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就到了大半夜，舒夏揉揉酸痛的脑袋，醉酒的感觉太糟糕，左手被纪席抱着，可能是怕他睡觉不老实压到二次受伤。

    不过，舒夏轻笑一声，睡觉最不老实的就是他，一晚上得从床这边翻到床那边，睡姿五花八门，还得带着他一起翻，翻不动的时候就老实的抱着他。

    他轻轻挪了挪，把左腿放上面侧着睡，看着纪席的脸，睡得跟猪似的，雷也不醒那种。

    手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只能静静的躺着，纪席的手臂枕在他下面，也不知道麻不麻。

    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全脸，舒夏凑过去亲了一下，亲到鼻尖。

    外面开始放烟花了。

    嘣一声，闪着光，一声接着一声，一道接着一道。

    到午夜十二点了？

    舒夏爬起来，没找到自己的拖鞋，可能是纪席抱他进来的，他穿了纪席的，轻手轻脚的出去。

    开灯，客厅干干净净的，他记得喝醉了没收拾来着，难道是纪席？

    舒夏往厨房去，没看到碗筷，是纪席洗了？

    真贤惠！

    他突然想到这个词。

    手机乖乖的待在茶几上，舒夏拿起来看了眼，23:58，要跨年了？

    他急忙跑进去，腿部传来刺痛，他才反应过来，僵着腿往卧室走。

    “纪席，醒醒！”他抓着纪席摇，吼了一声，“着火了！”

    “我操，哪儿着火了？舒夏！”纪席一下子吓醒过来，急忙喊人，见人就在他面前，他反应过来，松口气把人拉进怀里，“我操，你吓我干嘛？”

    “跨年了，我想和你一起。”舒夏笑着。

    “那你叫我就好了，干嘛吓我，心脏咚咚咚的跳了，感受到了吗？”纪席揉揉他后脑勺，哀怨的，这样的叫人方式，心脏不好得吓死。

    舒夏侧耳去听，烟花爆竹的声音太大，听不到，能感受到震动，“你睡觉根本叫不醒。”

    他看了眼时间，到了！

    “新年快乐！”舒夏凑在他耳边。

    “新年快乐！”纪席回。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响起来。

    纪席亲了他一口，拿着手机看，是祈鑫他们，全是新年快乐，赶着时间发的。

    “他们不会是定时间群发吧？”纪席问舒夏。

    “可能是吧，我也收到了。”这几月的相处，舒夏通讯录多了很多新的联系人。

    “那就不回了。”纪席把手机扔床上，笑着看他，“我给你准备了红包。”

    “啊？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舒夏笑着。

    两人噗嗤一笑。

    “那就相互交换。”纪席爬起来开抽屉，把一个印着“新年快乐”的红包拿出来。

    “等我一下。”舒夏瘸着腿往外走，被纪席拦腰抱起，“哎，干嘛？”

    “你这腿不方便，我抱你走。”纪席。

    “可是你没穿鞋子，不冷吗？”舒夏指着他的光脚，“你的鞋在我脚上。”

    “没事儿，就一会儿。”纪席抱着他出去放沙发上。

    “快把鞋穿上。”舒夏了句，去翻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同款红包。

    “喏，没多少，以后再给你补。”他递过去。

    “那我这个也没多少，以后再补。”纪席笑着，接过舒夏的红包，把自己的递给他。

    “我可以看看吗？”纪席问。

    “嗯，看吧，看了也不会涨。”舒夏笑着。

    “一起看。”纪席。

    他们坐在沙发上，神圣似的拆开红包。

    看着一叠红色□□，舒夏咽咽口水，觉得自己应该再加点儿。

    还有几张零钱，舒夏看了一下，应该是个特别的数字，还这么多，怎么也得是个有寓意的。

    “1314？”舒夏问。

    “520。”纪席。

    “真老土！”俩人异口同声。

    “还有呢！”又异口同声。

    他们相视一笑，各自看了眼红包底部，是把钥匙。

    “噗……”纪席忍不住轻笑，“我们算心有灵犀？”

    “嗯，以后我那儿你随便进。”舒夏晃晃钥匙，“你这儿我也随便进了。”

    “嗯，随便进。”纪席笑着。

    “抱抱。”纪席张开双臂，把舒夏搂在怀里，享受似的叹息，“真幸福！”

