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他们,跟你细娘好像

A+A-

    聂钊双目都直了,也终于想象到,他太太当初穿着修身的细管皮裤和牛仔服,大步踏进维多利湾的酒吧,抽出香烟时,是何等的风情了。



    她那一身坚定的要入党的凌厉气质荡然无存,此刻,就站在这儿,她是最能在大陆人来时,代表香江气质的女人。



    今晚的宴会,当她下车的那一刻,就能吸引所有记者的镜头,所有的男人,不管他是什么肤色,也会乐于向她献殷勤。



    不是因为她刻意凸显能够吸引男性的女性气质,而是一种香江范儿。



    也许因为她是从大陆来的,她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所以她最知道,什么样的衣服,在今天的场合下,最能代表香江女性,所以她把自己打扮成了标,榜样。



    阿远扬着脑瓜子,好半天也才认出来这是妈妈。



    家伙蹬着他的三轮嗖的跑掉,转了一圈之后来,刺啦一脚刹停,喊:“妈妈!”



    以为妈妈要带他一起出门,阿远抛下三轮车,去拿他的车了。



    可等他兴冲冲拿着车回来,妈妈弯腰:“我今天不能带你喔,你要跟着爸爸。”



    跟着爸爸有什么好呢,连家乡鸡都吃不到,阿远不开心。



    今天的妈妈当然还是原来的妈妈,可是她好美啊,她的眉毛像弯弯的柳叶,唇红红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阿远想跟着这样的妈妈出门。



    可是她竟然不要他,要悄悄离开?



    正好这时接妈妈的车来了,他的宋干爹打开了车门。



    阿远跟陈柔很像,要干坏事总会忍不住先一笑,笑完就想跑,想先上车去。



    但是被眼疾快的爸爸一把捞了回来,这就跑不了了。



    陈柔也不想搞的儿子哭哭啼啼,转身就往外走。



    但聂钊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因为他虽然没有跟着韩玉珠参加过各种舞会,可是他看过好多好多的录像,他记不起来了,但直觉陈柔应该还差了某样东西。



    还真是,造型师追下来,笑着:“聂太,您忘了最关键的东西。”



    回看聂钊,他有几分得意的打开戒指盒,递给了他。



    作为已婚男女,出席重大场合是要佩戴婚戒的,但陈柔不习惯戴戒指,就总会忘记,今天虽然拿出来了,可走的时候也忘记戴了。



    她从车窗里伸出来,聂钊帮太太款款戴上戒指,一还抱着儿子呢,弯腰亲吻了一下太太的指,柔声:“玩尽心点,不用急着回家,我会照顾好阿远的。”



    这人很奇怪的,虽然平常一板一眼,但偶尔搞点肉麻的,陈柔都有点受不了,宋援朝更受不了,直打哆嗦,就连聂嘉峻都觉得,咦,叔好会拍马屁喔。



    而且他毕竟从在欧洲留学,大概见惯了,一整套的绅士动作,行云流水。



    他做了什么,阿远也要学着做,孩子嘛,就喜欢学习大人。



    而因为聂钊让她玩尽兴点,不要着急回家,陈柔就觉得很奇怪。



    亲了一下儿子,她笑问丈夫:“你不是应该叮嘱我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才对?”



    聂钊:“出去玩嘛,开心最重要,你玩开心就好。”



    聂嘉峻会骑车,提前一步下地下室,去找他的车了,宋援朝既是司,也是陈柔的贴身保镖,当然还是她的最佳拍档,也已经上车了。



    陈柔示意他开车,笑着跟儿子拜拜,并对聂钊:“看来我以后要多出去玩一玩才好。”



    她才完,车就离开了,聂老板也在这一刻成功破防。



    但回头看因为妈妈离开而撇嘴的儿子,他还是选择了嘴硬,:“妈咪很少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她先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才是你的妈妈,所以不可以不开心。”



    阿远又听不懂,而且很不开心,先:“z她吧叭叭。”



    又:“qeqe都好远啦,z啦!”



    见爸爸还是不肯动,他终于要发飙了,扬起脖子一声哭:“哇!”



