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望与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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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叶安时候还有这么多的趣事,既然都碰巧了,就顺便一起吃个饭吧。”叶钦这话的语气,低沉中透着笑笑的温和,仿佛真的诚意十足的邀请着一个熟人预备共进晚餐。

    然而,不深知他的人肯定不懂看此刻,他眼眸与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恶意!

    慌乱至心底炸开,我的双脚本能的想要逃,却被他狠狠抓住了手腕。

    “我连这人的全名都忘了,真的算不上熟……”我挣扎不开的,还想要做些挽救。那些年那些像是玩笑般的捉弄,有可能始作俑者长大后,再想起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半点的错。

    唯有我一个人去追溯那些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悔改的错事,是不是有些太傻。

    再者,活至现今的人生里,我最抬不起头来事,并非是遭受那些人的欺辱。而是吃着叶家住着叶家,用着叶家的,居然还不知羞耻的睡了叶钦。

    让叶家一度在圈子里丢了大脸的,抬不起头来做人。而这个傅公子,正是知情人。

    现在只不定在心底怎么嘲笑鄙夷着呢,这才是我此刻最大的羞愧。

    但其实,他人若独来笑话我,也并不介意。而是不想叶家,再因我被嘲笑。

    然此刻,事情的走向,已完全不是我能扭转的……

    “叶先生,您是再另外开一间房还是与二公子一起?”

    “一起。”

    头晕脑胀的被控之下,我听着他们似真似假的谈笑风声,心却坠得冷冷。

    两名负责人,在一群鞠躬的迎宾人员中,带领着我们一行几人与孩子,很快抵达了房间。几名美女服务生,也立即开始摆筷摆碗的端上酒来。

    男人们真的很擅长交谈,从美女名媛,或是八卦明星,聊到电商冲击与国际形势。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觉得摆上桌子的美食这么的难以下咽。

    叶钦很绅士风度的,从容不迫的与傅公子做着缓慢的交谈。偶尔帮自己身边的孩子,弄点菜入碗里。怎么来聊天,偶尔真的是个技术活。

    看起来,傅公子完全没有叶钦来得更擅长玩弄人心。

    叶钦少有这样的随意温和,光是这一点,或许就能让一些人钻入了套中。

    或者,在傅公子的防备字典里,没有物极必反必有妖这个词组。

    酒并没喝多少,他却对同桌的两个叶家男人,少了防备与顾及的高谈阔论起来。

    “叶安时候,我们叶家可是有专门请来老师教她国语写字的。但她太蠢,总要重复教好多遍,才能学进去一星半点。”叶钦这一句,摆明了是个套路的开始而已。

    我真的很想点什么的来提醒一下那傅公子,却被叶钦冷撇了一眼警告。

    ……罢了,随他们去吧。知道了又如何,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也回不到当初了。

    有些微微兴奋起来的傅公子,听了这句之后拍桌笑起,“钦哥,你得太对了,叶安这个讨债鬼就是太笨了。哪有人上国文课美式英语的,上数学课也美式英语的。还不光是这些,你知道她的什么吗?她跟老师,老师们辛苦讲的一节课,她根本没听懂几句,能不能用英语再讲一遍……”

    “哈哈哈……全班五十几个学生,老师怎么可能为她一个人再讲一遍。”着,他又抿了一口酒的继续回味起来,“叶斐,你知道吗。脾气耐性再好的老师,都经不住你姐这样的……”

    叶斐的嘴角微扬起些轻嘲的笑意,还端起酒杯与傅公子碰了碰的,也抿入了一口。

    “是吗,为了督促她最快速的学好国语,我爸在她身上下的认真与狠劲,可是比我们兄弟俩都还要多得多。很多时候都亲自逼着她练字,认不会写得丑了饿饭是其次,甚至还亲自动手教训过。”

    “嗯,是得下狠手教育。她那阵子的口音简直能笑死个人,总是喊我‘付工资’把我给气得半死,你老有人问你要钱是不是就是个讨债鬼。除了英语课的,其余老师简直要被她弄崩溃。”

    傅公子结束这句时,叶钦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弧度。

    “有个叶安这样的学生,可真是不容易,真该。”

    傅公子又连连点头道,“谁不是,了。”

    “嗯,该,入学时就交代过学校一定要对她严格教育的。”叶钦还是一幅“她太调皮的蠢笨了,就该好好教训一顿”的谈笑模样。而我却如坐针毡的,也端起一杯酒灌了下肚,想把自己弄醉。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他们非要这样。

    “扔粉笔,抓衣领拉出去罚站这些儿科啦,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没经受过这些。”