    “嗯。”舒夏点头。

    抱了一会儿，祈鑫的电话就来了，纪席无奈的一手抱着，一手接电话。

    “干嘛？”他问。

    “席哥，出来嗨！我们浪起啊！”祈鑫精神抖擞的吼。

    “什么地方？”纪席问，一手搓着舒夏后脑勺的头发，搓成一条麻绳似的，又换一撮继续搓。

    “哪儿都行啊！快点儿，我们先去搓一顿好的，然后去放烟花。”祈鑫。

    “我问你在哪儿接头，不是问你计划。”纪席无奈的。

    “哦哦，还没决定，我们要去自助烧烤，但是地点还没统一。”祈鑫。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高速公路那段，又宽敞又没有电线，可以放烟花。”纪席。

    “行，你通知学霸一声，反正你俩形影不离，我们先去准备了。”祈鑫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起来应该很忙。

    “烧烤？”舒夏坐起来扒拉一下纪席弄的麻绳。

    “嗯，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找衣服，外面很冷。”纪席站起来去了卧室。

    裹了一件羽绒服大衣，是纪席的，还带了围巾，手套，还把帽子也拿出来了。

    “我们又不是去东北，你干嘛呢！”舒夏哭笑不得，坚决不带帽子和手套，他是个男子汉，不是姑娘。

    “好吧。”纪席作罢。

    背着舒夏下楼，纪席已经轻车熟路，舒夏不重，身上没几两肉。

    他们到高速公路的时候，祈鑫他们已经到了，还是上次的装备。

    一大群人，加上他和舒夏，十一二个，就几天不见，这几人还和女生勾搭上了，还带了两个屁孩儿，八九岁的男孩儿。

    “席哥，几天没见，又帅了！”祈鑫炸呜着，满脸笑容，手里还拿着烤肉。

    “席哥。”孟轲叫了声。

    “你们还真潇洒滋润，一个个换了副面孔似的。”纪席把车停在挨着的几个旁边。

    “慢点儿，心腿。”他侧头对舒夏。

    “嗯。”

    “席哥，今晚嗨起来，我们带了很多酒。”刘阳喊了声，失恋的状态一去不复返了，又回到以前的样子。

    “行啊！”纪席应了，带着舒夏过去。

    这次的设备好了点，很齐全，桌子凳子，五箱啤酒，还有一大摞吃的，全是瓜果零食，还有一堆烧烤原材料。

    面包车大灯当照明灯用，亮堂堂的，还有几个台灯，四箱烟花堆在路边。

    “你们准备得这么齐全啊！”纪席指指占满四五米宽的车道的一堆玩意儿。

    “嗯，要嗨一晚上呢！”祈鑫，看到舒夏瘸腿，“哎，学霸怎么了？”

    “出了点儿车祸，被刮蹭一下。”舒夏笑着，“已经没事儿了 ”

    “那就好，以后心点，你可是我们二中的希望，我们的骄傲，一定要挺住！”祈鑫神经质似的吼道。

    “噗……纪席也是希望啊！”舒夏。

    “对对对，把席哥忘了，主要是他当学渣太久了，我记不住他还是学霸的一面。”祈鑫笑着。

    “哎，纪席，今晚我们比比？”齐磊拿着酒瓶喊他。

    “来啊，谁怕谁啊！”纪席回。

    四个女生，两个孩，除了林浅浅和邢一，舒夏一个也不认识。

    祈鑫在烧烤，刘阳陪着两个孩儿玩儿。

    孟轲和齐磊在喝酒。

    四个女生在聊天。

    舒夏看了一圈，选了祈鑫那边。

    “怎么不去喝酒？”祈鑫问完又反应过来似的，“我这脑子，过年吃撑了，忘了你受伤不能喝酒。”

    “我也不太爱喝酒，你教我烤吧！”舒夏。

    “其实吧，我也是瞎弄的，这儿啊，就席哥手艺好点儿，齐磊也将就，我啊，半吊子，只要烤熟就行，味道无所谓了。”祈鑫大大咧咧的。

    “噗……好吧，我来试试，你帮我看下火候。”舒夏拿起一个茄子，用水果刀划了几道，纪席这样入味。

    他沾了一点油刷上去。

    烧烤用的是炭火，烟雾缭绕的，有点儿刺眼睛，舒夏有种在家烧柴火的错觉。

    温度很高，他把茄子放在烤架上，用夹子夹住慢慢的翻转，时不时刷点油。

    可能是上次有经验，这次的调料很充分，胡椒，孜然，椒盐……

    “你喜欢什么口味？”舒夏侧头问祈鑫。

    “啊……哦哦，麻辣，越辣越好！”祈鑫嘴馋的，“我更喜欢肉。”

