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碰巧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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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眼中的寒芒,如兜头冷水,将孟婉从方才的慌乱中一瞬激醒。



    她轻咽喉骨,随即跪下,“殿下恕罪,奴婢不知殿下在这里,惊扰了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她匍匐下颈,月华透进屋中,皎光洒在她纤瘦的身体上,一截如白瓷的修颈此时低着,卑微且疏离。



    容胤深深凝着,指尖传来凉意,他走到她面前,弯腰伸出,指尖挑起她的下颌。



    双目对视之时,声音里的寒意,比这寂寥的屋子更没骨三分。



    “你是忘了孤所过的话吗?”



    对上他眼神里隐隐的戾气,孟婉目光挪移,落在他唇瓣上那抹清晰的咬痕上,仍然还在往外溢着艳红。



    “奴婢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她开口,声音里无波无澜,仿若眼前之人,于她心中已无可能激起任何涟漪。



    听到她这句话,容胤指渐渐收紧,“自己的东西?”



    轻吸一口气,孟婉抬眸,对上容胤的眼睛,“启禀殿下,按照我朝律法,宫女自入宫起,每年的俸银为五两。



    奴婢已入宫五年,殿下前几日下令,让奴婢离开这里,不准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只是奴婢在这宫中做了五年,如今身无分文,此番只是想要拿走自己的随身之物,难道殿下也要明抢吗?”



    她的毫无所惧,容胤望着她的一双黑瞳,里面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意。



    仿若她偷偷潜进来,只是为了拿走她藏在这里的东西。



    明明她只要服个软,能得到的岂止是那微不足道的几两碎银。



    “你好大的胆子。”



    容胤开口,孟婉抿抿唇,“民为一粥一饭,都会拼尽了性命,奴婢既是进宫为奴,那自然赚来的银子,是断然不会舍弃的。



    殿下若是因此想要奴婢的性命,那奴婢也认了,自古人为财死,奴婢也是俗气之人,反正拿不回去,在这宫中也活不下去。”



    “够了!你给孤闭嘴!”



    容胤松开,“好,孤就在这里看着,收拾好你的东西,德安,掌灯。”



    “多谢殿下。”



    孟婉慢慢起身,而这时,外面传来声响,只见德安走进来。



    见着孟婉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快便将屋子里的烛台给点燃来。



    当屋子里亮起来,孟婉这才看清,她曾经住的这间屋子,还和一年前她离开时一般无二,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没有挪动过。



    她以为,这里早就荒废不堪了,如今看来,竟是这般干净,甚至桌上连灰尘都没有。



    “看什么?不是要收拾你的东西吗?”



    容胤走到榻边坐下,德安连忙将地上的酒壶碎片收拾好,又赶紧端来醒酒汤。



    孟婉见状,没有再驻足,而是走到墙壁前,将一个矮柜给挪开,取开那墙壁后的砖块。



    “呵。”



    身后传来冷笑声,孟婉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将里面仅剩的几两碎银给拿出来。



    她在南宫之时,俸禄都用来四处打点了,如今这几两,还是她寻常刺绣些物件卖给宫人赚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取出碎银后,她还不忘记将里面包着的一包药材也给拿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将银子和药材背在身后。



    “奴婢已经拿好了。”



    她开口,容胤没理她,目光转向看着那碗黑乎乎的醒酒汤,眉头皱了皱。



    德安在一旁侍奉着,见到这个情形,当下便了然。



    “孟姑娘,殿下今日醉了酒,你还不快些过来服侍殿下。”



    德安的话,让孟婉咬了咬腔壁,矗在那里不愿上前。



    



    容胤眼神幽了幽,德安见着,连忙再次开口。



    “孟姑娘,这可是南宫,你深夜到此,本就违反了禁令,按例可是要重打三十大板的,殿下仁慈,没有责怪你,你还不快些过来。”



    完,还冲着孟婉使了个眼色,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孟婉想到全子还在等自己的药,再这般磋磨下去,只怕子夜回不去。



    思量一瞬,她平息敛眸走上前,将东西放在一旁,端起那碗醒酒汤,跪了下去。



    “殿下请用。”



    德安见状,马上退出去,容胤看着她,并没有接那碗醒酒汤,而是目光落在那泛旧的荷包上。



    伸拿起,袋口翻转,两块碎银跟着掉在了孟婉膝前。



    “就为了这点银子,宁愿送了命,你的命当真这么贱吗?”



    他沉中透愠的声线,让孟婉抿抿唇,眼底是一抹黯淡,但讲出来的话,却像是锋锐的刀,刺的容胤心尖一疼。



    “殿下是尊贵之身,如今自然是不会明白,在这宫里,贱命一条,甚至有时候不如这一文银钱。”



    如今?不会明白?



    容胤眼底方才因她乖乖端醒酒汤过来之时消解下去的戾气,再次浮涌。



    囚禁五年,世情凉薄冷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当真是胆大,在这南宫之中提醒他往昔之事,是在怨他忘恩负义吗?



    指松开,磨旧的荷包掉落,容胤一言不发端起她举过头顶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涩苦味道弥漫,消解了他心头方才浮上的戾气,孟婉见状,又拿起一旁的蜜饯递过去。



    “殿下请用蜜饯。”



    容胤看着那盘杏干,目光却再次落在那瓷碟后的脸上,捻起一颗递到她唇边。



    孟婉一愣,面前的杏干散着淡淡的酸甜味道,她喜吃杏干,每每给他喂药之时,便会偷偷吃上一片。



    而容胤,明明知道她偷吃,于是每次便会故意留下,给她当个零嘴儿。



    “多谢殿下赏赐,奴婢不用。”



    她婉拒,容胤却是没有收回,目光幽邃,眸中执拗让孟婉只得伸出,想要接过那杏干。



    结果还没触及,男人的动作更快,竟是将那杏干猝不及防塞进了她微掀的唇瓣中。



    “咳咳。”



    酸意入喉,她被酸出了眼泪,眸光盈盈的样子,竟是让原本眼神凉薄的男子,唇角浮上一抹清浅的淡弧。



    他知道那杏干酸,就是想要撕开她这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这样子,让他看着心烦。



    拍了拍,唇中醒酒汤的涩苦也淡了几分,孟婉含着那杏干,酸的眼眸浮上了一层雾气。



    嚼不了,吞不下,只能含在口中,也无法开口话。



    而这时,容胤却拿起榻前桌上一本册子,翻开来。



    孟婉微抬起头,见着他正拿起朱笔,在册子上批着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容胤睨过来,孟婉喉头一紧,连忙又低下头去。



    跪着的腿开始隐隐发胀,可容胤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般,她只得的磨着口里的杏干。



    桌上燃香袅袅,水漏滴嗒,一炷香过后,她眼皮有些发沉。



    口中的杏干已经被她磨尽,整个口腔到喉咙,开始回甘。



    桌上的册子,已经被批了大半,孟婉强撑着打起精神,这才注意到,原本她这间屋子里,是没有那么多的书籍古卷。



    而这些奏折和文房四宝,显然也不是今夜才放在这里的。



    难道,容胤今晚出现在她曾经的屋子里,不是自己倒霉,碰巧撞上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