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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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督府, 猴子第六次被孟长安赶到门口看秦绵是否回来,虽然书房离大门的距离不远, 可来来回回地跑, 猴子还是累得没精采的。

    好不容易大门口终于传来一阵车马声, 他扒在门边往外瞧,见秦绵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冬枝和青桃往里走,心里直呼:总算是回来了,他这一双腿都溜细了。

    秦绵到了门口见猴子在那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十分闪躲,她诧异地问:“猴子, 你在门口做什么?”

    猴子结结巴巴地答:“夫人,奴才,哦,督主找奴才有事,奴才这就去一趟书房。”

    他撒腿就跑,生怕被秦绵逮住追问,青桃咦了一声, 朝他喊道:“猴子, 你跑错方向了吧, 书房在那边呢。”

    猴子闻言脚下一趔趄, 差点摔个跟头, 转头往另一边跑。

    青桃低声道:“怎么奇奇怪怪的。”

    秦绵看着猴子慌张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轻声笑了笑, 带着冬枝和青桃回了正院。

    书房里,孟长安来回踱步,德喜想劝,但想起自己刚刚被骂的狗血淋头,又缩了缩脖子装哑巴。

    猴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叠声喊:“回来了,回来了。”

    他跑进书房,大声喘着气:“夫人回来了。”

    孟长安满脸阴沉地走到他面前,问道:“她自己回来的?”

    猴子愣愣回答:“啊,奴才没瞧见别人啊。”

    孟长安咬着牙问:“是你没瞧见,还是没有。”

    这下猴子不确定了,马车里有没有别人他也看不清,只记得秦绵下车后,那车就调转马头走了。

    “没,没有?”他磕磕绊绊的,语气带着一丝疑问。

    孟长安怒极反笑:“你这是在问本督?”

    猴子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孟长安指着书房门口的台阶道:“要跪去那跪着,别杵在本督眼前,本督看了心烦。”

    猴子苦着脸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德喜,德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头低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快到晚膳时,青桃胆大,主动请缨去书房让孟长安看晚膳的菜单,被太监领到书房门口时,看见猴子蔫头耷脑跪在那里,好奇地眨眨眼。

    太监在她耳边悄悄提醒:“督主今日心情不好,青桃姑娘话心些。”

    青桃听了顿时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喘气声都了许多。

    她进去时孟长安正背着手站在桌案前,她提着一颗心屈身行礼:“督主,夫人让奴婢来问问您,今日晚膳还用不用添几样。”

    德喜过来接了她手上的单子,走到孟长安身边给他看,孟长安扫了一眼,淡漠地点头。

    德喜把单子递给青桃的时候,对她使了个眼色,但他表达的意思太隐晦,青桃愣是没能领会。

    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孟长安忽然开口叫住她,沉声问道:“你瞧着夫人今日开心吗?”

    德喜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但青桃还是照实回答了:“奴婢觉得挺开心的。”

    她回答完半响,孟长安都没反应,德喜挥手示意她赶紧走,青桃走出书房才几步远,就听见里面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没回头看,而是赶紧往正院跑。

    她跑回正院的时候,秦绵还在院里悠然地裁剪花枝呢,她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在她耳边了一串。

    秦绵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晚膳时,秦绵让人去书房请了几次,孟长安才面色冷淡地搭着德喜过来。

    花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秦绵盛了碗汤给他,对他柔柔笑着,孟长安扭过头装没看见,拿起筷子闷头吃饭,那架势像是要在饭菜上戳几个洞。

    秦绵笑意微敛,搅了搅碗里的汤,片刻后,她把碗放下。给孟长安夹了一筷子凉拌笋尖放到他碗里,孟长安眉头皱了皱,把那笋尖丢出去。

    秦绵脸上的笑意消失,但还是温声问了一声:“可是菜不合督主的胃口?”

    孟长安面上冷淡抛出两个字:“并无。”

    秦绵见他始终侧身面对自己,只好自顾自吃饭,只是这样他又不愿意了。

    孟长安夹菜的间隙里看她,只见她低眉顺眼的在用饭,她对他永远是这样的,十足的敬意,情绪从不过于外放。

    可她今日面对周家兄妹时明明笑的那么开心……

    孟长安越想越气,干脆放下筷子问道:“夫人怎么不话?”

    秦绵微愣,抬眸看他:“什么?”

    孟长安冷嗤一声:“怎么,你与旁人了那么多,见了我就没话?”

    秦绵一怔,他知道她今日与周家兄妹聚了?倒也正常,她本也没想瞒着。

    “督主……”她刚想解释,孟长安已然重重放下碗进了卧房。

    秦绵无奈笑了笑,这次他倒是没有像上次一般直接甩手就走,想必不会与她冷战几日?

