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次选择崔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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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来闻声急急下马。



    他刚扶住崔泽。



    崔泽就跟不可抑制地崩塌的琉璃塔似的,整个人拦腰垮掉。



    七尺多高的男儿重重撞在魏来的铠甲上。



    魏来拽住崔泽腰间的革带,费了大力气才止住崔泽的崩落。



    他伸去摸崔泽的脸,摸到的是霜雪一般的冰冷。



    魏来忙将龙幡递出去,全力朝身后喊:



    “酒!谁带酒了?”



    反复问了七八次,魏来才从下属里拿到了一个的多宝囊袋。



    他顾不得旁的,咬开塞子,灌了崔泽一口,又用剩下的酒,替崔泽搓起了脸和。



    烈酒穿喉过腹,像火一样烧过崔泽的五脏六腑。



    崔泽痛呼一声,微挑的凤眼囫囵个的全睁圆了。



    魏来一看他那双眼立刻大笑起来,力道十足地拍了他的背一下。



    “活过来了?!”



    崔泽被拍得连咳了好几声。



    “再来一巴掌,活过来也得被你拍死。”



    魏来搀着崔泽往马那边走。



    “统领,我记得你的八字,够硬,且死不了呢。”



    走到马旁边,他拽住崔泽的革带,正要把崔泽打横提溜起来放到马上。



    稍远处,顺着风传来了带着颤的一声唤。



    “林泽,别丢下我一个人。”



    雪里,林念瑶冻得脸白透了,唇也紫了。



    她发抖的一双脚挤不出一点力气,怎么都站不起来。



    见御林军要带林泽走,她生怕被落下。



    林念瑶远远地朝前伸出。



    她目不转睛地紧盯崔泽,只等崔泽来接她脱离苦海。



    魏来记得林念瑶干过的好事。



    他脚下一步都没往前挪,抬将崔泽放到了马背上。



    魏来用搭扣固定好崔泽后,踩住马镫预备上马。



    不料崔泽抬抓住他裹了护臂的胳膊。



    “魏来,帮个忙,去接她。”



    魏来的脸当场扭曲成恨不得吞几个人的狰狞样,活像寺庙山门前守门的怒目金刚。



    “你统领你可别你心里还有她!”



    崔泽趴在马背上,冷峻地望向林念瑶那侧。



    “你想多了。”



    “我单纯是怕一不留神又被人从身后捅一刀。”



    魏来顺着崔泽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个披着淡青披风的公子哥如一阵春风,渐渐靠近了林念瑶。



    林念瑶头顶的雪突然不落了。



    她抬眸一望,正好望见傅玉同将半透的油纸伞遮在她的头上。



    雪声簌簌,叠落在纸伞上。



    傅玉同从眉到眼都溢着对她的关心,还有自责、懊恼。



    “念瑶,我来迟了。”



    傅玉同罢,立刻伸出,催林念瑶搭上他的指尖。



    魏来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都看愣了。



    关键时刻还是崔泽叫醒他:“老魏,快去。”



    “快走到时,你跟她提提门的事。”



    门?



    什么门?魏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虽然没想明白,但魏来主打一个行动快。



    他迈开大步向林念瑶奔去,同时低声问候了一遍傅玉同的八辈祖宗。



    “那个夫人,林侯爷让我来接你。”



    “你离那个白脸远点。”



    “***回府了,你们活了,他知道来救人了?”



    “那他早干嘛去了?”



    魏来直白的话得傅玉同险些挂脸。



    他忙向林念瑶解释,倾尽了温言软语:



    “念瑶,你听我,我有苦衷。”



    “苦衷?”



    林念瑶无法理解。



    她看向傅玉同,眼中更有克制不住的愤怒。



    



    魏来三两步走到林念瑶面前。



    他记着崔泽的话,原模原样提醒道:



    “林,林夫人啊,那个门,门的事你没忘吧?”



    门!



    魏来的话一出,林念瑶心里的怒意在顷刻间化作赤红的岩浆,一次全喷发了出来。



    她用淬了火的眸子凝望着傅玉同。



    “傅宅关了两次门,你的苦衷真是很苦。”



    “苦得比我的命还苦,是吗?”



    她看罢傅玉同最后一眼,不再留恋。



    林念瑶舍了面子,脚并用的,爬出了傅玉同的伞下。



    望着远去的林念瑶,傅玉同的脸结出了破裂的冰。



    第一次,在他和崔泽之间,林念瑶选了崔泽。



    崔泽!



    傅玉同在心里将崔泽剐了千刀万刀。



    但崔泽好好地趴在御林军的马上。



    被魏来牵马带走前,他甚至不忘跟傅玉同挥。



    那势像是作别,又像是嘲笑,笑傅玉同最后还是不如他。



    傅玉同盯着崔泽得胜一般的,紧握着伞柄,恨不得将伞柄掐作碎屑。



    他多盼望,里的伞柄就是崔泽的脖子。



    



    魏来送崔泽和林念瑶回到广平侯府门前。



    崔泽被魏来扛在肩上,像袋米。



    林念瑶低头跟在魏来身后,衣裙都被雪湿透了,脏兮兮的,像个闯了大祸的孩。



    老夫人一听崔泽回来了,拄着拐出来,还隔着老远就破口大骂:



    “林泽,你这个瘟神!”



    “你还要回来祸害谁啊?”



    “你瞧瞧我那可怜的孙儿被你害的,屁股上都没剩一块好皮了!”



    “非要把这个家祸害散了,你才甘心是吧!”



    老夫人骂了一句又一句。



    崔泽听了没什么反应。



    左右他早已不在乎。



    魏来不一样,老夫人每骂一句,他脸色便难看多一分。



    老夫人骂到第四句,魏来直接爆发。



    他扛着崔泽迈进门,冲着老夫人就是一声:“呸!”



    “老泼妇少造几句口业,给子孙后代积积德。”



    “免得回头生了孙子没屁眼。”



    林老夫人被他一句话怼得脸瞬间煞白。



    她憋了半天,到底没再敢还嘴。



    魏来见她消停了,吼道:“我们统领住哪,我送他回房。”



    被魏来问了,老夫人才注意到崔泽的惨样。



    她一下觉得痛快解气极了。



    可魏来还在,她在面上又不敢显露出来。



    老夫人一指,给魏来指了书房的方向。



    魏来扛着崔泽,撞开了门。



    老夫人见魏来带崔泽进去了,一把抓住跟在魏来身后的林念瑶。



    她高兴得嘴角都压不下去,“林泽也有今天啊!”



    “快和奶奶,他遭了什么大难?”



    “让他害我们君成,现世报来得就是快!”



    老夫人不问还好,一问立刻勾起林念瑶脑子里灰惨惨的回忆。



    她一抽一噎地哭着缩了起来。



    “您,您别问了他们他们怎么能不把我的命当命?”



    “我明明是广平侯府的嫡女为什么?为什么?”



    老夫人根本不关心林念瑶哭诉了什么。



    她从林念瑶话里听出来的是,崔泽得罪了大人物,才落得这个下场。



    要是这样,她必得趁势给她的乖孙报仇!



    



    书房内,魏来扛着崔泽走到榻前。



    他看着而窄的榻,不知该把崔泽怎么放,抓耳挠腮起来。



    “老魏,你扶我趴下就行。”



    崔泽被折腾太久,魂魄都快散了。



    他现在只想倒下去,闭上眼,再不管任何事情。



    毕竟明天,公主府中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