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先放一放,然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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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头隐忍着情绪,强挤出一个笑容到:“孙老爷,您是咱村的大富之家,平日里对乡里乡亲也是没少照顾,眼下我家的粮食解决了,可水”



    孙地主忙摆摆打住他的话,



    “这水的事我也为难,我家里还养着这么些长工,家里也不少口人,水确实不够用,



    晌午那会儿听里正带村里人去上游村找那王员外算账去了,要是那分岔口改回来,咱们村还能有点水,



    要是胳膊没拧过大腿,那就得进城去买水,我家今年也没种地,就种了点菜,那浇菜的水都是从城里买的,要不现在这菜价咋这么贵呢,水就占了大头成本。”



    徐老头一副可惜了的样子,叹口气:“我家后院有一棵三十年的枣树,本想跟您换些水,您要是为难,那我就去别家看看。”



    孙地主一听“三十年的枣树”,他想起来了,孙老头家确实有一棵大枣树,长得还挺好。



    那可是好东西,枣树被称为赤金檀,木质坚硬厚重,特别适合做家具,要是五十年以上的枣木那可是相当值钱了,百年以上的,那可就不是老百姓能买得起的了。



    孙地主心里的算盘啪啪啪一顿扒拉,三十年给村里人十两顶天了,转卖到府城去,就能卖到三十两。



    俗话:陪嫁三木必有枣凳,的就是这婚嫁的习俗里陪嫁品必须有枣木。



    家里疼闺女的,在陪嫁里一定会有一件家具是枣木做的,一般都是做凳子,凳子是榫卯结构的,会被经常搬来搬去,如果不厚重结实就很容易坏,枣木做的凳子就很结实耐用不易腐烂。



    一般有钱的人家,从家里生了姑娘开始就要去寻找有些年头的枣木预定下来,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做枣凳,寓意着早生贵子。有了这件家具,婆家也会高看一眼。



    但一般不会做柜子,因为太重了,搬动费劲。



    徐老头家的枣树确实有些年头了,这村里都是知道的,好些人跟他定枣木,他都没应,这不就是想着家里有两个孙女嘛,到时候做成两份嫁妆,咱家别的也陪嫁不起,就这一棵枣树,算是能拿得出的东西。



    就是因为枣木的珍贵才让孙地主一狠心用一葫芦水作为交换。



    徐老头不愿意,心想:换粮食你拿我当傻子,换水我可不惯着你,耍心眼子,我也会。



    徐老头那演技还用,立马换上一副心疼肉疼不情不愿的表情,可不是刚才那心酸无奈的老头了。



    他连忙摆摆拒绝道:“太少了,我还是不跟你换了,不合适,再了,里正这不是去打架要水了嘛,万一成功了,这河水还能对付用。”



    孙地主撇嘴不乐意听这话了,“这你还嫌少?这一大葫芦少也装了八斤水,现在水多贵啊?!你能买得起?你城里没有关系,你想买人家也不卖你!”



    徐老头别过脸不瞅他,“哼,多贵还能十几两银子?”



    孙地主走了一步挪到他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道:“不是几十两的事,是难买,买水是需要托关系的,你知道吧?!你以为王员外为啥要截断咱们河岔村的水给他们自己的庄子用?那就是逼着咱们去他那买水!一碗水三十文钱!你我这一葫芦能值多少钱?!”



    徐老头一合计,一碗也就能喝五六口,那这一葫芦也就得值三四两银子,枣木要是卖钱能卖十两,还是有点给的少,再磨一磨,再多要点。



    徐老头拨浪着脑袋不合适不换了。



    孙地主见徐老头不动心,干脆来个更实在的,让家里拿来一包盐,:“给你这个,这总行了吧?!这细盐也不便宜!”



    徐老头一看那一大包,合计也得二两银子。



    不能再加价了,再加,孙地主该反悔了,到时候再找买家耽误时间。



    



    吃亏就吃亏,咱们不吃亏,人家没占到便宜,凭啥和你换?



    你图跟他换东西节省时间,他图你傻好骗能多赚点。



    这不就是俩好嘎一好的事嘛,不算是吃亏的事。



    要不然乱起来的时候再逃荒,这房子和田就是白扔,走晚了都容易没命,哪多哪少?!



    徐老头没啥表情,赶紧收下盐包揣怀里,还假装好心告诉他:“那树还活着,反正也在我家院子里,我就先不帮你砍了,你啥时候要用,再来砍。要是我还不上粮食,你正好连房子带树一块收了。”



    孙地主听这话也是乐呵,他就盼着你还不上,从现在就开始祈祷了。



    徐老头跟孙地主签了契书,和孙子们扛着粮食和一葫芦水回家了。



    孙地主知道徐老头这个人在村里口碑很好,也不担心他偷着把枣树砍了,



    他里攥着契约,写的明明白白,如果他要枣木的时候徐老头交不出来,那就要赔偿给孙地主二十两银子,这是属于违约,有违约金,



    如若给不起银子,就要徐老头家的三个儿子来给他们家白干三年活。



    徐老头心道:老话的好,无商不奸!这契约里全是陷阱,反正我也不认识字,你啥就是啥,你就是写我赔给你一万两,我也不知道。



    到时候我们都走了,你找也找不着,写啥都无所谓,就算是卖身契都无所谓,等乱起来,都是难民,换个地方就重新开始。



    到那时候没准你孙地主也变成孙难民了,啥都没了。



    再他孙地主也不敢乱写,都是一个村的,不敢太明目张胆欺负人。毕竟他们家年节好的时候需要雇村里人种地,便宜还干活实在,有些事不会太出格。



    徐老头三个孙子全程都听爷爷的,他们就是力工,力工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觉得换的太亏了,感觉爷爷被骗了,但是看着爷爷表情凝重,谁也不敢吱声一句话。



    徐老头本来就心里堵的没边,他能不知道换的非常吃亏吗?那不是没办法嘛,眼下村里就一个孙地主,要是有好几个孙地主,那还啥了,高低货比三家,跟出价最高的换。



    可是眼下都啥时辰了,都下晌了,过不了多一会天就要黑了,家里人还都没吃饭,一天了,水米未进,铁打的也撑不住啊。



    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躺着的。



    想起躺着的那个心里更是堵的慌。



    他心里比老太太还想揍那个徐丫。



    破孩子咋就那么主意正,偷粮食送人?!人家领不领你情都难。



    那么大孩子咋就不知道管自家人死活呢?这心就是个摆设!



    徐老头从憋屈换粮到吐槽孙女,这一路没闲着。



    刚进院啥也没,老太太又来坐地上哭嚎这么一出。



    徐老头感觉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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