    她看向一旁愁眉苦脸的德喜,德喜过来在她耳边声的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了一遍。

    听到孟长安让把品鲜楼的门槛拆了,秦绵淡然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这么他是看到她与周家兄妹相谈甚欢了,秦绵仔细回忆,他们当时都什么来着?

    她勉强又吃了几口,便去了厨房,亲自做了一碗鱼粥端回来。

    内室里,孟长安阖衣背对她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一动不动,也不知睡了还是没睡。

    秦绵把粥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声唤他:“督主,你晚膳用得少,我做了鱼粥,你起来吃一点吧。”

    孟长安轻哼一声还是没动,秦绵坐到床边,一双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督主吃些吧,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为别人下过厨呢。”

    秦绵完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父母亲人应该是不算的吧。

    孟长安身上未动但头却往她这边偏了偏,只是他对她的称呼仍不满,声音闷闷的:“叫我什么?”

    秦绵顿时心领神会:“夫君,好不好嘛?”

    她柔声撒娇的样子让孟长安心神一荡,他轻咳一声坐起身,脸还沉着,但看她的眼里已经有了温度。

    秦绵拉着他坐在桌旁,粥还热着,孟长安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鲜香软滑,一口下去顿觉唇齿留香。

    秦绵还惦记着晚膳时他抱怨自己不话,咬了咬唇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便看见内室的壁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她眼睛亮了亮。

    “夫君,你看咱们屋里挂着这幅仕女图,这是前朝大家周端平的遗作,你看那画中的女子,体态轻盈,气质端雅……”

    孟长安放下碗,“够了。”他眉梢透着冷意,看秦绵的目光是一种审视。

    “这画,是本督让下人随手挂的,我不想知道它有什么含义,它只要看着好看,价钱昂贵就够了。”

    秦绵呆愣愣的,被他的冷脸吓得心口砰砰直跳。

    孟长安哂笑:“觉得本督很俗?没错,本督就是个俗人,你与周琦裕的那些书画诗词,本督欣赏不来,也那功夫欣赏。”

    秦绵嘴唇嗡动,但孟长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扯了起来,沉冷的视线逼视着她。

    “嫁给本督这么一个俗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秦绵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孟长安弯了弯嘴角,眼中却不带笑意,“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俗。”

    他罢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上床,厚重的床幔被他一把扯下,床上顿时昏暗一片。

    秦绵惊呼一声被他重重咬了一下嘴唇,紧接着是他铺天盖地袭来的吻,渐渐地她招架不住软成了一滩泥,孟长安的唇舌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利器,攻破她坚守的阵地。

    “督主,你别。”

    孟长安哑着声音:“再叫一次督主,就把你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秦绵颤声改口:“夫君,我错了,求求你了。”

    孟长安轻笑着:“你现在念一首诗,念得好本督就饶了你。”

    秦绵抽泣着开始念诗,只是夹杂着哭音的诗都变了味道,在孟长安的行动干扰下,她断断续续地念完,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夫人不是号称才女吗?一首诗念成这样,啧啧。”

    秦绵低声啜泣:“你把手拿开,我一定能念好。”

    孟长安:“不成,我就爱听你念的一塌糊涂。”

    秦绵终于忍耐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落下却转瞬进了孟长安的嘴里。

    “你哭什么?再哭本督可保不准自己会做什么。”

    他意有所指,秦绵哭着捶他:“你别了,快放开我。”

    趁孟长安躲闪的时候,秦绵挣脱他的手臂要往外跑,可惜孟长安手快的很,一把将她扯回怀里。

    “你跑什么?本督还有个要紧的东西没给你看呢。”

    半响后,秦绵震惊地瞪大眼,想到被人知道的后果,不禁瑟瑟发抖。

    孟长安挑眉看她,安抚地拍她的背:“你抖什么?真要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要你的命。”

    秦绵惊了半响,低泣着控诉:“你,你……”

    孟长安胸腔震颤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什么?放心,本督不会杀人灭口的,若是你真的出去,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尽与你合葬一处,到了阴曹地府也纠缠着你,可好?”

    秦绵哭声更大,不搭理他。孟长安坏笑道:“不知夫人想怎么死?”

    他见秦绵真的害怕了,又开始哄她:“别怕,本督可舍不得杀你呢。”

    秦绵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孟长安见她急了也不再逗她,抱着她哄:“不气了,不气了,都是本督的浑话,夫人若不解气就咬我一口。”

    肩膀上一丝刺痛袭来,孟长安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奈道:“真咬啊,可见你对本督真是无一丝情意。”

    孟长安低叹着,心中却涌上一股巨大的喜悦,因为刚才他试探之后,获悉了一件事。

    她竟还是完璧之身,看来她那前夫还真是个无福消受的,这样美的女子摆在面前也不知珍惜。

    而秦绵被他抱在怀里心神恍惚了片刻,方觉又惊又怕,孟长安他竟然不是个真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