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66章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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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突然伸扣住对方腕:“急着走什么?本宫还没”



    风子晴被迫踉跄转身,视线突然定在那刺眼的孕肚上。



    恶念如毒蛇吐信,只要装作失足撞过去



    电光石火间,她借着转身的力道狠狠撞向对方。



    青石砖传来闷响,却是风子晴重重跪倒在地。



    姜雪早已闪身避开,云锦绣鞋正踩在她膝弯处:“太后当心,这地上凉得很。”



    萧湛箭步上前托住姜雪微晃的身形:“雪可还安好?”



    指尖已悄然搭上她腕间脉搏,生怕方才那记凌厉回旋踢牵动胎息。



    姜雪倚着檀木雕花凭几坐下,素抚过隆起的腹:“云澈莫慌,太医我这胎儿比寻常孩童壮实三分。”



    玉色宫绦垂落青砖,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冰蚕丝特有的冷光。



    萧湛玄色蟒纹袖口擦过案上鎏金狻猊香炉,转身时目光骤寒。



    跪在孔雀蓝织锦软垫上的风子晴正攥着半截断裂的翡翠步摇,珠翠零落间,那抹寒芒正对着姜雪的方向。



    “我原想与你些体己话。”



    姜雪抚平鸾凤朝服褶皱,从腰间缠枝牡丹荷包拈出粒赤红药丸:“可惜太后娘娘偏要拿淬毒暗器当见面礼。”



    话音未落,皓腕翻飞间已捏住风子晴下颌,药丸顺着喉管滑入时带起缕异香。



    风子晴十指疯狂抠挖咽喉,金丝护甲在雪肤上划出道道血痕:“贱人!这是咳咳何物?”



    镶嵌东珠的翟冠歪斜着坠地,九尾凤钗在青砖上发出清脆撞击。



    姜雪指尖轻轻划过对方惨白的脸颊:“听闻太后最爱用红麝香害人子嗣,这赤焰蛊倒是与之相配。”



    云纹锦履碾过满地珍珠:“每日子午交替时分,百脉如万蚁噬咬。待七七四十九日后”



    萧湛忽然扣住扑来的疯癫妇人,龙纹扳指硌得她腕骨咯咯作响:“表姐若再近半步,我不介意让太庙多尊玉雕金身。”



    他声音似淬了寒冰,目光扫过风子晴脖颈间随呼吸起伏的蛊纹。



    “哀家是天子生母!”



    风子晴嘶吼着扯开织金霞帔,露出锁骨处狰狞旧疤:“先帝临终前赐的免死金令还在”



    姜雪忽然轻笑出声,从多宝格取下鎏金错银铜鉴:“太后不妨细看,当年你逼我饮下绝子汤时,可曾想过今日?”



    镜中映出风子晴逐渐泛青的面容:“这蛊毒最妙处,在于每日子时需饮亲生骨肉三滴心头血。”



    雕花窗棂透进的月光为姜雪镀上银边,她抚着孕肚轻声补道:“待本宫皇儿落地那日,便是太后肌肤寸寸溃烂流脓之时。”



    “太后无需过于惊慌。”



    姜雪轻抚着孕肚斜倚软榻:“只要您安分守着慈宁宫,本宫每日会派人送来压制毒素的药丸。只要按时服用,您与常人无异。”



    “你要用这阴损段牵制哀家?”



    “太后娘娘难道还没看明白?”



    姜雪指尖轻叩案几,青瓷茶盏发出清脆声响。



    她已厌倦与这老妇周旋,索性挑明利害:“本宫所求不过相安无事,您该庆幸还有活命的会。”



    



    风子晴指甲掐进掌心:“珩儿若知晓”



    “陛下只会为生母的愚蠢叹息。”



    姜雪突然直起身,云锦宫装上的金丝鸾鸟在烛火中泛着冷光:“从今往后,太后莫要再提陛下名讳了,您不配。”



    殿内沉香忽然凝滞,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姜雪的声音穿透烟雾:“本宫要活路,您求生,往后遇着本宫的车驾,记得退避三舍。”



    “好!哀家记下了。”



    风子晴广袖扫落案上经卷,眼中淬着毒火。



    待她跨出殿门,忽见檐角铜铃轻晃——那是阿泰莉约定的暗号,西域秘术或许能解此局。



    她整了整凤冠,将恨意深藏进褶皱里。



    见那抹明黄消失在宫道尽头,姜雪转向屏风后的玄衣男子:“云澈该回御书房了,南疆的折子还等着陛下朱批。”



    萧湛转着墨玉扳指轻笑:“雪当真不愿作陪?”



    “你舍得让六个月的孩儿跟着受累?”



    姜雪扶着腰肢嗔怪,忽觉腹中微动,眉眼不自觉染上温柔:“晚膳备了你爱的蟹粉狮子头,记得早些回府。”



    待銮驾驶出宫门,姜雪突然掀开鲛绡车帘:“拂冬,让江笑安即刻来见。”



    她摩挲着怀中半块残缺玉佩,那是今晨暗卫在冷宫枯井中寻得的证物。



    姜雪前脚刚踏进公主府,后脚江笑安就被带到了书房。



    年轻医者解下药箱刚要行礼,却见案前女子抬止住动作:“不必拘礼,这次劳你跑一趟,是想借你的慧眼辨个究竟。”



    她将墨玉玉佩推至案前,月光透过窗棂在玉佩表面流转出诡谲纹路。



    江笑安指尖刚触到温润玉质便皱起眉头:“前日验查时未见异常,难道殿下近日有何异状?”



    “昨夜枕下压着此物入眠,倒做了场蹊跷的梦。”



    姜雪素抚上微隆腹,烛火在她眼睫投下摇曳暗影:“皇兄在梦里他在异世安好,还要我信云振、寻苏已离。”



    江笑安闻言指节一紧,突然翻转玉佩对着烛光细看。



    玉髓深处隐约透出几道蛛丝般金纹,竟是先前未曾察觉的异样。



    他猛地抬头:“殿下可知南疆有种摄魂术?施术者可将咒力封入贴身物件,借物主困倦时潜入神识。”



    见公主瞳孔微缩,他抽出银针在玉面划出细刻痕:



    “您看这些金线,看似天然纹路,实则是用苗疆秘药浸泡过的咒文。那云公子怕是早算准您孕中体虚,专挑心神松懈时操控梦境。”



    窗边铜铃忽被夜风惊动,玉佩在案几上震出细微颤音。



    姜雪望着玉中流转的金芒,突然轻笑出声:“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用皇兄牵动我心绪,又借苏已离引我入局。”



    她指尖叩在玉佩边缘,眸光比案上烛火更灼人:“江太医,这局既已看破,不如将计就计?”



    “这些推断可有凭据?”姜雪指尖轻抚茶盏边缘。



    江笑安从袖中取出半卷残破典籍:“三年前随师父游历龟兹国时,曾在古墓中见过类似墨玉符纹。



    据载西域三十六国中有七部掌握‘血祭咒’,能令濒死之人维持假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