    和纪席还真是同道中人。

    舒夏点点头，把调料放上去，看着茄子慢慢的蔫了，刷了一层辣椒上去，再刷点油烤一下就可以吃了。

    “你尝尝？”舒夏把茄子递给祈鑫。

    祈鑫不客气的接过去，把手里的活儿全忘了，舒夏接手，刷油翻了个面继续烤。

    “卧槽，你是第一次烤？”祈鑫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夏，“学霸就是不一样哈，学东西这么快，还自带先天性优势，超级好吃，比我的好吃一万倍。”

    “有这么夸张吗？”舒夏笑着问，手上不停的翻。

    他包扎的手倒是方便了，像手套似的，感受不到温度。

    “不夸张，真的好吃。”祈鑫舔舔嘴，指着舒夏手里的骨肉相连，“这个多点辣椒。”

    “嗯，好。”舒夏点头，给他加了很多胡椒面。

    “这个得烤成什么样才算熟？”舒夏问，第一次掌握不好火候，要是吃出问题就完蛋了。

    绝对拉肚子的节奏。

    “我查查。”祈鑫开游览器翻阅，“这上面烤成焦黄色，七八分熟的时候放调料。”

    “行，马上就好。”舒夏了然，其实和做饭差不多。

    “再烤点儿肉，鸡翅，牛肉，各来三串。”祈鑫拿着一把烤好的肉吃得满嘴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是不是特不厚道？”

    “没，反正我也没事儿。”舒夏拿了一把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只要是肉就行。

    “那就好，你这腿该不会是骑席哥的车子撞的吧？”祈鑫问。

    “嗯，技术不好。”舒夏笑着。

    “我去，席哥真区别对待，我了几次都不让我碰一下，你给他撞坏了吗？”祈鑫好奇问。

    “呃，刮了几道印子。”他呆愣一下。

    “活该！”祈鑫反应过来似的，“那个……我不是你，是席哥的车。”

    “哦哦，为什么？”舒夏问。

    “不让我骑呗。”祈鑫咬了一口肉，“气扒拉的。”

    “噗……他们是你的朋友？”舒夏转移话题，指着两个屁孩儿。

    “不全是，丑那个是孟轲领居家的，帅那个是我侄子。”祈鑫。

    舒夏忍不住轻笑，看了眼长得差不多的两个孩儿，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家的。

    “那两个女生是邢一的好姐妹，我们去接她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祈鑫把吃完的竹签扔进垃圾袋，继续守着舒夏手里的肉。

    “哦。”舒夏点头，把烤好的肉递给他，“吃吧！”

    “我怎么感觉你在喂狗？”祈鑫接过去，纠结的开口。

    “噗哈哈哈，这是你自己的。”舒夏忍不住笑起来，明白为什么纪席要叫他二傻子了。

    “无所谓了，再来串五花肉。”祈鑫拿了三串五花肉递给他。

    舒夏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原来“再来串”的意思不是再来一串啊！吃货的世界真奇葩！

    “嗨，我可以加入吗？”一道女声破了舒夏的思绪，他侧头看了一眼，是邢一的其中一个朋友。

    “当然，吃吗？”祈鑫把手里的肉串递给去。

    “谢谢。”那女生接过去咬了一口，赞扬的竖大拇指，“好吃，谁烤的？”

    “当然是学霸咯！”祈鑫指指旁边的舒夏。

    “舒夏？”那个女生叫了一声，“你是舒夏吧？”

    “呃，是，你认识我？”舒夏看着完全陌生的面孔，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人。

    “一中，同班同学，你忘了？”女生惊讶的问。

    “呃，那个，不好意思。”舒夏尴尬的笑笑，他真不认识这人。

    “我是陈欣雨，你该不会完全没印象吧？”陈欣雨不可思议，“我还坐过你后排呢！”

    “……”舒夏无话可，就是完全没有印象。

    “哎，我的肉烤好了吗？”祈鑫破尴尬，转移话题。

    “哦哦，马上，多点辣是吧！”舒夏立马转移注意力，和女生找不到话。

    “嗯，越辣越好。”祈鑫点头，突然问：“我这么压榨你，席哥会不会杀了我？”

    “为什么要杀了你？”舒夏好笑的问。

    “因为我感觉到一股杀气了。”祈鑫咽咽口水转头去看纪席的位置，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恐怖脸。

    “我完蛋了！席哥看着我呢！”祈鑫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回去，“学霸，要不你烤串肉，我给他送去？太吓人了！”

    “嗯，好。”舒夏。

    “那个是谁？”陈欣雨指着纪席的位子。

    “席哥，我们老大。”祈鑫，不敢回头看纪席的脸。

    “有女朋友吗？”

