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突发重病

A+A-

    家乐听到牡丹指责他故意烫了她的手,也不为自己分辨,只是默然站在一边。

    叶乘风盯着他:“你有什么可的?”

    家乐还是没话。

    牡丹气势汹汹:“你怎么不话,以为不话就没事了么?”

    家乐还是没话,只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发出两声暗哑单调的声音。

    一旁的大姨太水仙吓了一跳:“你怎么变哑了?难道是被灶上的烟熏着了?”

    叶乘风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掰开他的嘴看,看上去似乎还算正常。急忙叫道:“快去请大夫来。”

    牡丹一股火冲脑门,不管不顾的指着家乐骂道:“你少在这里装蒜,明明刚才在厨房里还朝我吼‘不许动,心烫’,嗓门大得很,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哑了……”

    话一出口,牡丹捂着嘴脸色发白,可是话一出口却收不回来。

    叶乘风冷冷地看着她,又看看跟着来瞧热闹准备落井下石的其它人,没有话,只用冷冷的眼光扫过,姨太太们一哆嗦不敢抬头和他的眼光对视。

    叶乘风缓缓开了口:“看来内院里女人多是非就多,平日里你们争风吃醋我也不理会,现在干脆恶意陷害都出来了,既然不想安份就走人。”

    姨太太们都低了头不敢吭声。

    叶乘风又放软口气:“我知道我冷落了你们,你们不想过这种枯等男人宠爱的日子,我也理解,现在我已经心有所属,算娶妻好好过日子,不想再耽误你们,你们想离开的,我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安家费。”

    十个姨太太有的失望有的伤心有的欢喜有的无所谓,各有各的心事。

    牡丹和海棠大吃一惊,狠狠瞪向家乐,眼中满含忌妒和恨意。

    水仙和芷兰对视一眼,心事重重。

    姨太太们各自散去,芷兰请水仙到她院里坐。

    水仙去兰院坐了,只拿碗盖撇着茶沫子也不话,芷兰先开了口:“爷风流多年,现在居然想收心安定下来,能收住他的心的人,难道是那个人?”

    水仙笑道:“妹妹冰雪聪明,何必明知故问,自从他来了之后,陪少爷读书还为他做菜,爷的身体好转了,心情和性子也转了呢。”

    “爷要娶他为妻,身份家境撇开不,只这……”芷兰着略皱了眉,瞧了瞧水仙的脸色看她无动于衷,只好接着:“姐姐难道没看出来?他这么装样哄得了少爷那掉到情网的人,哄得了那些只知道争风喝醋的姨娘们,也哄得了那起子馋鬼,还能哄得了姐姐?”

    “原来你也瞧出来了。我不知道他来到叶家装样子是什么目的,所以只在旁边冷眼瞧着,倒是要看他这么装腔作势有什么图谋。”

    芷兰有些惊讶,又问:“姐姐觉得他是那种有图谋的人吗?我看不象。”

    水仙微笑:“我冷眼观察,觉得他也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有邪念的人不会做出那样有诚意的食物。而且他除了看望过你,从来不进姨娘们的内室,也不曾和丫头们嬉笑,我也曾派丫头贴身伺候他,他拒绝了,如果他是个有歪心的,哪里会这样顾忌叶府家风和女子的名节。再看他除了读书和做菜,从不在女人堆里混,更没有三道四搬弄过是非,可见,他为人不错,是个知礼仪廉耻的。”

    “可是他人再好,也不可能和少爷成亲啊。如果少爷知道了真相,指不定怒成什么样。”芷兰叹气摇头忧心忡忡。

    “如果少爷受不了真相,明这份感情并不深,正好搁开手把心收回来好好寻个好人家的姐,如果他能接受,这样深的感情谁能拆散得开,咱们只在旁边看就是了。”水仙分析完转而劝告芷兰:“倒是你,神仙般的品貌,何苦在这里空耗青春,好好为自己谋后路才是要紧。”

    芷兰悲伤叹气:“我也看开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苦等几年,以为能感化他成为他心里唯一的那个,没想到他这只四处流连的鸟终于停下来,可是使他停驻下来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认命了吗?”

    “我认了。”芷兰,“倒是姐姐你,你心里是有人的,难道不想着出去和他团聚吗?”

    水仙也悲伤起来:“我是叶府家生子,老爷太太对我有大恩,我哪里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两个女子都为自己的命运悲伤起来。

    家乐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并没有骗过所有的人,只是听到叶乘风要发姨太太们,有些不满,:“你当初把她们迎进门,现在又拿钱发她们走,就显你有钱似的。”

    叶乘风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你的嗓子好了?不哑了?”

    家乐冲他瞪眼睛:“少转移话题,我问你这样对待爱你的女人,心里不愧吗?”

