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偷了肘子，今天又偷鸡蛋！

    这次是不能让她逃走了。

    春花抓着女孩的胳膊，勒的发红。

    能在村子里生活的单身女青年可不是好惹的，长年累月的农活让她练出一身蛮劲。

    女孩有气无力的被抓着，就像一只瘦弱的鸡仔。

    等到了村长家，看得刚起床的村长一脸懵。

    “春花，你大早上来有啥事？这孩是谁？”

    “啊啊啊啊啊！”

    春花一阵比划，村长也明白了个大概。

    “你她偷了你家鸡蛋？”

    “啊啊啊。”

    “你要咋处理，找她家长赔你几个？”

    “啊啊啊啊。”

    开玩笑，一个鸡蛋可是五毛。

    村长眉头一皱。

    “可这孩子不像咱们村的。”

    “你看像不像隔壁村的那个，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孩子不见了。”

    村长媳妇用毛巾抹着脸，从厨房探出脑袋。

    “啊。”

    村长一拍脑袋。

    蹲下来看着脏兮兮的女孩。

    “孩，你告诉爷爷，你家是不是李家屯子的？”

    女孩被春花抓的生疼，眉毛拧在了一起。

    眨巴着眼睛不话。

    “难不成也是个哑巴”

    村长余光瞥见了春花有些恼怒的目光。

    他不好意思的搓搓。

    真是冒昧了。

    “春花，你等我下，我打电话问问。”

    村长来到桌子前，掀开白布印花帘子，拿起红色座。

    “喂，我们村子里来了个孩，啊，对对对，就是那个样子子。你拴上，不好吧？啊啊啊你啥时候来？”

    女孩朝着春花身后挪了挪。

    “你一直抓着也不是个事，你，她偷了你几个鸡蛋？回头她家人来接了，我让他赔你。”

    村长拿着拇指粗的麻绳系在女孩另一个腕上。

    一被村长拉着，一被春花钳制着，想挣开也不能够。

    “啊啊啊。”

    春花直摇头，她要亲眼看到野孩子的家长，要亲拿到赔偿才罢休。

    村长拗不过，只好由着她。

    还没出一个时，一个男人骑着二八大杠风风火火的来到村长家院子里。

    男人头发凌乱，两腮凹陷，嘴上一抹胡子。

    推门进屋，看见女孩，眼里满是欣喜。

    “丫，你咋跑这么远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男人熟络的把放在女孩的胳膊上。

    “你就是这孩子的叔叔，钱二狗？”

    “村长好，什么钱二狗，你别听我们村长瞎咧咧，我叫钱铁生。”

    钱铁生点头哈腰，从兜里拿出一根白沙，双递了过去。

    “你看看你叔叔对你多好，你乱跑个什么劲。”

    村长媳妇在一旁附和。

    奇怪的触感从心传来，春花看向女孩，她在发抖。

    “就是，她爸妈不是死了吗，我和俺媳妇累死累活的照顾她，还总跑，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来，跟叔叔回家。”

    钱铁生去扯麻绳，女孩却蹲在地上不肯动弹。

    “我丫头，咱们快走。”

    钱铁生嘴咧到耳朵根。

    满脸笑容，却看不见暖意。

    女孩身体怔了下，颤抖的起身。

    “啊啊啊啊啊！”

    春花抓住男人的胳膊。

    “诶呦，这事给忘了。这孩子偷了她家仨鸡蛋。”

    

    村长指了指春花。

    “仨鸡蛋是吧，没事。外面卖五毛一个吧？”

    春花点头。

    “给你。”

    男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块五。

    “麻烦你了，村长。”

    钱铁生点头哈腰的和村长告别，扯着麻绳出去了。

    “钱要到了，你也回去吧。”

    村长看着春花，春花看着钱铁生和女孩的背影发呆。

    二八大杠叮当作响。

    钱铁生驮着丫出了村，到了苞米地才停下。

    已经秋收了，干枯的玉米杆和晒得半湿不干的玉米在风中沙沙作响。

    “下来！”

    钱铁生拽着女孩，恶狠狠的拉下了自行车。

    “叔叔，我错了。”

    女孩侧躺在地上，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你跑是吧。”

    钱铁生换了副嘴脸，眼神也变得凶狠异常。

    “我让你跑是吧！”

    嗖的一声，抽出裤腰带。

    啪的一声，甩在丫身上。

    “不许哭，憋着。”

    钱铁生抓着丫的脖子，就像抓一只鸡。

    “你还偷吃鸡蛋是吧，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他对着丫嘴就是一巴掌。

    似乎不解气，又抓起一把泥土往丫嘴里塞

    “姐姐，姐姐！”

    一个胖的和肉球一样的男孩跑到丫跟前，抓着绑着丫的麻绳上下直甩。

    “我的妈呀，你都做啥了啊，钱铁生！”

    消瘦的女人穿着白底印花裙子，皱着眉头捂着嘴巴。

    “这丫头不长记性，还敢跑。我就教训了一下她。”

    “那你打她嘴干嘛，她嘴都红了！”

    “矿上的人没消息，没事的，过两天就消了。”

    “那你不能等等，等人看了之后，想咋打咋打。”

    铁生媳妇一脸嫌弃的看着丫。

    “你瞅瞅你，造的跟个叫花子似的。还不赶紧把脸洗一洗，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老钱家虐待你一样。”

    丫眼神麻木的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诶诶诶，你别用脸盆，你弄得那么脏，我还怕有跳蚤呢！钱铁生，你给以前喂狗的盆里加点水。”

    丫蹲在外面，钱铁生在一旁看着。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满是泥的水里。

    屋子里已经放好了桌子，耀祖坐在炕上，里拿着一大块红烧肉。

    嘴里吃的流油。

    “你这一早上就做红烧肉，败家娘们。”

    钱铁生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念叨。

    “我儿子要吃，这是做给我儿子吃的。有种你别吃啊？”

    铁生媳妇拿着筷子去打铁生伸向红烧肉盘子的筷子。

    “我和我家耀祖都是钱家独苗，我们不吃我钱家老祖宗半夜找你。”

    “你个死鬼，净那吓人呼道的话！”

    丫蹲在地上，眨巴着眼睛咽着口水。

    “看什么看，把脸转过去，看见你那张丧脸我就吃不进饭！”

    铁生媳妇吐出一块骨头，正好打在丫的头上。

    最后一点锅巴被耀祖踩碎尿了尿，丫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早上偷吃的鸡蛋已经消化的差不多，肚子也在不停的打鼓。

    “去去去，把这盆脏衣服洗了！你心这点，耀祖的东西比你命都贵！”

    “婶子我饿。”

    丫满眼泪水。

    “饿尼玛饿，还想吃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