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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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陆则安进宫的第一日起,暗伏在长风周围的人又加多了。纵使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还是被那些人弄得很烦躁。

    想她拜入师门这么多年,向来是她盯别人,哪会有别人盯她?简直把一个刺客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过这洛平秋也是谨慎,倒不似祁宗河,都不带往她头上怀疑的。

    她这样想着,就又连带想起洛栖歌来。心下一阵懊悔一阵恼怒,难受至极,偏偏不想吧,心里又空落的难受。

    横竖都是难受,还是想着好。

    她这几日只数着白天黑夜,然后就过去了。好几次想着将洛栖歌放下,偷摸找个机会偷溜出宫再也不回来。可只要心里还想着,总找不到那个机会。

    腊月二十九,在除夕的前一天,历年惯行的宫宴,邀请京内百官及命妇,辞旧迎新,与帝同乐。但今年定远侯进了宫,礼部操办的更加隆重了些。

    夜幕刚降临,程谷公公便亲自来请了。长风先前连理由都没有回绝的干脆,显然祁宗林不想放过她。

    宫宴选在永安殿进行。她还记得时候,最期待的便是这天,宫外很多人进来,带给他形形色色的稀罕玩意儿,然后我再到永安殿赴宴。她偷偷蹲在侧殿,看着殿内舞美酒醇,就嚷嚷着也要参加。当时祁宗林不准,因着她太,若她长大后,定要她高座作陪。

    一晃十多年,她十八了,早已不,平清城内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大多儿女成群。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她未嫁,洛栖歌也未嫁。

    她从正门走进,恰看到灯火通明,席间宾客满座全将目光投降她。她抬起头来,看着殿上的那一个人,委身一拜:“参见父皇。”

    余光无意瞥向了侧座,陆灵兮紧紧挨着定远侯夫人王氏,有意无意看着自己,目光却夹着几分急切。

    “好大的面子,还要朕派人去请你才来!”

    她牵动嘴角,神色淡淡:“儿臣向来不守规矩,怕触了父皇的雅兴。”

    祁宗林大笑:“竟还有点自知之明。你第一次参加这宫宴,无需顾忌,朕不会怪你的。来,这边坐。”

    长风抬眼看那座位,竟设在他的身侧,心底一滞不由柔软几分,他还记着吗?走过祁长景身侧时,恰见着他那狠戾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坐到那位子上,祁长景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的身侧就是祁青禾,今日难得不同脱下了戎装,换了一身白色劲装,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可长风见她脸色却比平日柔和几分。

    坐在他俩对面的便是陆则安,殿内灯火跳跃,显得他头上白色苍凉。他不动静静吃着桌柔上肉脯,忽然抬起头来对上长风的目光,神色柔和,大咧咧拱手一拜。

    欲盖弥彰,反过来大方地装着不认识倒好很多。她也拱手回拜,不着痕迹看向洛平秋,见他神色比谁都激动和紧张,不由笑起来。

    祁宗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回瞪了洛平秋几眼。洛平秋心虚,赶忙错开眼。皇帝早不让他盯着祁长风,而他还是孤注一掷,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比如上次,陆二姐怎就恰巧撞上了救洛栖良那件事?定不是意外,定是祁长风与陆氏密谋,想让他欠下这么个人情,以后没理由盯着他陆氏!

    他洛平秋偏不上他们的勾当!非违背圣命盯着祁长风,这么多个月虽未查出什么,可祁长风明知有人盯着,竟无动于衷。定是心虚!

    可惜祁长风对这些一无所知,她若知晓定会笑死,她压根就不知道祁宗林对她的恩荣,还误以为是他让洛平秋来盯着,这个洛大人怎比她还会想?

    酒过三巡,殿内穿了歌舞,灯影绰绰,美人窈窕,长风又一人喝着这佳酿。

    她酒量极好,由于一人喝酒太无聊,见着认识的人就冲着遥敬一杯,从祁宗河王二少,王四少再到王虞儿定远侯夫人和王夫人,挨个喝过,该到洛栖歌了,她动作一停也不去看他,突然转向了身边的祁青禾,一饮而尽。

    祁青禾道:“喝酒伤身!”

