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走到最后一层混沌壁膜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无穷尽的壁垒大道法则，每一步，都有他留下的血肉骨骼。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仿佛穿越壁膜，一直看到壁膜后的苏晨。

    “生，我不欲也；死，我不欲也。”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生与死以何为界？又有何意义？”

    “世上本没有什么生与死，只是人们认为有了，生死也就有了。”

    他最后剩余的头颅逐渐垮塌，眼珠跌落，舌头腐朽，连颅骨也化为堙粉，但他的声音，还在传出。

    “以前，有人，人生大事，唯生死也，现生死已无，人生还有什么大事，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在这里，只是证明我曾经走过。”

    李欢的声音消失了，苏晨在投放出来的光幕中，再没有再见到李欢影子。

    另外几道光幕中，起源之神、青龙王、路平安还在一步步前行，唯独李欢的光幕中，宁静一片。

    “他走出去了。”

    安全之神平淡的声音响起，他发现了自己设置的壁垒漏洞。

    壁垒能挡住永恒境之下的人，但挡不住永恒境之上，因为永恒境已经永恒，没什么在意的与不在意的。

    他的混沌壁垒再厉害，厉害的根源，还是在于剥夺别人拥有的东西，以此给别人造成威胁，迫使别人不敢轻易进入或离开。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失去，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壁垒威力再强，又如何？

    以死亡压迫一个不怕死的人，以剥夺恐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这样的段再强，对那样的人也是没有威慑的。

    李欢不在乎，因为，这些对李欢没有意义。

    安全之神想了很多弥补措施，可每一个方案，根源落脚点，依旧脱离不了压迫与恐吓、剥夺与抹除。

    他承认，他阻止不了李欢这样的人。

    “真的离开了吗？”

    苏晨看着李欢留下的光幕，光幕中已经很久没有变化，他看不穿壁垒后的情况，无法判断李欢是否真的离开了，还是处于光幕看不到的地方。

    他伸一招，召唤了天地间的意义大道。

    “李欢兄，你现在在哪里。”

    意义大道微微变幻，凝聚成巴掌大的李欢。

    “苏晨兄，我现在在你的周围，也在混沌壁垒外。”

    “这个状态很奇怪，但我感觉良好。”

    “我在另一个新世界嵌入我的道，我的实力在发生蜕变，创始境第二步和创始境第一步完全不同，虽然这些不同也没有意义。”

    苏晨心中一动，“你可以来回进出混沌壁垒，来回穿梭界内界外？”

    李欢微微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那没意义。”

    “就像我里有两本书，一本是三国演义，一本是西游，你在三国里，让我从西游记里给你拿件法宝。”

    “世界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变化，三国不行，西游记也不行，这来自本源大道的限制，一旦我做了，三国不三国，西游也非西游。”

    他指了指天上，“你们的变，都在维护这个世界稳定，如果你真需要，我只能给你创造一个同时具有两者大道的世界，然后在里面创造一个新的你。”

    “这也没有意义，隔着混沌壁膜，你感应不到他，他也感应不到你，等你能出混沌壁膜，这样的动作就没必要了。”

    李欢拒绝了这一点，立刻接上第二点。

    “带人出去是可以，但只能带印记，他会在新的世界成为新的人，和你没关系，就像一个硬盘插到新电脑上，没有意义。”

    “你可以认为是一种严格的穿越重生，他已经是那个世界的人，不算从你这个世界超脱。”

    苏晨皱眉，混沌壁垒防的很好，他还想再问什么，忽然见到李欢脸色有异。

    

    “发现什么了？”

    李欢微微摇头，转过身，目光看向人群中不起眼的周正。

    周正顶着一个太阳，但李欢之前一直都不在意，没有意义，现在，他也只是多看一眼。

    “发现了一些新东西，也就那样。”

    “我要去看看其他世界，意义大道不遇到什么大事，我就不在这边复苏了。”

    “你要是遇到问题，可以找一下他。”

    李欢指了指周正后，消失在苏晨中。

    苏晨看向身后，周正一脸淡然，除了背后顶着一颗略微显眼的太阳，其他地方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又看了看蒙着脸的陈墨，相比起来，之前两人都一样不起眼。

    但现在，陈墨的存在感似乎变得更强一些。

    更强一些？

    他灵觉震动，自动推衍出结果。

    “你突破了？”

    面具下，陈墨睁开眼睛，感应了一下周围，发现原本站在人群之后的他，不知不觉站到了第一排。

    他一步迈出，站到周正之后，可苏晨的感知还是盯住了他。

    无奈，他走上前来。

    “略有所得？”

    苏晨联想到陈墨的不可名状大道，再根据以往对陈墨大道的认知推算一番，发现相比起来，陈墨才是收获最大的人。

    “略，是略了很多？”

    陈墨一看，知道自己情况瞒不下了。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密密麻麻的灵宝如海洋沉浮，宝象万千。

    “这么多隐蔽灵宝还藏不住我的气息？还是我被波及了？”

    他心里嘀咕，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周正，周正顶着个太阳，一看就比他耀眼，别人一眼看到这边，绝对被周正吸引视线，应该不是被周正波及的。

    “本体，世界变化太快，强者太多了，光靠在这个世界的变造化灵宝，有些藏不住了，你赶紧创造更厉害的炼宝段。”

    “我可是不可名状，竟然在还有别人的情况下，被人注意到了，丢道！”

    心里联系上本体吐槽一番后，他掐断联系，不听本体废话，看向苏晨。

    “是略了一些，也就略了一个壁垒吧。”

    苏晨看着自己脑海中的推衍系统，又看了看谦虚的陈墨。

    他这个专门吸收经验的，还没出结果，别人就突破了。

    “略了个混沌壁垒？”

    陈墨沉吟一下，“差不多，我毕竟不是他们本人，做不到他们那么完美，但综合起来，推衍我的大道，就那样吧。”

    他又看了看顶着个太阳的周正，总有种不好隐藏的感觉。

    “有点邪门，得离他远点，正好出去转转”

    心中念头转动，他一步走到混沌壁垒前。

    “苏晨，看好了，我只走一次，出去我就不回来了。”

    “以后，除非大事，否则，我忙着去其他世界，你不要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