    “她那样的惹你生气,你也对她动过手了吧?换做是我,肯定会吓得她以后远远看见我,都要绕路走的地步。”叶钦将这句,极其轻的笑着道来。转而端起杯酒,朝傅公子遥敬了敬的喝下。

    “是有出手教训了那么几回,但都下手轻着呢,毕竟叶安长得白净净的好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怒瞪得我心都软了,哪会真下什么狠劲,可盼她来见我了。如果不是后来她对钦哥你……”

    他忽然顿住的没将话给挑明白,但在座叶家哥俩与我都知道,后来我睡了叶钦还生了孩子。

    空气里,有瞬间的静默。傅公子,终于察觉了什么的僵了一瞬神色,忽地又站起来扬声一笑的给自己倒酒,“我到是怎么回事,总感觉钦哥今天对我有种违和感呢。钦哥,都是我的错……”

    傅公子笑着把酒给喝了,因为年纪比叶斐大,也端着尊严的没给叶斐敬酒。

    叶钦浅笑着受了傅公子这声,端起酒杯朝他遥敬了敬,却只是端着的并不沾唇半滴,“怎么,我在你心目中,竟是从来不会对人好的无情之人吗?这还真是,让我感到难过呢。”

    傅公子眉目间闪过懊恼,忙笑起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敬过来,“哪能啊,钦哥,刚才是兄弟嘴笨失误错了话。钦哥向来都是宽宏大量的对人处事,一些旁的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明白吗?”

    这次,叶钦受了他的酒,傅公子也笑着坐了下去。但席间的氛围,已不见了先前的随和。

    傅公子醒悟了过来之后,也是个人精。把自己摘除得很干净的,对叶家两兄弟不急不缓,时不时的融入些“那时大家都懵懂无知,只是顽皮而已”的圆场笑意,了些他们不知的,我的往事。

    也不过是些书包被同学扔出去,被老师责骂,没人愿意跟我玩,躲厕所里哭之类的等等……

    他连半句也没有再提及,有人对我动过手,我也对其他人动过手的事。果然,是人精呵。

    当年忍到不可再忍之际,我朝那笑闹得最凶狠的,狠狠的伸出了爪,将他给揍得趴下……

    饭局是怎么结束的,我沉溺在过往里,有些浑然不解。

    鼻腔里嗅到了一股不好味道,本能的深深抗拒着。

    与傅公子分别之后,我们回到了地下车库里。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叶钦冷声遣了不太听话叶诺先回车里。然后,静默着对上了我的视线,而叶斐也在一旁点燃了一支烟的抽着的。

    由于两位叶家的男人久不上车,从稍远一些的两辆车里出来了好几个衣着统一有素,行动很迅捷的男人们。甚至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的,迅速找准了各自的方位,不发一言的背过身去。

    “还给我。”叶钦冷道这句,同时还伸出一掌来。

    “什么?”我抬头看他,底气有些弱弱,有些想哭,却也还是在拼命的忍住。

    “卡。”

    “……”那会在车里,他强吻的时候,又把卡给塞回了我手里。

    于是压抑着手指的颤抖,翻找出那张卡的,朝他掌心递给过去。

    “那么,就这样了。此后,预祝你被这世界给撕碎。”话丢下,他很果断的转身上车,将我们隔绝在了两个遥远的世界。叶斐也丢弃了手中的烟头碾灭,也不看我任何一眼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有些不知究竟是错在了哪里,却也懂得终于是将他惹得大怒的,失了一颗想要玩弄我的心……

    车,带起的气流,就这么划过裙角,本是背身站位的保镖们也速度的归位。

    不知多少次的,我总这样默默的目送他的车尾灯,离开视线直至不见。

    这本不是我预料中的结束方式……

    不过也好,总算也画上了句点。看我,脚步轻快都快飘起来。

    低低笑了笑之后,我紧握了握拳,抬头挺胸的朝出口走去。

    拼着一口气的将眼泪忍回,只因他那句被世界撕碎。

    出到外边仰首呼吸一瞬,堵心的郁闷终于消散了点点。

    这处地界,多是私家车,连个的士都不见,看来得往前走一段了……

    ……疼,忽然有股尖锐的疼从脖颈刺入,有人锁住的我的身体捂住了我的嘴。

    借着扎在我脖子里的那道尖锐,将某种冰凉液体,推入我体内。

    “唔唔唔……”恐慌了所有的想要拼命挣扎,却发现已软了身体。

    男人的动作很训练有素的快捷,一边的车里有人更迅速的替他拉开了车门。他捂住我嘴巴揽住我身体的,矮身钻入了进去,而车也在下一秒很好的混入了夜色的庞大车流中。

    他们合作流畅,前后不过十来秒的时间。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要将我带向哪里去?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都有无声无息死掉,却连个尸体都找不到的人吧,就如我的亲爹亲妈那样!