    舒夏心里咯噔一下，情敌？？

    “没有，你别想了，他啊，高岭之花，钢铁直男，没戏！”祈鑫。

    “嗯嗯。”舒夏点头。

    “舒夏，你交女朋友了吗？”陈欣雨转头问他。

    呃呃！！

    “这个和纪席一条路子的，你也别想了。”祈鑫。

    “我就是帮我朋友问问，那个，邱梦。”陈欣雨指着和邢一她们聊天的女生，娇娇弱弱的，长发美女。

    “哦哦，那没戏了，叫她早点断了吧！”祈鑫。

    舒夏忍不住轻笑，还纪席钢铁直男，他才是个钢铁直男，话这么直接，人家女生多尴尬！

    “给，送去吧！”舒夏把五花肉递给他，又拿了一把肉烤起来。

    熟练了之后也没有那么难，他利落的刷油，上架，再刷油，放调料……

    实在不知道和陈欣雨什么，连名字也是刚知道的同班同学，只能装作没看见似的忙活手里的。

    “舒夏，你怎么转学了？”陈欣雨拿着一把蔬菜，也学他开始烤，“不会是真的架的缘故吧？”

    “啊，是，架就转走了。”舒夏。

    陈欣雨惋惜的问：“怎么这样？你都不考虑一下前途吗？二中那个学校……”

    舒夏断她的话，“二中挺好的。”

    “哪儿好了，成绩在本县倒数，环境也不如一中好，老师也没一中好。”她。

    “我觉得挺好的。”舒夏词穷了。

    “你现在学习怎么样？”

    “你走了，班主任还舍不得呢！”

    “而且，我们班平均分都降了！”

    “你变了好多，变帅了！”

    “……”

    舒夏尴尬的不知道什么，只能“哦，啊，嗯，呃，还好”，烤了一堆吃得出来。

    “舒夏！”纪席喊了声。

    “啊？”舒夏转头看了一眼。

    “过来！”他。

    “哦！”舒夏应了声看着陈欣雨，“那个，我过去了，你要……”

    “我帮你端过去吧！”她着去端烤好的烧烤。

    “不用，我来吧，有点儿烫手。”舒夏接过去。

    “你人还是那么好，和以前一样。”陈欣雨松手，跟着舒夏往纪席那边走，“你以前经常帮我们班的同学讲题，现在他们都爱念叨你呢！”

    “呃，是吗？”舒夏。

    “嗯，遇到难题就想找你，不过都没你的联系方式，你电话号码多少？”她问。

    呃！

    “舒夏！”纪席又喊。

    “啊，来了！”舒夏应一声，把陈欣雨的话当耳旁风。

    纪席都要气死了。

    和祈鑫笑笑就算了，祈鑫也撬不了他墙角，但是，怎么还和女生聊起来了？

    “席哥，你干嘛？”祈鑫拿了一串五花肉塞嘴里，“人家同学叙叙旧，你叫人家干嘛？”

    “同学？”纪席问。

    “嗯，以前的同班同学，坐舒夏的后排，陈欣雨，这名字还挺好听的。”祈鑫。

    “烂大街！”纪席低骂一句。

    “什么？”祈鑫问。

    “没事儿，吃你的。”纪席拿起酒瓶罐了一口，同班同学，还后排，就是旧识了？

    妈的，一会儿看不住就给他招情敌！

    “你这是要拼酒？”齐磊问。

    “没兴趣。”纪席烦躁的。

    舒夏端着两盘烧烤过来，挨着纪席坐下，一盘给祈鑫，“你把这个盘给邢一她们吧！”

    妈的，还邢一，除了他妈，纪席第一次从舒夏的嘴里听到女生的名字。

    “学霸的效率真高！这么快就烤两盘出来了。”祈鑫接过去往邢一那边走，招呼了声，“哎，两个鬼，吃烧烤了！”

    效率确实高，一会儿就招两个情敌给他。

    纪席看着舒夏，越看越气，这么帅，早知道就不让他染发了，还四六分微卷，耳钉也不给他戴，衣服也不给他换，最好邋里邋遢的……

    感觉自己挖掘到的宝贝被人觊觎了！

    “吃吗？”舒夏递给他一串五花肉，麻辣鲜香。

    纪席张开嘴，舒夏习惯性的就给他塞进去。

    “味道不错。”纪席嚼两口。

    “哎呦喂，席哥，懒死你算了，还我压榨学霸，你看看你自个儿。”祈鑫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吐槽。

    舒夏反应过来，看着大家惊讶的眼神，轻咳两声，自己拿了一串西兰花塞嘴里。

    “你管我？”纪席不理他，再拿了一串鸡中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