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

    多年不见, 齐父苍老不少。江洛抿唇看着齐父脸上的愁容, 转头缩在楚钦的身后。

    楚钦伸手揽过他的肩膀, 转脸错开齐父投过来的求助的视线。

    江洛吸一口气：“你来……想干什么？”

    齐父张嘴想要说话，江洛忽然冷笑出声：“如果是想求原谅让自己心里心里好受点，抱歉，我可能做不到。”

    江洛冷眼看着身形忽然佝偻的齐父：“别以为你养育我这么多年, 我就有责任或者有必要原谅你，毕竟, 你养我只是为了抵消你的愧疚心而已不是吗，当初即便你不收养我, 那个……”江洛抿了抿唇，低头瞬间又抬起来, “那个女人也会借此讹上我亲生父亲那边的家庭吧，他们如果真的知道我的存在, 你觉得可能会袖手旁观吗？”

    “或者, 没有你没有这些糟心的事情，我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条鲜活的人命也不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人世。”

    “你从头到尾伤害的都不是我，所以我是不是原谅你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你最应该在意的、最应该求的应该是那个已经永远不能张口说话的人的原谅。”

    “当然, 他临死之前是还爱着你，但也不排除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想通的可能，毕竟谁人年少不轻狂，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对你的爱估计早就已经消散在时光之中了，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恨了吧。”

    江洛眼睁睁看着齐父低垂着脑袋，一个颤抖紧接着一个颤抖。

    “恨你欺骗他的感情，恨你浪费他的时间，恨你让他在临死之前都没机会和自己的父母缓和关系，恨你让他错过了人世间的美好。如果没有你，或者即便你不吊着他不欺骗他而是跟他好聚好散，他可能会在几年后的某一天，遇见一个温婉可人的女人，也可能是一个真心爱他、悉心照顾他的男人，两人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养狗养猫好好过日子。”

    江洛这些话不是随便乱说的，以那个公子哥的条件，遇见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齐父手按着太阳穴，痛苦地抬头，一张脸上满是愧疚和歉意，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水雾：“小宁……”

    江洛眯着眼睛，说实话他不是很能看得惯老人在他面前示弱，会容易心软，但这次根本没有他心软的资格，因为当事人不是他，他没有任何立场帮助另一个受害者原谅齐父。

    江洛从楚钦的怀里钻出来，转身：“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你的养育之恩就当是齐晓宁欠你的，但至于那件事，你再来找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可能说原谅两个字，毕竟——那个最应该被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可能听见他的心声转达给你。”

    “小宁，等一下，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祈求你的原谅的，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罪孽深重，压根也没想得到你父子俩的谅解，我只是、只是——”

    感觉到楚钦攥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江洛：“？”

    愣了半晌他才恍然大悟，江洛转身冷笑出声：“楚钦不是你，我也没有那么傻，我们两个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齐父：“小宁，可——”

    江洛直接了断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江洛转头看一眼楚钦，对上他略显慌张胆怯的眼神，回握住他的手，“哼，那人爱错了人，结果没有好下场，但我相信楚钦，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你，我知道他爱我。”

    江洛冲着楚钦笑笑，“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楚钦拉着他的手还没准备放开，齐父的手也拉了上来。

    江洛一个趔趄倒在楚钦的怀里，被他护在身下。

    楚钦皱着眉毛：“爸，我想有些话小宁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感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感激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但关于上一辈的事情，他没有介入的立场。”

    当即，江洛在心里给楚钦竖起了大拇指，脸上赞扬满意的表情大喇喇地流露出来。不愧是人生赢家，说话就是这么条理清楚，让人容易理解。

    “小宁，你先进去吧，我和爸还有点公司的事情要谈。”楚钦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带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江洛缩了缩脖子：“嗯，我知道。”他抓了抓楚钦的衣袖，“我先睡了。”

    楚钦点点头。

    齐父张张嘴，又慢慢地合上了，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尽数吞了回去。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楚，当初到底是因为愧疚所以娶了那个女人，抚养齐晓宁，还是因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所以想在齐晓宁身上找他的影子。

    但总而言之，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对齐晓宁的感情已经逐渐演变成真正的亲情，不管齐晓宁心里如何想，他永远都是齐晓宁的爸爸。

    既然是爸爸，那就更不该用这些糟心的事去烦扰他，自己欠下的债还是等真正到了阴曹地府，由阎王爷来判断吧。

    又或者——那个傻乎乎的人，还会等自己吗，等着迟迟不肯去找他的自己，只为跟自己说一声“你回来啦”。

    齐父眼圈微红，看着眼前亲昵的两个人。空间扭曲，时光穿梭，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绝望中挣扎，却又陷入沼泽的自己。

