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梦开始的地方,他们许下愿望勇敢去闯一闯,会跌倒又怎样,一路上用色彩弹奏这时光,牵着手踏向远方。
逃避不是因为懦弱,是因为没了继续坚持的必要。
在医院住了一个周,舒夏答应跟着纪席离开,抛弃一切,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
他鼓足了勇气踏出那一步。
梅婷很听话的住进了疗养院,不知道纪席了什么,她就是进去了。走得那天他还没出院,梅婷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什么话也不,然后就那样去了疗养院。
纪席帮他办好了一切手续,似乎很轻松的样子,明明他帮梅婷申请重病患者补贴的时候都那么困难,审批不下来。这会儿,不过两天,纪席就为他办好了一切。
原来有些对他来很困难的事在别人眼里却是轻而易举。
不知道是自己能力太差,还是社会太现实太残酷。
可是,他是真心感谢纪席的,那是他的光啊!
向纪席借了十万块作为梅婷的治疗费和疗养费,写了借条盖了章,他低过一次头,再也低不下去。
能带走人纪席已经心满意足,爽快的答应了,他有什么要求都尽力满足。
找了老赖帮忙,他帮舒夏转去了A市一中,还要求一个班,住校也要一个宿舍,要在老赖的班级,气得老赖想抽死他。
错过了二中的期末考试,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考试的问题,沈拾劝了几次,纪席一一发了,看着他气就不到一处来,虽然知道不关他什么事儿,可是……是他把人叫过去的,好好的一个人在他眼前跳下去,居然没拉住。
走的前两天,和祈鑫他们吃了最后一顿饭。
决定太仓促,祈鑫他们都反应不过来,找不到话,要什么呢?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能怎么办呢?
最后一顿饭是吃火锅,明路家的鸳鸯楼,他们毫不客气专门吃贵的。
但是好吃的摆在眼前,几人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席哥,以后还游戏吗?”祈鑫抱着酒瓶子醉意熏熏,“学霸,以后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吗?”
纪席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多大的不舍,甚至是高兴的。他看着和谁都乐呵呵,其实骨子里和舒夏是一样的,没几个放在心上,唐晶和他一条裤衩长大,他还不是考都没考虑他一秒,毫不犹豫的就来了这个破城市。
“会。”他不扫兴的。
“舒夏,你还会给我补习吗?”祈鑫又问纪席旁边的人。
舒夏笑了笑,没话,默默的吃菜,几人都尴尬的喝酒,只有祈鑫一个人还呶呶不休,“话呀,我们都玩儿了这么久了,你都不会想我吗?”
“以后你遇到问题就给我发微信吧。”舒夏和他碰了一下杯,没喝,他今天不想喝酒,“我在线的时候就给你补,做饭的话,总有机会的。”
“好,好了。”祈鑫一口喝光。
“我呢,就不矫情的话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明路举起酒杯喝了口,“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席哥,夏哥,加油。”刘阳。
孟轲看了眼,闷闷的举起酒杯,“多联系。”
纪席看了眼齐磊,示意到他了。
齐磊难得的翻个白眼,“你就算了,我早知道你要走,我呢,就只对舒夏了。”他举起酒杯对着舒夏,“虽然我们没什么交情,但是还是希望你好好的,前程似锦。”
舒夏笑了笑,碰了杯,以白开水代酒。
邢一哭兮兮的,抹掉眼泪,“舒夏,你永远是我的偶像!加油!”
牧遥也放下那股子野蛮劲儿,“我们虽然不熟,但是,你人好,好人运气都不会差,以后加油!”
“谢谢。”他笑笑。
“席哥,以后呢,多照顾点学霸啊,不然我们会去揍你的!”祈鑫抱着酒瓶子,脸红一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跟着纪席混了一年多,架,游戏,出去旅游,感情深厚,止不住的想哭一场,“席哥,我舍不得你。”
“行了,矫情什么劲儿?”纪席把他的酒瓶拿走,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几人郁闷的喝完酒,吃完饭,纪席牵着舒夏的手,看着他们搀扶着走远。
“还想去哪儿?”纪席牵着他的手走在大街上。
“游乐场。”他。
“好。”纪席骑车带他去看鼬。
可惜没见到,游乐场又破旧了很多,舒夏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去了刘强的网吧,那家他待了快两年的犄角旮旯,刘强笑着和他道别,结算了工资。
去了高速路上,下午的太阳还很毒辣,晒得人浑身流汗。
舒夏坐在石墩子上,抱着吉他,笑着看他,“最后再弹一次这首歌,谢谢你。”
“帽子取了吧,不热吗?”纪席站在他旁边遮住一半的阳光,他的头上留下一道伤口,周围的头发被剃光,从拆了纱布后就一直带着棒球帽。
“没事儿,我不热。”他低头调试,轻轻的拨动弦。
他抬起头看他,笑了笑,“我开始了?”
