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

    “实验室？”苏照头也没抬。

    温巷收起的充电器，在里往空气里一掂：“l洲。”

    声落下，苏照抬头。

    他没先问什么，上下审视着温巷一会儿：“噢”

    “我也去l洲。”他又挺稀奇地觉得巧。

    温巷哟了一声：“苏少临时决定的？”

    “去死。”苏照骂。

    他站起身来：“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偷摸查我行程了？”

    “呕。”温巷皮笑肉不笑，“鄙人不才，除了一身医学本领和不错的功夫，毫无其他能力。”

    “温医生已经学会认清自己了。”苏照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当赏！”

    “赏什么呢？”苏照思索了一下，“两个嘴巴子。”

    “滚吧你。”温巷翻了个白眼，转头逗盛因珩，“珩爷，你叔我要走了，过几天再回来找你玩啊。”

    甚至没看盛因珩的反应，温巷快速看了一眼时间：“我快来不及了，等会染姐和盛爷下来，你给他们一声。”

    苏照嘚了一声，挥挥让他赶紧走。

    温巷就收了个充电器，身上空得不行，直接往外面走，恰巧碰上苏栾。

    “这么赶？”苏栾看他赶风赶火的，挺惊讶。

    她是知道温巷要走的，但也不知道是现在。

    温巷没停下脚步，张嘴昂了一声：“走了啊！”

    完，他马不停蹄地走人了。

    他自己开的车，往旁边一甩，然后直接往场去了。

    时间不短，他到的时候中午十二点，离航班起飞还有差不多一个钟头。

    不久后，他上了飞。

    

    落地l洲之后，他又去了边境医学大楼。

    胡越早知道他回来，提前到了大楼底下来接他。

    滥民区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样，依旧到处是穷困潦倒之人。

    温巷的车直接开到了大楼底下。

    他还没有下车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胡越。

    胡老白头发又多了不少，背也弓了一点儿。

    他早该退休了，但却一直替温巷看着世界医学组织。

    不过实际上他却并没有那么累。

    医学组织人才很多，实验项目和研究什么的，胡越大多不会亲自去做。

    多数情况下，他只充当个教授，给他们指导解疑。

    温巷把车停下，下了车：“老胡啊。”

    “首脑医长这是几年不归，怕不是快忘了自己还有个世医组织？”胡越缓慢走上前，还调侃他。

    得很对，距离温巷上一次离开世医组织，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虽然胡越时常能见到他，但他真的从那之后没有再回过这里。

    温巷边走边道：“忘也不至于。”

    胡越轻哼一声：“不走了吧？”

    “谁的？”

    “”胡越被噎住。

    两人继续往大楼里走，然后进了电梯。

    “你一个世医首脑，”胡越苦口婆心地劝他，“不待在自己的地盘，怎么这么喜欢居无定所？”

    “哪儿居无定所了？”温巷站也没个站姿，“我有家的好吗？”

    胡越一顿。

    “你有家？”他犹豫了一下。

    “有啊。”温巷非常之理所当然地点头。

    从前再从前，他确实孤苦伶仃，无枝可依，可是后来再后来，他觉得他的处境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至少他不用一个人再满世界钻下水道逃命了。

    胡越有片刻没话。

    也不知道什么。

    电梯上行得很快，才一会儿的时间，温巷和胡越就到了十六层。

    这层楼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上或拿文件夹，或抱着一沓资料，身上也无一不穿着件带有世医组织徽章的白大褂。

    本来见到胡越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他每天都会在这里出现。

    但这次，温巷回来了。

    “医长！？”有人惊喜叫出声。

    声一出，立马就有许多人看了过来。

    看见温巷之后的那一瞬，脸上升起亮光。

    温巷点了个头，往自己的实验室的方向走。

    路过几个实验室，还有人不停投过来目光。

    但温巷却没管他们。

    胡越走在他旁边：“他们送来的资料都放在你的实验室了。”

    “很多，涵盖了过去五十年里的研究资料，你要看完的话，可能得多花些时间。”

    温巷推开实验室的门，一眼看见了堆在自己工作台上厚厚的一沓资料。

    他的脚步一停：“”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堆得比旁边那保温杯还高出许多。

    胡越见他的反应，又拍拍的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总医长。”

    “得了吧。”温巷没好气地，“把我当牛马使？”

    “主要是别人没这个能力嘛。”

    “我看你也精神抖擞啊。”温巷靠在桌边，打起坏主意来，“你跟我一起看好了。”

    “”胡越嘟囔，“我老花眼。”

    “切。”

    “行，那你忙。”胡越笑了两声就想跑。

    温巷撇了撇嘴，摆让他要走赶紧走：“门给我关上。”

    “好的医长。”

    没再管胡越，温巷只撑在摞得很高的资料上面，指敲了瞧纸面，脑袋也有些发疼。

    