    是那个浑身闪着金灿灿光芒，带着纯白翅膀，刚从天堂下凡来的纯真的天使拉了他一把。

    虽然只是欺骗，但也许那是自己这辈子快乐的时期了吧。毕竟那是他最接近天使，甚至还能得到天使纯粹青睐的时期了。

    两人同时看着江洛晃晃悠悠进入房间，楚钦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对上齐父略显伤感的神情，顿了顿等着他先开口。

    *****

    江洛躺在床|上，这次是真的困了，模模糊糊便睡了过去。

    “别、别动，让我、让我再睡一会。”

    因为睡觉睡衣卷翘上去露出来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在微凉空气的刺激下起了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江洛随手拉过自己的被子，黏黏糊糊开口：“你别老动我啊。”

    对于他睡梦中本能性喊出的是自己的名字，楚钦嘴角弯弯，趴在他的身上，咬着他的耳|垂：“有这么困吗？”

    江洛不舒服地动了动，眼皮就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你要烦死了。”

    楚钦掀开被子，自己窝进去躺在他的身边：“嗯，我烦死了。”

    江洛：“……”在楚钦不厌其烦的动手动脚下，江洛终于躺不下去了，他眉毛一竖，“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楚钦捏着他肚子上的肉：“你谁呀。”

    江洛愤恨：“你这样我还怎么睡，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上班，整天在家你也不闲得慌。”

    系统：“……”江洛可能是世界上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了。

    楚钦眯着眼睛大脑袋窝在他的颈窝：“就快了，还剩一件事没干呢。”

    江洛警惕地拽住自己的裤腰边：“什么事？”

    “呵。”楚钦笑着抓|住他的手，“你紧张什么？”

    江洛一脚踹上去，在最后关头改了方向，脚后跟抵在他的肚子上，恶狠狠：“我警告你，没有，不可能。”

    楚钦无奈：“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呢？”

    江洛眯眼睛：“我管你要干什么。”他翻着白眼错过楚钦如狼一样的眼神，反正别干|我就成了。

    系统：“……”这孩子彻底被带歪了，已经失去抢救的机会了。

    楚钦揽着他的腰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这次你是真的误会我了，你可不是一件事。”

    “你给我滚滚滚滚滚滚。”江洛咬牙切齿，但是后脑勺枕着楚钦的肩膀尤其舒服，甚至还蹭了蹭，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楚钦手心还冒着热气，捂在他的腰上帮他按摩，减缓酸疼：“你还记得李茜吗？”

    江洛“唰——”地一下坐起来，两只眼睛圆|滚滚地居高临下瞪着他：“楚钦，你不要太过分了。”

    要知道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楚钦打着自己当时要订婚，让他黯然神伤好长一段时间的幌子，让江洛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没能下床来。

    这会又提到自己的“未婚妻”，一看就是居心不良，江洛眯着眼睛：“不可能，你死了心吧。”

    楚钦笑：“什么死心？”

    江洛仰着下巴，鼻子哼一声：“阳台不可能，房间里不可能装镜子，至于天花板的镜面你更是想都不要想，拒绝。”他双手交叉环于胸前，没得商量。

    楚钦摸|摸下巴：“是吗，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呢。”

    江洛一个枕头就直接甩过去：“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啊。”

    楚钦：“……”一把搂过他，“这才不是变|态，这是因为喜欢你。”

    “滚滚滚，求你换一种方式喜欢我。”江洛趴在他的肩膀上翻白眼，但想到对方看不见，眼白刚露出一半就作罢了。

    感觉跟楚钦在一起，眼睛都要因为翻白眼撑大了。

    楚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换一种啊。”他笑脸凑到江洛的面前，“那卫生间也行啊。”

    江洛狠狠掐一把楚钦的腰，却因为都是肌肉|根本无法下手，只能气急败坏骂道：“你神经病啊，怎么就跟镜子杠上了？”

    楚钦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吮|吸：“因为——想让我的宝贝小宁，看看他有多漂亮。”

    蹭的一下，宛如到了最后时刻的炸|弹，江洛的脸蛋瞬间爆红，一下子扑到他，将楚钦的整个脑袋都压在自己的怀里，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你有病啊！！！！！变|态是不是！！！！！”

    楚钦按住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行不行。”费劲地扶着他一块躺在床头。

    江洛死命护着自己的衣服，尤其警惕：“说什么？”

    楚钦无奈看着他几乎青筋暴起的手背：“我有那么可怕吗？”

    江洛冷哼：“你以为，现在你的名字完全可以取代大灰狼，吓哭小孩子。”

    楚钦皱眉：“胡说八道。”

    江洛侧过身，不理他。

    楚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是想说，你回来也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去看看李茜？”

    江洛：“？”

