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君臣二人,好似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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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悲怆,跟死了爹一样?”



    李万豪察觉到异样。



    林谦点头,“不错,后来我让伙计、掌柜的旁敲侧击地盘问,结果这些客人家里未必死了爹,却大多都是家里有了丧事。”



    此言一出,另外七人纷纷皱眉。



    这是什么路数?



    就连铺子最多,生意最大的李万豪也是眉头紧锁,面露苦索之色。



    先前鄙视林谦的那人拱道:“林兄既然发现如此异状,可找出其中端倪?”



    林谦沉吟道:“在下认为,当是有人故意告诉客人买染色布送素色布,且勾吴一带丧事又穿素色布。



    两相结合的话,客人除了丧事或其他必须才会买我们的素色布,其他时候都会改买染色布!”



    林谦完后,包房内落针可闻。



    都是经营多年的老油子,一团乱麻时他们或许找不到头绪,可有人挑出了线头,他们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长此以往,市面上的人都会认为他们的素色布就会形成这样的想法:



    素色布便宜!



    买染色布会送素色布!



    办丧事才买素色布!



    事实上这才半月有余,勾吴一带的客人已经明显养成了这种想法!



    想要改变,已经晚了!



    八人沉默良久,又都看向林谦:“林兄,既是你发现的问题,可有对策?”



    林谦沉吟之后摇头,“在下若有法子,又岂会坐在这里?”



    “局面如此,我等似乎除了也卖染色布外,别无他法。”



    齐松皱眉:“若卖染色布,本钱会多不少。



    且布匹从染色到阴干,还需要一段时日,一来一回,整个勾吴县布匹的生意都要被钱记布庄抢去不少!”



    林谦摇头:“不止,钱记布庄里的掌柜的已经在我那条街的另一面又盘了一间铺子,扩大店面,里面上了颜色更多、品类更全的布匹。”



    齐松疑惑:“就算钱记布庄的东家有银子,他哪儿来那么多的染色布?”



    “就算是现染也来不及难道是他之前就有囤货?”



    林谦:“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那些染色布我各买了几尺,不是旧布。”



    众人疑惑:“那掌柜的老早就有预谋?”



    “啪!”



    姚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娘的,钱不韦好毒的段!”



    李万豪皱眉,“姚兄何出此言?”



    姚斌抬要扇自己的脸,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咬牙道:“早些年我跟那钱不韦经中间人介绍,跟他一起喝过酒。



    二十多天前他铺内的掌柜的找到我铺子上,要大量购买染色布?”



    “我想着染色布也卖不动,便将店内存货都批给他了。”



    “更麻烦的是,他还付了我五百两的订金,要再买两千匹的染色布”



    此言一出,齐松脸色也瞬间,“他也找你了?”



    “嗯?”



    眼见众人都看着他,齐松无奈道:“他付了我两千两,要买八千匹彩色布,是要运往越国”



    “我前年不是开了个染坊吗,一直半死不活的,本想关了算了,想着有这五千两银子就继续开着,万没想到”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钱不韦竟连他们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与此同时,



    已经换了一身吴地行头的钱不韦端靠坐在钱记布庄的后厢房,听着前头不绝于耳的议价、裁布声,抿了一口茶水,连连感叹。



    “许大人果真是商贾奇才啊!”



    “将素色布跟廉价、丧事、赠送联系在一起,冲击素色布的市场。”



    “再让我提前花银子将周围染色布都买下来,连带着他们接下来至少半年都得给我染布”



    “这一波收割后,勾吴县的布匹将是钱记一家独大!”



    罢,他起身出了铺子后门,上了一辆马车,“去富春!”



    



    赶车的伙计嘿嘿笑道:“东家,是不是又想怡红院的桃红了?”



    钱不韦笑骂,“知道还他娘的问?”



    上车之后,他从锦盒中取出一本精装书册,赫然是金、瓶、梅!



    见桃红?



    老子这次是去坏富春的风气的!



    



    大乾,御书房。



    许良收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积极奋发,躬身拱,“微臣许良,见过陛下!”



    照理,他这个级别,四天上一次朝就行了。



    可距离前天上朝才两天,女帝又召见他。



    事实上,他只是门下省左谏议大夫三个中的一个。



    如果算上中书省的那三个右谏议大夫,一共有六个!



    问题是女帝萧绰就逮着他一只羊薅羊毛!



    来之前他只得在心底安慰自己,进宫就意味着有挣银子的会。



    只是看女帝的架势,不像是打算给他钱的。



    “免礼。”萧绰微微抬,“婉儿,赐座!”



    君臣坐定,萧绰又道,“伐韩事宜已经议定,择日出兵”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这讨伐檄文什么时候发?”



    许良愣住,打仗还要看日子?



    萧绰似看出许良疑惑,出声解释:“胡林两位将军的意思是三日后发檄文出兵,以你之法围城,可确保拿下三城。



    朕也是这个意思,拿下卢氏三城,此战便算成功!”



    许良反应过来,不假思索道:“既陛下只求拿三城,当速战速决,更无需择日发兵。”



    “可令两位将军即刻出兵,待大军抵达韩国边境时檄文恰好发出,不给韩国反应时间”



    萧绰疑惑,“不挑日子?”



    许良摇头,“陛下莫非忘了宋襄皇是如何灭国的?”



    宋襄皇姬浦就是因为愚守所谓仁义守信,后被韩国轻松吞并。



    萧绰下意识看向一旁上官婉儿,发现后者无动于衷。



    事实上,在上官婉儿看来,与先前的水源投尸、粪便等毒计相比,这种先打后发檄文的措施来看,已经是许良有良心了。



    毕竟还有个“兵不厌诈”的道理蕴含其中。



    萧绰沉吟,“依许爱卿的意思”



    “陛下九五之尊,您哪天是好日子,哪天就是好日子!”许良嘿嘿笑道,“田成田大人号称精通天文地理,易经命数,最后不一样没算到自己死于流匪截杀?”



    上官婉儿目光一缩,流匪截杀



    她赶忙开口提醒,“陛下,两国宣战,需有檄文、使臣,此乃”



    不料她还没完就被萧绰抬打断,且话时看向的也是许良,“朕明白了!”



    她脸上泛起喜色,取出一份奏章,往前推了推,“那你看看这篇檄文,有无要修改的地方?”



    “檄文?”许良接过,快速浏览一遍,乃是中书舍人夏元琦所书,名为讨贼韩檄:



    “伪国韩氏者,祖上寡德,子孙无义”



    “以贱奴之身,篡晋主之位,寡廉鲜耻之辈满朝文武,沐猴而冠,狼行狗效之徒”



    许良看得连连点头。



    檄文文采斐然,看完之后让人心生愤慨。



    只是里面用词有大半以上都是许良先前在萧绰面前所。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萧绰口述,夏元琦加了润色了。



    看完之后,许良指着一处,“陛下,不防在这里再加上一句,我大乾伐韩不止为报大乾旧仇,更是为古宋国鸣不平”



    萧绰目光一亮,拊掌笑道:“对,加上去!你之前怎么没这一茬?”



    “微臣忘记了”



    上官婉儿已经别过脸去。



    她恍然觉得,颜夫子十几年的儒家学问浸染女帝,被许良一朝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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