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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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夏还是跟着纪席回去了,家里没有能睡的地方,纪席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他不走,纪席也固执的不走。

    躺上床的时候才感觉浑身都快断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浑身被温暖包围,还有扑鼻的香气,可就是睡不着。

    “纪席,亲亲我吧!”舒夏抬起头看着纪席的下巴。

    浑身都是纪席的味道。

    “嗯。”纪席应一声,翻身半压在舒夏的身上,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往上,划过眼尾,眉毛,拨开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美人尖。

    纪席轻轻的吻一下他的眉心,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满满的眷念和信赖。

    他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双眼,顺着眼睛往下,脸颊,鼻尖,一一啄吻。

    最后慢慢移到嘴唇,撕咬一下唇珠,再含着嘴唇轻吮。

    很温柔,也很慢。

    舒夏屏住呼吸,双手搭在他的脖子处交叉搂着,慢慢的回应,满室的温情和啄吻声。

    微微的喘息声,粗重的呼吸,持续了很久。

    见纪席停下来,舒夏睁开眼看着他,低声问:“为什么不继续?”

    纪席闭闭眼,压下火气,舒夏声音沙哑里带着软腻,简直是……想让他犯罪,埋入舒夏的脖子,缓解浑身的燥热,现在时机不对,哪儿都不对。

    “不能继续了,你还没成年呢!”纪席抬起头看着他,忍不住蹭蹭他的额头,亲吻几下鼻尖,“等你成年了再。”

    “我现在也可以。”舒夏抓紧他的衣袖,眼睛直直的看着纪席的眼。

    “操!宝贝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纪席笑着亲亲他的唇珠,贴着他耳边温声细语,“用手好不好?”

    舒夏抿抿唇,微微抬头咬住纪席的嘴唇,用力的吮吸,撕咬,像是发泄。

    用力一个翻身,舒夏就到了上面,整个人压在纪席的身上,嘴巴不停的咬着纪席,连舌尖也不放过,手用力的扣住纪席的手腕,大有一种要强了他的架势。

    “呵呵……”纪席闷声笑,挣脱他的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低声诱惑道:“你今天……要造反吗?”

    舒夏不话,继续啃咬,手顺着腰线往下,拨开纪席的衣服,慢慢的触摸,很光滑也很有劲,肌肉比他多。

    “纪席,喜欢你。”舒夏咬着他的耳朵低语。

    “我操!舒夏,你别玩儿火啊,我狠起来很吓人的。”纪席受不了狠狠捏了捏他的腰。

    这人,简直是伊甸园的诱惑!

    “怎么吓人?”舒夏稍微抬头,满脸的好奇和雾蒙蒙。

    “靠,暂时不能给你看。”纪席低笑。

    “哦。”舒夏点点头,继续亲他,从鼻尖,嘴巴,到脖子,在侧颈狠狠吮一口,标记似的。

    沿着胸膛继续往下,手也不老实的乱摸,撩得纪席一身火,恨不得把他揉碎了。衣服一件件的褪去,舒夏没什么技巧,全是乱啃,摸到哪儿就啃那儿,有轻有重。

    纪席低笑一声,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凑近他耳边轻声道:“这次我来。”

    舒夏没想到他的“我来”是这个意思,他激动的绷紧身体,想阻止又想更进一步,半推半就的,一个激动就完事了。

    靠!

    他低咒一声,没忍住。

    纪席笑了笑,擦去嘴上的东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没灯光,但是舒夏那害羞的模样还是很明显的。

    “有这么激动?”纪席凑上去埋入他的侧颈,轻咬了一口,低声道:“满足没?”

    舒夏脸一下子涨红,抱紧纪席的脖子,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

    “你要吗?”舒夏低着声音问。

    “很晚了,该休息了!”纪席笑了笑,爬起来去浴室清理。

    灯开了,舒夏看着他出去,再看看自己的一身,心底不出的复杂,纪席竟然帮他口,还是这种地方,他不好意思的扒拉一下头发,他是不是得还回去?

