为什么要和你走,你是我的谁啊!”
姚洛溪的声音愈发大声,让这店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这个姑娘竟然在呵斥监察史大人,胆子不啊!
可他们那里知道其中的缘由啊,如果这下姚洛溪能够骂解气,祁宇倒是求之不得呢。
就在姚洛溪这样僵持的时候,店外一大批围观的人,吵闹声吸引了店内的食客们。
“喂,听了嘛,何纪大人让一个新的监察史入驻这里,他好像是鬼厨的徒弟!”
“不会吧,这样的话,这一带的酒楼都要遭殃了。赚的钱,全部进入他的腰包,这差事谁干啊?”
两个食客声的议论着,直至看到一个刀疤脸进入这个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