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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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我是来观礼的,主婚之位我可配不得。”杨斩春回答的十分含蓄。

    “你莫要自谦。”陈中耀以为是他不愿意。

    杨斩春连忙摇头,“真不配,我是快走几步来替袁兄道歉,袁兄陪着主婚的主角在后面走,年纪大了行动慢,还望诸位耐心等待片刻。”

    他又站直了身子双作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躬身礼。

    他这副做派,着实让众人吃惊。

    这袁厝与杨斩春什么交情?竟然能让国子监学正来帮他道歉?

    魏公铭的脸色青红发紫,早没了刚刚的自得意满,甚至杨斩春露面,他连嘲讽讽刺的话都不敢再出口。

    杨斩春曾让他舅父人头落地、弟弟入狱,父亲气死这个阴影时时刻刻笼罩在他心中了!

    此时柳月初也十分惊愕,杨斩春居然不是主婚人?!袁厝到底还有什么后招?这家伙准备了多少?

    “我才知道你的心思这么野,是不是很喜欢众人为你肝肠寸断的模样,看到这一幕你开心了?”李姝突然道。

    柳月初纳闷,“你在什么?”

    “还要我明白吗?今日下聘,按只有男方的亲朋好友到就好,外人根本不该进,你却不仅让裴公子一行人进来,魏世子进来时也没阻拦。”

    “就想看到他们难堪?也看到我和哥哥难堪?那你的目的是达到了!”

    “”柳月初无语,她看向李姝,“他们来不来我都不介意,但最不应该来的人是你。”

    “你”李姝攥紧了拳头,“那你自己,为何让他们进来?明知道这些人恩怨不少,见到了岂能不尴尬?唯独你一个人最快活了。”

    “我下聘结亲的日子,我不快活谁快活?难道要由着你快活?”柳月初一个白眼飞过去。

    李姝话到嘴边僵住,似不认得一般看向柳月初,“你何时变得这么自私了?柳月初,我都快不认得你了!”以前的柳月初待人十分包容体贴,凡事都会为外人着想。

    “我自私,是因为你更自私,我的善良不是被你拿来作贱的。”柳月初罢此话,带着花椒就出门,眼下的情况她也看不懂,还是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才更好。

    柳月初离开,李姝又是气得呜呜哭。

    屋内伺候的媳妇子是郡主府的人,冷着脸子就呵斥了,“大喜的日子您跑来哭?难怪家里的爷们儿丢官降职,全是被您给丧的!如今自家人祸害够了,还跑来祸害旁人?您还是回自家哭去,没得到旁人府邸来讨嫌!”

    被数落了几句,李姝哭得更甚,她用帕子捂着脸就跑出房间了。但她不敢去外面见人,拐个弯直奔厢房门口的长廊处。

    柳月初此时已经迎去门口,站在那里等袁厝。

    她脚步刚刚站定,就见袁厝扶着一位老先生慢悠悠地走过来。

    老先生鹤发童颜,红光满面,一身白色长袄垂地,他拄着拐杖很想快些走,奈何袁厝要他迈步慢一点儿,“腿脚还不利索呢,您别急得再摔着!”

    “我想坐轮椅,你偏偏不许,推我来不是更便捷!”老先生十分不满地数落他。

    “主婚之人岂能坐轮椅?不吉!”袁厝绝不妥协。

    “你要吉利,所以就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哼!”老先生虽在叱骂,但情绪上却十分开心。

    他和袁厝身后还有一行人跟随,但袁厝个子高、老先生身壮,狭窄的路被二人挡了严严实实,柳月初踮起脚都看不到后面来的是何人。

    袁厝似察觉到什么,不由抬了一下头。

    四目相望,他正见到柳月初站在内间的侧墙处望向他。

    他不由快了两步,乱了老先生的节奏,老先生抬起拐棍就给了他一下!

    袁厝只能笑嘻嘻的抬继续扶着,可惜眼神一直望向柳月初,都不舍得眨。

    柳月初瞠目结舌,她此时才看清楚袁厝请来的是何人,他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裴淳也发现了柳月初,想起身过去搭话,却看她目光直视前方。

    “看什么呢你我去!”裴淳眼睛险些瞪出来。

    陈中耀也起身来迎,看到来者不由身子都站了笔直,态度格外的恭敬。

    陈郡主有些纳闷,来得到底是谁?

    杨斩春不敢隐瞒,凑过去了一个名字。

    陈郡主一怔,“庄老?”

    这是大齐第一儒士,曾任国子监祭酒,他桃李遍天下,曾教出过二十几位状元郎。

    他还是众人崇敬的文坛领袖,认为状元教得再多,也不如让平民百姓会识字写字,那才可巩固大齐的根基不倒。

    所以他辞去了国子监祭酒之位,跑到京郊之地开了一个书舍,专门教平民百姓识字读书。百姓识字,能把各地的风俗风貌记载下来;百姓写字,就不用与家人通信都要上街求人代笔了。

    杨斩春曾是他教过的弟子,虽然后期老先生离开国子监,但他也考上了状元郎。

    陈郡主知道来者何人,也迎了过去,“不知是庄老前来,真是惭愧,你们这些孩子懂不懂事?怎么不弄个抬辇,让庄老走这么远的路!”

    庄老已经八十二岁,耄耋老人。

    袁厝轻咳两声,“他的腿脚需要动一动,动一动更好”

    “对,动一动更好,哎哟,这柳家的院落的确不错啊!”庄老站定,不由四处打量,他也不提主婚的事,倒是开始赏起景色了。

    他身后挡着的又冒出一个人,“对,当初柳仲设计这院落时,还曾找我商议过,不违礼制还要样样齐全,我可没少花费心思的。”话的人是工部左侍郎,庄老弟子,状元出身。

    “柳家我曾来过一回,是找柳仲求画,这么多年过去,怎么感觉凋零了?他这一走,柳家的魂儿也不在了。”这位是鸿胪寺卿,他也是庄老的弟子,状元郎。

    一师三位状元郎,就算如今的朝堂都难得一见,却全都出现在柳家?不仅出现,还是给袁厝做主婚人!

    裴淳早已缩了一边去,呵斥住不认得这几位的纨绔兄弟。

    他实在纳闷,袁厝一个穷子,怎么与庄老搭上的关系的?不仅搭上了,还请动他从京郊跑到城里来,只为了做一次主婚人?

    魏公铭已失魂落魄,惊得不行。

    他很想知道袁厝到底凭什么能请来这些人主婚,他不是朝官,更不是状元,只是一个的秀才,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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