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尔弗雷德的话后，布鲁斯不由思索起来, 如果爸爸真的给自己留了东西, 那么有可能会放在哪里呢？

    在思考的过程中, 布鲁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托马斯，那些过去视为平常的一点一滴, 在失去后再次回想的时候，显得很是可贵和遗憾。

    如果……

    如果他能多拥有一些和托马斯相处的时日，如果他在拥有父母的时候多珍惜一些, 如果……

    过去的回忆伴随着悲伤险些淹没了他, 但布鲁斯并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中, 他很快锁定了几处托马斯如果留有东西会存放的地方。

    然后，就是一一排查。

    书房、卧室、布鲁斯时候的游戏室、地下室……

    最后, 他来到了韦恩庄园的藏书室。

    虽然他称得上是博学, 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来过几次藏书室, 当初他学习的时候就像是被迫完成任务, 充满着急躁与追赶，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来藏书室逛逛, 他都是直接让阿尔弗雷德帮自己准备好自己需要的书。而在13岁后, 他近乎迫不及待的离开韦恩庄园踏上了历练之路, 当然了, 在踏上历练之路之前他还和阿尔弗雷德去镇度了个假, 并因此认识了克拉克。

    不过虽然备受庄园主人的冷落，但韦恩庄园的藏书室并不荒凉，也没有灰尘, 有的只是时间的沉淀感与阵阵书香，这一切当然都要感谢我们万能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

    有的时候布鲁斯都会怀疑对方会不会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氪星人——拥有超级速度什么的，但更多的是对阿尔弗雷德的歉疚与爱。

    因为自己的秘密，不得不辞去了固定的帮佣，这就导致阿尔弗雷德的工作量极大。

    在布鲁斯心中，阿尔弗雷德从来不是一个管家，他是自己的亲人，血缘并不是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爱才是。

    布鲁斯仔细丈量着藏书室的每一处，这里积攒了大量的书籍，甚至存在很多名人手稿，这是数代韦恩用几百年的时间建造的。

    藏书室最里面一排是历代韦恩留下的手札，布鲁斯翻看了一下，最早的是从来到哥谭的那一代韦恩开始的，那时候哥谭还不叫哥谭呢。

    仔细看了看，布鲁斯发现这一处书柜似乎有些不对，他仔细量着这里，时不时移动一些手札。

    通过他的仔细观察，他可以肯定这里是存在着暗格的，如果托马斯真的给自己留了东西，那么放在这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可是开暗格似乎需要特殊的方式——最大可能性应该是一段特殊规律的敲击。

    可是特殊规律到底是哪一种呢，布鲁斯不敢贸然尝试，这种暗格，如果错误达到了一定次数，很可能会自动销毁暗格中的东西。

    布鲁斯看了看放在书柜上的手札，他能不能从这里面找出答案呢？

    但紧接着，布鲁斯就消了这个想法，他想韦恩家的先祖们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可千万别相信什么电视中所谓的将机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更不容易被发现，那都是胡八道。

    这种法就像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样可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利用的是敌人的思考盲区，但这种办法通常只能用在对付聪明人身上，可是世界上蠢货是远远多过聪明人的，而聪明人手下也少不了几个蠢蛋，所以最危险的地方还是最危险的地方，可别去犯傻。万一敌人一个歪正着，你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而且能被称为最危险的地方，就代表着那个地方一定是存在很大的危险性的，在最危险的地方躲避，首先要考虑自己能不能应付过危险地方的危险，可别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先死在危险手中了。

    布鲁斯仔细思考着托马斯和自己的相处，这种东西托马斯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告诉过自己，只是自己现在暂时想不起来。

    想到这里，他离开了藏书室，找到了阿尔弗雷德。

    “老爷，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

    “阿尔弗，你愿意陪我去历史展厅逛一逛吗？”韦恩庄园有一个历史展厅，展览的是韦恩家族的历史，那里挂着历代韦恩的画像。

    布鲁斯并没有带着迪克去看过，不是他不承认迪克是韦恩家的一员，而是他知道，比起韦恩，现在的迪克对格雷森的归属更高一些，而且迪克还没有做好准备，布鲁斯也没有。

    阿尔弗雷德在惊讶了一瞬后，很愉快的答应了：“乐意之至。”

