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如果把婚姻比作爱情的坟墓。

    可怕的不是在里面一起心灰意冷，而是一个人刚躺进去，所爱之人却在外面钉死了棺材板，那种绝望无以言表。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会留下来，你还要我怎样？就算你不爱我了，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爱，不会突如其来。

    散，必定蓄谋已久。

    此刻，苏城就是这样认为。

    或许，秦沐从桐乡回来就有这个念头吧？

    苏城颤抖地举着红春翡翠镯，神情激动地望着秦沐。

    镯是苏城母亲送给秦沐的礼物。

    是礼物，其实就是订婚信物。

    既然秦沐将镯还给苏城，也就意味两人的关系结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人还给我？”

    苏城想拽过秦沐的，把镯给她戴回去，却没有拽动。

    想要走的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是他还是不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沐沐，你一直不见我，就是想跟我分吗？”

    “苏城，我跟你过，不要骗我，一次都不行。”

    “我没骗过你，从来没有，我到底做错什么？你告诉我，那个替你送镯的男人是谁？他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叫我不要再纠缠你？”

    “苏城，我们完了。”

    秦沐出这句话时，很平静，很绝情，很冷漠。

    “你想要理由是吧？可以去问安慧，她会给你一个很完美的理由，送镯的同学是我爸同事的儿子，他姓麦，叫麦明森。”

    完，秦沐转身走进宿舍楼。

    苏城站在原地，原本激动的心也慢慢冷了下来。

    这一瞬，他突然明白了一个以前从不相信的道理。

    原来誓言就是一张无法兑现的支票。

    怎么填都可以，因为那只是一张废纸。

    当苏城离开时，秦沐从楼内的楼梯上跑下来。

    她望着苏城的背影，悲愤交加地哭了起来。

    “安慧，你帮我跟秦沐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只是一个误会，是你的一个玩笑，好吗？我求你了。”

    苏城找到安慧。

    安慧很坦诚地出一切。

    经过很简单，她拿着苏城里的这张照片去找秦沐，告诉秦沐，她爱苏城，已经跟苏城在一起了，而且还告诉秦沐，她会跟苏城一起回浙江。

    照片的内容很清晰，苏江也记得。

    在一家酒吧内，苏城不胜酒力，喝得面红耳赤，安慧侧身坐在苏城的大腿上，搂着苏城的脖子，正亲他的脸，动作很亲昵，脸上的笑也很惬意。

    确实就是一个玩笑。

    当时，苏城猜拳输了，惩罚就是抱着安慧走一圈。

    苏城没抱，只是让安慧在腿上坐了一下。

    安慧坐下的时候，就势在苏城的脸上亲了一口。

    对此，苏城没在意。

    其实，安慧并没有向苏城完全坦白。

    她去找秦沐的时候，不仅给秦沐看了照片，还告诉秦沐，她已经跟苏城发生过关系，怀孕了，用一张假的怀孕证明骗过了秦沐。

    “苏城，我不会帮你，因为我也爱你。”

    安慧拉住苏城的胳膊，倔强地望着他。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爱可以自私，也可以卑鄙，如果仅是一张照片就能让秦沐怀疑你对她的爱，对她的忠诚，狠心地抛弃你，她不配得到你的爱，也不配拥有你，换做是我，我会听你的解释，会原谅你，会继续爱你。”

    这是安慧的真心话，也庆幸秦沐的愚蠢。

    “她配不配跟你没关系。”

    苏城甩开安慧的，冷冷地道:“她不配，你也不配，你们都不配。”

    对于安慧的话，苏城并不否认。

    爱是相互的，信任的。

    自己真心付出的感情，竟然连一张莫须有的照片都抵不过，甚至连解释的会都不给。这样毫无信任的感情，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继续强求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苏城，难道我不能爱你吗？难道我想爱你也是错吗？”

    当苏城转身离开时，安慧哭着喊出这句质疑。

    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弃这个男人。

    她也相信，这个男人会明白她的心，一定会回头。

    五

    “为撒子喝酒？”

    玉林西路，一家有着巴黎左岸气质的酒吧内，宁红摁住苏城的酒杯:“你好像不开心？”

    “喝酒不需要理由。”

    苏城松开握住杯子的，又近似疑惑地问宁红:“需要吗？”问完，他又笑了笑:“失恋，背叛，这两个理由可以吗？”

    有些事情就算看清楚了，也照样放不下。

    “这两个理由值得喝醉，我可以陪你醉一次。”

    宁红松开摁住杯子的，又给自己倒了满杯，跟苏城碰了一下，一扬脖，将整杯啤酒灌了下去。

    “苏城哥，我不会劝人，呃”

