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舒夏很激动,不做点事情根本缓解不了。
他哼着歌,是自己瞎唱的。
……
风雨里的窗,沥沥遥遥,飘摇的帆,向岸而靠。
时光里的痛,悠悠绵绵,沉睡的心,因你飞扬。
你脚步声里悄悄点亮星光,照耀我黯淡的一方。
随风飘摇,走向远方。
当我回头,你笑着给我拥抱。
……
纪席坐在一米二宽的床上,看着舒夏自由自在的哼着歌,有些忍俊不禁。
“你瞎唱什么呢?”
舒夏把音乐盒放在窗户上,笑着:“我高兴,浑身都是力量,哼几句发泄发泄。”
“至于吗?”纪席帮他把窗帘拉开一些。
这个房间虽然不好,但是光线很好,外面是一片林地,很安静。
离他的公寓不算远,就是位置有些偏。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里太偏僻了。”
“我喜欢这里,不换了。”
“行吧!”
“将就好了,高考完了我就走了,不需要太好的环境,那会使我堕落!”他神经病似的吼着。
舒夏很会收拾房间,他和纪席一起把床推到窗户边,因为窗台够宽够大,可以当书桌用。
床尾空出一米多的空地,舒夏把书籍全部堆在那儿。
“这里,可以放一张桌子,然后就在这里做饭,多方便!”他指着床对面。
“墙上有些脏,可以买点贴纸,走道有些宽,算了,走道拿来做饭,有插座,离厕所也近,洗菜什么的也方便。”
“那这里空出来干嘛呢?”他摸着下巴皱着眉,恨不得把脑袋里的奇思妙想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以放个衣柜,桌子也行,以后下雨了就不能在窗台上做作业。”
他自言自语,把房间安排的规规矩矩。
纪席没话,只是笑着看他。
很鲜活的舒夏同学!
“我们去买被子吧!还有贴纸,明天要上课了,没时间整理。”他。
纪席没反对。
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舒夏自己去买的,他知道哪些地方便宜,哪些地方有什么。
纪席充当他的司机和送货员。
他算是见识了舒夏同学的另一个技能,砍价技能。
不管什么东西,他都要砍价,仗着一张一看就是好学生好孩子的脸,哄得那些老阿姨高高兴兴的。
不砍价也要送些东西给他。
“我去,买点纸你也要砍价?这杯子……”纪席一言难尽,看着他手里的一提纸,还有那个阿姨送的杯子,胶质的素色杯,一看质量就不好。
“不节约点,我怎么生活?再了,不要白不要。”
“可以拿回去当笔筒。”
纪席无言以对,只能提着东西跟在他后面。
“你晚上想吃什么?”这几天舒夏跟着他,纪席习惯了饭前问问他的意见。
“今天你有时间吗?我给你做?”舒夏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去看锅碗瓢盆。
没错,他们明明只是想买被子和贴纸的,现在已经买了洗漱用品,卫生用品,现在轮到锅碗瓢盆。
“算了,今天已经够……轰轰烈烈了,下次吧!”累这个字不适合现在的舒夏同学,纪席换了个词。
“好吧,下次一定请你吃大餐。”他丢下豪言壮语,转身就投入买买买。
买了两个碗,一个盘子,一个盆,最后买了一个多功能锅,老板送了勺子和筷子。
东西实在太多,纪席只能先拿去车上,等舒夏去买被子和贴纸。
舒夏走的这些街道都很偏僻,建筑很老旧了,纪席还有幸看到电视里的泥巴房。
一家卖锁的老店,纪席把车骑过去,买了一把锁还有门扣,舒夏的房子是老锁,如果遇到入室抢劫的完全没有安全性可言。
睡觉的时候从里面锁上,怎么也能安全一点。
已经快五点半了。
买个被子怎么这么磨叽?
纪席不喜欢等人,骑着车去找他。
远远的看到舒夏同学和人家砍价,双方各不相让。
他上去听了一嘴,店家要三百八,舒夏二百九,人家三百八不好听。
店家三百六总可以了吧,舒夏同学它质量不值这个价,还哪儿可以拿到更便宜的货,店家的东西就在那儿拿的,价格他都知道……
店家不过,最后三百块送抱枕一对,把舒夏同学发走了。
坐上车,纪席还有些对他刮目相看。
这抱枕的价格不止五十块吧,看着质量挺好的。
这店家亏死了。
砍价还白送。
“舒夏同学,你脸还在吗?”
