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嫁给我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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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时的风落在脸上,伴随或强或弱的光线, 身体每个感官都在告诉着戈樾琇现, 需要休息,唯一唱反调地是饥饿感官, 一个劲儿敦促她快点睁开眼睛。

    无奈眼帘千斤重。

    有脚步声来到耳畔。

    眼帘扯了扯,但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咕——”饥饿感官发出最后的冲击。

    奋力拉开眼帘。

    近在咫尺的面孔让她瞬间睡意全无, 那张面孔正以俯瞰式看着她, 挡住大半天花板。

    四只眼睛互瞪。

    是玛丽安。

    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 她现在在类似于客房的房间,朝南窗户开着,风轻撩窗帘,大片平原从空格中露出。

    闹钟大针正往正午十二点逼近, 戈樾琇身上还是昨晚去参加嘻哈派对的那身行头, 就少了那件流苏夹克。

    流苏夹克松垮垮搁在衣架上。

    对于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戈樾琇毫无印象, 最后的思绪停留在车厢里,她背对宋猷烈,音乐频道正在播放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应该是宋猷烈把她弄进这个房间。

    至于眼前这位有着超大号面庞的玛丽安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目光量她, 这戈樾琇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找出手机。

    通过电话,戈樾琇确认救援组四名成员已于昨晚凌三点半回到营地, 这四名组成员现在正在宿舍休息。

    再次确认顾澜生现在在宿舍休息, 长吁一口气, 手机往一边扔。

    想继续睡觉, 肚子第二次发出抗议。

    “肚子饿了?”玛丽安问。

    老老实实点头。

    “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玛丽安。

    年轻伙子,精力旺盛得很,昨晚回到这里大约已是快天亮时间了吧。

    戈樾琇跟着玛丽安来到餐厅。

    餐厅视野开阔,四面墙都有大窗户,一边品尝食物一边吹风倒也不错,吃饭期间玛丽安领来一名黑人中男子。

    黑人男子叫亚诺,是玛丽安的丈夫。

    戈樾琇发现这个黑人男子数次偷偷看她,难不成这些非洲男人们忽然间品味变了,觉得白带鱼女人可爱又性感?

    玛丽安问她要不要啤酒。

    “要,要大号杯的。”戈樾琇好久没喝啤酒了,想了想,让玛丽安把大号杯改成号杯。

    玛丽安给完啤酒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她正对面,又开始新一轮盯着她猛瞧。

    丈夫瞧完轮到妻子,这对夫妻真是……

    “女士,您有什么话请讲。”啜了一口啤酒。

    于是,玛丽安滔滔不绝开。

    从她是怎么来到这里;到宋猷烈如何如何的英俊;再到她如何如何的遗憾老家只有侄子没有侄女。

    “要是有侄女的话不定和先生能对上眼。”玛丽安自认为她这话幽默程度足,表情不无得意。

    戈樾琇继续喝酒。

    玛丽安又滔滔不绝讲开。

    这次是数天前到这里来做客的女客人,这名女客人和先生一样黑发黑瞳,是一名时尚靓丽的年轻姑娘,这个年轻姑娘在这里过夜了。

    “过夜?!”戈樾琇把酒杯往桌面重重一搁。

    玛丽安瞪大眼睛看她。

    刚刚搁酒那一下手腕有点发麻。

    抹了抹脸,重新拿起酒杯,轻啜了口啤酒,再轻轻放回,心翼翼问:“在先生房间里?”

    “那倒没有,May睡在客房里。”玛丽安。

    May?也就是数天前在这个房子过夜的是那位五月姑娘了。她猜得没错,她的甜莓恋爱了。

    拿起啤酒杯,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

    “还要吗?”玛丽安问她。

    “当然。”莞尔,“这次要大号杯的。”

    大号杯啤酒送上。

    玛丽安又开始讲开。

    她津巴布韦老家侄子要结婚了,她和侄子的关系很好,先生允许她和丈夫回津巴布韦老家参加侄子婚礼。

    到这里玛丽安感激涕零状,唠叨着先生不仅准了他们的假期,还给他们一笔旅费,这笔旅费还包涵给侄子买婚礼礼物的费用。

    “这个世界,只有英女王才能配得上先生。”玛丽安。

    英女王?英女王连曾孙子都有了。

    玛丽安她和丈夫今晚就动身回津巴布韦,到这里她又一个劲儿瞪着戈樾琇猛瞧。

    这次,戈樾琇连开口都懒了,给了一个有什么话快的表情。

    “先生,”玛丽安这话时又上上下下把她量了一遍,“先生在我和我丈夫参加我侄子婚礼期间,你会接替我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所以这位女士现在是在试探她的继任者的实力?

    “老实,你一点都不像会扫房间做饭浇菜喂养马匹的人。”玛丽安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一点戈樾琇认同,但也只是认同一半,她是不会做饭但她会扫房间,等等,还得浇菜喂养马匹?