    楚钦心里有自己的打量，毕竟齐父那边的事情已经搁置一段落，而齐善——这几年来身上可不干净，随便搜集几份证据也够他在监狱里待几年的。

    剩下的就只有李茜一个人了。

    他可没忘当初江洛刚回来的时候对李茜是如何如何地念念不忘，每天都在想偷偷摸|摸地去见见人间。虽然楚钦也知道他对李茜有的只是抱歉的心思，觉得自己把人家耽搁了，但心里仍旧是不舒服的紧。

    现在两人关系终于稳定下来，楚钦也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让江洛彻底放下这个人，所以才会主动提起来。

    江洛试探着问：“真的，可以吗？”

    楚钦面色严峻地点点头，他虽然松了口，但该不舒服的地方还是不舒服。

    江洛歪着脑袋，眼睛几乎都已经眯成一条缝，但还是遮挡不住里面的怀疑的精光：“真的？”问完，他又不敢相信地补充一句，“没有什么交换条件？”

    楚钦：“那你付得起什么交换条件？”

    江洛白他一眼，转身背对他：“不去。”

    楚钦：“？”

    江洛：“付不起。”

    楚钦：“！”

    江洛：“会死。”

    楚钦：“……胡说八道。”

    江洛闭上眼睛，已经不试图跟他辩论了：“要不你试试？”

    楚钦有恃无恐：“那让你在上面，你又觉得累，不想动。”

    江洛：“哼，说的好像我在底下不需要我动似的。”

    楚钦：“……”好像是有那么几次，强迫他做什么来着。

    不等楚钦反驳，江洛又说：“再说，某宝上按|摩|棒多种款式，听说还能调整角度，长度，温度，我想你应该可以试试。”

    楚钦脸色顿时黑下来，手搭在他的腰上：“又胡说八道了。”

    半晌没听见江洛的声音，他下巴磕在江洛的肩膀上：“生气了？”

    江洛哼哼两声：“我哪敢呀？”

    楚钦：“？”

    江洛：“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床|上摔，我敢跟你生气，明天不想起床了？”

    楚钦眨眨眼睛，抿唇，掰着肩膀两人面对面，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真的生气了啊？”

    江洛掀开眼皮看他一眼：“没有。”

    楚钦：“那没有的话，跟奴才说说话？”

    江洛懒洋洋眯着眼睛：“困。”

    楚钦揉着他的脸蛋：“没有条件，就是带你去见李茜。”见了之后，我也放心，省的你整天心心念念。

    江洛明显没有刚才的兴趣高昂了：“哦。”

    楚钦大型犬一样地窝在他的怀里，脑袋上的毛使劲蹭他的下巴：“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甭生气了？”

    江洛气都提不起来，丧气地问：“你哪儿错了？”

    楚钦想了想说道：“你觉得我哪儿错了，我就哪儿错了。”

    江洛：“投机取巧。”

    楚钦点头：“嗯，尤其这点错的最离谱。”

    江洛瞪他一眼：“还贫，那我要说你整个人都是错的呢。”

    楚钦：“嗯，错的，不该出生。”反正都已经出生了，现在怎么说都行。

    江洛眯眼睛，看他半晌：“让去看？”

    楚钦：“嗯。”

    江洛：“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楚钦摇头：“亲一下，算不算。”

    江洛一手心糊在他的脸上：“一巴掌算不算。”

    楚钦拉着他的手腕拽下来，颇显无奈：“算，那这是付清了。”

    江洛眼珠子转了转：“这还差不多。”

    楚钦呼出一口气：“不生气了？”

    江洛：“我要睡觉。”

    楚钦帮他把被子拉上来：“嗯，睡吧。”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江洛眼睛斜着看他半晌，尤其满意地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楚钦笑着伸手摸|摸|胸前的小脑袋，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真想一口吞了。

    *****

    江洛坐在副驾驶座上忐忑，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偏过脑袋可怜兮兮：“你说李茜不会怪我吧，本来都已经说好要订婚的，结果我先是车祸，然后又是失踪，她一个女孩子……”

    原先江洛是根本不会考虑这些外人的事情的，但是自从跟楚钦在一起之后，江洛觉得其实和其他人交往也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甚至有时候还会乐在其中，比如——楚钦。

    说实话，李茜几乎已经快是楚钦的安全词了，完全不能提。毕竟那可是差一点就跟自己宝贝订婚的女人，楚钦恨不得打开江洛的脑子彻底清除李茜出现过的痕迹。

    可既然已经答应出来了，那他就只有忍。

    楚钦转脸，看着江洛紧张的各种小动作，嘴唇微启：“哦，呵呵。”

    江洛：“……”