    可纪席没那个意思,他也不好强迫,满脑子的东西,他浑身不自在。

    而且,也得清理一下自己。

    尴尬的清理完,俩人都不知道什么,舒夏是害羞,纪席是觉得他害羞不想再趣,再今天他老爸才下土,他们就干这事儿,也不厚道。

    关了灯,气氛才好点。

    这次舒夏睡得很快,呼吸很重,像要呼噜一样,纪席辗转反侧也没把他吵醒,太累了吧!

    他把舒夏转个身来抱着,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慢慢的闭上眼睛。

    可是怀里的人叽叽咕咕的轻哼,纪席睁开眼凑近他,听到他腿疼,还不断的蹬腿。

    这几天不是跪就是站,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一松懈下来腿开始疼了。

    纪席伸手给他揉揉膝盖,没什么用,他翻出手机搜索:长时间站立腿疼怎么缓解?

    答案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用热毛巾敷腿,或者热水泡脚,再按摩一下就好了。

    纪席轻轻松开他,用手机当电筒去浴室放热水,把毛巾沾透,轻手轻脚的回来给他敷腿。

    舒夏一下子惊醒过来,眯着眼看纪席,低声问:“怎么了?”

    “你喊腿疼,我给你敷一下。”纪席揉揉他脑袋,“有效果吗?要不要泡泡脚?”

    舒夏看着自己的腿,是很软,浸到骨子里的酸软,恨不得扒开血肉捶捶。

    “困。”他,“不想泡了,想睡觉。”

    “好,睡吧,我给你敷一下,你乖乖睡,一会儿就好了。”纪席亲一下他的额头,帮他把被子盖着,只露出膝盖以下。

    折腾了半个时,人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没喊也没动,纪席松口气,抱着他躺下,把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身上,网上这样促进血液回流,就不会这么酸胀疼痛。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

    周五的时候沈拾突然宣布清明节要去踏青,看看山看看水,让同学们自己讨论想去的地方,讨论半节自习课才选出几个地方。

    大湾子游湖,战争纪念馆,原始森林采风,还有提议去图书馆的,五花八门。

    祈鑫耳朵尖,听到大湾子湖,不就是舒夏他家吗?这一堆人过去不就知道舒夏的事了?

    大家都以为舒夏家里条件好,学习好,长得好,要是知道他的情况,不得议论纷纷才怪呢!

    “大湾子湖就算了,上次我们去野炊看过了,没什么看头,湖也不干净,到处是垃圾。”祈鑫嚷嚷道,“要不去纪念馆,老师,可以请历史老师给我们讲讲战争的事儿。”

    “啊!踏青还要学习,祈鑫你脑子坏了吧!”

    “不想去纪念馆,上次去无聊死了!”

    “要不去原始森林吧,听风景很好!”

    “可是有野生动物,要是遇到蛇怎么办?”

    “……”

    叽叽喳喳的,大家各抒己见,意见不统一。

    “反正我不去大湾子了。”祈鑫。

    “我也不去。”孟轲。

    “你们不去就算了,我们自己去!”

    “可是一个班的,哎呀,好烦啊,最讨厌这种选择了!”

    “就是,就是!”

    “选择困难症的悲哀啊!”

    “……”

    沈拾最后选择了去战争纪念馆,老一辈人牺牲换来的太平盛世,要去纪念,缅怀他们的伟大。

    大家哀嚎一声,也无可奈何,能出去玩玩儿也挺好的。

    一下课出校门祈鑫就给纪席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席哥干嘛去了?”他再一次。

    “可能在补觉,这几天都在帮舒夏,累了吧。”孟轲。

    “你们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刘阳问,“他们的关系这么好?”

    “不是很正常吗?两个学霸,共同话题多,跟我们就只有吃吃喝喝,人家除了吃喝还能交流学习,关系自然好了。”祈鑫把手机揣回兜里,没人接肯定是睡觉了。

    “不是,你见过哪个关系好到对方爸爸死了还去帮忙,一帮就是几天的?”刘阳问。

    “有什么稀奇的,席哥本来就重义气,很正常啊,要是我,我也想去帮忙,不想上课!”祈鑫哀嚎一声,“上课好累啊!”