“本来就是他心黑,他家的货真的是我们那边工厂拿的,很便宜,他都赚了二十块了,不亏。”舒夏抱着东西坐在后座,眼睛一直左看右看。
“你们那边哪儿来的工厂?”
“桥对面过去差不多三公里,有个厂房,专门做这个的。”
“停一下,我看看那家有没有贴纸。”舒夏拍拍纪席的肩膀。
司机纪席靠路边停下来,看着舒夏同学跑进一家两元起价店,半天没出来,总不能在砍价吧?
虽然不是他买,但是他们是一起的,总有总丢脸丢到家的感觉!
这次舒夏没砍价,他跟老板比划很久才确定买多少才够。
舒夏爬上车,纪席确认一问:“没了吧?”
“差不多,可以走了。”
纪席松口气,他再也陪人逛街了,真是种折磨!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见舒夏还有精力要布置的意思,纪席立马拉住他:“不急在一时,先去吃饭,你不饿吗?”
舒夏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他把东西堆在床上去,问纪席:“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走吧,明天过后就是星期了,你着什么急?”纪席拉着他,把最后一包洗漱用品堆在床上,带着人出门。
“你想吃什么?”纪席问。
“我不挑食,都可以。”把门锁上,仔细检查一遍舒夏才跟着下楼。
这个房子在三楼,是民用房,房东自己弄的厕所,租给学生住,上一个住这里的学生不太爱卫生,时常带朋友回来玩儿,泡面盒子满屋都是,三更半夜不睡觉扰民,弄得乌烟瘴气,房东受不了退押金把他赶走了。
房东把钥匙交给舒夏的时候反反复复的交代要爱护,至少不能太脏,连苍蝇都引来了。
“我请你吃烧烤吧!”走到一半的时候,舒夏突然。
“你吃不了辣,还吃什么烧烤?”纪席驳回他的建议。
“我可以慢慢适应,我现在有很多时间了。”以前各种事情,他顾完这头奔那头,忙得像个陀螺,现在他的任务只有学习和赚钱,他想尝试许多东西。
纪席看着他,片刻后,“到时候别辣哭。”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舒夏走在前面带路。
有了纪席的座驾,走哪儿都方便。
舒夏的烧烤是桥上一家店,晚上才出来,没有固定的门面,只有一个推车,两张桌椅,但去吃的人很多。
纪席把车停在暂停区,虽然写着暂停,但没几个把它当作暂停,一停停几年的都有,一到年关都是熟悉的罚单。
桥上人很多,逛街的,买吃的,卖吃的,纪席不太习惯这种路边摊。
“就这家,我以前来这儿找梅婷的时候,闻着他家的味儿口水都泛滥了。”他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纪席看着老板那双乌黑的双手,不知道是本色还是没洗干净,那油,确定不是地沟油?
“你确定?”他问。
“嗯,没看错,虽然过了三四年了,但是这股味儿还是熟悉的。”舒夏。
一顿烧烤念了三四年,纪席把话咽下去,吃就吃吧,拉肚子也就一两天的事儿。
“没位子了,包吧!”纪席提议。
“也行。”舒夏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舒夏可能是一下子放松了,任性了一次,把每一样都点了两串,付钱的时候才知道肉痛。
纪席趁着他等的空档去对面的餐馆买了两份粥和包子。
人太多,老板有点忙不过来,不过在旁边占了一会儿纪席就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全是烧烤味道。
舒夏的房子还没收拾好,纪席直接把人带到自己的公寓,和舒夏那蜗居比起来,他这儿算别墅。
“快来吃,凉了就不好了。”舒夏刚一坐下就招呼换鞋的纪席,他跑得快,纪席一开门他就窜进来换鞋,眼巴巴的看着。
“你先吃,我去洗个手。”纪席往厕所去,顺便喂鱼。
“我也去,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纪席忍住没话,这好东西他自个儿消受就行。
“你这鱼要养多久?”舒夏用指间戳戳玻璃钢,下面那只乌龟懒洋洋的挪开,没给他一个眼色,舒夏也不管,“看着就想把它宰了。”
“你别它注意!”纪席警告的看他一眼。
舒夏是心大嘴不配合,第一口就忍不了,但他抱着死也要尝一尝的决心,还是把一串烤香菇吃完了。
“我就,你偏不听,给,别吃了,当心拉肚子。”纪席递给他一杯水。
“我没事,你觉得怎么样?”舒夏问。
纪席咬了一口鱼丸子:“还行。”
“我今天要扰你一晚上了,这是孝敬你的。”舒夏拿了一串烤虾尾给纪席。
“你吃吧,都住这么多天了,现在这个合适吗?学霸?”纪席睨他一眼。
“谢谢你啊,收留我。”他情绪突然下去,咬着一口虾尾,神色有些落寞。
“我没什么朋友,这么多年就你一个,所以有些依赖心,可能……可能有些粘人,不过过几天就好了,我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我整理完毕,就不会这么扰你了。”
纪席叹口气,拍拍他脑袋:“没嫌你,待会儿把我衣服洗了就算还清了。”
“嗯。”他点头。
真……实诚!