    “姑姑女中豪杰,怎如此扭捏!”挑衅着祁青禾连喝好几杯,她才甘心。

    洛栖歌自知酒量浅薄,索性就很少碰酒。看着祁长风故意将自己隔过去,心头发苦,为何要这般无视?她端起面前酒杯,将冷酒一饮而尽,强烈的辛味淹过鼻腔,却盖不住其中酸涩。

    歌舞停后,殿内响起拍手称快声。余后又进行了几个风雅的游戏,王秉言文采斐然得了不少赏赐。

    京内有好几个闺阁姐献艺,歌舞琴曲,长风看得索然无味,她见识过拔尖的人,这些难以入眼。

    到拔尖,她又想起洛栖歌来,父皇赏她一个“绝”字,那可不单单是她功夫了得,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她倒没见过。

    想来遗憾。又想来忧愁,不住骂自己,怎这样管不住自己。偷偷地瞥了洛栖歌一眼,她坐在宫灯下,依旧穿着素色衣衫,冷清的脸上看不出分毫色彩,可偏偏这样一个人,贵公子席那边好几人偷偷量着她。

    她气恼至极,可能酒色上头,直想过去将那几个公子揍一顿,并告诉他们不准看。

    正想着,无意就将目光放在洛栖歌身上,恍惚见看着她起了身,回过神来发现她正冷冷望着自己,眸子无悲无喜,长风心下一寒别过脸去。

    “父皇,”殿内传来祁长泽的声音,硬将所有人的目光拉了过去,“儿臣不才,借洛姐琴曲舞剑助兴,望父皇应允。”

    长风怔怔的,瞥向宫殿正中,不知何时,内侍已将琴案放好,另一边内侍已准备好剑,只差皇帝开口,将剑登上。

    她脑间一片空白,看向祁宗林嘴角起合,然后殿中便响起了泠泠琴音,一会缥缈,一会又像停在心上,患得患失,她难受极了,俯身趴在案子上,单手把玩着酒杯,眼底满是寂落。那一瞬,她觉得一切都没了。

    洛栖歌将手按在最后一根弦上,就要收尾,殿上忽然响起了酒盏砸落的声音,刺耳突兀,恰好坏了这最后一段琴音,甚为可惜。

    她顺着声音过去,却见祁长风慌张起身,提起衣襟蹲到地上将杯子捡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手滑。”

    祁青禾冷眼瞄着她,分明是她自己扔的,却要手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祁长泽被坏了节拍,慌张收回剑,本想趁舞剑后请父皇赐婚的,这下被长风这么一闹,所有分目光都停驻在她身上,包括父皇,这该如何开口?

    他有些恨恨,这个祁长风平日与她无冤无仇的,这会来捣什么乱!想着,却听殿上的长风又道:“乱了大家的兴致,着实该死。如果诸位不介意,本公主也奏一曲,当做赔罪。”

    祁宗林笑看她:“你还会琴曲?”

    “艺拙,自然比不上洛大人。但也是堪堪能登得上这大雅之堂的。”

    “好。”祁宗林称快,挥手让殿中二人退下,又命程谷亲自引着她走到殿中。

    众人皆唏嘘,皇帝对公主的恩宠可见一斑。

    祁长泽脸色微变,无意间瞥见祁长景正笑着看向自己,然后举起酒杯遥敬,他稍怔,平复了神色,回敬将杯酒饮尽。

    洛栖歌倒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父亲安排了,但她无从抗拒。坐在席间,见身边的洛夫人很生气,她竟有些窃喜,不动声色看着殿中的人,见她坐定轻拨起琴弦,殿中回响起激荡的琴音,去兵戈杀伐有力。她听着,脸色变得苍白……

    这是……破阵曲!当年岳氏女眷送征人,每每弹得就是这首,在平清乃至整个大周,无人不识此曲。只是后来岳氏被诛,成了禁曲,近十年无人弹奏。

    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洛栖歌紧紧攥着衣襟,指节发青。她看向殿上的皇上,凛冽着眸光看向祁长风,神色如常,但也是最可怕的,圣意难测谁知下刻会发生什么。

    一旁的祁青禾就不一样了,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低敛着眸子看向这边。洛栖歌顺势望过去,发现她正盯着陆候夫人。

    陆候夫人慌乱低下头,从洛栖歌这边却瞧得仔细,她的身子轻颤起来,透过额边碎发,眼角晶莹一片。

    殿中人各怀鬼胎,有心者止不住喜意,想着这下祁长风犯了大忌,皇帝定不会放了她!

    洛栖歌也只能干着急,根本不可能去阻止她。

    终于,曲毕,满殿静言。

    祁长风捏了捏自己发热的指尖,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又坐到自己位子上,给自己斟了杯酒,悠悠饮下。

    祁宗林看着她,半晌突然笑开:“弹得很好,赏!”

