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火耗清欠·铁面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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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康熙时期



    康熙的脸色好转些许。



    虽然前面的和通泊输得一塌糊涂,但最后好歹找回了场子。



    哪怕这场子找的跟雍正没什么关系



    “不懂就不要指画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胤禛跪地叩首。



    “汗阿玛,儿臣万死。”



    康熙一甩袖子,没好气道:



    “朕要你死做甚?朕要你明白为人不要事事都想着成功!”



    “先虑败,再虑胜!”



    “你看看你这仗打的”



    康熙指着天幕,想什么却发现无话可。



    最后只能点了两下,恨恨道:



    “打的一塌糊涂!”



    胤禛低着头,只是重复道“万罪”“万死”“阿玛息怒”“保重身体”等话语。



    康熙侧目看着他。



    “老四,咱们就事论事。”



    “兵事这块你是废了,不用想了。”



    “朕在看看你的内政如何。”



    顿了顿,康熙不太抱希望道:



    “内政若是的过去,朕就让你去工部或者户部任职。”



    “若是内政也像兵事一般。”



    康熙用指点着殿内跪倒的胤禛。



    “那你就好好当一个富贵闲人好了。”



    胤禛自然不敢反驳,满口称是。



    康熙看着一脸承顺的四儿子,轻哼一声:



    “起来吧。”



    “谢汗阿玛。”



    



    雍正的军事成绩十分拉胯,可以若不是自己心里有点比数没有亲赴战场,不然就是大清的“明英宗”了



    



    大明。



    “他娘的”



    朱元璋把里的面皮往砧板上一砸,叉腰骂了一声。



    他最气最可惜的一点就是不能亲掐死那个王八蛋。



    “天幕有时候太干净利落也不好。”



    老朱嘟囔着:



    “出气都出不爽利。”



    马皇后白了他一眼,顺拿擀面杖怼了他一下。



    朱元璋带着面粉的揉着挨怼的肩膀,大大咧咧道:



    “没事,咱这都过了,天上那玩意儿现在管不到咱。”



    “俗话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咱现在不归它管了!”



    马皇后眯着眼,咬着牙,抬起擀面杖作势要打的样子。



    老朱一把握住,笑嘻嘻道:



    “妹子,快做饭吧!咱饿了!”



    马皇后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朱元璋,气笑了。



    “行!撑死你!”



    朱元璋笑呵呵的摸着肚皮。



    “咱去叫标儿。”



    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回头指着一堆面饼道:



    “那些是咱做的,你可不能动啊。”



    马皇后看着那一堆什么奇形怪状都有但就是没有圆形的面饼,嫌弃道:



    “不动,但这些玩意你自己吃完。”



    朱元璋满意的拍着肚皮,一边走一边道:



    “那容易!”



    “还有老四呢!”



    



    而之所以没能“御驾亲征”,起来也是性格改变命运。



    与父亲康熙喜欢在大漠草原驰骋完全不同。



    雍正皇帝极其“宅”。



    当了皇帝后,除了去祭扫京郊的陵墓,他一直宅在北京哪儿也不去。



    他前四十多年韬光养晦,当了皇帝后天天批阅奏折,乐此不疲。



    勤奋,但又不是无效勤奋。



    可以这么,雍正的军事有多么烂,他的内政就有多么强。



    



    天幕上。



    拖着偌长的辫子,一身蓝色长袍的皇帝戴着一副眼镜。



    就着昏暗的烛火看着里的折子。



    时不时还要放下批复两句。



    而御案上,大大的奏折不下百余本。



    



    讲道理,雍正一登基所面临的国情其实并不好。



    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鳌拜,二十八岁平定三藩,收复台湾时也才三十岁,解决中俄争端时三十六岁,三次讨伐噶尔丹,最后将蒙古纳入图时四十四岁。



    成就如此辉煌,清国转入赞歌的盛世。



    康熙觉得天下太平,即以不生事为贵,他亲口:“兴一利,即生一弊。古人云多事不如少事,职此意也。”