“嗯,好。”纪席点头,看着变了很多的人,可能是挣脱了束缚,不太适应,或者是对前方的路太紧张害怕,他这两天都不太爱话,神情殃殃。
丝丝旋律从指间划拉出来,舒夏低着头,轻轻的低喃,渐渐的发出声音。
风雨里的窗,沥沥遥遥,飘摇的帆,向岸而靠。
时光里的痛,悠悠绵绵,沉睡的心,因你飞扬。
你脚步声里悄悄点亮星光,照耀我黯淡的一方。
随风飘摇,飘向远方。
当我回头,你笑着给我拥抱。
黑夜里的光,明明灭灭,你的眼眸,碎满星光。
青春里的茫,空空荡荡,你的拥抱,春草暖阳。
你脚步声里悄悄点亮星光,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随梦奔跑,奔向远方。
当我睁眼,你就在我的身旁。
……
黑夜里的光,明明灭灭,你的眼眸,碎满星光。
青春里的茫,空空荡荡,你的拥抱,春草暖阳。
你脚步声里悄悄点亮星光,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随梦奔跑,奔向远方。
当我睁眼,你就在我的身旁。
……
前奏低到尘埃里,声音低沉,后面高潮部分像是挣开了束缚,清脆的少年声音在高速路上回荡,带着释然与自由,满满的眷念和向往。
一曲终。
纪席倾身抱着他,叹息一声:“很好听,我们会一起去更远的地方。”
“嗯。”他点头。
纪席松开他,捧着他的脸看着满脸的泪水,给他擦了擦,越擦越多,他叹息一声,抱着他深吻一会儿才停下来,抚了抚他的眼角,“再弹一遍吧,我想再听一遍。”
“好。”舒夏继续拨弄琴弦。
慢慢的哼唱属于他的星光。
呆了很久,他们才离开高速路,这个承载了他们很多回忆的地方。
公寓的行李已经包好,两个行李箱,一把吉他。
衣服和鞋子前两天快递走了,他们的东西很少。
晚上,纪席把草给宰了,让舒夏油炸吃了。
养了快一年的鱼,在最后一晚进了他们的肚子。纪席放生了也是进别人的肚子,他养了这么久,早就想把它宰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人都睡不着,话也没几句,静静的看着对方,舒夏的眼泪止不住的滴落。
“怎么了?”纪席帮他擦掉,语气轻柔,“害怕?还是舍不得?”
“不太踏实。”他使劲儿往纪席怀里钻,“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席哥罩着你,别怕。”纪席摸着他头上的伤疤外围,不敢用力,伤口上贴了药膏,在慢慢的结痂。
“席哥,疼一下我吧。”他低声道。
“好。”
一夜缠绵,舒夏像是八爪鱼缠着他不放,一次又一次,累得精疲力尽,才沉睡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舒夏要回去最后看一次舒大庆。
龟太没法吃,他们决定带回去放生,放在大湾子湖里,舒夏最后去看了自己的家,给舒大庆烧了纸钱。
坟墓上长满了杂草,石碑上的文字经过几个月的风吹雨日晒,变了颜色。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纪席陪着他去了很多地方,骑车,走路,把他们走过的地方都重新看了一遍,除了那两个旅游地点,太远了没有机会。
下午的时候去疗养院看梅婷。
没有进去,只在门口远远的看了眼。
疗养院环境不算好,但是人挺多,医护人员也多,梅婷正在和一个和她同龄的人绣花,脸上带着沉静和淡淡的笑。
“你别担心,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我都有联系方式,也跟祈鑫他们过了,他们偶尔会来看一眼,有什么情况他们会告诉我们的。”纪席安慰他,消他的顾虑。
“嗯,我知道。”舒夏舒口气,看着里面的花园,这个环境再差也比家里的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以后,等他毕业工作了,再给她换一家好的。
“我们回去吧!”他露出笑脸。
纪席悄悄松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晚上随便吃了点儿,他们就回了卧室。
纪席从床底下扒拉出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唐晶送的,祈鑫他们送的……很多,很杂,还有展销会买的那个房子,送给了舒夏。
他抱着拼了一晚上,拆了拼,拼了拆,纪席陪着他一起拼一起拆。
还有那只自从舒夏住进来就被塞床底下的哈巴狗,皱巴巴的一团,墨镜也坏了一边,看着傻不拉叽的,像第一次在网吧见到的舒夏,满脸笑问别人要不要包夜。
第二日,纪席退了房子,把摩托车送给了祈鑫他们,公用车。
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搂着舒夏的肩膀,扬长而去。
两个少年,白色的身影,都带着棒球帽,拉着两个行李箱,一个背着吉他,一个搭着对方的肩膀,离开了县城,一个才来一年半的人带走了一个在这里待了十七年的人。
祈鑫他们忍不住冒泪花。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混入人群,再也看不见,三人才勾肩搭背着离开。
舒夏坐在大巴上,看着窗外,映入眼帘的还是大巴车,能看到车上的人在聊天,有孩儿,有老人,不知道奔向何方。
“怎么啦?”纪席坐在他的旁边,轻声问:“害怕?”
