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桌子就隔一个过道。

    陈愿站在周明后边，语气阴恻恻，“周明。”

    周明没听出声音，表情不耐烦，条件反射回头，“叫我干嘛”

    陈愿一杯热水破过去，他身边女生尖叫一声，赶紧站起来，一边替周明擦身上的水一边大声质问，“你谁啊！你怎么能胡乱泼人呢！周明你没事吧。”

    周明摘下脸上的眼镜，胡乱抹了把脸。

    陈愿勾起一个冷笑，指指周明，“我是他对象，你又是谁。”

    女生表情惊讶，“对象？怎么可能！周明他没有对象。”

    饶是陈愿之前做好准备，听到这话依旧面色一白，她低下头和周明对视，声音冷然，“是吗周明，你没有对象，那我是谁。”

    陈晏赶紧站到陈愿后边给她撑腰，顾息慢了一步，周明精心梳好的发型毁于一旦，他阴沉脸带上眼镜，“你不要胡闹陈愿。”

    陈愿呼吸急促，“我胡闹？！你前天才跟我回家跟你妈商量咱俩结婚的日子，让我在家等你。”

    “今天就变成我胡闹了？！她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如果我今天没看到，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周明抖抖衣服领子上的水，牵起旁边女生的，一脸理所当然，“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

    “咱俩不合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红家是城里的，也有正式工作，你和她怎么比，至于之前的结婚。”

    他轻蔑笑笑，“哪个男人结婚前不点好话，你就当是我骗你的不就行了。”

    陈愿眼眶发红，她明明想过不能哭，眼泪不听话，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的像是要爆炸。

    她声音哽咽，“那我们算什么，你一边吊着我，一边去找别人，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周明脸上满是不耐烦，地上一滩热水，他皱起眉毛，“当然是嫌你哭哭啼啼的，我知道，你一个乡下姑娘，能找到我算是你的福气。”

    他推了下眼镜，这话的语气又是得意又是烦躁，“之前你天天缠着我，不舍得放，不过我也明确告诉你，我和你不可能。”

    “今天你泼我一身水，我不跟你计较，就当咱俩断了，以后你别来烦我了。”

    陈愿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她狠狠盯着周明，“我缠着你？周明你无耻！”

    她似乎有话要，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周明余光瞥她一眼，拉着红的往门口走，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陈晏站在顾息旁边，一直没话。

    看到这幕突然开口，“红同志是吧，你确定真要跟他走？”

    周明一顿，目光不善，“你想干什么。”

    陈晏笑笑，冲红抬抬下巴，语气随意，“不干什么，就是觉着你人品下贱，长的还丑，不想让她走上歪路。”

    她指指陈愿，“看到了吧，周明现在能这样对她，以后就会变本加厉的对你。”

    “你长得好看，又有正式工作，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跟一个渣男拉拉扯扯。”

    红咬了下嘴唇，当真犹豫起来，周明看出她的态度，低声呵斥，“想想你弟弟钢铁厂的工作。”

    红面色难堪，陈晏冷下脸，正要开口，陈愿猛的抬起，用了最大力气，啪的一巴掌扇在周明脸上。

    眼镜登时掉在地上。

    周明眼前一黑，就觉着耳边嗡嗡响，他声音凌厉，“陈愿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个贱人还敢打我！”

    他就要还，陈愿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落下，一睁眼，顾息掐住周明的胳，猛的甩到一旁，音色冷漠，“想动啊，我陪你。”

    他故意晃晃另一只的铁锨，而旁边，陈晏也抡起凳子，一言不合就开打。

    周明眼神狐疑，目光在顾息和陈愿中间来回转了两圈，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谁？竟然帮着陈愿。”

    “好啊陈愿，你还我，你自己不也找了个姘头！贱人！”

    陈愿目光气愤，扬又是一巴掌，给周明打了个对称，“你无耻！”

    周明两边脸肿的一样大，他就是再窝囊也忍不下去，一脚踹飞旁边的凳子，撸起袖子，“这是你们逼我的！”

    话音一落。

    顾息腕轻轻一转，铁锹头直接砸在他腿上，另一头拍在周明后背，他疼的腿下一软，整个人跪在水渍上。

    顾息勾起嘴角，“逼你怎么样，有本事站起来，老子打你跟打条狗似的，狗还会汪汪叫呢。”

    他眼神一瞥，红对上他的视线，默默低头，后退几步，没管躺在地上的周明，转身离开。

    顾息勾起一个满意的笑，里铁锨挽了个花，重重砸在地上，他微微歪头，朝陈晏使了个眼色。

    陈晏默默堵在另外一边，顾息让出中间空地，“陈愿，该你了。”

    周明瞬间明白过来，狼狈后退，“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国营饭店离我们厂不远，你们敢动就别想走出饭店。”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们。”

    顾息双搭在铁锨把上边，语气随意，“打出轨对象警察可不管，最多调解几句。”

    陈愿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冷笑着活动一下拳头。

    陈晏从一开始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龇牙咧嘴，最后捂着脸。

    凶残，太凶残了，极其凶残！

    周明中间几次想爬起来，都被顾息拍了回去，他看陈愿眼神欣赏，甚至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周明惨叫声越来越低，国营饭店里其他人想来帮忙，顾息一个眼神直接逼走。

    陈愿收回拳头，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好多了。”

    周明双抱头，整个人无力躺在地上，陈愿朝他呸了一口，“这才叫咱俩断了，以后离我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们走。”

    陈晏紧随其后，周明从胳膊中间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盯着陈愿背影，眼神恶毒。

    空隙里突然插进一个脑袋，顾息半蹲下来，笑的像是一条阴毒的毒蛇，“听到了吗，离她远点。”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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