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长大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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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二十一年来了。



    许久未见的王玄策回来了。



    当初稚嫩又帅气的面庞仿佛是颜白的一个错觉。



    如今的王玄策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官深邃,神情干练的壮汉。



    站在那里威风凛凛,自成一方天地。



    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颜白是亲眼见王玄策从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如今的威风凌凌。



    原本还在思量着好好的问一下他如何灭国的。



    等真的见到他回来,颜白觉得那些都没有必要了。



    就如朝堂诸公认为的那样,天竺并没有成为大唐对的可能性。



    相隔太远。



    大唐将军灭国的太多太多了。



    对比之下,王玄策所做的事也并不出众。



    因此王玄策在天竺取得的胜利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重视。



    而且在他之前还有玄奘大师。



    他的西天取经太过于光彩夺目,有无数僧人百姓,数不清的达官贵人,为其奔走,摇旗呐喊。



    王玄策是朝廷官员。



    朝廷是不会特意的去为某一个人大张旗鼓的宣传。



    朝廷政策的制定也好,宣传也好通常是针对某一类人或群体。



    而不是针对某一个人。



    任何细节上的差错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因此许多改善措施都是默默无闻的,都是悄无声息的。



    只不过王玄策的功劳也是被朝廷认可的。



    他成功的挑起了天竺各国和吐蕃的矛盾。



    如今的吐蕃很难,一边防备大唐,一边还要防着从背后爬上来的天竺各国。



    高原上缺少物资,吐蕃若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只能向大唐低头。



    又或者向天竺低头。



    多年不见两人已经有了些许的陌生。



    在聊了聊无功先生之后,那种因为时间而带来的陌生感慢慢的消散。



    “先生,我还是回晚了一步,没能再看先生一眼,作为弟子已经是不孝了,学生心里愧疚的很。”



    颜白笑着安慰道:“垂头丧气做什么?



    你心里记着他,他其实比谁都开心。



    你若真要因此太过于伤心,他就真的不开心了!”



    王玄策点了点头,轻声道:



    “先生,这才走几年,朝廷走马观花似的换人。



    守约走了,君买还在西域,长安令人陌生的很!”



    颜白笑了笑:“习惯几日就好,其实改变的并不多。



    对了,昨日我听太子特意宴请了你,你想好了要做什么差事没有?”



    王玄策摇摇头:“陌生的很,什么都没想好。”



    “你拒绝太子了?”



    王玄策又摇了摇头:“我给太子的答复是想回书院好好地把心静下来。



    顺便把这几年的所见所闻写下来,之后再听太子的安排!”



    着,王玄策抬起头:



    “对了先生,书院怎么样?”



    颜白闻言苦笑道:“凑合过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书院如今看似一片欣欣向荣,但也是枝丫疯长。



    想必你也知道了,前不久青雀又开除了一批学子。”



    王玄策笑了笑:“这段狠,被开除的学子这一辈子都完了。



    学问再好,也注定要默默无闻了!”



    颜白点了点头,惆怅道:



    “我们都知道青雀是在为书院好,都知道这是一件好事。



    可青雀却成了众矢之的,御史拿着圣人的“有教无类”疯狂发起攻击!”



    颜白轻轻的抿了口茶,继续道:



    “御史的弹劾我们都能理解。



    因为朝廷要避免误解,消除负面误会。”



    “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实在其心可诛。



    如今世面上的诸多谣传,背后都有它们的推波助澜!”



    王玄策眨眨眼,忽然道:



    “王家?文中子的弟子?”



    “有一部分是他们,这是必然的,他们是最早来书院。



    原本以为书院会有一部分是他们的。



    结果无功先生直接下重了,毫不留情的让他们没有了染指的会!”



    王玄策点了点头,怪不得,怪不得。



    白了还是利益闹的,权力被收走了,不敢找颜家,只能以此来狂吠几声了。



    无功先生若不这么做,等到颜白或是朝廷来做,那就不是开除的事情了。



    怕是人头滚滚。



    “那吴王李恪?”



    颜白又叹了口气:



    “如今世面上都,是吴王李恪祭酒的权力被夺走了,心生不满。



    这些人都是吴王的人,抓了几个,他们他们是吴王派来的!”



    王玄策彻底无语了。



    大唐还没到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年月。



    怎么如此龌龊苟且的事情还是源源不断。



    古人的对啊,这文人有了坏心思,直接冲着要你命去的。



    王玄策知道,书院学子都知道。



    吴王还是祭酒,依旧握着书院学子的学籍这一块儿。



    怎么就成了心生不满呢?



    王玄策见先生的茶碗空了,亲自给先生倒了一杯茶。



    而后淡淡道:“先生,要不这事儿让我来吧?”



    颜白笑着摇摇头:“我比任何人都懂舆论。



    这时候书院只要什么都不做,风头过去了就好了。



    你要是反击,那便是正中他们下怀!”



