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给娘亲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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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娆虽然心寒,却并没有打算服软。

    甩甩头把杂乱的思绪抛开之后,把银钱偷偷交给了阿湛。

    祁狅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她除了绿雪和那两个洒扫丫鬟,身边竟还有人可用。

    阿湛冷冷地磨了磨牙,拿起钱袋飞快地跑了出去。

    特意找了个偏僻的药炉,没花多少功夫,就把方子上绝大部分的药给抓回来了。

    他在屋里陪着昶儿玩木陀螺。

    奚娆独自在厨房里煎药,把绿雪和洒扫丫鬟全都支走了去收拾另外一间厢房。

    她决定让阿湛以书童的身份留在昶儿身边。

    只是差一个合适的时。

    看药罐里的汤汁收得差不多了,奚娆又斟酌着割破臂,放了一点血。

    这次的量不多,疼得也没有前一次那么厉害。

    为了补血,她给自己熬了一碗红枣枸杞汤。

    又忙着把绿雪买到的羊骨头冲洗干净,加上驱寒暖胃的药材,熬煮了好大一锅的羊肉汤。

    自从叶清臣死后,奚娆在仇池有两三年都闻不得这羊肉的味道。

    但大冬天的,没什么比羊肉汤更能暖身子,她便强压下心底的那份痛楚,给每人都盛了一碗羊肉汤。

    热乎乎的羊肉汤下肚,绿雪更有干劲了。

    自告奋勇要给昶儿守夜,被奚娆拒绝。

    “今晚我亲自守,你们都好生回房睡觉,明日还有许多杂事要忙。”

    奚娆从仇池出来没带太多银钱,但维持他们这些人一两个月的开销还是足够了。

    她摸了几十个铜板出来,塞给三个丫鬟。

    “你们虽现在跟了我,但卖身契还在东宫柳夫人的上,以后想要彻底改换奴籍,还得看她的意思。”

    “但只要跟着我一日,我就算你们一日的工钱。这些你们先拿着,明日干完活了,可以上街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翠翠和青文年纪比绿雪,你们平日里就听她的安排,明白了吗?”

    三人的眼里均泛起泪花,感动得不出话来。

    她们既被卖入东宫,就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出来,但护国公主待她们真的很不一样。

    不仅到这里的第一日就发了工钱,还允许她们上街。

    “多谢公主,奴婢们一定好好干,把您和公子伺候得妥妥当当!”

    经历了这么多事,绿雪已然对奚娆死心塌地。

    她一个残废能成为奚娆的贴身丫鬟,将来一旦能跟随她进入公主府,就算是彻底翻身了。

    如果忠心耿耿,办事妥帖,不定还有晋升为总管的可能!

    有了这样的希望,绿雪自然对奚娆唯命是从。

    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无二话!

    奚娆确实想培养一个心腹,但绿雪是不是够格,还需要她的考验。

    昶儿喝完药,就困得趴在阿湛怀里起不来了。

    把他放到床上等了一会儿,阿湛直起身子,戴上面具,准备推开窗户往外跳。

    奚娆拽住他,“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交州城已经宵禁了!”

    阿湛心里憋着一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下颌骨崩得死紧,指紧握着刀柄,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他都这样得寸进尺了,你不觉得屈辱吗?这样还得忍到什么时候?”

    奚娆见他如此为昶儿和自己打抱不平,心中赫然一暖。

    “傻孩子,娘亲怎么可能不觉得屈辱?但是,成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不谋于众忍常人之不能忍,我们才能做成常人不能做成的大事。”

    “昶儿眼下的状况还算平稳,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再去激怒他?”

    “更何况,你和昶儿、鼎鼎都是我的命根子,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阿湛愣了一下。

    望着她温柔而慈爱的目光,周身的戾气渐渐消散。

    但他不会就这样放过祁狅,等奚娆抱着昶儿睡着后,他拿起佩刀,如灵狐般离开,直到清晨天际隐隐泛白,才顶着寒风回到房里。

    脱掉冰冷的外衣,在昶儿的脚底下找了个角落,蜷缩着倒下去,眨眼便睡着了。

    卯时。

    东宫的马夫和杂役被鸡叫声吵醒,紧接着是含章院的丫鬟和嬷嬷。

    昨晚眠夫人和太子殿下睡得挺晚,所以寝宫的下人都默契地赖了会儿床,直到卯时一刻才起来各自忙活。

    祁狅刚睁开眼,意识尚且模糊,就听见家令丞在门外大呼叫:“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

    因为昨晚总梦见奚娆,他一宿没有睡好,这会儿眼底深黑,额头抽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冷飕飕的寒气。

    未免惊动柳眠,只披了一件大氅便快步走了出去。

    “别嚷嚷,一大早上就这么晦气,还让不让孤睡了?”

    家令丞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哀嚎,“殿下,咱们东宫这下可要成为全交州城的笑柄了,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祁狅疑惑地跟着他来到前院,还没靠近大门,就闻到了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酸臭味。

    北风一吹,熏得东宫内外到处倒是!

    他赶紧捂住鼻子,眼神冷鸷地走了过去。

    只见朱红色的五扇大门全都变了颜色,不知道昨晚被何人,泼满了暗黄色的屎尿。

    有的甚至还能看清楚形状,或短或长,或粗或细。

    闻这味道,大约已过了七日,都发酵了。

    更夸张的是,对方还用粪勺在这五扇大门上写了一行字,合起来就是——恭请太子尝粪!

    东宫外,已经聚集了好多贩夫走卒及早起谋生的庶民。

    一个个表情各异,交头接耳,明明十分想笑却要拼命隐忍。

    祁狅瞠目结舌,一时气血倒流,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仪态。

    面色铁青地退回到了院内,忽然间胃酸翻涌,差一点就要呕吐出来。

    “这到底是谁干的?!”

    家令丞苦不堪言,吓得浑身哆嗦:“下官不知啊,昨晚午夜过后,门口的守卫就都撤了,哪知道就是后半夜出了事。”

    查肯定是要查的,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简直不要命!

    但却只能暗中去查,不能大张旗鼓。

    否则一旦事情闹大,祁狅这太子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思前想后,祁狅只能立刻命人清洗大门,争取在朝中肱骨上朝之前,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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