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构陷,杀死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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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泽的视线穿过卫尉司的大门。



    他的双眸与正堂深处,刚接过调令的林念瑶撞在一起。



    崔泽心里顿时一紧。



    他将林君成推进卫尉司,甩给守在正堂前的军士,径直闯进堂中。



    “林念瑶,你在这做什么?”



    林念瑶见到崔泽,脸色“唰”的大变。



    她用袖子掩住两份调令,神情格外的防备。



    崔泽瞧出她的遮掩,意识到无论她中的是什么,必然是最要紧的。



    他朝林念瑶伸出,“把你里的东西交给我。”



    林念瑶将调令收得更紧,深得几乎全埋进袖中。



    两人间的异样暴露在肃国公眼前。



    肃国公不解,“林泽,你为何是这副表情?”



    “这是老夫写的调令,为你调配一匹战马。”



    崔泽一听是调配战马,黑白分明的双眸险些睁裂。



    他顾不得解释,直接堵死林念瑶的退路。



    “林念瑶,我不管你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把调令给我。”



    “我不是与你商量。”



    林念瑶紧紧护着调令,退了又退,几乎要撞上身后的墙。



    就在她无路可退之时,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为她响起。



    “什么叫照办?”



    这道声音如水击玉磬,清朗异常。



    林念瑶听了,觉得有如天籁。



    崔泽听了,只觉得腹内如翻江倒海,恶心得两只耳朵都污糟了。



    崔泽回身一看,果然是傅玉同。



    傅玉同穿着一身淡青宽袍,拾阶而上。



    他进了卫尉司后也不犹豫,只道:



    “林夫人,请将中的证据给我。”



    傅玉同浅笑着,笑里是他锋利的野心。



    林念瑶听了傅玉同的呼唤,趁着崔泽回身,故意撞向他背后的伤,



    崔泽被撞到伤处,疼得差点往生,差一步就当场跪倒。



    林念瑶则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奔向了傅玉同。



    直到跑到傅玉同面前,她才将心掩藏的调令捧了出来。



    见到林念瑶素白的托着的调令,傅玉同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他伸出了。



    但还没等到傅玉同碰到调令。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抢先袭到调令上,将调令劈成了两半。



    傅玉同定睛一看,动的是从正堂走出来的崔泽。



    他上还平白多了一节劣质的缰绳。



    傅玉同抬去抢被劈成两半的纸。



    而崔泽挥动缰绳,下一击又至。



    崔泽这击藏了巧劲,缰绳卷住盖了印的半份调令,冲向半空。



    等调令飞到空中,崔泽又是一击。



    刹那间,印着通红印痕的调令被打碎。



    崔泽里的缰绳也应声而断。



    缰绳断落,破碎的宣纸像雪一般,纷纷落下。



    傅玉同的在半空抓了又抓,最后只抓到徒劳。



    他收回,脸上笑意不再,只剩下一潭如水的阴沉。



    见调令碎了,崔泽终于松下气。



    方才他情急之下,奔出门口,夺下林君成身上捆的缰绳。



    还好来得及



    肃国公府没有受他的牵连。



    紧张褪去,疲惫涌上来。



    崔泽渐渐察觉握过缰绳的虎口在钝疼。



    而他的后背,疼得与铁蹄践踏过的荒土无异。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正堂之外,轮椅之上的戚如陌已看明白了一切。



    他将轮椅一转,正对傅玉同。



    “傅大人,你的伸得太长了。”



    “这里是卫尉司,并非你效力的刑狱寺。”



    “更不是你能捏造证据,构陷冤狱的地方。”



    傅玉同依旧阴沉着脸,但他的神情却不算恼怒。



    他侧过头,向门外道:“请肖大人露面,为下官句话。”



    



    傅玉同话音刚落,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出现在了卫尉司门前。



    他用斗笠遮着面,又逆着光站,让人看不清容貌。



    但做过御林军统领的戚如陌和崔泽都认出了他。



    他是陛下内廷养的暗探的头领,肖七。



    只要他出动,代表的就是皇帝的圣意。



    肖七扬起些斗笠,望了崔泽一眼。



    崔泽被那眼神扎得颈后寒毛倒竖。



    原来在广平侯府门外,盯上自己的,是他



    肖七只露了一个面,转身又离开。



    但这一面对于傅玉同而言已经足够。



    他奉皇命行事,足以凌驾在卫尉司的每一个人头上。



    傅玉同轻蔑地斜回看戚如陌。



    “戚世子,你道如何,刑狱司未必管不了卫尉司。”



    戚如陌闻言冷下脸,抿紧了唇。



    见戚如陌无法反驳,崔泽退回到正堂前,与他并肩而立。



    “傅玉同,没有未必,少拿你那些肮脏段来染指卫尉司。”



    崔泽瞧了眼天色。



    “如今你想要的证据没了,不如趁早打道回府。”



    “免得待会下起大雪,人间的路走不通,走上了黄泉。”



    “林泽!”



    傅玉同还没恼,林念瑶先恼了,“你怎么敢?!”



    与林念瑶不同,傅玉同对这两句难听的话毫不在意。



    他还笑起来,“你真当我没办法了?”



    崔泽暗了神色,“又打算使什么肮脏段?”



    “我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傅玉同扶住林念瑶的肩,将她推上前。



    “我有人证。”



    “林夫人,你好好,肃国公府究竟做了什么?”



    傅玉同将林念瑶推到众人面前后便收回了。



    林念瑶感觉到肩上的暖意转瞬即逝。



    她不舍地偷望了傅玉同一眼。



    望过傅玉同过后,她才轻启朱唇,在朗朗天日下,颠倒起了黑白。



    “肃国公府收了我的贿赂,答应卖给我一匹战马。”



    傅玉同啧啧了两声,“好大的案子。”



    “肃国公府当真惊人,竟敢违律私贩战马。”



    崔泽脸色铁青。



    他抬指向林念瑶,指向与他拜过天地,托过终生的妻子。



    “林念瑶,别胡八道。”



    林念瑶偏头躲开他,“我不曾。”



    她不看崔泽,心里对崔泽却有怨又有恨。



    她恨崔泽方才那么咒傅玉同。



    她更怨崔泽不懂她为了让他活命,殚精竭虑,费了多少心思。



    肃国公肃着一张脸,走到最前头,将辈们护在身后。



    他傲立如松,“肃国公府绝不会受贿。”



    肃国公转头望向林念瑶。



    “娃儿,你言语不实,陷害老夫。”



    “如此行事,白白让你死去的父母蒙羞。”



    林念瑶瞪着肃国公,斩钉截铁道:“我绝无虚言。”



    她抬直指苏静妤发髻上华美得如星如月的花钿和金步摇。



    “你们肃国公府收的贿赂,不正戴在她头上吗?”



    “多贵重啊,价值百金。”



    林念瑶的话如一道霹雳,劈在肃国公的身上。



    肃国公将信将疑地望向自家儿媳。



    见到的是苏静妤苍白的脸。



    顿时,肃国公身形一晃,如山崩一般垮下去。



    崔泽赶忙上前将老国公扶住。



    苏静妤浑身寒气倒流,只觉得天上地下再无容身之地。



    “林念瑶!你构陷我。”



    “你明明”



    苏静妤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弱得像被困在捕兽夹里呜咽的兽。



    不过几个刹那,她已存了死志。



    她无颜再留在人间,只恨自己害了肃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