    长风心头一泄,却又听到祁宗林在上座猛烈咳开。群臣担心地看着他,他接过程谷手中的药,顺着胸口的气息,这才好了些。

    “朕身体不适,宁王代朕宴宾,你们自行取乐。”祁宗林起身,从一侧出去。群臣恭拜之后,殿内气氛好了很多,却再不似先前。

    “瞅我干嘛?”祁长风懒懒问着祁青禾。

    “你这是在找死!”祁青禾脸色自始至终没好过。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祁青禾冷哼一声,“扰我耳边清净。”

    “那对不住了,技不如人嘛!姑姑下次可以试着装聋作哑。”祁长风离开席位,跟着众人一起去了殿外。

    正过亥时,殿外空旷处由内侍燃起了烟火,一时齐齐冲天而上,四散开来,照得这飞檐云台格外清晰。

    她顺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斜靠着栏杆仿若无骨,抬头仰望上空的烟火,在冷月下灿烂,刹那芳华。抬着头久了,脖颈发酸,刚低下头就在不远处人堆中看见了洛栖歌,被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公子姐们绕着,谈笑风生。

    喂,我刚差点死了,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她心里想着发酸。在洛栖歌与祁长泽献艺时,身旁的祁青禾无意到很配,她顷刻就读懂了什么,急急扔掉酒盏坏了众人的兴致,让祁长泽无从开口提及,却又怕他再找机会,索性就弹了那首曲子,将宴会整得一团糟。

    也不知她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万一……郎有情妾有意呢?

    人群中,某家姐提议一起去放烟火众人纷纷附和着。他们一个个从祁长风面前走过时,都心翼翼,好像秋日疫病,沾染了就不得好死。

    唯有洛栖歌,停在了她身侧,一把夺过她的酒,冷声道:“祁长风,你平日胡闹就算了,怎么今日如此不分场合!”

    “干你何事!”期盼已久的停驻,等来的不想是一通教训,长风心下苦楚,咬牙切齿道:“用不着你来指责我!还有,洛大人,你该叫我声公主殿下!”

    她又一把夺回自己的酒,侧仰着一饮而尽,像饮尽月色溶溶,冷得让人没有半分温度。

    洛栖歌将手无力垂下,冷清地看她一眼,陌生至极,好像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她不在停留,负气似的跟上了人群。

    长风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又后悔起来,心下骂自己嘴欠,若是好好管着,指不定她俩能好好谈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装作很生疏。

    “殿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远远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有些轻浮。

    长风回过头,见是王秉礼王二少,有些不解,她和这王二少只是数面之交,怎他一开口弄得他俩很熟似的!

    出于礼节,长风勉强站直了身子,细细量了几眼王秉礼,今日华衣锦裘,黑发冠玉,与平日吊儿郎当不同,浑身透着几分贵气。

    “二公子,怎么,有事?”

    “没事就不能和公主你套套近乎吗?”他挑着眉,“公主也是美人,自然吸引秉礼的很呐!”

    如此轻佻的话,若别家姐听到,自会骂一声浪荡,可偏偏她祁长风不是什么正经姑娘,腆着脸回道:“是吗?二公子阅美人无数,能入你的眼真是有幸!”

    二公子继续无赖:“公主果真见解非凡!”

    长风继续厚颜无耻:“谬赞谬赞,是二公子慧眼独具!”

    不远处的王秉言听着二人的对话,额角直跳,忍了又忍才走到自家二哥面前,道:“你不有事要和殿下吗?”

    王秉礼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瞧我,见着这么个美人,差点都忘了正事!美色误事,美色误事啊!劳烦四公子避一避,莫听到哥哥我和殿下要的事!”

    王秉言又忍下他那副德性,冲祁长风恭恭敬敬一拜,就退了下去。

    王秉礼见他走远了,才笑道:“瞧他!非要揣着个什么礼节!对外人这样就算了,对喜欢的姑娘还这样!”

    长风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意,慌张起来,“二公子有什么事直吧!”

    “也没什么事!想起公主到宫外一叙,我有些旧物要交给你!”

    “旧物?是什么?”她不解。

    “你去了就知道。西市醉生楼,你去了找人报一声便可。”王秉礼低敛着眸子,闹得正经。

    “好。”

    他见长风应下,便不多停留,他在京都名声不好,免得呆久了会有人闲话。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道:“今晚的曲子很好听。”

    长风微愣,跟着笑开,直至王秉礼不见,她才凝了笑意,望着月色,想起了岳家的表哥和舅舅们来。

    对了,那串银铃还在洛栖歌那里呢!她若不戴着,改日就要回来吧!那可是在整个平清内,真正属于她的唯一的物什。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风怀中的酒也饮得差不多了。她从栏杆上直起身来,准备到殿中再寻一壶。不想刚走到殿门,就被隐无忧撞得一个踉跄。

    “放肆!”她涌上一腔怒火。

    隐无忧皱着眉,不甘愿地拜了拜,随口问道:“殿下可简单我家师妹?我到处寻不到她!”

    “你家?何时是你家的?你也太不要脸点!”她可能有些醉了,出的话混沌不清,“她刚不是和那边几个公子姐们在一起吗?”

