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显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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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乐被挤兑得站起来挽袖子系围裙,“那我献个丑。”

    很快,厨房里挤了一堆人探头探脑看他做炒饭。

    炒饭很简单,不会做饭的人会谦虚的:“我什么也不会,只会做蛋炒饭。”

    但是这话的人不一定能把炒饭炒得象个样,很多事是看上去容易做起来难。比如蛋炒饭,家乐的做法是,热锅凉饭,等饭见热,用铲子把饭捺得松散,油不要多,把爆香的葱花,和事先炒好切碎的鸡蛋混在一起炒,还加入少许豌豆和萝卜。

    做好后装盘端上,福贵睁大眼睛量,绿油油豌豆米,红澄澄的虾肉,再配上鹅黄鲜嫩的鸡蛋,五颜六色,看着就诱人食欲,再舀一勺放嘴里,哎呀,鸡蛋老嫩适中,葱花煸得没有生葱味,香而不腻,浮不透油,干爽松软。

    一旁的徒弟丫环看着他:“哎,福贵叔,话呀,怎么只顾着吃。”

    福贵一个劲往嘴里扒拉着炒饭,哪顾得上腾出嘴来话。

    徒弟看他这样,也拿个勺舀了一勺饭放嘴里一尝,瞪大眼睛,拼命往嘴里塞,生怕少吃一口。

    其它杂役仆人们见状,也用勺用筷品尝起来。

    “啊……太好吃了。”

    “哎,你已经吃过晚饭了,怎么还吃这么多。”

    “别抢……”

    很快,一大盘炒饭见了底,众人意犹未尽。

    吃的人吃着香,是对做饭的人最大的赞扬,家乐在一边笑咪咪看着。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厨房的杂役讨好地,“十二姨太手艺这么好,我们还想吃怎么办?”

    家乐好脾气地:“你们爱吃,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们做的。”

    福贵听了赶紧:“既然这样,你给二姨太做吃的吧,她身体不好,在兰院养病,已经好几个月都茶饭不思。”

    “哦,茶饭不思,那是有心病。”家乐沉思起来,有病则体弱,体弱则胃纳不畅,脾胃不能化五谷则精血跟不上,久之掏空人的身体,没有胃口得想办法开胃。

    “让我想想什么东西能开胃能调理身体。”家乐先答应了下来,回到自己的院,从床底下拖出书箱,翻了翻本草纲目,蠡园食单什么的,初步确定了给二姨太调理身体的饮食。

    第二天一早,家乐起了床,晚上他仍然按以往的习惯读书到很晚,早早早起来,当然是没有仆人给他洗脸水梳头什么的,他自己走了一箭路到厨院了水洗脸,正好屋里没人,好好的擦擦身子,可惜他不会梳那种女子发式,只好松松地用根发带把头发绑在脑后,一切弄好,到大厨房吃早饭。

    福贵还记着他答应了要给二姨太做菜,催他上灶。

    “知道了。”家乐不慌不忙吃下最后一勺豆腐脑,系上围裙来到灶前,昨晚他已经想好了,做一味蜜汁杏子羹,这个东西酸酸甜甜又养人,开胃比较好,又看厨房里准备的早点是芝麻烧饼,各种油炸果子什么的,虽然精致美味,却不适合病人食用。换上米粥和盐渍杏仁核桃仁等一些清淡菜,弄好后,兰院的丫环将食盒端了过去。

    一切弄好,家乐回到自己屋里又拿出书来攻读,只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何姨太在吗?”

    家乐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叫自己,赶紧答应了,把书藏到被子下面。

    门外是一个清秀的丫环,:“奴婢是兰院的菊,二姨太请您移步,想和您话。”

    家乐不知是什么事,想着难道是那杏子羹不合口味还是别的什么,只好跟着她到了兰院,只见院中台上阶下都植着兰草,满院清香,山石玲珑,可见这里的主人也是高雅之人。

    进了正屋,铺陈华丽,屋宇精美自不必,一股醉人的暖香扑面而来,珠帘后一个美人卧在榻上。

    丫环起帘子,家乐住了脚,他现在是男扮女装,别人不知道拿他当女子待,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利用别人的误会直入女子内室,坏人名节,等身份揭穿之时,就不清了。

    二姨太名芷兰,人如其名,如兰草袅娜芬芳,优雅温和,看他停在房门口不进来,微笑:“妹妹不必顾虑,我是心思郁结,所以积怨成病,并不是那种能过人的病,不用怕。”

    家乐见她误会,不由得脑门冒汗,却无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进来,离她远远的坐了。

    菊放好靠枕,芷兰坐起来,虚弱的一笑,:“我近来常常茶饭不思,今儿早上吃了那蜜汁杏子羹,觉得很开胃,早点也能吃些了,本想亲自找妹妹道谢,只是我身子不好,不能出门,所以请妹妹来坐坐。”

    “姐姐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家乐一边着一边悄悄量她,看她目光清澈,眉如栊烟,静如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气度高贵典雅,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就是面色太过苍白,太过娇弱,好像风吹吹就能倒了,眉目间隐着一丝忧郁,似是有万重心事。

    家乐心里思忖一番,还是开了口:“姐姐茶饭不思,似有重重心事,这心病总得有心药医,凡事想开些,自会心宽体健吃得下饭,这样饮食才能养人。”

    芷兰只笑笑:“妹妹心思单纯,哪知世间之事不是想放下就放下的。”

    家乐纳闷,看她锦衣玉食,还有人伺候,不为生计发愁,相公叶乘风虽然挺混蛋,可是他风雅英俊,又听他从不亏待女人的,尤其对美丽女子更是温和体贴,那么芷兰姨太还有什么不足?