    眼泪哗哗,他哭的稀里哗啦,还拿车打爸爸。



    而要聂钊愿意太太打扮得那么漂亮,然后出去交际,玩到很晚吗,他当然不愿意,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可也恰是在太太打扮的一身华贵,容光焕发的下楼梯时,他终于体会了当初他总是在录像带里偶尔看到的,两眼怨毒的,聂荣的心情了。



    聂荣的太太是全香江最会经商的女人,她跟总督,跟一号探长,跟形形色色的议员们,跟从深水埗来的,风度翩翩的大英皇家军官们翩翩起舞时,聂荣两眼毒怨。



    或者一开始只是吃醋,是心里不舒服。



    可后来他就渐渐的心理扭曲,盼望着妻子能待在家里,也是因此,在韩玉珠病了之后,明明辐射是可以查得到的,可是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查清楚。



    然后,公司的大权,以及闪光灯,录像的焦点就变成了他和梅潞。



    他一边着有多么的爱妻子,一边坦然享受着属于她的一切。



    一盘盘记录往昔的录像带里,他在四十多岁,人到中年之后才焕发了勃勃生。



    而他的荣光,是以韩玉珠为养份的,可恨他直到现在,虽然缠绵病榻,却依然热熔不悟,又叫聂钊如何能不痛,帮他请法师?



    聂钊恨不能恶鬼天天缠着他才好呢。



    当然,也算是吸取老爹的教训吧,所以他会跟陈柔讲,要玩尽心,不要着急回家。



    给的脸蛋儿像猫咪的儿子洗了把脸,又给他吃了点辅食,带上儿子,聂钊这才前往医院,去大张旗鼓的看望他爹了。



    其实他虽然希望聂荣,但不希望他死,因为聂钊总怕一旦父亲死,没有父亲做警钟,他会忘记他的来时路,也会忘记他的初心。



    他怕自己会变成老爹,成为如今的他最讨厌的那个人。



    



    且不聂老板内心的挣扎,这会儿总督府大门外两侧全是飞虎队和皇家警察,还有从深水埗过来的英军,一看就是专门挑过的,个个身材高大,肌肉威猛。



    但毕竟帝国日薄西山,军人也挑不出实在优秀的,那一个个英军,都长着一张老实巴交的,威尔士乡下,老农民式的,憨厚的脸庞。



    霍岐也在现场,但他已经不是警察了,按理这地方他进不来,更没可能近距离的直接搞个电台接收无线电信号,因为这儿目前从官邸内人员,再以英军,皇家警察,就有三套无线电系统,还有个各个电视台的转播设备呢。



    而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警方的专业人员也在现场,在随时监控各个电台。



    



    在这种情况下霍岐要怎么做,才能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搞窃听?



    那办法据是陈恪帮忙想到的,但陈柔怀疑应该是岳中麒在背后出谋划策。



    总之,大陆公安送了霍岐一整套的假身份,然后他自己随便搞了湾岛电视台,然后自己喷漆,改装了一辆车,假装它是湾岛来的媒体,还被安排了最好的位。



    因为最先来的会是先遣部队的人,以及,后续还有走红毯环节。



    为了拍照走红毯,陈柔的车被拦到了路边。



    这种宴会都是车先停,然后由官邸里的大秘书安排,谁该先出场,谁又该后出场。



    当然了,总督府的活动,事先是不会通知别人的。



    最先入场的也肯定是大法官和区议员,以及各个高校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们,所以陈柔这个商人太太还得等好一会儿,有人通知她的车前行,她才能继续前行。



    不过聂嘉峻一亮他的假记者证,大摇大摆的,就提着台摄像先进去了。



    上了转播车,见霍岐举着望远镜正看的专注,他问:“有发现吗?”



    霍岐没动,只:“总督和兰戈上校一直在聊天。”



    聂嘉峻夺过他中的望远镜,怒嘴:“哥们,他们就在对面,眼睛就能看到。”



    兰戈上校,是目前他们所怀疑的,王牌特工‘知更鸟’的最大嫌疑人,他和总督的大秘,以及记一哥林勇,还有几位英方将领就站在官邸的台阶上,在聊天。



    聂嘉峻觉得自己这霍老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眼睛都可以看到,他非用望远镜。



    但霍岐生气了,一把抢回望远镜,来了句:“就你,还想做刑侦警察?”



    又气呼呼的:“我在分析兰戈上校的嘴唇,在读唇语,你到底懂不懂办案啊,你个只会添乱的纨绔。”



    聂嘉峻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崇拜霍岐了:“ww,你竟然会读唇语?”



