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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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韩军师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公衍锦对他的怒气无动于衷,挑眉一笑,将手中的匕首从他的颈部收回。

    “督公到底想要问什么?”韩士缜不想继续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他现在只是一位军师,没有任何身份。

    “没什么就是问问。”公衍锦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摩擦匕首的刃部,指尖轻轻从上面划过。

    公衍锦抿嘴而笑,他不,并不代表不是。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心里叹道,看来你睡与我无缘了。如果雨雪浮王后知道银镯回到自己儿子的手里,应该也瞑目了。

    韩士缜颤巍巍接过公衍锦递过来的银镯,眼睛雾气朦胧,片刻又恢复正常,抬头窥探问道:“督公是在哪里得到这个镯子的?”这个镯子是母妃最喜欢的东西,现在它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母妃没死。霎时心中涌起激动的神情。

    “故人送的。”公衍锦又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道,“不过,本督公的这位故人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韩士缜身体一怔,死了,怎么可能,他的心情一下子忽高忽低,望着公衍锦平静如水的面容,丝毫没有发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多谢督公。”他默默抱拳朝着公衍锦行了礼,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公衍锦的营帐。

    纯束站在营帐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咬着嘴唇,眼睛满是担忧。她当然不是韩士缜将公衍锦怎样,而是担心公衍锦一怒之下,会不会新帐旧帐一起算。

    她在外面偷听半响,里面悄然无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脚,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韩士缜俊秀的脸上,满是失魂落魄。手里紧紧的拽着银镯,仿佛没有看到纯束似的,从她的身边慢慢走过。

    纯束站在一旁也不敢唤他,脚步匆匆的掀开帘子。公衍锦正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闭。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出去。

    纯束一路跟着漫无目的韩士缜,也不上前安慰,只是静静跟在后面。见他停下来,她也跟着停下来。女孩的心思比较简单,又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只好装着东瞅瞅西看看的模样。

    韩士缜眼睛里凝聚了不少的泪水,缓缓由脸颊坠落,在荒漠的地上,阴了踪迹。他双眼一闭,整个人硬挺挺躺在地上,呈大字型,也不管身下的崎岖怪石,乱草在他的身下挠着他的后背。有轻轻的冷风吹过来,风干了他脸颊上的泪珠。

    “韩军师。”纯束刚把头转过来,却发现已经没有韩士缜的身影。她赶紧拔腿跑上前。

    她看着脚下躺在地上的人,脸颊一阵通红,像极了诱人的蔷薇花,纯束偷偷地将迈出去的脚收回去,准备离开。

    “纯束。”从脚下从来一道沉闷的声音,夹杂少许的嘶哑,声音像是被活生生的撕裂开一般。他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纯束收回迈出去的脚,止步不前,转过身,低头与地上的人相互对视。

    纯束低声道:“韩军师。”眼神担忧地望着地上的人。

    韩士缜坐起身,一双黑眸印尽无数的忧伤,像是一道道零星的光。

    他的手指不断抚摸手上的银镯,心下杂乱不平。没有想到他会再次见到母亲的贴身之物。

    纯束见他只唤了自己名字一声,之后,便一直垂着头,盯着受伤的银镯。索性,自己上前一步,坐在他的身侧,默默无声。

    两人一直坐在草地上,直到暮夜降临,黑夜袭来,晚风也夹杂细碎的冷意。纯束冷不丁个哆嗦。

    韩士缜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头放在膝上,双眼紧紧的闭着,浅浅的呼吸声在她的鼻尖轻颤。

    他心下一暖,心中暗自道,真是个傻姑娘。

    纯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半晌,和煦的光顺着营帐帘子的缝隙射到她的床上。

    她猛然一惊,也不想自己昨日是怎样回来的,一边穿上鞋子,嘴里不断的嘟囔着:“督公。”

    等她将洗漱东西准备好,送到公衍锦营帐的时候。营帐中公衍锦正靠着软榻用餐。

    “督公,您……”怎么起了。纯束有些无措,慌忙双腿跪地。“督公饶命。”

    公衍锦放下筷子,拿过旁边放好的手帕,将嘴角和手指擦拭一番,才看向她。“怎么不在好好休息休息。”

    “奴婢不敢。”纯束的头垂得更低了,想要将自己掩藏在土里。

    “怎么不敢,你现在可是有了后台的人了。”公衍锦不紧不慢地着,自顾自倒了一盏茶。

    今早起来,韩士缜像是种了什么邪似的,竟然亲手为她了水,上饭菜。以前,他可是不屑和她多一句话,哪怕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本以为这人是为了感谢自己大仁大义,将银镯给了他。

    半晌没见到纯束才明白是什么原因。尤其是看到她手腕处带着的东西,更是让她明白了几分。

    纯束一脸不解望着公衍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公衍锦笑了笑,并没有透,让她收拾软榻上桌的东西,便让她退出来了。

    纯束迷迷糊糊从营帐内走出来,不明白督公的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纯束姐姐,你怎么了?”杜康从外面回来,看见纯束愣愣的站在营帐门口,低声问道。

    “我没事。”纯束笑着摇摇头,“今早谢谢你。”

    “谢谢我,谢什么啊?”杜康被她的话,弄得有些迷茫,不明白她谢的是什么?

    “今天早上不是你为督公的水吗?”纯束问道。

    “纯束姐姐,你误会了,不是我。”杜康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低声道:“是韩军师。”

    纯束一愣。“纯束姐姐,你韩军师平常根本懒得看咱们督公一眼,现在竟然为督公洗脸水,送食饭。你这时什么意思啊?”杜康一脸好奇的样子,问纯束。

    纯束木木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