    “姐姐有为难的事,可以让少爷做啊,他不是很能干吗?”

    芷兰听了苦笑一声,旁边的丫环菊也无奈地:“何姨太哪知这里的事,我家姐对少爷一片痴心,少爷却是流水无情,姐付出全部真心,却得不到真情回报,哪能这么容易放宽心怀。”

    向来怜香惜玉自命为护花使者的家乐同情心暴涨,忍不住为眼前娇弱女子报不平:“姐姐这般天人之姿,肯定有不少人倾慕,何必为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茶饭不思,你就算为他死了,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还答理他干嘛,他有什么好的,无非是长个好相貌,有点钱罢了,这种人世上多的是,何必舍不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姐姐踹了他再找个比他更好的。”

    芷兰抿嘴一笑,菊更是笑起来:“何姨太话真逗,话得容易,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感情这东西怎么能弃就弃。”

    家乐觉得她的意思是自己不懂感情,不服气:“怎么不能弃,既然无情了,那就散伙呗,反正,叶乘风这种人自大、傲慢、心眼,明明是狗尾巴草,还觉得自己是朵玫瑰花,反正我是绝不会稀罕的……”

    “你以为我稀罕你吗?”帘子外传来一个声音,芷兰主仆两个都吓白了脸。

    葱绿撒花软帘一掀,露出一张俊美又带着薄怒的俊脸,正是刚被人背后坏话的主人公叶乘风。

    叶乘风来看望芷兰,不巧听到这番精彩言论,掀帘进来面带寒霜盯着家乐:“你你不稀罕我是吧?只怕到时你求着我稀罕你,盼着我宠爱你,我也不答理你。”

    家乐要的正是这个,马上:“你不答理我更好,你所谓的宠爱给那些稀罕你的女人去,我是不稀罕的,你还是赶我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五百两银子还过来。”

    家乐顿时如斗败的公鸡耷拉下骄傲的脑袋,:“可是我不喜欢你,如果你强迫我,我只有喊救命的份了。”

    如果真的让他发现自己男扮女装代嫁,恐怕会恼羞成怒给一顿暴,还可能上门逼债,用妹妹们抵债。可是他如果真的算行相公的权利怎么办,不是包子,馅也会漏一地的。

    叶乘风气红了脸,家乐的意思是把他当强/暴民女的人渣了,可是他自经人事以来,都是女子自愿贴上来的,他什么时候做过强迫人的事,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强/暴这种掉份丢人的事,他想都没想过,这么好品德好相貌的人着灯笼也难找啊。

    “就你那没有半两肉的身板,自己洗净了躺床上爷都懒得抱,真当自个儿是个啥人物,也不照照镜子。”叶乘风损起人来嘴巴也相当毒。

    芷兰看两人吵起来,赶紧上来劝:“都少两句罢。”

    又对家乐:“麻烦妹妹再做碗蜜饯杏子羹好么?”

    家乐听她这么,告辞离去,临走再对了叶乘风一句:“这可是你的,别忘了。”

    叶乘风气得咬牙:“滚。”

    芷兰温柔地拉他过来坐下,劝道:“爷消消气,何苦为那不懂规矩的人生气。”

    “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你还理他做什么?”叶乘风气还没消。

    芷兰微笑:“因为我觉得他与众不同,我很喜欢他。”

    “他哪里与众不同了?”

    芷兰拿一根手指支着颊,侧头思索一会儿,:“他是与众不同,眼神坦荡澄澈,毫无心机,全身洋溢着一股子朝气和活力,而且……他长得非常好看,可是他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好看,更没有想到利用这点吸引别人注意,丽质天生而不自知,很可爱。”

    叶乘风回想一下看到家乐的场景,果然如芷兰所的,他的眼神坦荡,眉目秀雅却带着英气,长得好看却不自知,衣着朴素,乌亮的头发只有一根布带随意扎着,居然有种慵懒的味道,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认真扮一下,穿上华服戴上珠宝,几乎可以盖过碧水山庄所有的女人吗?

    也许他根本不存有争奇斗艳的心理,不对,他长得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存一点心思,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好处呢?他那是没有华服和珠宝,所以做出那清淡样来以显示自己不同罢了。

    穷样,哼!!

    叶乘风给家乐定了性,也不理他,只关心芷兰:“几天不见你又清减了,应该好好吃饭。”

    “心有所思,哪里吃得下。”芷兰眉头微蹙,含着无限哀愁。

    叶乘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当初我们相识时,我就过你不要对我动心,我没有义务回报,到时受伤害的是你。”

    “是的,你过。”

    “后来你非要跟着我,就算做妾也认了,我也给你过,感情的事不可勉强,你要锦衣玉食我可以给,可是再多我就给不起,你不能强求对方回报你相同份量的感情,你也不要指望只要付出就一定要回报。”

    芷兰两眼慢慢盈上泪花:“是的,你不想娶我,可是你又心软,看到我的眼泪,你就心软了,我以为和你在一起,总有一天能动你,成为你心里那个唯一,可是三年过去,你终是没有被动。”

    叶乘风温柔地看着他,眼里却没有多少情意,淡淡地:“凡是我的女人,都可以来去自由,合则留,不合则去,觉得感情淡了,可以自求下堂,我不会二话,到现在,我还是这个想法。”

    “我懂。”芷兰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这个人真的是心硬如铁,几年来相好过的女子无数,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在心里,他还大度的充许妾室们自行下堂,不干涉其自由,也不知他是本性潇洒随性,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可叹不止她一个痴心女子梦想他万花丛中过,自己是留住郎心的那一只,却终究是妾有意郎心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