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月上前扶住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情况。

    梁晨扭头问：“刀，就是他俩对你用刑的？”

    我点点头，走上前去，大声：“睁开眼看看，我回来了。”

    瘦高个面无表情，眼神恍惚，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

    梁晨上前拉着我回到后面的桌子旁，摇头：“他们听不到你话，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不管是谁，这是送给咱们的大礼，你要亲自动吗？”

    这时，连水月轻声：“我来吧。”

    罢，她抓起桌上的匕首，走上前，一刀捅进了瘦高个的脖子，之后朝着地上的胖特务打了一枪。

    我愣了一下，长出一口气：“走吧，里面憋得慌。”

    从

    连水月可能见我脸色不好，低声：“刀，咱们一会儿直接回去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水月，梁姑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连水月点点头：“这事儿是谁干的，咱们不知道。更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咱们能找到这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出了营地，刚走到马车旁边，连水月忽然停住了。

    “刀，咱们来的时候，里面的两个特务还活着，他们就算不吃，最起码每天也要喝几口水吧？这明，抓住他们的人就在附近。”

    “对，咱们去问问鱼庄的人，他们可能会知道什么。”

    着，我们已经走到了鱼庄的大门口。

    扭头一看，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钱麻子正坐在桌子旁，和一个鱼庄的伙计唠嗑呢。

    他俩面对面坐着，那伙计背对着我们，戴着草帽，里端着一个茶碗。

    我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喊钱麻子，忽然发现情况不对。

    钱麻子的表情很紧张，他没有话，只是不断用眼神让我看桌子上。

    他对面“鱼庄伙计”的边，放着一把短枪。

    我们三人同时反应过来，立刻散开，举枪围了上去。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刀，你终于找过来了！”

    他伸开双，扭过头，冲着我们笑了。

    严副官，不对，是韩保江。

    我用枪指着他，冲钱麻子招招，让他躲在我们身后。

    韩保江回过身，背对我笑着问：“给你送的大礼，看到了吧？”

    “是你动的？”

    “对，想知道为啥不？”

    我慢慢绕到他的正面：“为啥？”

    “坐下吧，我都等你好些日子了，咱们唠唠。”

    

    连水月冲我点点头，自己站在了旁边的树下。梁晨一看，后退一步，站在了韩保江的后面。

    我把枪收起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刀，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查出来了。”

    他点上一支烟，甩灭火柴：“郑老板还是有些本事的。”

    “你是特务，和他们是同伙，为啥要动？”

    韩保江叹了口气：“从头起，不然你们也听不懂。我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从的梦想就是当军人，报效国家，所以我考了讲武堂。但是没想到，日本人来了，东北军跑了。”

    我也点上了一支烟，点点头，让他继续。

    “我是最早一批进蓝衣社的，当时我们有一大批人回到东北，执行秘密任务。后来，我从哈尔滨日军宪兵队得到一个情报，他们有个秘密项目，研究一种致命武器，主要针对的目标是北边的苏军。我当时就意识到，这个情报非常非常重要。”

    “得到上级批准之后，我花了两年时间，组建行动组，调查这个秘密项目。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我们被日本人发现了，三个行动组全军覆没。我为了保命，只能潜伏在了依兰自卫团郭团长身边。”

    我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后来上级认为我应该负全部责任——他们还认为，我得到的这份情报，是日本宪兵队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为了铲除我们些潜伏的情报人员。但我觉得，那个秘密项目肯定是真的。”

    “后来呢？”

    他把烟头踩灭，喝了两口水，笑着：“我要想翻身，必须证明自己是对的。两年前，也就是咱们分开的那一次，我是突然得到了重要线索，就立刻调动了一个行动组去调查。”

    这时，站在树旁的连水月：“没得到上级的批准吧？”

    韩保江摇摇头：“他们不会同意的，我只能铤而走险。可惜，又失败了。”

    我笑了：“那你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对，翻不了身了。我被调到奉天，在这两个蠢货的底下，查共军，等待上级对我的调查结果。”

    着，他回头看看梁晨，又叹了口气。

    “我理解不了那些人，他们的脑子已经疯了，看谁都像共军！郑如春这么大一个老板，要是连她都投共，那还查个屁，天下早晚都是共军的了。”

    韩保江得有些激动，咳嗽两声，赶紧喝了两口水。

    我还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话，只是点头笑一笑。

    “刀，你被关进来的时候，他们让我去引诱你，套你的话，没办法，我只能服从命令，敷衍过去。我相信郑老板，也是相信你的。”

    “相信就对了。”

    他点点头：“你大闹奉天，我就问他们，见过这样式儿的共军吗？人家情报人员都是想尽办法潜伏，他们是闹翻了天，共军会派这样的人来？那两个蠢货，一心想立功，完全理解不了我的意思。”

    “那也不至于帮我干掉他们啊？”

    韩保江抓起我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了。

    “那两个蠢货查了几个月，还是一无所获，当初信誓旦旦跟重庆方面保证，一定钓一条大鱼。这回好了，鱼没钓上来，还惹恼了郑老板，回去可能要被追究责任。他俩动了歪心思，想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我当即笑了：“这两个兔崽子，不地道啊！”

    “我这两天就要回重庆了，接受调查，到时候我会向上级报告，他们惹了兴安岭的胡子，被人家插了。”

    “好，就这事儿是我干的。”

    “刀，我这次过去，十有八九是保不住性命了。见你一面，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