    估计因为是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早来赶飞，现在来了还他妈要马上工作。

    命真苦。

    休息了一会儿，温巷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衣帽架那儿，把上面挂着的白大褂拿了下来，胡往自己身上穿，然后又走到工作台边坐下。

    他揉了揉额头，拿过第一份资料开始看。

    五十年

    不的工程量。

    温巷看医学书看多了，大多时候都能做到一目十行且铭记于心。

    可他不仅要看要记住，更重要的是分析数据。

    过去五十年里的医学史，细研究起来，可以要一般人半条命。

    但对温巷来，除了花的时间要多一些，其他都还好。

    他进了实验室就没再出去，一直坐在工作台边，细细看着每一份资料。

    天很快黑了，可十六层的工作却忙碌不停，好像无人休息。

    胡越敲了敲温巷的门——咚咚——

    温巷头仰在椅背上，里拿着一份资料举在自己眼前，翻了一页：“进。”

    听到声音，胡越推开门往里走，上还端着一份晚饭：“吃点东西再看。”

    温巷一听到吃的，立马啪地放下资料，身子往上一正：“谢了啊。”

    着，他从椅子上起身，转到桌边去往下又坐：“闻起来不错。”

    胡越一脸骄傲：“我做的。”

    “你还有这艺？”温巷一脸不相信地拿起筷子。

    “你看不起谁呢。”

    胡越已经吃过了，给温巷送完吃的，就顺便多扫了两眼他看资料的进度。

    但他才转个头，脸上倏地愣住。

    下午还高得恐怖的资料，这就他妈快去了三分之一？

    被温巷看过的所有资料被随便扔在旁边，一点都不规整。

    胡越惊呆了，指着那些杂乱无章的资料：“这些你都看完了？”

    “对啊。”温巷专心吃饭。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胡越还是震惊，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份被扔在一边的资料，“里面的东西呢？”

    他一边问一边又看向温巷，脸上还是惊愕。

    温巷干饭干得起劲，注意到他的目光就一个抬头。

    他抬食指轻点了点自己的头，语气骄而自得：“在这儿。”

    看他那得意样的胡越：“”

    医学天才，果真不是盖的。

    罢了，温巷对待医学向来比谁都认真，胡越自是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

    吃完饭，温巷依旧没出实验室，把自己关在了里面，一直在看资料。

    胡越让他注意身体，别看太晚，可以等明天再看。

    反正时间还多。

    温巷应都没应他，只摆摆让他不要啰嗦。

    深夜漫长。

    温巷看这些资料看了一晚上，而且精神倍足，一直第二日八点都毫无睡意。

    他太过专注，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时间。

    胡越来找他的时候看见他已经坐着看资料了，还以为他起得很早。

    但等进了实验室，胡越看他眼下发黑的眼圈：“”

    资料已经差不多快看完了。

    但越往下东西就越复杂，加上温巷脑子装的东西成倍增加，所以温巷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胡越无奈。

    温巷这个人吧，比起他是一个医学天才，胡越觉得他更是一个医学热爱狂。

    不工作的时候还好，一工作起来，废寝忘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

    “医长！”

    安静间，忽地有声音响起在实验室外面。

    在繁忙的十六层，这个声音很是突兀。

    温巷还在盯着资料看，听到声音只抽了个余光出去，旋即又转到资料上，压根没给明显反应。

    “你去看看。”他喊胡越。

    胡越点了点头，然后往门边走：“怎么了？”

    刚刚的人恰好到了实验室外边儿，忙道：“楼下来了两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胡越皱眉。

    “就是一男一女，神志看上去已经不正常了，脖子上挂着两块怀表，是来还东西的。”

    但他们已经明显神志不清，不是个正常人。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钻到了温巷的耳朵里，他瞬间看过来：“怀表？”

    胡越话没完，突然就听见了温巷问这话。

    刚刚的人一愣：“是怀表，监控里看到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话音刚落，温巷立马站起身，什么都没有多，快马加鞭又走路带风地往外面去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胡越莫名不惑的同时马上紧跟了上去。

    温巷从十六层进入电梯，门还没关上，胡越又立马赶了进来：“发生了什么？那怀表？”

    是怀表两个字才让温巷这副反应的。

    他没有多，沉声反道：“打电话问监控室他们在几层。”

    “好。”

    胡越立马打了电话出去。

    监控室盯得紧，一接到电话就马上告诉了胡越那两个人的位置。

    一楼。

    温巷一言不发，一路乘电梯到了一楼。

    全程，胡越不再多问。

    出了电梯，温巷眯起眼睛快速扫量，然后发现了一楼大厅里被人拦着的两个人。

    或者，是两个傻子乞丐。

    衣衫褴褛，头发毛躁，脸上全是灰，全身上下看起来唯一值钱的，是两个人脖子上那块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怀表。

    温巷第一眼瞥向那两块怀表。

    怀表的样子映入他的视野，像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冲击一般，他的眼神猛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