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刘备:我也能玩人海战术了!曹操之残暴天下第一,我要弃魏归楚!

A+A-

    攻城开始。



    百余座神雷炮拔地而起,对濮阳城墙日夜不停猛轰。



    两天之内,四门城楼,城墙上方表面建筑,皆为神雷炮夷为平地。



    为防楚军神雷炮,曹操早在半年前,便调集民力将兖州各座重镇加厚加固了城墙。



    程昱留守濮阳后,又紧急调发了满城百姓再次加固城池。



    饶是如此,依旧有数段城墙,承受不住神雷炮的轰击倒塌。



    好在程昱早有准备,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栅填补缺口,并组织百姓担土抬石拼死封堵。



    轰城过后,便是强攻。



    三十万楚军,分批分次,日夜不停对濮阳猛攻。



    什么对楼,冲车,云梯,攻城锤



    一切能用于攻城的兵器,统统都用在了攻打濮阳上。



    濮阳城上空,更是时时刻刻都被天罗地般的箭雨所笼罩。



    在此高强度,昼夜不停的猛攻下,魏军终于要坚持不住了。



    没办法,楚军实在是太多了。



    往常的所谓昼夜不停进攻,只是而已,每一轮的进攻之中,多少还是要有间隙,让士卒们有所休养。



    现下楚军的昼夜不停,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停。



    刘备在萧和的提议下,将三十万楚军分为六队,每四个时辰轮换一队,中间是无缝衔接,不带任何空隙。



    这也就意味着,楚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对濮阳城发动进攻。



    刘备也是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兵多,就是这么豪横。



    程昱就不一样了,他只有七千人马。



    分布于四面城墙,每一道城墙上,兵力也就两千人马出头。



    这点人马,面对楚军每个方向上,至少三万兵力的进攻都显得捉襟见肘,更遑论轮换。



    于是在楚军“人海战术”之下,城中魏卒时时刻刻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撑到第六日已是精疲力尽,离身心崩溃只差一步之遥。



    濮阳城破,似乎已近在眼前。



    城内军营,大帐内。



    “程卫尉,楚军兵力实在太多,这般日夜不停猛攻,将士们根本不得半点空隙休息。”



    “现下他们已是精疲力尽,士气体力皆已耗尽,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蒋济满面焦急,拱道:



    “程卫尉,我们得速速想个对策,否则不出两日,濮阳必破!”



    程昱脸色阴沉如铁,沉默不语。



    半晌后,暗暗一咬牙,拂喝道:



    “传我之命,即刻将城中百姓,给我赶上城头,助我军御敌。”



    蒋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叫百姓助战?



    程昱的那点坏心思,他一眼便已看穿。



    程昱这是要拿百姓做肉盾,令刘备投鼠忌器,不敢再大举攻城,好为城中士卒争得喘息之。



    “程卫尉,你不能这么做!”



    蒋济断然反对,厉声道:



    “濮阳城未破,濮阳士民就还是我大魏子民,你我身为魏官,当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岂能拿百姓做挡箭牌的道理?”



    程昱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当年为阻挡刘备北进兖州,我们都曾掘开过济水,不惜淹了十几万百姓,今日又何惜牺牲几千百姓,来做我们的挡箭牌?”



    “只要能守住濮阳城,再大的牺牲也值得!”



    蒋济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愣住。



    半晌后,蒋济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程仲德,你可是兖州人啊,却先拿自己同乡做军粮,如今又用他们做挡箭牌,你难道当真就将身后名视若粪土,真就不怕史书之上,遗臭万年吗?”



    蒋济捅破了窗户纸,直接将程昱吃人的黑历史捅了出来。



    程昱受到刺激,立时恼羞成怒,厉声道:



    “当年我若不那么做,魏王的士卒就要活生生的被饿死,兖州就要落入吕布之,一州士民皆将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我不拿濮阳人做挡箭牌,濮阳就要失陷,整个兖州就要落入刘备那假仁假义之徒中。”



    “这一州的士民,早晚皆要亡于刘备的毒!”



    “我的所做所为,只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牺牲部分人,来救我整个兖州士民!”



    “我程昱背负着骂名,行的却是大仁大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蒋济被怼到目瞪口呆,神情震惊。



    不是惊于程昱理直气壮,而是震惊于程昱竟然能强词夺理到如此地步。



    “程昱,你我皆是读圣贤书之人,你我可以效忠于大魏,效忠于魏王,却不能颠倒黑白!”



    蒋济如刃的目光直射程昱,厉声道:



    “吕布纵然反复无常,可他从来不是一残暴之人,当年兖州大旱,吕布军同样缺粮,可他何曾拿兖州百姓做军粮?”



    “兖州就算落入吕布之后,这一州百姓,何至于身无葬身之地?”



