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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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从窗台处倾泄下来,在他羊脂玉一般的侧颈。

    夜很静,心却剧烈跳动如擂鼓。

    楚嵘出口便后了悔,一动也不敢动。

    被她一激动就贴歪的符咒,此刻正堪堪留在他的额角处。

    尉迟渡:“……”

    他似乎正要什么,此时在外头守夜的青黛听到动静,立刻从瞌睡中惊醒,想也没想地闯了进来:“怎么了?!郡主没事吧?来者何……”

    屋里没有灯,可却能清晰地瞧见床’上的二人。

    青黛:“?”

    尉迟渡冷冷扫了她一眼,道:“出去。”

    青黛:“好的!”

    门被体贴带上的时候,楚嵘在心里大叫救命。

    “你、你……”她推了推来人,想要从这奇怪的姿势中脱身。

    他字句之间携着有些急促的不耐:“别乱动。”

    楚嵘当下又不敢动了,这身体里头烧起一股子火来。

    “这几天晚上……都是你?”

    尉迟渡静待了片刻后,才起身将额角的符咒摘掉,闷哼一声算是承认。

    楚嵘炸了。

    那也就是,夜里对她动手动脚的人,竟然是尉迟渡?

    此、此人简直人前君子,人后豺狼!

    原来那些淡漠都是装的?!

    她还呢,为什么烧了人家一座府邸,他还能既往不咎,待她客客气气,只要她搬来住上一阵。看来是另有目的,蓄谋已久!

    这也太残酷了吧?!

    楚嵘抱胸缩到了最里面,支吾道:“我……我了我是正经女子,你、你休想让我做些那什么的事。”

    尉迟渡坐在床沿,闻言转头看向她。

    楚嵘被他有些凶戾的眼神吓了一跳,又将腿往里缩了缩:“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虽他做了些不太好的勾当,但为何他这样瞧着自己,竟然还有一些兴奋与期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游湖宴,晚上……也是你?”

    那一夜在她梦中的亲吻,与唇齿间让人迷离的醉意,似一段被尘封的记忆,一瞬间再度涌入她的脑中。

    在那一梦之后,从马场回来的那晚,她也做了一个同亲吻相关的梦。她拼命回想,梦里那匹幼马,是以谁的轻柔姿态,谁的淡然情绪,唤出那一声:“楚嵘。”

    殊不知一张脸已烧得通红。

    “那我初吻……”

    “初吻”二字撞进他的心里,尉迟渡的眸子黯了黯。

    “失礼了。”

    他忽然道。

    下一刻已被他抱在了怀里,男人低下头在她颈边低语:“既不记得,那便让郡主好好想起来。”

    楚嵘:“唔?”

    双唇贴在一处时,仿若一片飘落在半空的羽毛,不知下一刻这股名为尉迟渡的风,将会将她带向何方。

    手软,腿软,到处酥酥麻麻。

    她在他的怀抱里浮沉、堕落。

    她被他主宰。

    他似乎不止满足于简单的触碰,当他逐渐撬开她双唇时,楚嵘浑身一激灵,用力将他推开了。

    “等等……”

    “早便没了。”他沙哑道。

    楚嵘知道他的是她的初吻。早在那一晚游湖醉酒,她这朵娇花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人“采撷”了。

    所以尉迟渡再一次俯身而来的时候,她选择放弃抵抗。

    抵抗有什么用,身体越是不诚实,她心头那股痒意就越发嚣张。

    于是身体被’操控,于是双唇辗转。

    他与她之间端着的那座高耸的冰山,在顷刻之间崩裂。

    再也分不开了。

    ·

    天亮之后,楚嵘回了王府,是想念父亲与哥哥,回去住几天。

    尉迟渡听到她这派辞,皱了皱眉,没有多什么。

    具体是因为什么,楚嵘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她姑且也算是一个住客,与这府邸的主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她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众人眼中将来定能凤冠霞帔,风光出嫁的长柔郡主,就在昨晚,和荆阴侯干了些羞人的事。

    而这场不知能不能称得上是意外的事故,尉迟渡是主谋,她是帮凶。

    不是不愿控制,实在是一室旖旎,情难自禁。

    而最令楚嵘烦恼的是,二人分开后,他又变回了原先的那个不咸不淡的荆阴侯,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回到王府见到楚峥,她的第一句话是:“我完蛋了。”

    作为亲哥的楚峥自然而然的担任了她的情感导师:“怎的,失’身了?”

    楚嵘没心情同他开玩笑,只实话实;“我把尉迟渡玷’污了。”

    完后又觉得此话不对,又改成:“尉迟渡把我玷’污了。”

    ……怎么好像更不对了?而且看楚峥的表情,他显然是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逼问之下,楚嵘坦白:“就亲了下嘴,别的真什么也没做。”

    楚峥大失所望,道:“你俩的关系,到这一步,也不稀奇。”

    楚嵘:“?”