    很好,很好,扫房间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浇菜喂养马匹她没干过,这也很好地给了她一个逃脱的借口。

    当然,这是稍后的事情。

    面对玛丽安的质疑,戈樾琇拨了拨头发:“我想……我应该没问题。”

    “你确信你能做到?”玛丽安脸朝她凑近。

    “当然。”左顾右他。

    玛丽安叹气:“你现在一定很缺钱。”

    喝了大口啤酒,对玛丽安是的,我现在很缺钱。

    在确信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干家务活的女人会暂时接手她的工作后,玛丽安事无巨细和她一些必须要注意的事件。

    比如先生在书房时不能去扰他;比如先生隔壁那个房间一定不能进去。

    还有这样的事情?

    莫非宋猷烈隔壁房间养了一条美人鱼。

    “为什么?”戈樾琇有点好奇。

    “不知道。”玛丽安摇头,“那个房间门一直紧锁着,有一次我出于好奇问了先生,先生没有回答,但从他表情可以看出他讨厌被问到这个问题。”

    耸肩,继续喝酒。

    脑子又不知道怎么的转到玛丽安的五月女孩身上了,玛丽安可是了,May是先生第一次带回家的姑娘。

    “先生带回来的女孩睡在哪个房间?”戈樾琇问,她一点也不想从玛丽安口中听到那位May睡的房间就是她昨晚睡的房间。

    不清为什么,就是心里讨厌排斥。

    玛丽安给出的答案戈樾琇还算满意,May住的是另外一个房间。

    又问,那谁住的房间比较漂亮。

    这个问题玛丽安似乎不是很理解,不仅是玛丽安不理解这个问题,连戈樾琇自己也搞不明白,这个问题背后的意义。

    即使不是很理解,玛丽安还是老老实实出:“May的房间漂亮。”

    所以五月女孩住的房间比她昨晚住的房间漂亮了?理解,理解,那毕竟是正处于暧昧期的姑娘,怕是恨不得把星星都摘给她吧。

    端起啤酒杯,大口大口喝啤酒。

    啤酒杯很快又空了。

    手敲着桌面:“酒没了。”

    这次玛丽安没给她倒酒,因为她听到汽车声音了,她是先生的汽车。

    “先生从不在中午回来的……”自言自语着,跑离餐厅。

    戈樾琇知道啤酒放在哪里,一边吹风一边喝啤酒还真得很不错,没人给她倒酒,她可以直接倒。

    酒杯又空了。

    脚步声沿着餐厅而来。

    桌上还放着半瓶啤酒,戈樾琇这次算连杯子也不用了。

    手扑了个空,啤酒瓶被宋猷烈拿在手里。

    一转手,啤酒瓶又被转到玛丽安手里,遵从主人的意义,玛丽安拿着啤酒瓶离开餐。

    手还在半空中呢,怒气冲冲站起:“宋猷烈!”

    宋猷烈冷冷看着她。

    拨了拨头发:“啤酒又值不了几个钱。”

    还是无动于衷。

    没事,冰箱里肯定还有啤酒,玛丽安了,她丈夫喜欢喝啤酒。

    刚开冰箱门。

    下一秒,冰箱门被宋猷烈单手关上。

    把一个深色纸袋往戈樾琇身上塞:“把衣服换了。”

    深色纸袋里放着一些女式家居服,除了家居服之外还有若干女性较为私密的用品。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不是戈樾琇第一次从宋猷烈手上拿到此类东西,但那时他还是一脸青涩的少年。

    胸衣型号没买错,款式颜色还算可以,笑嘻嘻问:“你买的?”

    如果是宋猷烈买的话,那应该很有趣吧?假如是女售货员的话就更有趣了。

    “你呢?”眼眸里无半点波澜,和上次是完完全全两种状态。

    上次是一副“我疯了才给这个疯女人跑一趟腿”的抓狂状。

    显然,这些东西不是来自于宋猷烈的手笔。

    再细看,嘴角处还挂着淡淡的嘲讽。

    可是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顾澜生也总是“是不是长相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自作多情”,顾澜生的话还好,起码在调侃她自作多情时还不忘夸她漂亮,宋猷烈则连夸她都懒了。

    也对,会夸戈樾琇的就不是宋猷烈了。

    如果,这些不是来自于宋猷烈手笔的话,那十有**就来自于他的那位绯闻女友了,戈樾琇是这么想的。此时,戈樾琇觉得有必要把“绯闻”去掉。

    要知道,五月女孩是宋猷烈第一次带回家的异性。

    酒精混淆了她的思绪。

    怎么又把问题绕回这里了?

    这可要不得,她的甜莓长大了,需要过正常生活,一旦他过上正常生活的话,她的病症应该会好点。

    毕竟,老是对一个人感到愧疚会影响情绪。

    戈樾琇拨了拨头发,从发尾烫成卷发后,它们就变得不听话了,老是遮挡住她的脸,只是,宋猷烈微微敛起的眉又是为哪般?

