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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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木门,原来是皇帝。

    澈玥奇了,他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敲门了?

    只见往他身后探去,没见到任何人的影子。

    连元寿都没带?

    澈玥下意识想唤来仍在耳房的云苌。

    不过她定定心神,瞧着皇帝神色如常的模样,又很快消了这个念头。姑且……姑且信一信他罢。

    “你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到这儿来干什么啊?”南巡途中,皇帝总往她的马车处跑,还时不时要在里面憩一会。一来二去,不光随行宫妃的嫉妒心适应了,连澈玥自己也适应了。

    这不,两人之间甚至连敬语都不怎么用了。

    皇帝神色愉悦:“白日里看你想骑马想得紧,早想批你去了,但又想着让妃子去学骑马不合规矩。”

    “这会儿天暗了没人瞧见,能去了,你去是不去?”

    他眼中匿着狡黠和欢喜,眸子亮晶晶地注视着澈玥,盯得澈玥又有点儿热。

    她琢磨着,都到了驰县了,不去实在是太吃亏了。而且大猪蹄子保证过的,是……会尊重她的意见的……

    那要不……就去呗?

    澈玥在骑马的诱||惑下,冒着大猪蹄子可能反悔的生命危险,决定唯一一次相信一下他,跟他去!

    刘琛一间面前的人点了头,心底的坏水儿就直往上冒,露出的笑容让澈玥几乎顷刻之间就后悔了。

    然并卵,后悔是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后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有靠骑马找回来的一点儿安慰才能勉强维持一下生计了。

    刘琛拉起澈玥的手就往屋外走,澈玥所住的屋子还比较偏,两人一路上几乎是偷偷摸摸地摸出了官院。

    待到出了院府大门,两人立在台阶上之时,皇帝平日里所骑的那匹白色马儿早已赫然在立。

    皇帝轻轻吹了声马哨,马儿就机灵得压抑着声音把马尾摇得欢实。

    澈玥骑过现代马,知道怎么上马怎么踩马镫,利索地上了这匹相对于她来算是很高的马。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把准备将温香软玉抱上马的皇帝了个措手不及。

    他抬起头,看着满心欢喜坐在马背上的澈玥,心中竟略过一丝无奈:这丞相府里的女儿,怎么跟从将军府出来的似的?

    他无奈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澈玥扔踩在马镫上的布鞋,抬头对着她:“好了,放了马镫,让我上去。”

    澈玥闻言,脚从马镫上脱了出来,双腿夹着马腹靠前的位置,给他腾上马的空间。

    皇帝翻身上马,手从澈玥身侧穿过,环住澈玥的腰在前面拉着马缰。

    缰绳一紧一松之后,包着马脚布的马儿就在夜里寂静无声地穿过街道,直往城郊去了。

    澈玥头一回在夜里骑马,接着微弱的月色,看着身||下的这匹白马格外好看。

    她坐在前面,踩不着马镫,两只脚一晃一晃的。马走得慢了还行,到了人少的地儿跑快起来,她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身后的皇帝瞧着她颠的难受,跟她:“你踩在马镫环上,别晃,心给你掉下去。”

    澈玥闻言探寻着把脚往马镫环里面挤,却听得身后人一声轻笑:“怎么这般笨呐,是让你踩在马镫环外的上方。”

    两人本就离得极近,他这句带着笑腔的话,几乎是贴着澈玥耳朵的。热气钻进澈玥耳朵里,烘得她连脖子都痒起来了。

    本来天就黑看不清脚底,让他这么一笑话,澈玥笨拙地试了好几次才摸索到踩好不滑的窍门,身上几乎有了些汗意。

    她的脚踩在马镫环上,脚底就是刘琛的鞋,马走起路来颠簸摇晃,就会不由自主地蹭上刘琛的长靴靴面。背后他又环抱着自己,时而脚底的摩擦,让澈玥整个人都更热了几分。

    没多一会儿二人到了县外,没有房屋墙院的遮挡阻碍,马儿更加恣意地奔跑了起来。让人顿觉被解放了一般,驰骋在无垠的月色里,畅快得很。

    澈玥方才的那些心思脸红终于都消了个干净,心情欢欣雀跃起来,她用平日里的语调跟刘琛着话:“你这马儿是汗血宝马么?跑得这般快?它有名字吗?”

    她这温弱的言语被马背上的风声激散了,皇帝在她背后,脱去了束缚般大声回问;“你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澈玥听见皇帝已经没再端着了,便也不再压着声音回应他:“我,你这马儿!是汗血宝马吗?跑得很快!它叫什么名字?”