纪席不理他,摸出手机,一路上手机响了无数次,全是他们的消息。
唐晶:卡,奋斗!
祈鑫:席哥,出来玩儿吗?
祈鑫:席哥,游戏吗?
祈鑫:席哥,吃饭吗?
……
一连十几句,纪席选择屏蔽。
舒婷:在吗?
这人谁啊?
“你知道舒婷是谁吗?”纪席问正吃的欢也辣的欢的人。
舒夏辣得嘴唇血红,控制不住的啃鸡爪子,抽空回了句,“桥对面的,怎么了?”
“哦,没事。”纪席大概能想来一点儿,她奶奶做饭还挺好吃的,应该是照片的事。
答应了就要做到。
他把电脑搬出来整理照片,舒夏在一旁边吃边看。
“这都是你拍的?”他问。
“嗯。”纪席,“闲着没事。”
“很好看。”他毫不吝啬的赞叹。
“废话,我拍的能不好看吗?”纪席对自己的拍摄技术十分自信。
舒夏默默竖起大拇指,退回去吃烧烤。
“你现在玩手机吗?”舒夏问。
纪席:“不玩儿,怎么了?”
舒夏:“我想逛逛掏宝,买个手机,不太方便。”
“嗯,自己拿,密码四个六。”
“谢谢。”
舒夏算在千元以内买个质量好一点的,不是牌子无所谓,便宜才是真理。
今天七七八八的一堆就花了五百多,再买个手机,他存款只剩四千多,连高中都撑不完,得去找份工作才行。
舒夏抓住国庆中秋的余热,买了个九百九十九块钱的杂牌机,一百二十八个G,像素两千万,全网通,送豪华五件套。
其中送了一个电磁炉。
他刚刚才想起来忘记买电磁炉,买锅有什么用。
买一送一正好。
舒夏还厚着脸皮和客户聊天,了一堆好话,原价基础上送了一个热水壶。
这样他就不用买水喝了,直接烧开水,健康又卫生。
他弄完了见纪席还在作图,十分认真,除了游戏,他对用电脑操作的东西一窍不通,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收拾桌子,准备去洗衣服。
舒夏是居家能手,等纪席做完把图发给对方的时候,舒夏同学已经收拾完桌子,晾完衣服,开始拖地了。
“要不我开你工资,你帮我扫算了。”纪席笑着。
“不了,你要扫的时候一声就行,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你快去洗吧!”
靠,真他妈贤惠!
“老子真怀疑你是不是投错胎了,真贤惠!”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舒生活能手!”他举起一只手面向灯光,眼睛都笑弯了。
“给我一个房间,还你一个家。”
纪席怀疑他从未认识过舒夏同学,这精分的样子,真招架不住!
……
所有的情绪激动在睡觉都化作了尴尬。
前几天他不在状态,没注意,现在心情愉悦,脑子活跃,很多事情就不大对劲儿了。
纪席家就一张床。
他们睡了多少次来着,记不得了。
现在清醒的状态下,舒夏有些不自在,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床,他精力旺盛的帮纪席把地又拖了一遍,犄角旮旯都擦了,明天早上要带的书整理好了,实在找不到事做。
“我你都折腾一天了,不累?”纪席靠在床上看着东张西望找事做的舒夏同学,十分不解。
“不累,那个,你还有衣服要洗吗?”