    从此,康熙拉开了“治天下务以宽仁为尚”的帷幕。



    皇帝一放开,官员们自然乐意。



    但偏偏康熙转而身体衰弱,晚年受反复立太子之事煎熬,朝政的诸多弊端累积日久,国库亏空,官风不正。



    康熙晚年又因为讲究仁政,眼神不再犀利,刀剑也不再寒光闪闪。



    众官员享受并沉溺在这种富贵大棚下,不受政坛风吹雨淋,滋润地生活。



    政坛无风无浪,又反过来验证大清国乃“真正”的康熙盛世。



    



    大汉景帝时期



    刘启只觉得一阵讽刺,但也有几分了然。



    盛世不盛世,还不是官字两张口?



    官当不安稳,它就不是盛世。



    官当得安稳,那它就是盛世。



    自大唐光辉熄灭后,一切评价盛世的标准都脱离了百姓范围。



    只在上面里打转转。



    



    大唐。



    李世民捻着胡须。



    这清朝的状况与明朝别无二致啊?



    难道雍正解决了大明君臣困境?



    不



    李世民闭目沉思。



    与其什么大明君臣困境,不如是科举制的困境。



    穷苦百姓要依靠科举来验证经史子集的熟练程度和修养,至少需要进行十多年的学习。



    经济不充足、时间不允许的人家很难走上这条路,因为忙于生计和家庭,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



    因此,能读得起书的群体,会渐渐缩到有钱有闲的人家。



    考上官吏的人是因为先积累了万贯家财,才有了资本参加科举考试。



    他们做了官以后,考官就成为名义上的恩师,是此后政台上的领舞者。



    考官与考生结成师生关系,即意味着结成了同盟。



    考生要每年定期给恩师上供,恩师才会在该话的时候替你开口。



    发现你的优秀之处,正好符合某个职位,升迁就成为定局。



    这先有钱再读书、参加科举考试、拜定恩师、送礼物、恩师提拔你。



    这种无形藤蔓会伸向各地,结成了无数个纵横交错的庞大络,也即为



    朋党。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



    这就是缠绕着宋明清的困境



    处于下层的官员要升迁,就不得不拼命敛财,孝敬高层。



    去哪里敛财?



    当然是搜刮百姓。



    这张自上而下结成的,牢不可破,连皇帝也没有办法一举扯断所有经纬。



    只能是发现一张,处理一张,而新的还在不断编织。



    腐败就是这样滋生的,也永远斩不断。



    因为执行者也是某张上的人。



    “唉”



    “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雍正元年(23)正月初一,雍正连发十一道上谕,训谕各省文武官员。



    其文大意是:有的人以迎合旨意为能,以沽名钓誉为贤,甚至私自行贿受贿,这些都要不得。



    我新即位,必定严格遵循法律,希望你们勤恳练兵,核实军饷,不务虚名。



    并且直接挑明道,各省亏空,朕已知晓,给你们时间,迅速补充库存,莫负皇恩。



    从总督、省巡抚,到对提督、总兵官、布政使、按察使、道员、副将、参将、知府,雍正全部都做了详细叮嘱。



    一直到在给知县的训导中,雍正点明根源。



    “钱粮火耗任意增加,民何以堪!嗣后断宜禁止。”



    



    



    大明天启时期



    朱由校猛得站起!



    火耗?!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没有君仪,又慢慢坐下。



    可坐又坐不住,又站起身来回踱步。



    火耗,这可是戳点子上了。



    朱由校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火耗不重要,重要的是其特色下的背景制度。



    这雍正能解决火耗,岂不是对于自家这扭曲的制度也有回天之力?



    他站定脚步,难以置信的抬头观看天幕里的老家伙。



    “真的假的”



    打仗那么烂



    不对



    朱由校突然回过味来。



    打仗与内政又不是正比关系?