    “你声点儿,还在学校门口就乱吼,不怕老师把你抓回去上思想教育课?”孟轲拍一下他脑门儿。

    “啧,你下手真重!”祈鑫摸着脑袋用从纪席那儿学来的扫堂腿踢过去,没踢到。

    “靠,有本事别躲啊?”祈鑫吼着追。

    “老子又不是傻的,不跑等你啊!”孟轲在前面狂奔。

    刘阳跟在后面,还是觉得不大对劲,这关系实在太好了,不像纪席的风格。

    “哎,等我一下啊!你俩投胎去啊?”抛开脑子里多余的想法,刘阳跑上去跟着闹。

    纪席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迷迷糊糊的,感觉睡了很久,怎么还没亮,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知道舒夏浅眠后,每次睡觉他都把手机调静音模式,一点开全是未接电话还有一堆消息,什么情况啊?

    已经七点了!周五晚上七点。

    靠!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怪不得感觉睡了一个世纪,浑身没力气。

    他微微翻身,舒夏还没醒,睡得很沉。

    这是要把几天的瞌睡补回来吗?

    他把舒夏揽入怀里,一手点开手机信息,群聊最多。

    从上往下大致浏览一下,在讨论踏青要带什么。

    要去踏青?

    还真被舒夏对了,学校真有安排,他的旅行计划泡汤了。

    不过,参观战争纪念馆,谁提的啊?

    “纪席,几点了?”舒夏醒了,声音沙哑低沉,像飓风撕裂了风箱口。

    “嗓子怎么了?”纪席捏捏他的喉结,侧着身体靠近他亲了一下额头,“七点多了,睡了一天一夜。”

    “没事儿,有点儿哑了。”舒夏翻身起来,睡太久的缘故身体像被碾压似的。

    “你要起了?”纪席问。

    “嗯,得起了。”舒夏揉揉眼睛,穿上鞋子去洗手间。

    纪席翻身了个滚,也慢悠悠的爬起来去洗手间,舒夏正在刷牙,一头顺毛炸了,立在头顶又呆又傻。

    纪席帮他理理,看着镜子里同款动作,他笑了笑,搭着舒夏的肩膀,眼睛弯成新月钩。

    吃完饭,舒夏去自助银行把钱存了,然后去网吧上班。

    纪席没跟着,和祈鑫他们去游戏。

    舒夏到的时候刘强正在擦桌子。

    “你要不休息两天?”刘强带着试探的口吻,“你爸不是才……”

    “没事了,后续的事情也不需要我。”舒夏无所谓的笑笑,“你走吧。”

    “总感觉我不太厚道,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老婆孩子不在家,回去也是一个人。”刘强笑着,给舒夏端了个椅子,“坐,我们聊聊天。”

    舒夏从善如流的坐下,把背包放下靠背上挂着,“嫂子她们去哪儿?”

    “回娘家了。”刘强倒了一杯水给他,点开桌上的电脑,随便放了个剧,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他女儿常看的,“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吧,一个周没去,得恶补几天。”舒夏看了眼屏幕,灰太狼和红太狼在为抓羊而吵架,单方面的碾压。

    刘强指着屏幕,“我感觉我就是灰太狼,你嫂子就是红太狼。”

    “怎么?”舒夏笑着问。

    “家里她了算,我就是个干苦力的。”刘强笑着喝了口水。

    舒夏轻笑,把玩水杯,“挺好的,总有个人治得了你。”

    刘强往后一靠,伸展四肢,叹口气,“当初,要不是她,我这会儿可能还在天涯海角闯荡呢!”

    舒夏往后靠着,眼睛看着屏幕,心思却不在上面,“可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嗯,有个家。”刘强笑着,“还有个女儿,当初我想都不敢想,还以为婚姻就是坟墓,其实就是安乐窝。”

    “遗憾吗?”舒夏问,当初雄心壮志的要出去闯荡,还没出省就被逮回来结婚生子。

    “……有点儿。”刘强叹口气,“所以你啊,要加油,努把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随便替我看一眼。”

    舒夏愣了会儿,“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啊,萌萌已经在上学了,嫂子也有稳定的工作。”

    “不一样了,没了不管不顾的劲儿,有了牵挂就会束手束脚,就像风筝有根线拉着,飞不远,用力飞线就会断,就无家可归了。”刘强。

    “我现在也是被线牵着的风筝。”舒夏叹口气,“可惜线太牢固,挣不断,飞不远。”

    “怎么了?”刘强坐起来看他。

    “我妈的事。”舒夏喝了一口水,抿抿嘴边的水迹,“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时好时坏,随时一根弦拉着。背后是束缚,前方是迷茫,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唉,懂你。”刘强叹口气,“喝酒吗?”