纪席:“没有,你睡不着就看书,别老是晃,我眼睛都要花了。”
“哦哦,行。”
舒夏拿了一本化学书,磨蹭的爬上床,占了一个边儿。
中间能睡下三个人。
舒夏能很快专注到一件事上去,看书就看书,从第一页开始看,看入了眼,也就把奇怪的情绪抛去脑后。
纪席没他能熬,见他不闹腾了,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舒夏反应过来的时候,纪席已经抱住他了。
第一次睡觉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纪席同学爱抱着东西睡觉,那晚舒夏没睡好,推开人一会儿又来了,最后他自己都烦了,也不管了直接睡。
现在,他还很清醒。
纪席搂着他的腰,腰是他的敏感点,浑身都僵硬了,可是那这人睡得像头猪。
舒夏把书放下,伸手去挪开他的手,慢慢的下床。
他爬到另一边去睡。
躺下不到二十分钟,他正酝酿睡意的时候,纪席又过来了。
简直像装了GPS定位仪。
舒夏一动不敢动,这次更过分。
直接搂腰抬腿压,只差整个人都睡他身上了,一半身体被压住,如果动的话,肯定得弄醒他。
伸出手的时候他就犹豫了。
纪席睡着之后没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样子,很安静,不呼噜不磨牙。
舒大庆呼噜很恐怖,隔着房间也能听见。
舒夏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心情烦躁,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只能塞耳机放着听力睡觉。
起来他好几天没有听了,耳朵快失去感觉了。
纪席,这个人,很奇怪。
总是在他狼狈的时候出现。
第一次架,第一次哭,第一次知道了他所有秘密,第一次被人发现游戏,这次他差点……差点什么呢?
舒夏想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了。
只记得他去了高速公路上,哭了很久,也不算哭,就是流眼泪,没声音。
流到眼睛都快瞎了。
那种空荡荡的窒息感让他想起来都有些恍然如梦,他轻轻翻身,往下缩了缩,埋进纪席的怀里。
这个人,虽然他什么也不了解,但就像深渊里的一颗星星,让他快被撕碎的理智和坚强又一次活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渐渐的陷入梦乡。
恶魔伸出它的触手抓住了舒夏的一丝情绪,迎着他背着光跟着往一望无际的黑暗走去。
前面黑的像一个巨型动物的眼珠子,一直看着他,他吓得往后跑,前面有光。
他跟着光跑,恶魔一直在他身后追着,每次都觉得下一秒就要抓住的脚踝,他用力挣开,继续追着光。
“夏,救我!”
是他妈的声音,舒夏顿住,一边是他追逐的光,一边是黑暗中梅婷那双枯瘦的手,一直伸着,等他救命。
他妈的后面是恶魔,正笑看着他。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陷进了蔓延过来的沼泽。
恶魔在渐渐的靠近,越来越近。
梅婷站在一旁:“为什么不救我?你抛弃你妈,你要被天雷劈,你划烂你爸的脸,你这个不孝子,把脸还给他,把脸还给他……”
“不要,我没有,不要过来……”
舒夏挣扎不了,恶魔就在他身边,快把他淹没了,他窒息着,呼吸不了。
救命!
纪席被舒夏吓醒,他似乎是做噩梦了,嘴里一直喊救命,纪席把灯开,拍拍他的脸,大喊:“舒夏,醒醒,你在做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有些烫,发烧了!
“舒夏,醒醒,醒醒!”
“纪席,救命!”
“我在这里,快醒醒!”纪席把他拉起来,拍拍脸,终于把人弄醒了。
舒夏深吸一口气,刚刚他差点就死了。
他埋入纪席怀里,低声道:“我做噩梦了!”
“没事,噩梦而已,醒了就没事了!”纪席拍着他的背安慰。
“梅婷求我救她,舒大庆让我还他脸,他们一直追着我跑,我一直跑,一直跑,可是他们抓住我的腿,我跑不动,太重了!我用力的爬,爬也爬不开,他们让我喝血,一直往我嘴里灌,我都要吐了,他们还在灌,血堵住了我的喉咙,鼻子,我快要窒息了!”他声音嘶哑,带着哭音,着梦里的一切。
“没事了,都过去了。”纪席抱着他。
他们谁也没话,就这样静静的靠着。
“还睡吗?”纪席问。
舒夏摇头:“睡不着,一睡着他们就来找我。”
“我去给你倒水,你发烧了。”纪席让他靠在床头,出去倒水找退烧药。
舒夏揉揉酸涩的眼睛,他想睡觉,可是梦太恐怖,一闭上眼就是梅婷面无表情的脸和舒大庆满是血的脸。
“来,吃了药就好了。”纪席把水和要递给他。
舒夏接过去,没喝,抬起头问他:“有安眠药吗?我想睡,可是睡不着。”
“没有,先把退烧药吃了。”纪席揉揉他脑袋,可怜巴巴的,像条被抛弃的狗。
纪席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已经凌三点多了,他了个哈欠,“你睡不睡?”