    对了,他让她换衣服。

    换就换,也许换完,他就让她喝啤酒了。

    当着宋猷烈的面解衬衫扣子,第一颗解完解第二颗,眼睛直勾勾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戈樾琇……”敛眉变成皱眉。

    “你不是让我换衣服吗?”语气无辜。

    “我没让你……”

    又解开一颗,手指麻利往下,第四颗了,桃红色的胸衣喜欢不?

    第四颗纽扣解开。

    宋猷烈别开脸去。

    咧嘴,笑,这才是她熟悉的宋猷烈。

    趁宋猷烈背过身,快速开冰箱,把两瓶啤酒抱在怀里,她要逃回房间,喝光两瓶啤酒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想办法赖掉之前答应宋猷烈的。

    什么?让她给他扫两个礼拜的房间?戈樾琇得承认,知道五月女孩住的房间比她的漂亮,她心里很不痛快。

    她心里不痛快了,宋猷烈也要跟着她心里不痛快。

    对对,她虚伪、矛盾、心眼,还一个劲儿往好姑娘的那个定位靠拢。

    也就数十步,就被宋猷烈从后面揪住了。

    他休想抢走她的啤酒,把啤酒紧紧护在怀里,卯足力气往前冲——

    下一秒,身体像一个弹力十足的橡皮圈,以倒回走的方式被动重重跌回。

    她抱着酒,他抱着她。

    “把酒给我。”他的声音在她头顶。

    “休想。”

    大力挣扎。

    一边挣扎一边嚷嚷着你弄疼我了,框固住她的手稍微松开一些。

    趁机移动脚步想逃脱,但没成功,好在他没再加大手劲。

    她继续移动脚步,他的脚步如影随形,就这样辗转着,辗转着来到一处墙角处。

    这处墙角处于光线较为薄弱的区域,到了这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脸埋在阴影处,喘息着,一边喘息一边“我要喝酒。”

    抱住他的手没丝毫想放开的意思。

    “宋猷烈,我要喝酒,你听到没有?”声音听着是挺凶。

    “戈樾琇,你是来接替玛丽安的工作,我可不想每天回家看到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头顶上的声音听着也挺凶的。

    这话她爱听。

    “那你可以不让这个酒鬼待在你家里。”声音越发凶悍。

    “戈樾琇,你没别的东西交换。”声音也是很不善良。

    也对,思来想去,戈樾琇还真没东西交换。

    与其,想方设法赖掉,倒不如现在个清清楚楚。

    “我就只会扫房间,做饭给菜地浇水喂马我统统不会。”大声着。

    “会扫房间就行了。”

    什么会扫房间就行了,那饭要让谁来做?还有菜死了怎么办?马被饿死了更是不得了!

    “那你让那个五月女孩来给你扫房间啊,你都把她带到家里来了。”大分贝声线出。

    这次,宋猷烈没有回应。

    没回应就是心虚了。

    “对了,玛丽安她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玛丽安还她住的房间比我房间漂亮多了,我一点都不稀罕住比她漂亮的房间。”就这么地,这话从戈樾琇口中轻飘飘溜了出来。

    周遭很安静很安静。

    浮云遮日,明亮的空间瞬间转变为灰暗色调,他们处于的那个角落里更是灰蒙蒙一片。

    戈樾琇脑子迎来短暂的空白,刚刚她都了些什么?还有,她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嘴一张。

    结结实实了一个酒嗝。

    是酒精惹的祸。

    真丢脸,为了屏蔽那种糟糕感觉,戈樾琇扭动这身体。

    “戈樾琇。”来自于头顶处的低唤带着灼人气息。

    “呃——”又是一个酒嗝。

    戈樾琇有种挠头的冲动。

    “她不是第一个被带到这里过夜的姑娘。”他低声和她。

    也就是,在五月女孩来之前,宋猷烈还带过别的姑娘来到这里过夜,滥情可不好,她可不允许她的甜莓变成第二个戈鸿煊,第二个甘比诺。

    “这么来,你还带过别的女孩回家过夜。”极力压制住自己,不去大动肝火。

    “嗯。”

    嗯?嗯?

    承认了!

    “她是谁?!”一字一句。

    很安静很安静。

    那声叹息,如昨夜长风。

    依稀,风撩起窗帘,响声瑟瑟,时低时高,瑟瑟声响中夹杂着隐忍的男子喘息声,下一阵风起,女子细细碎碎的吟叫声盖住男子的喘息声,再下一阵风起,男子低声吼出,细细听时像是一个发音“坨坨”。

    戈樾琇脑子再次陷入空白。

    “她啊……知道她到我家里都干了些什么吗?她喝光我冰箱里的啤酒,还弄坏我房间的窗帘,离开时连招呼都不一个,对了,她离开时还拿走了我的一件外套,一直到现在,那件外套还没归还。”来自头顶上的声音咬牙切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