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对于布鲁斯的疑问，如实回答了, “没有进行抗毒性改造, 但我们改造了它的力气、速度、防御、攻击等方面, 这些足以让它在面对毒素时能抵抗更长时间。”

    她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布鲁斯听到塔利亚的回答后摇了摇头，“还有心智, 对不对？！”

    他看着塔利亚，将手中的匕首向着远处扔去。

    “它是个人，对不对！”

    他简直不敢相信, 差一点, 自己就亲手杀死了一个人。

    雷霄古到底想干什么！他要让自己堕入深渊吗！

    布鲁斯从来明白,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所以他为自己划下了底线。可雷霄古呢, 有时候, 布鲁斯觉得他就是深渊本身。

    雷霄古的身上有一种不属于人的气息。

    布鲁斯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自己被他们父女两个玩弄于鼓掌之中。

    塔利亚略有些轻蔑的笑道，“但它现在已经是个畜生了。”她看着布鲁斯, 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实力, 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灵, 但不论怎样, 她喜欢这个男人。

    可是哪怕再喜欢, 对于布鲁斯此刻的退却，塔利亚还是有些不屑。

    杀死一只畜生而已，哪怕是个人又怎样呢！

    布鲁斯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塔利亚, “塔利亚，亲爱的，我不能，我们不应该……”

    他试图劝阻塔利亚，他觉得塔利亚也许还不像雷霄古那么走火入魔。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她共度一生。

    当然，不是在这里，是在哥谭。

    他想带她去自己出生的地方、自己的家看看，他想要让塔利亚成为韦恩庄园的女主人，他甚至想，他们可以一起守护着哥谭。未来他们有孩子后，如果孩子愿意，可以让他继承自己的一切。

    可所有设想的前提，就是塔利亚不像雷霄古那样。

    塔利亚的手抚上布鲁斯的唇，这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话，“吾爱，它罪有应得，去吧，杀了它！”

    塔利亚不知道，她现在的作为亲手毁灭了他们之间的另一种可能。当然，即使她知道，也决不会为布鲁斯改变自己，她是刺客联盟的玫瑰，是这里的继承人，这注定了她不会和布鲁斯离开。

    布鲁斯有些苦涩的笑了，“他有没有罪，不该由我们判断，也不该由我们惩戒，更不该被我们杀死。”

    他知道自己劝服不了塔利亚，本质上，塔利亚与雷霄古是一样的，甚至她比雷霄古还要偏激，她太信任自己的父亲了。

    信任到，布鲁斯面对她，失去了开口劝的信心。

    他知道，塔利亚与自己是一样的人。

    这个一样，不是指理想信念，而是灵魂。

    爱情注定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部分，永远比不上灵魂中的某种意念。

    刺客联盟对于塔利亚而言，就如同哥谭对于布鲁斯一样。

    布鲁斯不会为了塔利亚留在这里，塔利亚也不会为了布鲁斯离开这里。

    塔利亚有些无奈，“那应该由谁来做？”

    她略有些好奇的看着布鲁斯，想要听听他会有怎样的回答。

    布鲁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法律、政府……不论是什么都好，总之不该是你，不该是我，也不该是刺客联盟。”

    塔利亚捧起布鲁斯的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吾爱，在这里，刺客联盟就是政府，刺客联盟的话就是法律，现在，刺客联盟允许你杀了它，去吧，你将成为更好的自己。”

    布鲁斯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塔利亚，“我不会杀他的，我不需要通过杀人成为更好的自己，那只会让我堕落。”他偏了偏头，挣开塔利亚捧着自己的脸的手，“就像是你们一样。”

    “哈？”塔利亚被布鲁斯的顽固气笑了，“你认为我们是堕落的？！”哪怕自己喜欢布鲁斯，面对他的这种法，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松开布鲁斯，有些烦躁的走了两步，“真正堕落的是你！”

    她用手点了点布鲁斯的心脏处，“懦弱无能的你，你连杀一只畜生都不敢吗？！”

    布鲁斯对于塔利亚的法，感到有些头疼，“这不是什么畜生，他是一个人！一个和你、和我、和刺客联盟的人一样的人！”

    他用手握住塔利亚的肩膀，“我们无权去杀死和我们一样的人。”

    塔利亚挣开了他的手，走到食人怪身边，狠狠地踹了它一脚。“我们当然不会去杀和我们一样的人，但我们有权杀死这群畜生！”

    她看着布鲁斯，“你知道它曾经做过什么吗？”

    完，不理会布鲁斯的反应，塔利亚继续了下去，“它喜欢吃人肉，是的，人肉！”看着布鲁斯皱起的眉头，塔利亚勾起了唇角，“它喜欢捉一些活人，然后让他们保持清醒，亲眼看着自己被他一点点吃掉，那些人不是疼死，就是因失血过多而死。”