    又问:“你分析出来了吗,他在什么?”



    如果兰戈上校是‘知更鸟‘,那林勇就是他的下线,他们俩在窃窃私语,那么到底是在什么,霍岐只看他们的嘴唇动作,就能分析得出来?



    霍岐没好气的:“要来可以的,不是被你打断了?”



    再举起望远镜,又:“我阿妈做了糖水,让我带给你,去吃糖水吧。”



    但话间聂嘉峻一转身,一脚,直接踢翻了糖水。



    他妈做的糖水,霍岐都还没喝呢,他刚想发火,却又生生改口:“来了。”



    于他,这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陆军人。



    虽然他早就料想到了,大陆来的军人跟陈恪,岳中麒他们差不多。



    可所有香江媒体全部翘首以盼,总督在门内已然就位,兰戈上校带着他的下们也大摇大摆进了门,站到了总督身后,霍岐也不免有点激动,帽子一戴,下车。



    一辆东风牌的战时指挥车,看着不快,但眨眼间已经到门口了。



    司,一个身材高大,一脸严肃的年轻人下车,跑步到后车门,打开车门,立正。



    紧接着两个跟司一样身材高大,身着绿军装的军人下了车,站定,扬,但顶多也就两秒钟,然后俩人就跟约定好似的同时转身,步伐一致,上台阶了。



    聂嘉峻问霍岐:“你看清楚了吗?”



    霍岐看旁边的记者,就不看了,他们才对准镜头,人已经走了。



    而他们拍到的,就只是步伐一致的,两个上台阶的背影。



    有个记者带的是数码相,调了一下光线,声叫了起来:“我有标题了,这张照片就叫,来自帝国的压迫。”



    他拍到的是两位军人的侧影,皆是一脸无表情的严肃,再加上刻意压了光线,就显得两个军人跟站在后面的,那帮来自威尔士乡下,老实巴交的农民们完全不同。



    所以那就是先遣部队的代表吗,怎么感觉跟陈恪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们没有表现亲民,也没有留给媒体拍照的时间,他们就没打算讨好媒体吗?



    坦白,来的时候聂嘉峻并不好奇,可他想象中,来的军人应该跟英军一样,谈笑风生,再来个满场握问候才对,可因为来的大陆军人就好比行走的扑克,连他这个纨绔大少的好奇心都被调动起来了。



    他看霍岐,声:“我感觉他们好能打的样子。”



    旁边一个记者:“我感觉他们要想武统也不过分分钟,声点吧。”



    霍岐因为失业又失楼,心情不好,张嘴就是喷人。



    聂嘉峻给他封了个外号,香江第一喷壶。



    可他竟然难得的笑了,而且凑过来,跟聂嘉峻:“他们,跟你细娘好像。”



    聂嘉峻就嘛,总感觉惊鸿一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两个军人。



    他们的礼节,你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他们走路的姿势,也确实跟他细娘一模一样。



    就是有一种傲视天地,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



    他们明明还是客人,是来做客的,可聂嘉峻直觉,他们比他更像香江的地主。



    想到这儿,聂嘉峻打个响指:“霍哥,我细娘今天,也要让你刮目相看。”



    无线电在空中嘶嘶而叫,各种对讲响的此起彼伏,今晚宴会的嘉宾们要入场了。



    一辆辆豪车缓缓驶过来,西服革履的男人,穿着中世纪似的,大蓬蓬裙礼服,再或者稍微简约一点的,近代礼服的阔太太们相继下车,并在台阶上停留,拍照。



    兰戈上校和官邸大秘作为主人的代理人,在门口迎接贵客们。



    霍岐很垂头丧气,因为他总觉得,大陆能选出来的,优秀的人也就陈恪他们,那帮公安一样就差不多了,结果呢,来了一帮子更年轻,更帅气的,那体格,那敏捷的步伐,那裁剪一般的衣服都包不住的,贲胀的肌肉,搞的他甚至有点自卑。



    他觉得今天那两位先遣部队的代表,一个就能打聂嘉峻这种,打八个。



    坦白,聂太太今天就算穿着比基尼出场,他都没法刮目相看。



    他有点嫉妒,又有点难过,还有点委屈失落,可随着明显的,镜头啪嘶和闪光的频率增加,他皱着眉头看过去,好吧,聂太太今天果然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