    “拿纸笔来!”



    



    新皇帝的政治宣言很明显了,就是告诉大家,天变了,所有人要改换思想。



    新皇登基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烧“火耗”



    火耗,是一项官场潜规则也是官员敛财的重要段之一。



    起源于明代万历年间,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后,要求各级官员征收的赋税一律上缴国库,而官员收的散碎银子需要重新熔铸成银锭。



    清律规定,各行省转交至户部中央的税款,必须是五十两银圆一锭。



    而各地衙门从老百姓中收集来的是散银,要符合国家规定,就必须镕铸成合乎规格的五十两元宝,才能上缴。



    镕铸过程中,去掉杂质、高温消耗,自然会产生损失。



    这种损耗就叫做“火耗”



    而官员为了足额缴纳中央,就必须增加“附加税”,方式就是由纳税人多交。这个附加税就是“火耗银”



    而借公开增加的附加税之便,地方官便趁多收,弥补官场走动、孝敬上级和自己的开支、储蓄。



    这就导致百姓赋税增加,国家安全受到威胁。



    



    {那康熙为什么不整治呢?按理这种破事应该在雄才大略之主里开始整治才对?}



    {康熙到也曾制裁过,结果官员各有辞,因为年老后想得个好名声,心软又棘,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且,这个事情其实挺麻烦的。}



    {官员们的拒绝理由也很充足:工资太少。}



    {清承明制,官员的俸禄低微,一位知县的正常俸禄是每月不足四两银。}



    {可仅仅县官一天吃喝、喂马等开销就要五六钱,一个月俸禄仅能维持六七天开销。}



    {此外,县官还要聘请幕僚、师爷、门房、仆役,这些人都要县官给他们发工资,确实是不符合常理。}



    {入不敷出的清白账,县官们只能暗地里从火耗银上剥取。}



    {而由于没有法律约束,导致各地火耗银附加税不断增加。}



    {到了康熙朝后期,各省征收的火耗银占正税的比例不一,江苏一成,湖南最多到三成,陕西、山西在三四成,山东、河南最严重,达到八成。}



    {此外,国库空虚,康熙五十九年,户部库里只有八百万两白银。各省钱粮亏空严重。}



    {绅宦等富人免役权、军饷亏空等积弊,康熙都留给了雍正。}



    {千般争取皇位,接的却是这么个局面,雍正也是命数使然了。}



    



    大宋神宗时期



    赵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命数使然四字像命不好三字。



    “看样子,雍正这是要动真格了!”



    不过



    “反腐光打雷不下雨,才是常态。”



    但如此大规模地连发十一道上谕,确实是世所罕见。



    也算给全天下所有官员敲响了警钟吧。



    



    正月十四,雍正找来最信任的十三弟等人一起抡起新政改革的第一斧。



    需要明一下,雍正登基后,因避他的名讳“胤禛”里的“胤”字,康熙所有皇子同时将名字里的“胤”字改为“允”字。



    怡亲王允祥、舅舅隆科多、大学士白潢、尚书朱轼同时来到养心殿,听雍正安排。



    



    天幕上。



    雍正倚着软榻,看着



    “大行皇帝也知道此种种弊端,不过不欲深究,从宽处理。”



    “朕今不能如皇考宽容。”



    殿内四人面色凝重。



    随后俱都表示是应该清理了。



    雍正看了一眼为首的亲王,轻声道:



    “十三弟若不能清查,朕必另遣大臣。”



    “若大臣再不能清查,朕必亲自查出。”



    亲王允祥明白皇帝的意思。



    制度再严密,不落实等于零。



    而皇帝是怕他不敢得罪人。



    随即拍着胸脯,当即表态:“



    请皇上放心,臣弟一定严查。”



    雍正笑着坐直身体,拍了拍桌子角,朗声道:



    “新政开始,一定要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彻底惩办!清理亏空!”



    “绝不姑息!”



