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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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被狠狠吓了一跳, 刚挣扎着起来的黄月英:……

    莫名感觉心里有点儿堵。

    她倒是百分百为了儿子算呢, 可这儿子?

    “哎呀, 月英,你这还愣什么神儿啊?”孟凯旋拧眉轻推了她一把:“赶紧的, 给克勤找套衣服换换。这受着伤呢, 又从床上掉下来,指不定摔着了哪儿,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别是摔坏了哪儿吧?要不咋哭得那么伤心?

    虽然有俩儿子, 但长子从在老父亲面前长大。父子感情什么的所剩无几,倒是满满的相看相厌。相比起来, 当然是从在他肩膀头上扛着的克勤更得孟凯旋疼爱。

    甚至因为黄月英的故意粗心、有意大意,孟凯旋就在潜移默化中变得细心、妥帖。以至于在很多时候, 他个大老爷们儿表现得比黄月英个女人家都更周到。

    当然也因为这份更周到,叫白菜儿孟景年显得越发可怜。

    …………

    “哦,哦!”黄月英回神, 呐呐点头,忙给儿子找了套干净的衣裳。又了水, 叫丈夫赶紧给孩子擦洗擦洗。味儿不味儿的还在其次, 最主要别露出行迹叫谁给散扬了出去。

    九岁的大孩子还尿炕什么的, 哪儿还有耳听?

    这刚一开始, 孟克勤倒是挺配合的。毕竟从养尊处优长大, 他也受不了自己一身味儿的德行,可……

    出去?上医院看病?

    不不不!

    孟克勤疯狂摇头,表示医院什么的他是坚决不去的。倒是蚂蚁药、药狗药什么的可以多来点儿。顶好多多撒下去, 叫蚂蚁们统统死光光,王族灭种!

    恶犬什么的,统统变成狗肉火锅、狗皮袍子!

    孟凯旋:……

    黄月英:……

    夫妻俩对视一眼,特别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开始一唱一和的,问儿子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怎么就吓成那样?

    孟克勤哇地一声哭出来:“狗,好多好多狗,死命死命的追我!往我胳膊上、腿上狠狠的咬,要吃掉我。恶狗没了又换蚂蚁,铺天盖地的蚂蚁……”

    想想那密麻麻,如黑色潮水般要将他淹没的蚁群。胖墩就忍不住哭声大作,非要撸胳膊挽袖子的,让爸妈看看他的伤势不可。

    但……

    撸开白净净、胖乎乎的一片,哪有丝毫印记哟?

    两口子无奈,只得各种哄劝大哭不止的儿子,当真买了不少的蚂蚁药、药狗药放在他的房间里。叫他装在盒子里瞅着,才终于止住了那惊天动地的大哭。

    而另一边,宁大师则气呼呼一拳捶在了床上。

    耻辱啊,简直是耻辱!

    她堂堂大织梦师,就……就算现在穿越了,一身异能百不存一了。那,那按理也不是个普通泼妇能奈何得了的呀?

    偏赶着黄月英那个不敬鬼神,不信因果的狠人……

    吃亏她倒是没吃多大的亏,就,就觉得万分丢人啊!虽然可以来日再战,一雪前耻,可……

    宁大师忧伤脸扶额:这,毕竟已经耻过了呀!

    被这点郁郁折腾的一宿没怎么睡,第二天清早可不就荣获了两只国宝同款的黑眼圈儿么?

    看得孟景年叫个担心哟,又是张罗着叫人给煮鸡蛋热敷,又是劝她再回去好好补个觉的。

    神色间都满满的自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想你了,就自己滚去三和村嘛。怎么就非得劝着爷爷,叫他老人家动传根叔带着一家子来京城?这要是不来,宝儿妹妹你就不用因为突然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睡不着了……”

    原本宝儿心情正烦躁着,还想给这唠叨货几句。

    可一想想昨儿在黄月英梦中所见,宁大师又难得升腾起几分不忍之心。这……

    亲妈早亡,亲爸又是个被色所迷的。

    这可怜儿能活到现在,没被那狠心继母给害了去,都是多亏了孟老爷子是个有正事儿的。

    唉!

    也是个苦藤上结出来的苦瓜!

    不过……

    宁大师双眼晶亮,突然间福至心灵。

    那啥,被色所迷啊!

    那如果,她扒下了黄月英那个虚伪外衣,露出她狠毒贪婪的真面目呢?再怎么真爱,孟凯旋也容不了继妻对长子下毒手的吧?

    只要让他知道继妻暗害长子,了将他卖进深山老林的算盘……

    就不即刻把人扭送去警局,也得离婚收场,彻底毁了黄月英的期盼与依仗吧?