    满杯啤酒喝得太急，宁红刚开口就打了一个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继续道笑:“我只知道一个道理，既然下雨了，如果没带伞，跑与不跑都会淋湿，没必要在意，反正我觉得饭要跟投缘的人一起吃，过日子也要和懂你的人一起过，不然就是个遭罪。”

    “要饭？都混到要饭了，还有讲究？”

    宁红的话虽直白，却有道理，只是苏城听岔一处。

    “撒子要饭？我要饭了吗？”

    宁红没反应过来，赶紧把刚才的话回想了一下，一巴掌拍在苏城的背上:“哪个过要饭，我是饭要跟有缘人吃。”

    “哦！”

    苏城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倒酒:“宁红，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你，喜欢一个人，需要处心积虑，不择段吗？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那样做吗？”

    宁红望着苏城，认真地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不会，如果自己不够优秀，就算遇到最好的，也不配拥有，既然那束光不肯照过来，我就躲远些，何必舔着脸凑过去，又不是没人要。”

    苏城撇动嘴角，点了一下头，继续喝酒。

    不再话，一杯接一杯。

    宁红也，跟着一杯又一杯。

    憋了好一会儿，宁红才:“苏城哥，别看我没念过大学，可我也明白很多道理，真正喜欢你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你身边，其余的都是过客，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苏城想把酒杯停下，却停不下来。

    本以为自己一身傲骨，没想到也会如此狼狈，突如其来的失望让他还是无法适应，只能买醉。

    苏城的酒量很一般，很快就迷糊起来，走路不稳。

    放尿出来的时候，不心撞到了人，由于心情不佳，道歉的话也就慢了一些，对方很不悦，推了他一把，导致他“噗通”一声摔在洗间的门口。

    酒吧的空间不大，挺局促的一个地方，平时都是一些号称文人墨客之类在这里装清高混，借着酒精和艺术的放纵，这些人通常会在这里把最自然最真实的一面释放出来。

    苏城倒地的时候，额头擦碰在洗间的门框上，破了皮，也流了血，宁红跑过来看到，顿时急了眼，找那个人理论。

    对方上点年纪，见宁红是个丫头，又是一副痞妹的德行，没放在眼里，扒拉了几下宁红，还故意朝没爬起来的苏城踢了一脚。

    这一脚彻底让宁红红了眼，也失去了理智。

    她闷声退后一步，回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一个啤酒瓶子，猛地朝前扑，抡酒瓶砸在那个男人的头上，狠绝程度不逊色任何男人。

    男人嚎了一嗓子，又摇晃了几下，还想动。

    宁红没给会，跳着又抡了一下，酒瓶子碎了，男人也捂着血淋淋的脑袋瘫在苏城的旁边。

    酒吧老板怕出人命，拦住宁红，也报了警。

    人民警察爱人民，人民警察还讨厌假清高。

    本本分分的女孩为撒子打你？

    不用脑袋也能想明白。

    喝点马尿就耍流氓？

    法治的铁拳根本不答应。

    宁红的老汉儿赶到派出所，接出自家不省心的幺儿和醉酒的苏城，一趟车全都拉回了家里。

    “红妹，他是哪个？”

    “苏城，西南财经大学的高材生，今年毕业。”

    自家幺儿为一个男人拼命，作为老汉儿必须要问清楚。

    “哦豁，大学生，还是高材生，啷个耍上的？”

    “就是朋友，莫得耍朋友，人家哪里能看上我咧！”

    “鬼扯，老子的幺儿哪里会比别人差？”

    宁爸吧嗒了一口烟，瞅着女儿，又笑道:“幺儿，老早就让你别弄这个假子发型，你就是不听，改了去，再找个正经工作上班儿，爸爸向你保证，追你的男娃儿会排到解放碑的。”

    宁红捋了一下头发:“撒子发型？”

    宁爸扭头朝正在洗脚的老婆努了努嘴:“像你妈妈那样，长发，卷卷的，那才叫女人，爸爸就喜欢的很，你长得像妈妈，打扮起来一定更漂亮。”

    宁红嘴角上扬，没再吱声，轻轻脚地回屋。

    苏城睡在宁红的床上，已经睡实，额头贴了一块纱布，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的原因，眉头皱在一起。

    “梦里都要皱眉，要有多不开心呀！”

    宁红声嘟囔了一句，坐在旁边的简易床上，静静地望了一会儿，又捋了几下短发，想象了一下留长卷发的样子，扯过毯子盖在身上，美滋滋地睡了过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