“睡不着。”舒夏抱着膝盖坐在床头。
“玩游戏吗?发时间的。”纪席把消消乐开给他。
“这个,消消乐,里面有规则,自己看。”
舒夏接过去,看了他微红的眼睛:“你睡吧,我玩会儿再睡。”
“行,我要困死了。”
纪席睡得很快。
舒夏看了看他,帮他把被子盖好,去研究消消乐。
他的眼睛又酸又痛,闭上的时候黑暗袭来他立马又惊醒过来,继续手里的游戏。
反反复复的。
直到天亮了,纪席调的闹钟响了,把他吓得更精神。
手忙脚乱的关上闹钟,看了眼时间,六点半。
该起床了。
他悄悄出去,洗漱一番,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有些烦躁。
他们就像是他的劫难,走到哪儿都跟着。
叹口气,去厨房做早餐,他的手艺还算将就,但是没有食材就意味着他毫无用武之地。
纪席的冰箱里除了汽水,矿泉水,奶,什么也没有。
舒夏去把昨晚包回来的粥和包子拿出来,幸好还能找到一口锅。
厨房工具齐全,就是全都没有用过。
把锅洗干净,舒夏把粥倒进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包子丢进蒸锅里蒸上。
他无聊的看着锅慢慢冒出热气。
今天星期五了,晚上得去上班,明天收拾完了就去找工作,最好是星期六星期天,两天或者一天都没关系。
总之得有一份收入。
他卡里的钱,一个月最少得花三百,两百块的房租,一百块的伙食。
还有高三的学费,资料费,看来得去办一张借书卡,不能一直买书买资料,根本没这么多钱。
大学的学费完全没着落。
舒夏抿嘴,他的压力并没有减少。
只是多了一点时间去学习,赚钱。
要认真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助学金,其他的奖金也不能放过。
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他浑身都是力量。
手机得快点到才能练习英语,对了,每个月还得支付话费。
舒夏在英语方面不是天才型选手,那些句法语法,都是他一点点的琢磨,听力也是天天磨耳朵练出来的,他语感差,只能凭着扎实的基础和广泛的阅读去弥补。
真是艰难的日子啊!
粥热好了,包子也热乎了。
舒夏去叫纪席,这几天看出来了,这人早起的毛病多。
他走过去,拍拍纪席的肩膀,“席哥,起床了,要上课了。”
纪席翻过身,被子一卷,继续躺,留下一句:“今天逃课,别叫我。”
舒夏拿他的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
七点半上课,半个时的时间,他得吃完早餐,走十多分钟去学校。
舒夏再喊了一次没用之后,自个儿喝了两口粥,含了一个包子背着书包走了。
昨天的疯狂和激动经过一夜的沉淀已经激不起浪花,舒夏现在满脑子都是学习和赚钱。
一边背课文一边还在脑子里后悔不该买手机,去两元店买块手表也是一样的。
现在又退不了货,退了电磁炉和热水壶就没了。
想着还是挺划算的。
许烯听着舒夏同学背着琵琶行,貌似背了一句挺划算的,吓得他翻书看,哪儿有句挺划算的没背到,今天李太白可是要抽背的。
他从上倒下,从下到上看了两遍,没看到哪儿有句挺划算的。
许烯:“舒夏,你刚背的“挺划算的”是哪段?我找不到,快帮我找找,李太白抽到我就完蛋了。”
舒夏尴尬的看着他:“啊,那个,你听错了,哪有这句,快背吧,没时间了。”
他悄悄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警告不能再走神了才继续背。
“哦哦,”许烯有些尴尬的呵呵两声,“你身体好了吗?”
舒夏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好多了。”
纪席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昨天晚上舒夏同学折腾半宿不睡觉,他也没睡好。
摸出手机解锁,屏幕还停在消消乐上。
480关!
卧槽!
不愧是学霸,真牛逼!
爬起来的时候舒夏早就走了,桌上有张纸条,他抽起来看。
粥和包子在锅里,我上课去了,叫过你了,叫不醒不是我的问题!
纪席把纸条随手塞进抽屉里,继续刷牙。
啧,舒夏同学真是贤惠!
做饭,洗衣,拖地,□□,样样拿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