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A+A-

    “啊!不, 不……”孟凯旋死命挣扎, 疯狂摇头:“月媚, 月媚你一定误会了,一定是误会了。景年是你拼了命给我生的宝贝, 我怎么会……怎么会不疼他?”

    “对你的誓言, 我真的……真的从来都……都没有半点儿忘记!只是……”

    孟景年苦涩一笑,趁着脖子上力道稍减,压力顿轻的良机拼命给自己洗白。就怕这死鬼前妻一言不合的, 真带他下去!

    呜呜呜,虽然最近被亲爹不喜、老婆孩子哭诉, 更被强制着放了假暂时离开了心爱的职位。

    生活压力空前大,但……

    这不代表他就乐意就此跟世界拜拜啊!

    “只是我到底是个男人, 总会犯些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一次想你想到借酒消愁,结果却碰了克勤妈,叫她怀了孕。那我就是万千个不愿, 也得把人给娶回来不是?”

    “不然的话,她……她就要拿着相关的证据去上面反映我流氓罪!月媚啊, 我不怕进去, 为我自己所犯的错误赎罪。可孟家丢不起那个脸, 景年也不能没有爸爸啊!”

    幻化成鬼影的宁大师惊呆:……

    这, 这好的真爱呢?那为了真爱连儿子都不要, 连老父亲都敢对抗的勇气呢?

    一遇到生命威胁,就飞快转身往真爱身上插刀子什么的。

    这特么的不仅无耻,还很令人胆寒呐!

    宁大师皱眉, 觉得自己这鸡皮疙瘩怕是已经掉了不止一地了。偏那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的玩意儿还一脸慈父状:“真的,月媚你信我!我……”

    “我其实心里也万千不舍,但长在老爷子身边总比跟在我身边起点更高。而且亲手带大的孩子,终归感情更深刻。现在咱爸对景年掏心掏肺的,连我这个亲儿子都得后退一射之地。可不就证明了,我的牺牲都……都是值得的?”

    鬼影阴测测冷笑拖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照这么来,你不但没罪,反而有功咯?”

    讲真,被那双空洞洞的双眼看着,孟凯旋头皮都不止一点发麻,可……

    这答案什么的攸关生死,他再怎么也得硬着头皮将撒谎进行到底啊!

    “不,不敢有功,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当父亲所应该做的一切。也许月媚你觉得我做得还不够,但,我真的尽力了呀!”

    “真的?”鬼影挑眉,手上的力道倏然加了几分,那你但凡撒一点儿谎,明年今天就是你忌日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吓得孟凯旋分分钟汗出如浆:“真真真,真的是真的。月媚……月媚啊,我冲灯话!”

    咔擦!

    啪啦!

    好么!不但灯丝突然断裂,连整个灯都瞬间爆裂,只留下满地的残骸,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煳味儿。

    这仿佛专为他脸而来的场景当时把孟凯旋吓尿:“月媚,月媚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现在就带你下去!”鬼影冷笑,双手指甲暴长,深深扎在他颈间的嫩肉中:“阎王殿前你也不必喊冤,谁叫你为父不慈?

    居然任由继妻买凶暗害原配子,害我儿差点不测?

    亏得我儿福大命大造化大,否则的话,我宁可魂飞魄散也叫要你孟家满门性命偿还。而今只要你这个渣滓和黄月英贱人的性命,已经是我良善了……”

    出气多进气少的孟凯旋:……

    不不不,我只是不喜欢那个冷冰冰的臭子而已。真的没有害他的意思,更没有纵容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又怎么会干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万千冤枉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而无能为力什么的。

    那感觉简直不能更糟心。

    有那么一瞬间,孟凯旋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慢慢地脱离身体,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彻底死透。

    这时远远传来了一声鸡啼,房间、死鬼前妻什么的统统消失不见。只妻子正满满担忧地看着自己:“他爸,你没事儿吧?”

    孟凯旋木然抬头,瞅了瞅完好无损的灯,半晌才郁郁而答:“没事儿,就做了个噩梦而已!”

    一个,把他这个大老爷们给吓尿床的……噩梦。

    那是真的可怕呀!

    “可……”黄月英为难,想了好一阵都没想到个合适的措辞,只皱眉指了指盥洗室的位置:“你的脖子……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脖子?

    只这两个字,就叫孟凯旋喉咙好一阵发紧:“我脖子怎么了?”

    黄月英:……

    惨不忍睹啊!