    “我刚问过了,是被长荣殿下叫走,可我找遍了,根本没见到人!”他越发着急起来。

    “祁长荣?”长风又想起他那个莫名意味的笑来,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酒醒了大半:“我和你一起去找,隐大人你接着找她,我去找祁长荣!”

    完,两人不在迟疑,分头到殿下空地去找。长风找过一圈又一圈,见到了祁长泽甚至席间盯着洛栖歌的那几个公子,可唯独不见祁长荣,不由慌了起来,又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

    走过了不远处的假山,那里有几个公子姐,也都没看到。正费力想着可能去哪,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偷摸着从偏静处走来。

    那不是……那日校场带着她选马的公公,阿庆!

    他怎会独自在这处?刚还简单祁长景在殿前,不对!她忽然想起祁长景笑着问她找谁,按理他素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

    不多迟疑,闪进黑暗中,一把捂住那公公的嘴,将他拖到偏僻处,故意喝道:“!人在哪?”

    “什……什么人?”公公颤巍着扭过头,一看是祁长风,神色更加紧张。

    长风锁住了他的咽喉,用了几分力道,“还敢欺瞒?本公主要你狗命!”

    “我……我。”她这才放了手。公公慌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公主,不管我的事,我也是奉命行事,将洛大人引到承福殿的!”

    承福殿!祁长风心底一寒,那处洛栖歌曾带她转过,是祁长荣生母的殿室,后来人病故后就空了,甚为荒凉。

    她一掌拍晕了公公,无多顾及,运起轻功,顺着宫墙飞掠而去。不过半刻,就来到承福宫,殿前黑灯瞎火,她跃上宫墙,才发现一处偏室灯影绰绰,心头沉了几分。

    祁长荣借着灯影,看清床上人昏睡的容颜,然后邪邪笑了起来,这洛栖歌平日武功高强他无法近身,如今着了他的道,也只能任他摆布。待到生米煮成熟饭,这洛平秋连着平护司也会是他的……

    他将宫灯调得暗些,然后俯身到床侧,轻轻挑开了床上美人的衣衫,像开稀世珍宝,倒有些急不可耐。

    美人,天下……他看着那白皙的脖颈,笑意从来没停下过,就待将自己脱个干净时,殿门突然被踹开了……

    长风看着铺散在地的衣衫,脸色寒如锋刃,就连眸子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像换了人!像换了心!

    她一把拎起错愕的祁长荣,如同拿捏着一只蝼蚁,狠狠将他甩在宫柱之上。

    祁长荣早就被酒色掏空身体,突兀被这么一甩,体内血气涌出。还来不及叫疼,见祁长风犹如黑暗里走出的杀神,睨着他一步步走来,然后又是一脸朝他提过来。

    他顿时口吐鲜血,却不想祁长风还在盯着他,压根没算放过他,他在地上缩退着,颤巍求饶:“我还什么也没做!皇妹,饶过我!都是祁长景!都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是吗?”她出的话都好像散着寒气,上前一把揪住挣扎着逃跑的祁长荣,扣住他的胳膊,奋力一扭。

    寂静的殿中传来来嘶嚎,祁长荣想自己这条胳膊应该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颤抖着牙关威胁着:“祁长风……你不能杀我!若动了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不杀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着,她连着祁长荣另一条胳膊也废了去。

    满室惨叫,最后祁长风断了他的脚筋,看着他疼昏过去,方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弄得自己也满身鲜血。她无力地来到床榻前,轻轻将沉睡的人搂进怀里,细细替她穿好散在地上的衣衫。呆坐良久,搂得越发紧了,然后轻轻吻在她的额上,泪水奔涌而出,“对不起,没能护好你。”

    她横抱起洛栖歌,就要往殿外走,忽然发现掉落在地上的铃铛。费力勾了起来,原来,她一直带着啊!

    路过祁长荣时,她心下一冷,落一旁的灯烛。

    黑夜,欢腾的可怕,长风抬眼看着燃在天空的灿烂,眼中杀机毕露,咬牙切齿道:“祁长景!”

    走过假山前,刚好见到寻来的隐无忧。他看到洛栖歌昏睡不醒,着急问道:“怎么了?”

    “没事了,别的不要多问。她被下了药,你立刻带她回去!我能信你吗?”

    隐无忧立刻明白了几分,复又看到祁长风身上血污,冷声问道:“是谁?”

    “我不要问了!你若不带她回去,我让祁长泽送她!”她这样,却将洛栖歌递了过去。

    隐无忧张慌接过洛栖歌,看着祁长风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银铃,绕在洛栖歌的手上,然后让她包在手心。

    “快走吧!她若问起,你就你也不知道。”

    隐无忧应了声,眉宇间有些担心,走了几步回过身来,低低道了声:“谢过殿下。”

    作者有话要:

    青禾:我看到了,你是故意的!

    长风: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