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伙计们开始上菜。

    等酒菜上齐了之后，何胖子赶走伙计，把门关紧，回来坐下了。

    我这才开口：“丁晴不在老黑河，我们查到的线索，她可能到奉天了。”

    何胖子一听，一边招呼我们吃菜，一边低声问：“我能帮上啥忙？”

    “郑如春郑老板，你知道不？”

    “听过，人家是大老板。”

    “她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何胖子摆摆：“那我咋知道？这样，明天我安排人打听一下吧。”

    这时，钱麻子从怀里掏出那张照片，递了过去：“正好，你安排人查查这个郎中——”

    何胖子刚接过来，忽然一拍桌子：“这人我熟啊！”

    我们几人瞬间停住了筷子，都看着他。

    “你们找他？”

    大家都点了点头。

    何胖子站起身，推开了旁边的窗户，指着外面：“来来来，后面那个院子瞅见没？”

    我赶紧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三层楼，前面有个大院子，和这个旅馆只隔了一条巷子。

    “照片上的老头，人称田剑仙，具体啥名我是真不知道。后面这大院子，就是他的剑仙医馆，老阔绰了。”

    “老何，你确定？”

    何胖子点上烟：“我确定，这老犊子烟瘾大，只抽上好的福寿膏，我昨天还给他送了一斤。”

    我们关上窗，回到了桌前，连水月问：“老何，这个田剑仙，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这个人，听是四川来的剑仙。三岁识字，五岁学医，十几岁进山修炼，得到仙人指点，成了剑仙。他进宫给老佛爷瞧过病，后来张大帅进京，也把他当成贵客请进门。再后来，他就跟着张大帅来了奉天，开了这个剑仙医馆，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进去瞧病。”

    钱麻子笑了：“这你都信？”

    何胖子摆摆：“我当然不信，但是有人信啊！前些年日本人还在的时候，还有军官来过，风光着呢，这两年不太行了。”

    “那他也算是个二鬼子吧，咋没抄了他的家？”

    “花钱了呗！”

    我点点头：“明白了，他这个院子里，有没有炮？”

    “刀，这是奉天，只有打护院，没有炮，一般都是用刀，很少用枪。你想想，到处都是军警特务，枪声一响，肯定惹大麻烦。”

    “这个田剑仙身边儿，有多少人？”

    “有几个徒弟，不过他们身上都有功夫，不好对付。”

    连水月开口问：“院子里还有啥人？”

    “还有一个管家，几个打杂的，两个贴身伺候他的姑娘。我也不是经常去，具体有多少人，真不知道。”

    “能不能安排一下，我们想见见这个人。”

    何胖子点点头：“我先问问吧，田剑仙架子大，找他看病都要提前约好时间。”

    

    我赶紧：“肯定又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也不能这么，田剑仙看着也得六十多了，身体真不错，天天还能练剑呢。”

    “哦，那真要见识见识。”

    吃完饭，何胖子安排两个伙计，帮我们搬到了三楼的房间。这里清静，一开窗户还能看到后面的医馆，大家都很满意。

    第二天一大早，钱麻子就上街了，是到处溜达溜达，顺便打听一下郑如春的情况。

    我们四人刚吃完早饭，坐在屋里商量着，一会儿要不要也到附近溜达溜达。就在这时，李半拉子忽然：“哎哎哎，快来瞅瞅，练功了！”

    大家赶紧走到窗口，就见巷子对面的大院中，走出来七个身穿白衣白裤的男子，他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精神头都不错，持宝剑站定位置，开始练功。

    就在这时，何胖子敲门进来了。

    他见我们正在窗口看着，忙：“这是田剑仙的七个弟子，每天早上都要练功，你们瞅瞅，一招一式，是不是有功夫？”

    我和李半拉子都是喜欢看人书的，对侠客故事当然不陌生，看着他们一招一式就跟书里画的一样，我们俩连连点头。

    连水月笑着：“瞅着这身形、步法，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下面的七人挥舞长剑，不断变换位置，配合十分默契。

    何胖子点上了一支烟：“这师兄弟七个，人称‘剑仙七子’，还是有些名气的。你们看，中间那个名叫洪伟成，绰号铁算盘，是剑仙的大弟子，管账。旁边是二弟子，人称鬼面判官，据剑法很厉害。”

    我忙问：“你都认识啊？”

    “对呀，那个又矮又瘦的，瞅见了吧？那是三弟子，人称飞天神鹰，会轻功。他旁边的胖子姓洪，疯罗汉，听会硬气功。另外三个是山头虎、水中蛟、天雷，他们哥仨经常偷偷跑出去，吃喝玩乐，也不好惹。”

    连水月笑了：“这么，剑仙医馆不简单啊。”

    何胖子点点头：“那是，你们瞅着吧，一会儿就开始来人了，都是汽车，找剑仙瞧病的。”

    “老何，我的事儿，麻烦你问问。”

    “放心吧，一会儿等他们练完功，我就过去问问，争取今天让你们进去。”

    我们几人又站在窗边瞅了一会儿，果然，很快就有汽车过来了。到了大门口，车上的人也没下来，就是等着，估计还没到时间，进不去。

    到了下半晌，钱麻子还没回来，剑仙医馆的门口还停着两辆汽车，看来真的很忙。

    连水月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一趟，给我们都整几件好看的衣裳，何胖子急匆匆来了。

    “刀，连姑娘，安排好了，但是只能去俩人。”

    我立刻站了起来：“现在就去？”

    “对，咱这算是插队。”

    罗老九忙：“刀，水月，就你俩去吧，先瞅瞅啥情况再。”

    何胖子里还拎着个箱子，他往桌上一放，笑着：“我给你们准备了两身新衣裳，看看喜不喜欢。”

    连水月打开一看：“老何，你还挺有眼光，不错！”

    罢，她拿出一身灰色西装递给我：“穿上吧，我瞅着应该合身。”

    何胖子在旁边：“连姑娘，楼下的成衣铺也是我的，有女装，我也不会挑，要不你亲自去看看？”

    连水月点点头：“行，刀你换好以后，下来找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