    “嗯?”舒夏疑惑的看他。

    “我好久没喝酒了,你嫂子不让喝,今天我们放纵一把怎么样?”着就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五罐啤酒。

    “来真的啊?不怕嫂子知道?”舒夏笑了笑。

    “没事儿,最多骂一顿就好了。”刘强开一罐给他,自己开了一罐猛喝了两口,舒坦的松口气。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难不成你要一辈子看着她?”刘强喝了一口,看着屏幕,“该舍就得舍,别像我,折腾半天又回到这个地方。”

    “你不是挺高兴的?”舒夏灌了两口。

    “高兴和遗憾并不冲突。”刘强,“你不一样,坚持这么多年了,难道舍得放弃?放弃后沉寂在这里,你这一辈子都完蛋了,你的选择很多,你可以把她送去疗养院,钱的事不是问题,你得往前走,舒夏,我对你的期望很大。”

    “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吗?”舒夏垂下眼帘,他也想过这条路,可是他家的情况,梅婷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未成年的标签与限制,根本突破不了。

    “总有办法的,坚持到高三吧,那时候你就成年了,你可以决定自己的一切,不必束手束脚。”刘强。

    成年,十八岁,是他最渴望的年纪,不必有很多条条框框,找工作不会是童工,办事不用被未成年没有法律效力,不用每一个决定都会被要求监护人在场……

    舒夏叹口气,和刘强碰一下,“希望吧!”

    刘强喝了一口,对着他:“有需要就,你可是我梦想的延续,我得把你送出去!”

    “……别给我戴高帽了,要是……”舒夏轻笑了下,“算了,我会努力的,把你的那份也带上。”

    “嗯,干杯!”

    舒夏和他碰了碰。

    他们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全是以前的琐事,架,逃课,还有组乐队的事。

    很久远了!

    初一的时候吧!

    舒夏都快记不清了。

    刘强的酒量很好,喝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也没见脸红一下,靠着椅子,面前是一堆啤酒罐,电脑上还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他侧头看了眼醉醺醺的舒夏,笑了笑。

    “你第一次喝酒还是我教的,那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刘强比划一下,“跟着我混,一股子狠劲儿,像只豹子,现在变了,温温顺顺的,像被圈养的猫。”

    “第一次……架,也是跟你学的。”舒夏迷糊着,“还有好多,你教了我很多。”

    “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也想肆意横行,霸道轻狂,可惜……”舒夏把头抵在桌子上,埋下头。

    “如果没有那些事儿,这会儿你应该在某个城市,某个舞台,放肆的摇滚,可能还有一波粉丝,毕竟这么帅,吸粉很厉害的。”刘强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一样。”舒夏抬起头看着他,“你很棒!可惜了……”

    “我不觉得可惜,倒是你挺可惜的。”刘强。

    “……是吗?”舒夏不知道,那时候就是脑子抽风了。

    “嗯,你的吉他,还在库房里放着,想拿回去吗?”刘强问。

    舒夏摇摇头:“拿不动,算了吧。”

    俩人沉默下来,舒夏有些昏昏欲睡,脑子迷糊找不到着力点,感觉全世界都在晃。

    刘强把他放在网吧里间的床上,他以前休息的地方,不足十平米,长长的一个屋子,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墙上挂着舒夏的吉他,还有陈旧的海报,褪色了。

    好久了!

    那时候舒夏只有一米五不到,瘦瘦的,满身的戾气,看着就不好惹,吉他玩儿的贼牛,他们组了个乐队,三个人,他是主唱,舒夏是吉他手,还有一个……死了,死于他们的叛逆,不管不顾,肆意妄为。

    刘强叹口气,帮舒夏盖了条毛毯转身出去。

    看来真是老了,都开始追忆青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