    “它的家人也知道它的所作所为，但它们不仅不制止，还助纣为虐，帮它捉人。”看着沉默的布鲁斯，塔利亚继续着，“刺客联盟发现了它们的恶行，决定伸张正义。”

    “你们所谓的正义，就是把他改造成怪物吗？”布鲁斯对塔利亚所的一切，并没有感到匪夷所思，因为他在游历的时候，见过一些类似的事情。

    有时候，人性的恶，让人作呕。

    塔利亚摇了摇头，“我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它，我们将它改造成清醒的怪物，然后将一种对这种怪物吸引力很强的液体注入它家人的身体。”

    布鲁斯已经大体猜到接下来的发展了，对于刺客联盟的作为，他有些难以接受。

    “它那时还保持着清醒，它的家人也是。”塔利亚脸上带有笑意，“它吃掉了自己的家人，而它的家人也体会了一下那些受害者的感受。”

    她看着布鲁斯，“它虽然是个畜生，但对于自己的家人还是有感情的，它在吃掉自己的家人后，也吸收了我们注射在它家人身体中的液体，所以它变的疯癫，但它也不会一直疯癫着。”她又踹了食人怪一脚，“每当它清醒的时候，它都会回想起自己是怎么一点点的吃掉自己的家人的。”

    她慢慢走到布鲁斯身边，“吾爱，杀了它吧，这是它应得的。”

    布鲁斯看着奄奄一息的怪物，“我想，这样才是对它最大的惩罚。”他知道，塔利亚还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这洞中的一些人骨，有些看起来还很新鲜。

    “塔利亚，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刺客联盟无惧深渊，”塔利亚带有些骄傲的看着布鲁斯，“这里可以战胜死亡，更何况是的深渊。”

    “杰克，”塔利亚最后问了他一遍，“你确定不杀它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

    对于布鲁斯的回答，塔利亚早已心中有数，可看着他真的决定不杀，塔利亚忍不住有些失望，“你会被父亲惩罚的，”塔利亚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他……”

    布鲁斯耸了耸肩，“随他吧。”对于塔利亚的担心，布鲁斯感到一丝暖意，已经很久没人关心过自己了。

    这一路的学习与历练，他经受的黑暗远多过光明，并不是世上的黑暗多过光明，而是布鲁斯刻意去接近黑暗。他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他总是得到后失去，失去后再失去。

    这让他对待稀少的善意，总是倍感珍惜。

    最后，布鲁斯是决定不杀了他，但布鲁斯也不会去救他的。

    布鲁斯亲了亲塔利亚的唇角，“我拐走了雷霄古的珍宝，总是要接受惩罚的。”

    塔利亚被逗笑了，“你是怎么发现食人怪曾经是人的？”

    “食人怪？”布鲁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一言难尽。

    “这是根据它的恶行起的名字，”塔利亚可不想在名字上纠缠，“吾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

    布鲁斯将自己仅剩的一只木箭递给塔利亚，“我在箭头上涂了一种毒花。”

    塔利亚接过木箭，观察了一下，“是骷髅鸟。”

    布鲁斯点了点头，“是的。”这种花效果很奇特，它对动物是致命的，但对人来，相当于一种强效麻药。他一来始使用这种花，是为了防备雷霄古过的黑暗中的影子，却没想到……

    塔利亚有些了然的笑了笑，“既然你不算杀它，那我们就走吧。”

    “我们？”布鲁斯突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塔利亚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脸，“吾爱，父亲没告诉你要心黑暗中的影子吗？！”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戏谑的看着他。

    布鲁斯露出一个苦笑，“没想到是这么美丽的影子。”他想到自己刚才亲了亲塔利亚的唇角，这算不算的上是中了美人计啊。至于刚才的感动，布鲁斯决定还是忘了吧……

    塔利亚笑了，她抱起布鲁斯，用的还是公主抱。

    布鲁斯简直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塔利亚就这样抱着他，走出了这里，一路上她走的很轻松，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80千克的大男人，而是一个宝宝一样。

    她抱着他走出这里的时候，雷霄古正站在那里，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会现在出来一样。只是看到他们现在的姿势，一向镇定的雷霄古也有些绷不住了。

    “杰克。”他深深的看了布鲁斯一眼，“我想，你可以从我女儿身上离开了。”

    本来还有些窘迫的布鲁斯，听到雷霄古这句话，立刻感到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上也……呃……，身上现在还是没有力气的。

    他靠在塔利亚的怀中，为雷霄古当场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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