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有点乱。“什么事？”我强撑着站起来，心湿乎乎的。

    他晃了晃里的信封，“公司问题可能另有七人，应该是内鬼所为”

    我没接话，跟着他出了会议室。背后宋雅菲的视线也跟了出来。

    “信里写的什么？”我死盯着那个信封。

    他脸色沉郁，把信递了过来。我顿了顿，捏住信封。

    信纸是那种老式的黄纸，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字迹倒是刚劲，一笔一划都透着力道。

    内容简单粗暴：让我和宋雅菲立刻收，别再查了，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明晃晃地吓唬人啊。”我眉头瞬间皱了皱，里的信纸被攥得变了形。谁呀，又玩阴的是吧？我就知道这幕后有人？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他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我们还挖到了点别的。”

    还有更棘的？

    我心猛地往下一沉，抬头看着他。

    “你自己瞧。”他递来一个平板，屏幕划亮，几张图片跳了出来。

    那那不是我的设计稿？

    不对！是我压箱底的那份蓝图！锁在保险柜最里面的那份！

    怎么会？！

    “这玩意儿怎么会跑出来？”我感觉自己嗓子眼发紧，声音都变了调。

    “有人挂在暗上，想卖，开价很高。”

    “我们的人顺藤摸瓜追了下，对方滑得很，线索不多。但能肯定，是从咱们内部漏出去的。”

    内部？难道又是宋夫人幕后操纵？

    “这事，眼下就你我知道。”他刻意加重了几个字，“所以处理的时候，千万心。”

    我木木地点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远处的会议室门半掩着，隔着磨砂玻璃，隐约能看见宋雅菲的身影，她好像正朝这边看。

    我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先冷静，回去再。

    “这事我心里有谱，接触核心资料的没几个人先别声张。”我交代他，见他点头，这才转身，一步步挪回会议室。

    屁股刚沾到椅子，宋雅菲就凑了过来，声音压得像耳语：“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

    我稳了稳心神，对上她的脸，放轻声音：“没什么。就是提醒一下，最近项目保密级别提上去了，有些流程得更严。罗助理那边暂时也让他少接触核心资料。”

    她那两条修得极好看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没再多问。

    “医生天今天已经退烧了，孩子想回家，爸爸让孩子回去住一宿，医生同意了。”

    “太好了这边结束我们立马回家。”我眼睛一亮但心里阴霾并未褪去。

    会议继续，后面的内容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那封信，还有那份该死的蓝图。内鬼到底是谁？

    

    一下午都过得恍恍惚惚，处理公务全凭着肌肉记忆，脑子却在高速运转，疯狂复盘，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玄关的灯刚亮，一个的身影冲了过来，一头撞在我腿上。

    “爸爸！你回来啦！”天仰着红扑扑的脸“饭饭都香喷喷了哦！”

    “是吗？我都饿死了！”我，故意发出“吧唧”的响声，“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闯祸？老实交代。”

    “没有！”他挺起胸脯，特骄傲，“我超——级乖！药药都喝光光了，林姨夸我勇敢！我还拼了一个大恐龙！”

    “哦？多大的恐龙？”我故意逗他。

    “这么——大！”他使劲张开两只胳膊比划，差点戳到我鼻子。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乐呵劲儿，心里的那股子烦躁，暂时被吹散了些。

    宋雅菲也回来了，脱掉高跟鞋时，几不可闻地揉了揉脚踝，脸上挂着疲倦，但那股子精气神儿还在。

    晚饭过后，林姨带着天上楼去讲故事睡觉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宋雅菲。

    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破了这片沉寂。

    “信，还有设计图的事，你预备怎么办？”她果然还是察觉到了，或者，猜到了。

    “还能怎么办？把内鬼揪出来。”我往沙发里陷了陷，抬用力按了按眉心。

    “我这边会安排人，仔仔细细地查。”她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种事，一次就够受了。”

    “最好是。”我瞥了她一眼，“对方直接放话威胁，看着不像闹着玩的。”

    “我晓得分寸。”她停顿了一下，在斟酌用词，“不过，你打算怎么弄？要我做什么？”

    “这次不一样，雅菲。”我坐直了身体，看着她的眼睛，“那份图纸你明白它对我意味着什么。”那不只是一份设计，更是

    她的视线晃了一下，很快又重新落定，“我当然明白。”

    “那就尽快。赶在他们把图纸脱之前，或者搞出更大动静之前，必须把人挖出来。”

    “嗯。”她应了一声，“为了天，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空气里弥漫着她惯用的紫罗兰香水味，很淡，很熟悉。曾经，这味道意味着某种安稳。

    “那我们联？”她问得随意，又像是在试探，“像以前那样？”

    以前？哪个以前？是一起打拼的时候，我一时有些恍惚。

    看着她那张平静温和得脸，我点了下头，“好。”一个字，却重得很。

    “那就从内部查起。明天就开始。”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们的关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以前在无数个共同度过的日子里，我们分享了欢笑，也分担了忧愁，每一次的交流都让我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力量，只要我们携并肩，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夜色越来越浓，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可总觉得这平静们的敌人，也可能是我们自己。

    “你觉得会是谁？”她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