    “还有那楚王刘备,你可以他假仁假义,可他从未屠过一城,更不曾为攻城掠地,便擅杀百姓。”



    “倒是我们的魏王,一生屠城无数,中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当年为阻楚军北上,更不惜掘开济水,置十几万兖州百姓生死于不顾。”



    



    “若论残暴不仁,放眼天下,谁还能与我们魏王一较高下?”



    “我蒋济今日就句忤逆犯上之言,兖州落入那楚王之,这一州百姓才真正得以解脱,方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蒋济声色俱厉,越越激动,言辞也愈加激烈“忤逆”。



    显然曹操此前种种恶行,他看在眼里,心中已是积攒了太多的不满。



    今日,在程昱的刺激下,终于是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出来。



    程昱勃然变色,怒道:



    “蒋济,你疯了吗,你竟敢如此诋毁污蔑大王,你想谋逆不成?”



    蒋济却面无所惧,昂然道:



    “我并非是谋逆,我只是实话实,我所乃天下人皆知之事!”



    程昱气到脸色憋红,想要反驳却又无言对对。



    憋了半晌后,程昱只得一甩: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这濮阳城是我了算,你偏要拿城中百姓做挡箭牌,何需与你商量!”



    罢,程昱腾的跃起,将帐外等候的副将们唤入,将挟民为盾的命令传下。



    副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色为难,犹豫不决。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谁都看得出来,濮阳城守不住了。



    哪怕这些将官们皆是河北人,皆也不愿为曹操死节,盘算着濮阳若破,他们就顺势降了楚国,也算是为魏国战至了最后一刻。



    谁想这个节骨眼上,程昱却来了这么一出。



    这要是把百姓做了肉盾,那楚王盛怒之下,能饶过了他们?



    只怕最后濮阳依旧不保,他们这满城七千将士,皆要遭受楚王雷霆报复,被杀个精光不成。



    一时间,众人心存顾虑,皆不敢接令。



    程昱怒了,拔剑在,咆哮道:



    “吾令已下,尔等焉敢不从,莫非皆想造反不成?”



    “谁敢对大魏有异心,就先试一试吾中之剑锋不锋利!”



    众将凛然,皆是面露惧色,只得拱接令。



    这时。



    一旁静看的蒋济,看着近乎疯狂的程昱,眼中一道寒芒掠过,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暗暗一咬牙,蒋济蓦的拔剑出鞘,出其不意斩向了程昱。



    这一剑来的太过突然,程昱全然没有防备。



    “噗!”



    剑锋划过臂,鲜血飞溅而出。



    程昱一声痛叫,腕一抖,长剑脱跌落。



    就在他刚刚捂住腕时,蒋济中血剑,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蒋济,你你莫非真想要造反?”



    程昱顾不得腕之伤,惊怒的瞪向蒋济。



    深吸过一口气后,蒋济面色无奈道:



    “魏王于我有提携之恩,他虽是残暴不仁,虽是日渐昏聩,我蒋济依旧可为他尽忠赴死。”



    “可现下,你程昱为博一个忠臣之名,却要置这满城百姓性命于不顾,要让我陪着你遗臭万年,我蒋济便断不能从。”



    “我别无选择,唯有背弃魏王,归顺于楚王!”



    蒋济退无可退,竟要降楚。



    程昱脸色大变,急是向众副将喝道:



    “此贼竟要谋逆作乱,叛投刘备,尔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众将虽是满脸吃惊,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最终却无一人动。



    蒋济暗松了口气。



    如他所料,诸将在重压之下,皆已丧失了继续死守的信念,萌生了降楚之心。



    他这放一搏,看来是赌对了。



    蒋济遂长剑一收,向众将一拱:



    “济为满城百姓,为我七千将士存亡,决意归顺于楚王。”



    “诸位可愿与济同行?”



    诸将彼此对视一番后,眼神皆化为决然。



    于是众将松了柄剑,皆一拱,齐声道:



    “我等愿追随蒋侍中降楚!”



    蒋济如释重负,回头看向程昱:



    “程仲德,众将之志,你也都看到了,没有人愿跟着你遗臭万年,为曹魏赴死。”



    “大势已定,你何去何从,速做决断!”



    程昱一屁股跌坐下来,已是泪流满面,拍着案几悲叫道:



    “你们这是要陷我程昱于不忠不义的境地,令我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程昱是捶胸顿足,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起来。



    他这般样子,意味着他虽心有怨愤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这残酷事实。



    蒋济遂不再多言,向程昱再一拱,尔后转身离去。



    众副将也纷纷离帐,前去开城投降,只留下了程昱一人。



    当最后一人离去时,程昱陡然停止了悲叫,轻轻抹去眼中泪珠,嘴角却钩起了一抹阴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