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把她们一家从族谱里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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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夫子负而立,衣摆纹丝不动:



    “凭什么?林大盛抛妻弃子,最困苦时连口吃食都吝于施舍,致使妻儿险些饿死。



    这钱,他该赔!何况是他自己开口,我们不过依言而行,有何不妥?



    至于这钱是不是他的,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白浅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在睫毛上凝成珠:“您不能如此!分明是在偏袒赵巧娘!”



    “得没错,我就是偏袒她。



    她是我女儿,往后见她如见我,谁敢有异议?”白夫子冷声道。



    “她又不是白家血脉!”白浅近乎崩溃地尖叫:“族谱上根本没有她的名字!”



    白夫子抚着胡须,眼神森然:“你提醒得好,明日,便让赵巧娘入族谱。”



    她大声吼道:“她都不是白家人,她姓赵,凭什么上我白家的族谱?我不同意!”



    白夫子似笑非笑开口:



    “你不同意?你算谁啊?



    把她们一家从族谱里除名,白家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东西!”



    白浅扑通一声跪倒在青砖地上,抓住白夫子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太叔公,是我的错,您千万不要把我赶出族里啊!”



    白家的族人都有优待,就算嫁出去的闺女,每年也能拿到分红,族里还会给每家补贴。



    白浅的两个弟弟还在族学读书,她是真的慌了。



    白父反应过来后,“咚”的一声重重磕头声音哽咽:



    “太叔公!是我教女无方,要罚就罚我吧!



    但求您别把我们逐出族里,我们一家子实在承受不起啊!”



    白母则瘫坐在地上,双捂住脸,止不住地抽泣。



    白夫子冷哼一声:



    “你们最大的错就是教女无方!你们可知灾年时她做了什么?



    赵巧娘冒着性命危险救了她,她却为了一己私利,反就把救命恩人出卖了!



    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留在族里迟早是个祸害!”



    “我不走!”她拼命挣扎,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疯狂与不甘:“我不要被逐出族里!我不要!”



    “你个不要脸的孽障!”白父颤抖的指几乎戳到白浅面门:



    “族里的宅子、你弟弟的束脩,全没了!



    老二、老三寒窗苦读眼看要考秀才,这下全完了!”



    白母瘫坐在门槛上,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往白浅身上砸:“我们怎么养出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夫子拂袖冷笑:



    “即日起,白浅一脉逐出族谱。



    若敢再来纠缠,不仅收回田宅,还要清算这些年的补贴。”



    林大盛看着赵巧娘道:



    “巧娘!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替我们求求白夫子!



    



    那五万两银子我不要了,只要能留我们在族里”



    赵巧娘冷着脸盯着跪地的林大圣:“我跟你哪来的情谊?以后少这种话。”



    她直接抱起林晚晚进了屋,看都没看白浅一眼,白浅死死盯着赵巧娘的背影低喃道:“不要脸的贱货,居然敢这么做,你等着被我报复吧!”



    白夫子回到屋里,看着几个族老道:“这几年你们辛苦了”



    几位族老佝偻着背,忙不迭摇头:“不辛苦!咱们都是白氏子孙,自当为光耀门楣尽心竭力。”



    “明天务必将历年收益明细、族学课业记录一并呈上。



    白浅之事就是一记警钟,白家百年清誉,容不得半点蒙尘!”



    堂下族老们已齐刷刷抱拳:“老祖宗放心,谁敢坏了规矩,我们第一个不饶!”



    第二天一早,族老就把这些账本,课业情况送了过来:



    “昨天白浅一家子连夜被赶了出去。



    不过那两个孩子,还得稍微缓一缓,等到找到了学堂,就送他们走。”



    “嗯,这也是给他们家一个教训。”白夫子看着他们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有事情我会再找你们的。”



    等他们走后,白夫人拿着账单翻了起来:“还算不错,这些人的脚还算干净。”



    林晚晚满脸佩服地看向白夫人,白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怎么?你想学?等你再大些,奶奶教你。”



    林晚晚点了点头,这是古代必备的生活技能,她还是很愿意学习的。



    不过他可以加入现代化的管理,白夫子眉头微蹙,拍着桌子道:“这课业简直就是一堆狗屎,你瞅瞅这个都2岁了,写的什么东西?”



    白夫人望着满纸歪斜扭曲的字迹连连摇头:“这些孩子现在怎么这样啊?从前族学的课业可不是这般模样。”



    赵巧娘探过头来,瞥见墨迹晕染的纸页,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字写得东倒西歪,还不如林松他们三个孩子。



    人家才入学一年多,字却笔锋遒劲,工整漂亮。”



    白夫子重重将两张皱巴巴的纸摔在案上,震得铜镇纸“当啷”作响:“看看,这就是白浅那两个胞弟的文章!”



    白夫人凑近一瞧,只见纸面涂涂改改,墨团叠着墨团,连完整的句子都寻不出来,几处指甲划过的痕迹还带着毛边。



    她又翻看其他课业,越看神色越冷:“这实在差得离谱!当年咱们花重金从汴京请来的名师,怎会教出这样的学生?”



    “怕是好先生早都走光了,我下午便去族学查探一番。”白夫子叹了口气。



    日头西斜时,白夫子领着众人踏入白氏族学。



    三进院落青砖黛瓦,曾几何时也是书声琅琅的圣地,如今却透着股衰败气息。



    门楣上“白鹿书院”的匾额蒙着厚厚尘灰,金漆剥落处露出斑驳木色。



    白夫子踩着枯叶走到正厅前,透过半开的雕花窗棂。



    只见白发苍苍的教书先生歪在太师椅上酣睡,涎水顺着嘴角滴在褪色的论语书页上。



    屋内乱作一团,十几个孩子有的踩着课桌追逐打闹,有的趴在窗台上用弹弓打鸟,纸团、毽子在半空乱飞。



    白浅的二弟白文举正站在椅子上模仿戏台上的武生,扯着嗓子喊:“呔!哪个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三弟白武耀则将砚台里的墨汁泼向同窗,惹来一阵笑骂。



    角落里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偷偷传阅不知从哪弄来的话本,书页翻动声混着窃笑,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