    也不怪阿尔弗雷德惊讶，过去布鲁斯对那里并不热衷，阿尔弗雷德甚至感觉布鲁斯对那里是存在着排斥的。

    其实他感觉的没错，布鲁斯确实排斥过那里，因为他觉得就是那里束缚住了所有韦恩的自由，让韦恩家族和哥谭之间越绑越紧、牢不可分。

    作为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对韦恩家族的历史如数家珍，甚至比布鲁斯还要熟悉一些，这也是布鲁斯为什么找阿尔弗雷德陪他一起来的原因。

    托马斯曾经也带着他来过这里，就是在布鲁斯曾经提出离开哥谭后。

    再一次来，布鲁斯的心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因为他从过去不理解历代韦恩的坚守，到现在成为了坚守的一员。

    和阿尔弗雷德一起逛了一圈，布鲁斯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阿尔弗雷德离开后，布鲁斯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托马斯带自己来时过的话，突然，一段对话从记忆宫殿中被唤醒。

    “……没有韦恩不爱哥谭。”托马斯看着自己想要离开哥谭的儿子如此道。

    当时年幼的布鲁斯反问道：“那么哥谭爱我们吗？”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过后，他对布鲁斯道：“也许……不……”

    布鲁西当时以为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急忙追问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爱哥谭呢？”

    托马斯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对布鲁斯道：“也许是因为所有的韦恩都相信——明天只有一梦之遥。”

    当时布鲁斯撇了撇嘴道：“我才不相信呢……”

    ……

    回忆结束，布鲁斯喃喃道：“明天只有一梦之遥……”

    也许，这就是他想要找的答案。

    根据这句话，他从组成这句话的字母中推出了几段敲击规律。

    然后根据书柜的年月和各种因素，排除了几种，最后只留下了两种。

    他起身再次来到藏书室，站在书柜前，他先选了一种试了试，书柜毫无反应，然后他换了另一种。

    在敲击结束后，书柜弹出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些纸张以及一个本子。

    那个本子是托马斯的，布鲁斯对此无比肯定。

    他将本子拿出来并翻开，里面夹着一封信。

    从不恐惧的蝙蝠侠此刻竟然忍不住有些畏缩，他将信放在一旁，先看起了托马斯留下的本子。

    事实上他猜测的没错，这个本子就是托马斯的，这上面记述了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查到过的东西，包括哥谭一些非常隐秘的黑色势力。

    其中有一些布鲁斯都不知道，所以在多年后，托马斯实力上演了什么叫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磨磨唧唧的看完了本子上的所有内容后，布鲁斯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信。

    在拆开信封的过程中，布鲁斯甚至忍不住有些手抖。

    他握了握拳，然后看向了从信封中拿出来的信。

    亲爱的儿子：

    当你找到并展开这份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我不能做到永远保护你，但请相信，哪怕死亡也不会隔绝我对你的爱。

    你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孩子，这并不是我作为一名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偏爱，我总能感觉到你的眼睛看到的是和我们看到的截然不同的世界，你是第一个要离开哥谭的韦恩。我不是在指责你不勇敢，后退和离开有的时候不代表懦弱，那只是一种选择。

    可尽管如此，你的选择还是让我惊讶。你曾问过我哥谭爱我们吗，我当时回答你——不。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之所以选择留在哥谭，也并不是因为爱，或者并不全是因为爱。因为爱会让人停留，但恨才是坚守的理由。当你的爷爷死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哥谭了。但我却不希望你重复我的命运，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

    你是一个那么敏感的孩子，甚至敏感到常常会因为莫名的原因而悲伤、焦虑，这让你显得有些不勇敢，我不知道哥谭对你而言是不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如果是，那么忘了我过去曾过的话，离开这里吧。我不会因此而对你失望，因为我在乎哥谭，可比起哥谭，我更在乎你。

    ……

    关于生活，我只知道一件事，有些事情是偶然发生的，而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我们自己促成的。不论如何，对于我所有的选择，我从不会后悔，我只是遗憾，遗憾可能不能看你长大、陪伴你度过接下来的人生。但人生本就充满别离，我只是提前一步，我从不是一位英雄，因为我只是为你而战，你给予我勇气，我为你披荆斩棘，在你面前，我从始至终只是一名父亲。

    所以别为我的死亡去追究，那从不是我的目的，我只希望你——我的儿子，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因为这就是我作为一名父亲可以取得的最伟大的成就了。

    永远爱你的父亲托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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