    青青紫紫一片,妥妥被谁掐了似的。还,还是个女人的手型儿。这要是他在外面刚回来,黄月英就算撒泼滚也得好好审审。

    可……这人几天都没咋出屋,睡前都还好好的。那不是她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人杰作,还能是出鬼了?黄月英摇头笑,可一想想昨晚上的噩梦,这笑容什么又分分钟凝固在了嘴角。

    总不会……

    不会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没有的,没有的,都是最近事情太多,她心理压力太大了。睡迷糊了,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嗯嗯,一定是这样的。黄月英手捂着胸口,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半点没注意到丈夫踉跄着走进盥洗室的身影,以至于须臾后从里面传来的那声凄厉惊恐的有鬼直接把她给吓了个趔趄。

    冷不防之间,叫她的额角跟床头柜来了个亲密接触。

    光是那叫人牙酸的咣当声,就叫人替她疼得慌。偏她还得忍着火烧火燎的疼,跑着跑进盥洗室:“他爸,他爸你怎么了?”

    怎么了?

    孟凯旋冷眼,脑海中不停回放前妻那段话:‘阎王殿前你也不必喊冤,谁叫你为父不慈?居然任由继妻买凶暗害原配子,害我儿差点不测?

    亏得我儿福大命大造化大,否则的话,我宁可魂飞魄散也要你孟家满门性命偿还。而今只要你这个渣滓和黄月英贱人的性命,已经是我良善了……’

    所以,他之所以被找上,被索命,都是她黄月英干的好事儿咯?

    呵呵!

    真是亏她还在自己面前装成一副贤良好继母的模样呢,倒是害他花了不少心思不少钱,跟她各种的赔心。

    越想越气的他审视脸,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黄月英:“怎么了?呵,还不是你这个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

    “当着我的面儿要对景年多多好,私下里呢?居然买凶绑架他,送他去深山老林,甚至彻底以绝后患?”

    几句话,彻底熄灭了黄月英心里的侥幸。

    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还特别不幸地,被她给遇上了。而且杜月媚那个死鬼大抵是对她没有办法了,干脆另辟蹊径,从丈夫孟凯旋那里下了手?

    黄月英不知道杜月媚那个死鬼到底跟丈夫了什么,就知道今儿这个帮死也不能穿!

    否则的话,别她逃不过牢狱之灾,就连她的宝贝儿子克勤也别想讨了好儿去。

    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后,黄月英分分钟影后附体。

    一双杏核大眼分分钟水盈盈、雾蒙蒙起来:“凯旋,你……”

    “呜呜呜,你这个话,简直太让我伤心了。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怀疑我?那天上刮风下雨的你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性子你还能不了解?”

    “我……我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呐!哪有那个谋害性命的胆子?”

    “可……”

    “可什么?”黄月英忿忿:“没把景年带在身边,那能怪我?”

    “还不是你……你太孟浪,害我动了胎气?以至于我好好的克勤就没有个好身体,让我不得不以十倍、百倍的精神心翼翼地养着他。”

    “唯恐有个什么一差二错的,就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要不是这样,能倏忽了对景年的照顾,能被老爷子派了一身不是?”

    提起当年那桩囧事,孟凯旋就万千不自在,无限尴尬地咳了声:“,正事儿呢,你扯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干啥?”

    “干啥?”黄月英厉目:“当然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孟凯旋,你拍着心口窝话,这么些年,我对你,对你们家人们可有半点怠慢过?”

    “反过来,你爸、你儿子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也不求你一碗水端平,搞什么一视同仁。至少,你也将心比心一点吧?呜呜呜,这么一大盆脏水泼在我身上,你叫我情何以堪?”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好好歹歹的,咱们也一个被窝里滚了十几年。你就是不信我,也该为克勤想想吧?我要坐实了恶毒后妈的名头,他以后该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也是真到了伤心处,边黄月英这豆大的泪珠就滚滚而落,就那么满满控诉地看着孟凯旋。

    看得他讪讪挠头:“我,我也不愿意怀疑你,可是……我见到景年妈了。她……”

    “她怪我放任你毒害景年,要带我走。你瞧,这脖子上的印记,就是被她生生掐的呀!这要……要不是刚好亮天鸡叫,我怕是……”

    怕是就要凶多吉少,彻底凉凉啊!

    心想果然如此的黄月英脸上却做忿忿表情:“她……她这是不满我跟你在一起了么?我就知道,就知道!她杜月媚从来就是个疑神疑鬼的心眼儿。”

    “早年还活着的时候,就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任谁都不叫多看一眼。现在看着,是更变本加厉了?”

    “那她活着,有她在的时候自然你们夫妻和睦容不得任何人试图插足。现在……她人都没了十几年,难道还不叫你再续娶?难道你正春秋鼎盛的时候,还要为她个死鬼守节?简直岂有此理嘛!”

    “也就是他爸你这么好性儿,任由她这么威胁恐吓的,还受了这样的伤。换个心狠的,还不直接找个厉害的大师过来,直接她个魂飞魄散?!”

    “还能叫她这样嚣张肆意,一言不合就试图把谁带走?哼哼,她活着的时候你全心全意,死了也有理有节。什么时候都没亏待了她,凭什么让她一不顺气就过来找你耀武扬威?”

    “看看你这一身伤的,她不心疼,我还心疼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