    倘若他们是眷侣,那确实不稀奇,但他们现在的关系……?

    “别胡思乱想的了。”楚峥将她的行礼搬了进来,“他那样喜欢你,给人家亲一口又能怎么?”

    楚嵘的脸一下就上了颜色:“你什么呢……”

    楚峥笑道:“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人看的明白,你怎就这样迟钝。”

    她不知所措地在远处杵了半晌:“可是他什么也没同我过。”

    “荆阴侯那样含蓄的人,你还指望他一口一句爱你吗?他夜里才敢抱抱你,亲亲你,多半是怕惊扰了你,恐你再也不理他了。你倒好,占尽了人家便宜不,还避而远之,躲回王府来了。”

    楚嵘道:“明明是他偷偷占我便宜。”

    楚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他亲你不就是你亲他?有区别吗?”

    楚嵘被堵得哑口无言,觉得楚峥的不无道理。

    倘若就按楚峥的那样,尉迟渡喜欢她,那从二人重逢以来他对她所有的好,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因为喜欢,所以纵容。

    想他表面上冰冷,却从未拒绝过楚嵘的任何一件事。尉迟渡那样的人,实在是……

    太勾人了啊。

    “别的不,你得先想明白,你心里待他,是怎样的。”

    楚嵘幽幽问道:“心痒算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在楚峥回答之前,她其实心里就有了数。

    楚峥道:“诶?你不是心痒那卖猪肉的吗?”

    楚嵘:“……”

    她深知楚峥这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从到大,她的问题基本是靠楚峥解决,但凡遇到什么问题,作为哥哥,他代劳却不会全权代劳。凡事点到为止,既不会太过纵容楚嵘,也不会让她觉得难堪羞愧。现下正是如此。楚嵘与尉迟渡之间,无论情爱,亦或是寻常朋友,他左右不了她的思想。

    楚嵘在府中住了一晚,又去了凤凰楼呆了几天。在凤凰楼的那些个时辰,无一不是端着杯茶饮,望着街头形形色色的路人发呆。尉迟渡这几日不曾来找过她,也不曾遣人来请她回府,二人就像没了交际。倒是张二蛋,在酒楼客人不多时,想方设法地逗楚嵘开心。

    “二蛋呐。”楚嵘撑着下巴,无精采地捻起一块糕点,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张二蛋在她身侧,微微弓着脊梁:“自然是有的。”

    “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一会,答道:“她好,我便也好。只要她高兴,我无畏卑微。”

    听了这辞,楚嵘不由得有些好奇:“你心仪的那个姑娘,长得漂亮吗?”

    “漂亮,她是城中最好看的姑娘。”

    “她对你好吗?”

    “好。”

    “那她喜欢你吗?”

    张二蛋低着头,楚嵘瞧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那天生笑意的语气之中,似乎藏着些许苦涩。

    “这个,应该是不喜欢的。”

    楚嵘哑然,心道自个儿真是多嘴,踩到人家痛点了。正想着要安慰两句,那头便来了客人,指明要见楚嵘。

    她接待了那位客人,竟是金鸿。

    不过,是有了头发的金鸿。

    他一头不太自然的墨色长发,楚嵘凑近看了看,这一撮顺滑,那一撮粗糙,根本就不是他自然生长出的头发。

    “郡主若我有头发便好,所以我就拜托了这城中的艺师,请他们收集了一些旁人的落发,做了这样一顶发套来。郡主看,我是不是比先前板正些了?”

    这有了头发,倒与常人没有大的不同了。只是这发套,实在是不太适合金鸿。楚嵘违心地点了点头:“板正,太板正了。”

    金鸿腼腆的笑了。

    他此来,其实是想邀请楚嵘赏灯。

    过了围猎,接下来的重头便是中元节当晚的灯会。到了那晚,人人外出赏灯,赶夜市,京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当着人家的面,楚嵘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金鸿笑得更开了:“那届时我来接郡主。”

    楚嵘回应着捏出一个僵硬的笑。

    中元节那样的日子,金鸿都知道要邀请佳人相伴。尉迟渡那块木头,若真对她有意思,也该有点行动吧?

    楚嵘心里又烦躁了起来。

    晚间,荆阴侯府传来了消息,是今年李姑娘亲自登门,邀他中元佳节一同出游。

    张二蛋告诉楚嵘的时候,她正想着以什么方式躲掉金鸿的邀约。

    闻言她面色忽的一白,紧接着满眼皆是嘲讽,冷嗤道:“他与谁一起,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作者有话要:

    对八起,周六又要咕咕咕了

    IT狗要去实验室搞点东西,赶个报告

    我发誓周日回家后我一定日更!

    女孩子真的慎选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