舒夏转过头看他,“没怕,只是紧张。”对未知的紧张,对离开熟悉环境的紧张,对即将踏入纪席的圈子的紧张……太多了,混杂在一起,让他忐忑不安。
“有我在,别紧张。”纪席把耳机塞他耳朵里,熟悉的曲调,有点儿陌生的声音。
“你怎么录下来了?”舒夏惊讶的转头看他,“没唱好,下次,准备好了再唱。”
“很好听啊,我都循环一早上了,百听不厌,会听一辈子。”纪席笑着。
舒夏笑了笑,闭上眼睛,耳朵里是他的声音,挺陌生的,人很少会去听自己的声音,因为羞涩感,可是那是属于自己的声音啊!
原来他低音是这样的,一点点软,高音是这样的,点点清脆,还有换气声,一清二楚。
车子启动那一刻,他猛地睁开眼,手指无意识的抓住纪席,抿着唇,浑身都紧绷了。
耳朵里传来他的声音:当我睁眼,你就在我的身旁。
“没事,没事,别紧张,放松……”纪席握紧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看来医生得没错。
纪席轻轻拍抚,舒夏可能真的有心理问题,长期压抑得不到疏解。
不过,有什么呢?有他在,一切都会好的。
“没事了,我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舒夏靠回去,放松身体。
“嗯,渴吗?要不要水?”纪席翻出他的保温杯,倒出水递给他,擦擦他额头上的汗,“很热?”
“嗯,一点儿。”舒夏喝了口。
“帽子取了吧。”纪席伸手。
“别,我不热了。”舒夏立马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热。”
“可是,你的手心都是汗。”纪席开他上面的空调,看着他的眼睛,“舒夏,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舒夏垂下眼低声。
“口是心非。”纪席也不逼他,和他十指相扣,把他的脑袋按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吧,睡一觉就到了。”
“骗人,你过要转车,还要转飞机。”舒夏靠着他的肩膀,听着自己的歌。
“好吧,反正也没事儿,还早呢,一晚上没睡,不困吗?”纪席笑着摸摸他的下巴。
“困。”他闭上眼睛。
旁边的人偶尔量一眼,纪席满不在乎,只是路途的过客,激不起他的任何涟漪。
只活在别人的眼里,那为什么还要来世上一遭呢?来了就该活出自我,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快乐与悲伤都是自己的。
纪席始终不渝的遵从心里的想法而活。
除了舒夏,他总是能轻易的瓦解掉他所有的坚持。
他点开手机,给唐晶发了信息。
纪席:闺女,准备好迎接你霸霸和麻麻。
唐晶回复很快:靠,你真动了?牛逼!
唐晶:几点到?我不上课了,给你接风。
纪席:刚刚坐上车。
唐晶:靠,那你急什么?明天再见!
纪席:啧啧,不孝。
唐晶:不是,你怎么劝动的?
纪席垂眸看了眼睡着的人,笑了笑,回复:霸霸魅力大,还需要劝?
唐晶:他……真勇敢!
唐晶:居然相信你这个渣渣!
纪席:我又怎么了?
唐晶:呵呵,霸霸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挂名女友呢?