    嘿嘿,宁宝儿捂嘴笑,在孟景年诧异的目光中扬眉:“呐,你不要太感谢我哦!嗯,要是一心感谢的话,就,就跟孟爷爷把那个什么婚事的作罢就完了。”

    “哈?”

    “哈什么哈?”宁宝儿瞪眼,满满义正词严:“我们现在都还是社会主义的花朵呢,早上□□点钟的太阳。得积极努力,茁壮成长。争取早一天为祖国妈妈绽放属于自己的芳华,为社会主义建设发光发热!”

    “哪儿能不点点的,就想什么结婚不结婚?”

    都已经失败了N多次,宁大师早就放弃了自己亲身上阵的想法。只想着讲事实、摆道理,各种撺掇孟景年这个另外一名当事人扛起反对大旗。

    年纪,却没少想过以后时时处处都跟宝儿妹妹在一起。虽不懂情爱,但并不排斥两人婚约,还没少暗戳戳期待过的孟景年:……

    就脸一红,艮艮个脖子:“花朵要做,太阳要当,婚事也不能取消。爷爷了,不管怎么样,他老人家给安排的就是最好的。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坑我、骗我,就他老人家不会给我窟窿桥上。”

    特别铿锵有力的我信爷爷听得宁宝儿喉头一梗,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里真的有无数个MMP要讲了。

    偏她好话了三千六,那个犟货硬是半点儿不为所动。

    行,你有种!等我异能精进的,非给你织个大型连环噩梦。叫你子哭着喊着抱我大腿求放过,只要本大师能开恩点头答应退婚就怎么都行!

    孟景年诧异脸,不明白宝儿妹妹这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到底是怎么了。就想着得好好表现,好好表现再好好表现,别叫她找着机会再提退亲。

    宁宝儿:……

    就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了。

    一家子都被孟老盛情相邀去观山逛景了,就她这个状态不佳的被强制留下不,还随机赠送了这么个犟货。唉,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想再跟某人浪费口水的宁大师高冷转身,以困极了要补眠的理由将某犟货关在了门外。

    半点儿没对那货可怜巴巴的眼神儿心软,一心养精蓄锐。

    等月落星沉,再度夜阑人静,宁大师特别轻车熟路地施展了她的织梦异能。第一站还是胖墩孟克勤,照例想要给他来个群犬围追,结果……

    一来就听着这子碎碎念:“不怕,不怕,克勤宝宝不怕,有三步倒(药狗药)、一扫光(蚂蚁药)呢。甭管什么狗,什么蚂蚁来,都药死!”

    我去!

    宁大师震惊脸,这该真特么不愧是黄月英的儿子么?昨儿都被吓成那副德行了,今儿就研究着防守反击……

    也是特别的优秀了。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她。犯的,也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错儿。所以这番教训,他也是注定的无法幸免。

    宁大师手一挥间,怀抱着诸多包裹着药狗药馒头、散装蚂蚁药的孟克勤就遭遇了鹰群。

    是的,鹰。

    号称天空之王,喙特别的尖利,长膀、会飞的那种。

    刚开始,孟克勤还怡然不惧,不紧不慢地往出抛馒头:“那么大的狗都能药死,鹰,鹰也不会例外的,不会的!”

    然并卵,受宁大师意志支配的鹰群对馒头什么的半点兴趣也无,只对孟克勤身上的肥肉感兴趣。啄、拧、叨、拍的,光是诸多翅膀同时扇动而起的巨大风浪,都叫他摔了不止一个跟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叫孟克勤的凄惨状比昨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跟昨儿不同的是,没有了宁大师的刻意收敛,这货的身上分明就多了斑斑点点的伤。

    第一站任务完成,宁大师又费了点儿手脚才终于入了孟凯旋的梦。

    还是之前蓝白病号服,头发披散遮挡了大半脸颊的鬼魅造型。不同的是,宁大师这回没着意制造什么紧张空气,而是上来就狠狠一把掐住了孟凯旋的脖子。

    于是等孟凯旋睁眼,就看到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印象都已经模糊的前妻?

    咳咳,他都续娶了,应该算是前妻吧?

    总之就杜月媚正狠狠掐着他的脖子,灰白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嘴角蜿蜒着鲜红的血迹。

    吓得孟凯旋三魂直接掉了两魂半,哆哆嗦嗦地开口求饶:“月,月媚,你先松手,咱有话好好……好好啊!”

    “?”鬼影嘴角一勾,唇边鲜血就流得更加欢快了些:“你这个眼睛被屎糊住了,只知道美人儿不知道儿子的混蛋。当年,你是怎么哭着跟我保证,一定一定好好善待景年的?结果呢?”

    “居然无视他,任由黄月英那个毒妇磋磨他?呵呵,你食言背诺,我却是个讲信用的。既如此,今儿就用你一条命来赎罪吧!”

    作者有话要:  孟克勤:这,这这这,简直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