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月的剑法，行云流水。

    我不懂功夫，但是打把势卖艺，以前经常见。只要是庙会的时候，必然会有，舞刀弄枪，人人喜欢。

    连水月肯定是很久没有练过了，但一招一式，依然凌厉洒脱。

    一套剑法舞下来，田剑仙已经在不断拍叫好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弟子们，互相唠了几句，一个皮肤白皙的男人走出来，大声：“师父，我想和这位姑娘切磋几招。”

    田剑仙摇摇头：“老二，人家是客人。”

    “师父，都是习武之人，切磋武艺，这位姑娘不会不给面子的。”

    连水月站在院子当中，笑着：“我这是撂地的花拳绣腿，比不上你们的真本事。”

    这男子走上前，握长剑抱拳拱：“功夫没有高低贵贱，还请姑娘给个面子，咱们点到为止。”

    “请高人下留情！”

    罢，连水月舞了个剑花，轻轻招了招。

    这男子应该就是田剑仙的二弟子，何胖子所的“鬼面判官”，剑法很好。

    就见他左背在身后，右挥剑直刺上来，连水月一边后退，一边挡开他的剑刃，一连退了十多步。

    二弟子一看，立刻停住脚步，哈哈大笑：“姑娘，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连水月看向了田剑仙，大声：“老神仙，你的弟子果然厉害啊，我这花拳绣腿，就尽力再抵挡一会儿吧。”

    田剑仙一听，立刻伸出，大声：“老二，差不多就行了。”

    “师父，我会下留情的。”

    “你要心。”

    “放心吧，我不会伤了这姑娘的。”

    这时，田剑仙轻轻摇了摇头，低声：“招式全露，心浮气躁啊。”

    连水月挥剑上前，二弟子上前抵挡，两人打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忽然间，连水月压低身姿，速度加快，逼近二弟子，两剑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剑刃与剑刃摩擦，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直往的耳朵里钻。二弟子明显有些慌了，想要和连水月拉开距离，但始终纠缠在一起。

    干架不能慌，一慌就有破绽。

    连水月忽然一用力，剑刃抵住他的剑身，直接压到他的肩头。二弟子后退几步，脸色大变，这时，连水月猛然一个侧身旋转，以剑为刀，砸向二弟子的剑刃。

    当啷一声响，二弟子招架不住，剑刃把自己的脖子割出一道伤口。要不是他顺势跌倒在地，肯定已经血溅三尺了。

    田剑仙挥大喊：“姑娘，下留情！”

    连水月立刻收住剑，对二弟子：“我慌了，真慌了，误伤高人。”

    二弟子捂住脖子上的伤口，站起来摆摆：“刀剑无情，我也是大意了，没事没事，伤。”

    连水月抱拳拱，走过来捧起长剑还给田剑仙：“老神仙，我不懂规矩，失了。”

    田剑仙接过剑，看着上面的豁口，摇头：“切磋武艺，有些伤，正常，姑娘不必放在心里。”

    罢，他挥挥，让弟子们都进去了。

    

    连水月穿上大衣，笑着：“老神仙，那我们先告辞了。”

    田剑仙一听，立刻：“两位，这个时候，方大炮要是还帮着日本人，必然有原因。这样吧，老夫有些人脉，这两天帮你们打听一下。”

    我当即抱拳：“多谢老神仙。”

    罢，我和连水月起身离开，刚走出门，谭龙忽然冒出来，两眼放光。

    我赶紧问：“咋了？”

    “刚才我趴门口瞅见了，姑娘，你太厉害了！”

    连水月摆摆，笑着：“走吧，先带我们俩回旅馆，歇歇。”

    一上车，我就扭头问：“水月，你咋还有这本事？”

    她笑了：“我练过，虽然是花拳绣腿，但腿脚还算灵活。我看出来了，他们也是套路，遇到咱们这样经常拼命的人，我只要狠一些，别按套路走，他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看着他们还是挺厉害的。”

    “确实也有些本事，我这次占了便宜，下次就不一定了。不过，这么一来，田剑仙就明白了，咱们不是随便能被打发的。”

    我回头看了看医馆，铁门已经关了。

    回到旅馆，与何胖子打了声招呼，我们准备直接回去了。

    谭龙笑着：“赵福兄弟，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先安排两个伙计送你们回去。”

    我怕他知道洋楼的位置，本想拒绝，但连水月点点头，抢先：“那就多谢谭老板了。”

    他一听，赶紧招呼路边的两个黄包车，嘱咐他们跑快点儿，送我们回去歇着。

    一进院子，连水月关上门，立刻对我：“刀，谭龙肯定会出卖我们的。”

    “对呀，这兔崽子不能相信，你有啥计划？”

    她领着我进了门，见罗老九他们几人都在壁炉旁坐着，开口：“田剑仙要真是田大忽悠，他想借方大炮的干掉咱们，现在是失败了。我今天故意刺激刺激他，谭龙再去告密，他极有可能会派人来偷袭咱们。”

    我点点头：“早上走的时候，你跟那老头过了？”

    “好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这两晚他要是派人来，明这个田大忽悠想借刀杀人，他可能知道丁晴的下落。他要是不派人来，那咱们就接着审方大炮吧。”

    钱麻子听了，上前：“我俩今天稳着劲儿呢，没下死，方大炮还是没招，看那样子，他还真有可能啥也都不知道。”

    我赶紧上前，把今天在医馆的事儿，都跟他们了。

    李半拉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早啊，你带我去！”

    连水月赶紧招呼他坐下：“急啥？一会儿吃饱喝足，睡一觉，晚上有你折腾的。”

    这时，罗老九似乎有些担心：“水月啊，就咱们几个人，你有把握吗？”

    “如果他们要来，不可能派太多人，动静太大。我估摸着，他肯定派几个值得信任的高，偷偷摸进来。”

    李半拉子嘿嘿一笑：“我就喜欢高。”

    “半拉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懂，你俩安排吧，让我咋打我就咋打。”

    正着，看门老头给我们送了吃的进来，又拎了一个大箱子交给我们。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套泡了桐油的牛皮甲，还有其他各种护具，准备的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