纪席:老子什么时候有个女友了?别乱,霸霸对女生没兴趣,对你麻麻兴趣浓厚。
唐晶:麻麻不是女的?
纪席:如果你不介意有两个霸霸,我也不反对。
唐晶:滚!占便宜上瘾了?
纪席:你自己不满意怪谁呢?
唐晶:不了,老赖来了。
老赖啊?纪席撇撇嘴,老赖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个单身狗?
四个时后他们才到市里,舒夏迷迷糊糊跟着纪席下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车站,这里,他一个多月前才来过,而这次,不会返程,他会继续去下一站。
纪席把行李箱拖出来,招招手:“夏哥,过来,走这边。”
舒夏跟上去,背着他的吉他,看着头上的烈日炎炎,纪席还真是到做到,随口随地都在叫他夏哥,他现在哪儿有夏哥的风范?出个门都找不到方向,还怎么好意思当人家哥?
“我们先去吃饭,休息一会儿再走,我订了下午两点的车票。”纪席揽过他的肩膀,一人一个箱子,跟着人流往外走。
车水马龙的世界,没了上一次的迷茫,舒夏乖乖跟在纪席的旁边,穿过拥挤的人群往外走。
“想吃什么?”纪席看了眼周围,商店很多,什么吃的都有。舒夏这几天吃得少,刚开始那几天吃都不吃,要不是李太白拿了两本书给他,真不知道要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久才出来。
“没胃口,想喝冰的。”舒夏扯扯帽子,遮住太阳光,他现在浑身燥热,想泡水里滚一圈。
“行,我们去饮品店看看。”纪席带着他走,他方向感很好,都不怎么看路,随便乱走。
舒夏回头看了眼弯弯绕绕的路,他根本找不到路回去,“你记得路吗?我们要是错过车怎么办?”
“啧,瞎操心什么?我记得。”纪席轻笑,指着对面的清凉一夏店,“那家怎么样?”
“随便。”舒夏也不太懂。
“那就去那儿,近点儿。”纪席看了眼他的萎靡样儿,“怎么了?累?”
“嗯,没什么力气。”舒夏埋着头跟在他的身边,想睡觉,想坐下来,不想动弹,提不起劲儿。
“啧,该锻炼了!”纪席把他的吉他取下来自己背着,把行李箱固定住,一把拉过他坐在上面,“坐着,我推你走。”
“不会坏吗?”舒夏看了眼屁股底下的箱子,真怕下一秒就破开了,那得多尴尬!
“就你现在这身板儿,放一百个心吧。”纪席推着他的背,瘦不拉几的,背上全是骨头,“等回家给你好好补补,太瘦了。”
“回家?”舒夏噎住,抬眼看他。
“嗯,回家啊,我们的家。”纪席笑着揉揉他的肩膀。
舒夏抿抿唇,他孤身一人行走在陌生的世界,纪席却带他回家,眼睛止不住的酸涩,这个词太温暖,他根本驾驭不了。
“别哭啊,再哭我就揍你了。”纪席恶声恶气,推着他往前走,“你的金豆子还真多,仔细数数你在我面前掉了多少了?”
“数不清。”他也记不得了,以前都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哭的,最多躲起来掉两滴,但是一遇到纪席就控制不住,什么都觉得委屈,根本忍不住。
“你啊,还夏哥呢,叫夏雨吧。”纪席笑着。
店里人很多,纪席占了一个位子,把行李箱放在桌子另一边,取下吉他,挨着他坐下,“要什么?”
菜单上全是吃的喝的,舒夏看了眼,递给他:“你选吧。”
“懒,”纪席接过去,看了眼,“等着,我去点餐。”
店里人太多,没有服务员来招呼,纪席去收银台看着菜单点了两碗绿豆粥,两杯奶茶,还有一只炸鸡。
舒夏靠着旁边的墙,看着格格不入的地方,感觉离自己太远了,融不进去。
“发什么呆?”纪席挨着他坐下。
“没,我们还要多久才到?”他问。
“明天中午,今天晚上休息。”纪席抽张纸给他擦脸,试一下他额头温度,“你怎么这么多汗,也不烫啊?”
“没事儿,夏天就是这样,爱出汗。”舒夏接过去自己擦,他夏天容易出汗脱水,所以得时常带水杯。
“没事儿就行,有事儿你别扛啊,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了,我下手不含糊的。”纪席恶声恶气的捏他手。
舒夏轻笑,靠着墙壁面对他,眉眼弯弯,“你还能我不成?”