    如果这将是我生命里的最后一刻,我该对这世界留些什么话?

    我不想像我的父母那样,没能留下任何。

    叶家……叶家……我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叶家的人……

    “………”可纵使我挣扎得满面涌泪不绝,也动不了身体的,发不出半个字来。

    黑暗很快袭来,我已投降入了绝望。一转眼就被叶钦中了,我要被这世界无声息的吞没了……

    可当能再次睁开双眼,视线清明的看见东西时,我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怔住了……

    屋子,一间装潢得古香古色,非常有格调的屋子。是别墅或是私宅,不在闹市。

    因为耳朵与鼻子都闻不到闹市的味道,反之听到了窗外,有虫鸟的叽喳鸣叫。

    我坐在大厅内,一个略高大的茶几前的,连体根雕座椅里。这么大的,全都是整颗根雕的茶桌与椅子。不用想也知道,价格绝对非比寻常。而那茶桌的面上,正有一双老手,在不急不缓的煮着茶。

    “醒了吗,先喝一杯茶吧。”这道声,已被生活锤炼得,即是着一身素寡也毫不降气场。

    看了看左右的两个男人,又看了看对面的老者,我绷紧了身体的每一根弦。因为完全不认识这人,而对方的眼神却似乎熟知着我。……但,既然还能醒过来,就表示着一定时间内的性命无忧吧?

    平凡如我,能招来这么大的祸患,难道会是因我的父母?

    但如果真是因为我的亲爹亲妈,独居的几年里,我一早就会化为灰烬了。

    既然不是因为他们,也就只有一个可以怀疑的方向了。

    想到这儿,我咬紧牙关,压下心底的恐惧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将自己尽最大力的稳定下来。

    然后停直了腰杆与背脊,微微抬首缓慢适度的伸出一只手去,端起了桌面的一杯茶递来唇边。

    只有我自己知道,双手根本压不住的还在轻轻着颤抖。可是,不能,绝不能向这个人泄露出一滴恐惧的泪,泄露一丝害怕的怯意。因为有可能我所有的不堪与狼狈,都会添作了他嘴角的笑料。

    “您是我爸爸的朋友,我该喊您一声叔叔的,不知道您姓什么?”我轻轻笑着望他,微微翘起尾指将手中茶杯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并顺势将肺腑里一口惊惧的闷气,给重重的呼了出来。

    “不瞒您,我现在害怕得要死,想大哭大喊,甚至向您求饶。但我不会这么做,我也不怕我的害怕被您看到,这样直出来反到还没那么害怕了。在您面前,再怎么端着应该都是一种勉强。”

    “呵呵……”老者发出了听似谦善的笑,“到是个实诚的,你可以喊我蕲叔叔。”

    “既然您能让我喊一声蕲叔叔,我也就直接开天窗亮话了。如果您跟我爸爸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大可约出来喝个茶的,公对公私对私的清楚。实在没必要用上这样的方式,您认为呢?”

    对面老者也端起一杯茶的喝了下去,然后又笑望过来,“我跟你爸爸啊,可是喝了近乎半辈子的茶了,能品出的也全是他的不近人情与高高在上的狠毒。现在啊,可是再也不想找他喝半滴茶水了。”

    我又上扬了嘴角弧度,“那您的算盘可是得太错了,我爸爸这人从不屈从与胁迫,另可毁掉也不会让人夺占走自己的东西。而且,你们果然不了解我爸爸。他最常自己,不过是一只赌命的野兽而已,可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类。”

    “呵,到是有趣的自喻呢,赌命的野兽吗……”老者没将话完,又埋首喝茶。

    “嗯,赌命的野兽。我爸爸这世界不过是一片无情的丛林,撕咬争夺各凭本事。若不敌的丢了性命与一家妻儿老,也绝不会去怪谁。这不过是自然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罢了。”

    是了,叶家男佛,就是这么一个嗜血喜战的野兽。

    他非常乐意看到撕咬的盛会,什么人如果堕于了安稳。

    没有了磨练爪子的机会,只会让自己很快就被吞噬。

    “嗯,像是你爸爸会出来的话。不过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想要撕碎他!”

    老者的眸色,微微起伏了一瞬,有强烈的恨意闪过,但又很快压下的笑开,“这次无论胜败都好,我都会将你包成一具无声无息的礼物,送到你爸爸面前。现在,你可以开始好好恐惧了。”

    杀气,我从这人望过来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最恨意深沉的杀气。

    也许这次,我可能真的躲不过去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