    *****

    李茜简直就像是会变脸，江洛盯着她略显清秀，但依稀还是看得出霸气的巴掌大小|脸看得出神。

    楚钦在一边嗓子几乎都要咳出|血来，还是李茜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是变好看了吗，还是说……”李茜故意凑近，“小宁是后悔了，不要他了，改投我的怀抱了，那感情好呀，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喜欢你这种款式的吧。”

    楚钦眼睛都已经快放刀子了。

    不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女生，江洛不管见多少次都会害羞，听这样明晃晃的调侃，脸腾的就红了，他脑袋几乎摇成了拨浪鼓。

    李茜眉毛一竖：“这孩子怎么回事，就算是拒绝人也得委婉一点吧，上次就那样，明明消息都放出去了，最后新郎还给跑路了。”

    提到这件事情，江洛就有点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上次是因为……”江洛瞄了一眼楚钦，瞥见他眼底的不耐烦，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点，这才收回眼神。

    “反正就是对不起，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和楚钦，我们一定尽力而为。”说着又赶紧补上一句，“但千万别是订婚的事情了，当然结婚也是不行的。”这种事他还是想留给楚钦的，眼底满含深情地望过去，正好对上楚钦看向自己的视线。

    “啧啧啧，这是虐狗来了，还找你和楚钦，你们俩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不分家了还是？”李茜满脸的嫌弃，杯子里散发着浓郁果香味的芒果汁都挡不住面前两个人分发的狗粮呛鼻的味道。

    江洛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手捧着面前的芒果汁想过要吸一口，结果管子不配合，正好戳到一边的脸蛋上。

    楚钦顺手帮他塞到嘴里，问：“要不要吃甜点，我去买。”

    江洛摇摇头，抓|住正要起身的楚钦：“别了，你昨天早上烤的小饼干还没吃完，再不吃的话就不脆了。”

    楚钦重新坐下来：“那也好，晚上正好别吃那么多甜的了。”

    “是呀是呀，你们俩再这样我都要长蛀牙了。”李茜捂着一边脸，眼底流露出无比嫌弃的眼神，半晌后眼睛一亮，“啊，我还真有个事要你帮忙，小宁，过两天你有时间没？”

    江洛有点为难，给钱给股票什么的他都可以帮忙，但如果是占用时间的话，他这两天只想待在家里。

    很累，很讨厌社交了。

    楚钦明显也是一样的打算，而且他跟不喜欢这个女人张口闭口叫着小宁，好像两个人关系很近似的，明明不是很熟：“做什么，小宁这两天身体不好，需要在家多休息休息。”

    李茜扁扁嘴，翻出手机，嘴角的笑容明显洋溢着幸福：“过段时间我结婚，不过得出国。”视线在江洛身上打了个转，李茜不怀好意的说，“小宁，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伴娘啊，我女朋友真的跟你是一个类型哦，很可爱的。”

    江洛瞄了一眼，跟上次的那个不一样，屏幕上的女孩更文静一些，害羞地看着镜头脸蛋两侧浮现出两抹淡淡的红，他又看了一眼李茜，和现在的她还挺般配，只是伴娘这个事……

    江洛满头黑线，正准备找理由拒绝的时候，楚钦忽然拉过他的手，“抱歉，我们俩已经结婚了，他现在是有夫之夫，我想可能不能了，不过还是很期待你的喜帖，我们有空的话应该会去参加的。”很久没有休息了，偶尔去旅游也不错，而且只有亲眼看着曾经的“情敌”走进婚姻的殿堂，楚钦才能真正的安心。

    “靠，你们是坐火箭了吗，这速度比我还快。”李茜一拍桌子，忽然捂了捂嘴，看一眼四周，低声嘟囔，“吓我一跳，那死丫头不让我说脏话，这两天都快疯魔了，还以为她在我后面呢。”

    猝不及防，江洛也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可是还没等他消化，楚钦就已经拉着他站起来了。

    已经说得够久的了，再坐下去楚钦都要怀疑自家|宝贝有爬墙的趋势了。

    李茜见状双眼放出两道狡黠的光，没有阻止。

    毕竟她还不想被楚钦眼睛里的火气烧死。

    江洛被楚钦揽在怀里，微微仰着脸，温暖的阳光洒在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晕染出淡淡的金黄色的光，是幸福的颜色：“真的要去吗？”好像——是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如果有楚钦的话，他只是换一个地方睡觉，说不定今晚上睡觉，明天早上一睁眼身边就已经换了另一种场景，所以无所谓去哪。

    楚钦捏捏他的鼻子：“怎么，又犯懒了，不想去的话那我重新找个其他地方那个度假，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不好。”

    江洛想了想，扬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其实我都还行，只要有你在就好。”

    楚钦紧紧揽着他的腰，抿唇一笑，轻声说：“嗯，我会一直在。”

    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