“怎么不信?要是敢出一点儿毛病,我就真揍你一顿。”他恶狠狠的。
“你揍我毛病不就更大了?”舒夏唱反调。
“......揍你的方式又不止动手这一个。”纪席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他立马识趣的闭嘴,感觉再下去纪席又要调戏他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到他们,纪席把炸鸡掰开,给他一根鸡腿,“必须吃,再挑我真揍你了。”
“我没挑。”舒夏接过去咬了口,“挺好吃的。”
“学学,回去帮我炸一只。”他。
“嗯。”舒夏点头。
吃饱喝足,两人在店里休息到一点多才慢慢往车站去,继续下一段路程。
坐上车,实在太无聊,纪席拿出他的吉他,慢慢拨动琴弦,都是曲子,一段一段的,想到什么弹什么。
舒夏靠着窗看他,眉眼含笑,那些紧张迷茫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车上的人很给面子,弹完一曲就鼓掌,还开始点歌。
“哥哥,会不会告白气球,弹一个呗!”旁边的女生笑脸相迎,露出两颗虎牙。
“来一个呗!车上太无聊了。”有人附和。
纪席笑了笑,看了眼舒夏,指尖勾出熟悉的旋律,会唱的跟着节拍,哼着。
拘束和陌生的隔阂一下子消失不见,车上的人开始唱歌,不管是流行乐还是民谣,舒缓的还是摇滚的,大家欢乐一片,无聊的时间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下车的时候大家还在相互拉着唠嗑,司机喊了几句大家才笑着挥手,各自离开。
纪席见他情绪稍微好点儿了,“开心吗?”
“嗯,走吧。”舒夏把吉他背在身上,跟着他走。
“哎!”有人叫,“戴帽子的两个哥哥,等等!”
纪席回头看了眼,是车上叫他弹告白气球的女生,穿着黄色的短袖短裤,一米五的个子,他都快看不到她的脸了,真矮!
女生冲到他们面前,喘着气:“我有个东西送给你们。”
她掏出两幅画,漫画,两个少年,白衣黑裤,戴着棒球帽,一个背着吉他一个搭着另一个的肩膀,两个行李箱一左一右,另一幅是车上弹吉的画,两个少年对视眉眼弯弯。
是他们。
“这个,我刚刚画的,送给你们!”女生把画递过来。
纪席笑着接过:“谢谢。”
“不客气。”女生笑着。
纪席看了眼画,这画风怎么越看越熟悉,他看了眼女生,喊了句:“好好霸霸的好好学生?”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微博名?”女生惊讶的看着他。
“因为......我是你惹不起的霸霸啊!”纪席笑着揽过舒夏的肩膀离开。
女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瞪大眼看着离开的两人,手脚机灵的掏出手机咔擦一声。
妈妈呀!她遇到真主了!
妈呀!好激动!
旁边那是好好学习的好好学生吧?一定是!
妈妈呀!
她居然遇到真人了!两个很帅的哥哥,卧槽!
不是她的幻想!
她激动的看着手机里两人的背影,啧啧,真般配!
她原地蹦跶了一会儿才想起真主接受了她的画,卧槽!
真主还关注她了?卧槽!
那她那些污画是不是被看到了?
卧槽!
“她就是微博那个画漫画的?”舒夏看着手里的画。
“嗯,你看这画风,是不是眼熟?”纪席笑着问,“,看了她的漫画,有什么想法?”
舒夏脑子里浮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涨红了脸,他轻咳两声,不话。
“我觉得都可以试试。”纪席笑着揽过他的肩膀,“等回去,我都要试一遍。”
“咳咳......”舒夏推着箱子往前冲,心脏蹦蹦蹦的乱跳。
纪席在后面喊:“回来,过了,走过了。”
舒夏回头看了眼,见他笑嘻嘻的指着旁边的酒店,“这儿,给我回来。”
他慢悠悠的挪回去,纪席开黄腔的能力太强,脸皮可能是八尺厚,招架不住。
“你跑啊,有本事跑,”纪席跳起来压下他的头夹在胸前,“还不是给我乖乖回来了?”
“你放开。”舒夏拍他的手,“我没跑,谁跑了?”
“呵呵,那你眼睛长哪儿去了?跑过了都不知道?”纪席夹着他往酒店走,“混蛋,欠收拾!”
“你放开我。”
“不放。”
“我要生气了!”
“生吧,生水我也不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