    刘琛听着身前人被颠簸得破碎的声音,只觉得格外好听,终于既没了往日里的装腔作势,也没了掩饰敷衍。

    他勾起嘴角,故意把马肚夹得很紧,让马儿跑得更快。看着面前原本已经挺直了腰杆一点点缩进自己的怀里,他心里乐得很,腿上却更用力了。

    “它还能跑得更快!”刘琛此话一出,二人身||下的马就风一般地袭了出去。

    惊得澈玥只想趴在马背上搂住马脖让它停下。

    她上身缩成了个半圆,吓得只会叫“啊——!!!”,两只手紧紧把马鞍前的铁柄抓住,连眼睛也不敢睁。

    这种速度,她只在早年令她头皮发麻的云霄飞车上体验过,当时下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半条命……现下这情况比飞车还糟糕一点——飞车好歹有安全带锁着,这个可真是,一个不留神就人仰马翻了。

    不过两秒时间,她耳中还回响着自己的尖叫声呢,绕过她的腰拉着缰绳的双手就有一只往回拦在了她的腰腹部,防止她真的一时不慎,摔跌下马。

    那手紧紧地搂住她,把她往身后压去。

    她紧紧贴着身后那人的胸膛,暖意隔着并不厚重的衣衫传递过来,烧的她连心都滚烫起来。腰上的手将她牢牢桎梏在这一片温暖而安全的空间,虽是在颠簸危险的马背上,随时有丢命的危险,却奇异地给了澈玥一种——她自穿越而来从未体会过的——弥足珍贵的安全感。

    嗅着那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龙涎香味,她心居然觉着安宁。

    皇帝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只是这回,不再是大声扬散在风中的句子,他低了头凑近她的耳边,几乎是亲吻着她的耳垂的:“唤我玉洲,我便慢下来。”

    澈玥心如擂鼓,只觉得被他舌尖擦过的右耳像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麻痒得要命,理智早已被胸间的不知何时燃起的火烧了个干净,声音也不由自主带上了颤抖:“玉……玉洲。”

    她声音同羊羔一般,绵绵的,软软的,听得刘琛心尖都麻了。

    他故意作恶,道:“你刚什么?我听不清!再一遍!”

    澈玥还没从那似吻非吻之中回过神来,顺从地叫了一句:“玉洲。”

    刘琛连借口都懒得找了,他手上微微用力,将澈玥箍得更紧了一些,俯身下去想再啃一啃那温软的耳垂。

    澈玥却以为他仍是没听清,回过头去正欲再一遍。

    两人的嘴唇就这么不经意间擦在一起。

    谁都没想到,谁也没料到。

    *

    马儿不知何时慢下来的,马上的一对璧人纠缠在一起,在月色的蛊惑下,没有谁反抗,也没有谁强迫。

    仅仅是单薄的吻显然对不起这夜色,再更热烈的好似都不足以浇灭两人之间陡然而生的火热。

    两人翻身下马滚进河边的草丛里的时候,缠绵缱绻的情丝正肆无忌惮的在二人心底蔓延。

    澈玥初时是恍惚的,略微清醒过来时想拒绝,却竟连自己都寻不到拒绝的原因。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情动时专注的模样,剑眉舒展,明眸如星,亲吻的动作轻柔珍惜,克制的手只在她腰背间轻托着,半分再逾矩的动作也无,在等她的一个点头。

    她不知该作何回应,他的反应抵在她身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她进退两难。

    她索性闭了眼,偏过头去,用烧红的脸颊对着他,不再看他。

    她心中不由得碎碎念:那什么……我给你五秒钟机会,在我反悔之前……把我亲晕。

    她双目前只有一片黑,只耳畔听着身上人窸窸窣窣的动静,靠近下来,便心如擂鼓,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来了来了……

    他……

    他轻轻亲了亲自己露出来的耳垂……

    然后……

    ……

    ……

    ……

    翻身下去走远了……

    ……!!!

    澈玥心里抓狂地从湿漉漉的草地上爬起,看见周围空无一人,怀着一腔怒火起身去找人。

    我草你大爷的刘琛!

    好的……那什么呢?!

    把姑娘我吓得跟个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的,你特么只亲了老子一口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有你这样的人吗?!啊?!

    你是大猪蹄子都是夸你了!

    你是大猪蹄子里面的大猪蹄子!

    哼!

    ……

    她四处寻人都寻不着,跑到坡前栓马的地方都找了,愣是没见着个人影。于是一腔怒火渐渐冷了,凉凉夜风一吹,身上的汗意瑟缩成冷意。

    衣衫湿透了的澈玥,结结实实的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后期船戏诞生之前——

    澈玥: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刘琛:兔子太可爱了所以才要吃兔子。

    作者菌:是啊,既然那么好吃你快点吃了吧(并踹了一jio刘琛

    刘琛扶额并且点头称:是。

    澈玥(抱着作者菌手臂哼唧):他是你亲儿子我难道就不是你亲闺女吗……

    作者菌咆哮:你瞅瞅为娘头上这几根所剩无几的青丝!你特么还要拖到几万字才肯从?!闺女你再拖,我就秃了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