    



    奏销,是各州县每年将钱粮征收的实数报部奏闻,由户部注销欠缴的钱粮。



    原有的奏销制度存在漏洞。



    各级官员,为了保住饭碗常常会送各部“部费”,穿了就是为达目的而给部里官员送上的贿赂银。



    送了“部费”的,即使亏空几百万,也会给你注销所欠钱粮。



    因此,雍正下令命怡亲王允祥等人成立会考府,杜绝内外勾结、欺盗虚冒,对各省钱粮奏销积弊加以整顿。



    因为原来的制度是各部院动用钱粮,均为自行奏销。



    会考府一设立,所有账目都要经过稽查核对,不再能送钱通融,也不再有部院官员敢接受贿赂。



    很快,允祥查出户部亏空二百五十万两。



    雍正责令户部历任堂官、司官和部属吏员,不分职务高低、不分皇亲贵胄,各自领回自己的任务,先补上一百五十万两,剩下的一百万两由户部逐年弥补。



    



    {雍正是真的到做到的硬汉腕。}



    {十二阿哥履郡王允祹拖欠内务府亏空,眼见着规定的还款期限越来越近,迫于无奈,将家用器皿摆到大街上售卖。}



    {十阿哥敦郡王允搜肠刮肚补上了数万金,却还是没能全部还上欠款,他想着拖一拖,最后被抄了家。}



    {内务府官员李英贵,伙同张鼎鼐等人私自冒领正项钱粮一百余万两,朝廷将他抄家抵扣。}



    {湖广布政使张圣弼、湖南按察使张安世、广西按察使李继谟、江苏巡抚吴存礼、江苏布政使李世仁等。封疆大吏的纷纷落马。}



    {即便是赋闲在家的曾任官员,也不放过。}



    {而这股清欠风,也让众官员开始攻击允祥,他“归于苛刻”,往日里那个重情义的十三阿哥现在官瘾十足,六亲不认。}



    {雍正听闻后,主动澄清:谁也不要怨恨允祥,这是朕的主意,朕是为国着想。}



    {这是真爱啊,这时候不甩锅了。}



    {能让皇帝主动捡锅背,承认这口锅是自己造的,雍正对允祥真的我哭死!}



    {年羹尧:该哭死的,是我吧!}



    



    大明仁宗时期



    “能如此坚决的推行改革。”



    “只这一点,就胜过无数皇帝了。”



    朱高炽抚膝长叹。



    朱瞻基看了看那个十三亲王,又看向天幕里的雍正。



    “只怕史书上对他的评价不会很好。”



    朱高炽笑了。



    “你呀,为国为民者只求一世之功。”



    “至于什么史书”



    “对于执政者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当百姓经历了,明白了。”



    “自然会看出谁好谁不好。”



    “天下事,皆一事尔。”



    “不是几本书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朱高炽望着天幕,轻声道:



    “这公道,是自在人心的。”



    



    为让赃官们补齐国库欠款,雍正还采取了衙门与原籍同时查抄的办法。



    让心存侥幸、准备以一人入狱换取全家富贵的“狡兔”失去了最后的窝点。



    凡是赃官,一律罢官,不采用以前那种留任以弥补亏空的做法,不给他们留下再贪污的会。



    对于有些将财产藏匿在亲戚家的官员,一并查抄。



    还不许后任官员为前任代偿亏空,杜绝地方官绅相互勾结或使用地方国库银两。



    皇亲国戚,亲王皇子,补不上亏空者,一句抄家。



    只奉行一句话。



    



    天幕上。



    一张雍正的大头像出现。



    他怒目圆睁虚指着什么。



    头像



    出丑由你出,欠钱必须还!



    



    一时,株连面迅速扩大,怨声渐起。



    雍正,用雷霆之势横扫官场,发动了大清朝的一场地震。



    曾经不可一世、坚不可摧的官员利益链条。



    在雍正即位后几个月内,就被摧枯拉朽的阵势扯得四分五裂。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