    “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有乱子,就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们就会顺理成章的达成目的。”



    “当乌龟?”



    “对,我们当乌龟,只要陛下和太子不话,书院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别忘了,我们书院可是被称为泥腿子书院!”



    王玄策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乱,我们隔岸观火!”



    “看出来了?”



    “猜出来的!”



    颜白笑了笑:“青雀的段狠着呢,被压制了那么久,他出就是杀招。



    



    他可不管你怎么闹,他的目标就是清理书院。”



    “是陛下的意思!”



    颜白笑了笑:“透了就没意思了啊。



    走走,去喝点酒,太子送来的,不辣,但喝多了就是头疼。”



    “先生老了!”



    “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会不老呢?”



    “在学生的眼里,先生就是不老的!”



    “跟谁学的这些阿谀奉承之言。”



    “学生的都是真心话!”



    



    颜白带着王玄策边走边聊朝着曲池坊走去。



    在曲江池的另一头,李厥忙的不可开交。



    新的一年到来了,运盐的尼玛商队运过来了一百车的盐。



    也运来了一百车的石脂到了长安。



    提炼石脂水的任务皇帝安排给了李厥。



    地方就安排在曲江池的最南侧。



    靠近黄渠的地方,紧挨着皇家禁苑芙蓉园。



    芙蓉园先前是李泰的地方,李二把这块地方赏赐给了他。



    他出事了以后就收了回去,归东宫管理。



    如今赐给了李厥。



    李厥这个没出息的把这里交给了十一。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礼物,十一也是如此。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最好哄了。



    十一她知道这地方不属于自己。



    她却觉得李厥的这份心很不错。



    她不喜欢这个没有几个人的芙蓉园,但李厥这份心却让她很受用。



    此时十一就在芙蓉园里。



    她是皇后亲封的内舍人,承担着规劝太孙言行的“重任”。



    为此,她还被唤到宫里学习了一个月。



    教导的先生是许敬宗。



    为什么不是别人,因为许敬宗爱干这个别人都看不上的活。



    也是他这些年来能稳居长安不外放的主要原因。



    不挑拣,有活就干。



    这也是李厥第一次做事。



    他起了个大早,带着自己挑选的人,事无巨细,显得格外的认真和卖力。



    秦月颖成了太孙李厥底下的大管事。



    无官职,无品级,只有微末的俸禄。



    以前的人生有多精彩,现在就有多低调。



    鹿入林成了太孙李厥的底下的护卫。



    先前那个在赤海城杀出来的伙子,成了太孙身边的亲近人。



    秦月颖,鹿入林



    额



    只能不是冤家不聚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当李元嘉看到这么两号人物混到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拔刀。



    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天的惩罚?



    “秦月颖?”



    “的在!”



    “听你先前是火药监的?代号是啥?”



    秦月颖想都没想道:



    “不知道!”



    “听火药弹丢了一个,找到了没有?”



    “不知道!”



    李厥穷追不舍:



    “颜先生的代号是啥?”



    “不知道!”



    李厥叹了口气,这一问三不知呀。



    想到父亲的话,李厥指着面前的一群内侍笑道:“今后你来管他们!”



    秦月颖点了点头:“喏。”



    “好,带着他们去挖沙子,堆起来,摆在显眼的位置!”



    “喏!”



    李厥转过头,看着远处岿然不动的鹿入林,低声道:



    “鹿护卫。”



    “臣在!”



    “这是少府的保密法则,明日日落之前所有人都要烂熟于心。



    你来监督检查,切记,所有人必须会背。”



    “遵命!”



    芙蓉园观景台,李二满意的看着安排众人做事的李厥。



    以事观人,继而再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理。



    李厥如果觉得没有人管就放纵,李二觉得那颜善这个太孙之师要换成别人了。



    于家的于志宁已经上书了,想教导太孙。



    李二觉得他父亲教太子教的很不错。



    李承乾就是他教出来的。



    “龟?”



    一旁正在玩泥人打架的一娃娃猛地抬起头:



    “啥?”



    李二故意板着脸道:“回话之前要加尊称。



    比如你阿耶唤你,你回话要“阿耶,孩儿在”,这样人多的时候就不出误会。”



    “吱道了!”



    李二点了点头,笑道:“再来一次啊,龟”



    “阿翁,孩儿在呢!”



    李二闻言眉开眼笑,一下把龟搂在怀里,笑道: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记住,以后就这么喊,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



    “阿翁,孩儿知道了!”



    李二哈哈大笑,猛地亲了一口龟,然后冲着剪刀道:



    “剪刀,龟也有三个年头了,不了,可以骑马了。



    去马苑里面挑个乌骓来,朕忙的时候你教龟骑马。”



    “喏!”



    李二牵着龟准备去游船,一老一两人越走越远



    “阿翁,乌骓是什么?”



    “是一匹黑马,浑身漆黑的马,相传当年项羽骑的就是乌骓”



    “项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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