    “那你我该怎么办?”叶乘风严肃起来,“她们爱我,我就要接受吗?如果我接受,我就得回报以相等的爱,可是我做不到,感情不是能勉强的,如果我敷衍反而是对她们的不尊重。我爱上谁就会全心全意对他,不计代价。我不爱她们,放她们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难道不好吗?我和她们好聚好散,有情时快快乐乐,情淡时爽快分手,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家乐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又想不出词。

    叶乘风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贴近自己,温热的鼻息扑到他的脸上,家乐心里怦怦直跳,却听他出更惊人的话:“如果我我喜欢你,要娶你为妻,你会怎样呢?”

    家乐后腰被他轻轻抚摸的意乱神迷,听他这么话一下子清醒回来,一把推开他,喘着粗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会尽心伺候你,把我的心意放在食物里传达给你,但是和你结为夫妻是绝对不可以的,你还是放弃我吧。”

    “你为什么这么?”叶乘风一把抓住的他的手腕,恶狠狠瞪他,“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我。”

    家乐被他捏得手腕生疼,心道:“可是我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一定会与你执手偕老的。”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家乐不出话来,他要考功名的,叶乘风也要考,如果两个都在官场为宦的人做出有辱官声的丑事来,两人的前途全毁了,可是又怎么对他呢?

    叶乘风见他疼得咬紧下唇就是不话,失望得松了手,:“我懂了,你有心上人,难道那个男人比我还好么?”

    “不是不是。”家乐想也不想一口否决,却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半天才结结巴巴:“我要的是纯正的唯一的爱情,我要的是忠诚……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不必,我明白了。”叶乘风觉得他明白了,这个人心高气傲,将爱情视为神圣,不能忍受不忠诚,也不愿与人分享爱情,这个可以理解。

    叶乘风自以为完全明白了,当天就开始了行动了,一个挨一个的去姨太太院里做工作。

    叶乘风有十二房妾,除了假扮女子的家乐,还有因为谋害胎儿被处置的四姨太,总共还有十位,有的虽然恋着叶家富贵和叶乘风的风流俊俏,可是也知道继续呆在叶家没有指望,只能向色衰爱驰的地步滑去,待正妻一入门,她们这些人还不定被怎么当眼中钉。

    与其将来正妻不容被发出去,倒不如现在趁恩爱尚存,拿一笔钱离去正好。

    经过几天考虑,有三位姨娘愿意离去,芷兰就是其中之一。叶乘风允许她们可以带走这几年送给她们的所有好东西,于管家也从账上划了一笔银子做安置费。

    家乐送三位姨娘出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芷兰看出他的心思,:“我们愿意放弃本来就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正确选择,你又何必摆出一副内疚的样子,这与你何干?就算没有你,以色事人者也终有情薄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提前到来了。”

    家乐看她终于从执着中走了出来,不再执迷于不可得的东西,也不再成天戚着眉伤春悲秋,心里也为她高兴,衷心祝福她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待回到叶乘风身边,又忍不住唠叨:“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是无情无义。”

    叶乘风笑道:“你以为她们就有情吗?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能各取所需就各走各的,这才是正途。”

    家乐还是不服气地瞪他。

    叶乘风也不跟他多,每天仍然是和他一起吃饭读书,读累了就一起在花园赏景,也过得其乐融融。

    这天,叶乘风又出去应酬,待晚上回来时又昏睡不醒。家乐把他拖到床上,问了跟着的厮青川,得知他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忍不住骂他:“真是作死啊。”

    赶紧把大夫请来,大夫下了针开了药方,叶乘风仍是昏迷不醒,家乐和水仙都慌了手脚,盘算着再请其它大夫来瞧瞧。

    那大夫是京里告老的太医乐知老,看他们算另请他人,很不高兴地:“难道密阳县还有人比我的医术更高吗?公子的病已经不好了,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你们乱着请大夫,还不如把后事办办的好。”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水仙和其它姨娘都呆愣半晌,眼泪扑扑的往下掉。

    家乐也呆住了,慢慢跪在床前,把头放在叶乘风胸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这么费尽心思为你调理身体,你怎么还熬不过,如果你好起来,你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你快醒醒,我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不和你吵架,其实我不是讨厌你,我也没有心上人,起初我是讨厌你,还浇了你一盆凉水,还企图喂你吃大便,可是我现在不讨厌你了,你那么乖乖地吃我煮的菜……”

    家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语无伦次地叨唠,眼泪润湿了前胸,也没看见床上的人略略弯起嘴角。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家乐抹掉眼泪惊喜地看着他:“你醒了,想吃点什么?感觉怎么样?”

    叶乘风:“你一下子问那么多,叫我怎么话。你去弄点清粥菜,再让水仙进来。”

    家乐赶紧听他的吩咐出去。水仙领着剩下几位姨娘们进来,叶乘风对她们:“我的病好不了了,大夫我活不过几天,你们守着我我也给不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也不可能挣个贞节牌坊,趁现在年轻,另寻个好出路吧。”

    几位姨太太们哭哭啼啼。水仙喝斥她们:“你们有没有人心,眼看着爷病成这样,不劝慰着,还在这里哭个不停,你们也该为自个的以后好好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