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选择，克拉克来到了一个相较于他们世界的时间线更晚一些的世界, 或者某种意义上的未来的世界。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 克拉克第一时间放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 但他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心跳声，为了防止出现类似于布鲁斯正被困在什么含铅的地方这种情况, 克拉克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虽然他的心中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要找的人不在这。

    还没等克拉克去继续寻找, 这个世界的超人就发现了他。

    这个世界的超人足足比克拉克大了100多岁, 也比他多晒了100多年的太阳, 所以实力远胜于克拉克。

    但克拉克并不惧怕对方，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一个坏人, 虽然对方看上去有些凶凶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超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人, 虽然他长的有些……凶凶的。

    超人在看到克拉克的时候, 心中感到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隐约感觉克拉克有些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他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见过克拉克。

    克拉克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 而超人在得知对方是来找蝙蝠侠后, 眼神中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哀伤。

    “你的蝙蝠侠, 是布鲁斯吗？”

    克拉克：“？？？”蝙蝠侠不是布鲁斯还能是谁, 难道是托尼吗？

    不过对方的神情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我来找我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你应该也有吧。”

    他觉得没有哪个超人会没有蝙蝠侠, 或者超人和蝙蝠侠某种意义上算是标配，每个超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蝙蝠侠才对，就像是每个蝙蝠侠都拥有自己的超人。

    不论在哪个世界，不论他们各自拥有怎样的命运，他们总会相遇的。

    超人当然也有自己的布鲁斯，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曾经拥有蝙蝠侠，但后来他失去了，哪怕现在还有人当着蝙蝠侠，但也不是自己的那一个了。

    他与他的蝙蝠侠的故事刚开始没多久，就很快结束了，短暂到只占据了他生命中的十分之一左右。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占据的比例会越来越。

    蝙蝠侠的离去，并不是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只是累了，只是命运给予他的时间到了。

    不管蝙蝠侠有多么的勇敢、伟大，作为一名人类，他总是会死的。

    是的，人类都是会死的，蝙蝠侠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死了，超人的母亲玛莎死了，超人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人类的死亡，毕竟作为一名在黄太阳光照射下近乎永生的氪星人，他需要习惯这个，甚至他自己曾经也死过呢。

    可是当蝙蝠侠死去的那一刻，超人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习惯这种事情了。

    当他失去自己的蝙蝠侠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只是从树上抱下了一只爬不下来的猫咪，然后就听见那时时萦绕在他耳边的心跳声消失了，死亡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

    当站在蝙蝠侠的墓碑前时，超人还满是恍惚，他觉得也许下一刻自己就能看见布鲁斯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想要对付某个敌人所制定的一个计划。

    可事实是，没有什么所谓的计划，他的布鲁斯只是死了，他的布鲁斯是真的死了。

    超人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悲伤，他悲伤到已经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了。再也不会有人防备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监督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为自己买下一家银行了，他失去自己的布鲁斯了……

    他们相遇的太晚，晚到布鲁斯已经当不了几年蝙蝠侠了，可是他还能当很久的超人呢。

    不过失去了蝙蝠侠的超人，还算是超人吗？

    不过虽然布鲁斯死了，但蝙蝠侠仍然存在，因为在布鲁斯心中，蝙蝠侠是哥谭需要的而不是他自己特有的。

    可是在超人心中，他的灵魂伴侣自始至终只有那么一位，不管他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不会改变。哪怕出现了第二个蝙蝠侠或是布鲁斯·韦恩，那也不是他的那个。

    克拉克看着陷入沉思的超人，不由有些无措。

    “你还好吗？”

    超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很好。”

    就在他们互相看着彼此，不知道该什么好的时候，蝙蝠侠出现了，因为克拉克来到这个世界的降落点恰好就是哥谭，每一任蝙蝠侠都继承了第一任蝙蝠侠对哥谭的在乎和掌控欲。

    这位蝙蝠侠是这个世界的第三任蝙蝠侠，他是布鲁斯的曾孙，是达米安的孙子。他继承了他曾祖父的名字，也叫布鲁斯·韦恩。而且在继承名字的同时，他也继承了那个人的样貌，他们的长相不完全一模一样，但也有8分相像，隔了两代还能有如此高的相似度，不得不也是一种缘分了。

    而他之所以是第三任，是因为达米安的儿子——托马斯·韦恩并没有像他的父亲和祖父那样成为蝙蝠侠。没人规定英雄的后代也一定要成为英雄，而且托马斯的身体素质也不支持他成为像他父亲和祖父那样的格斗高手。

    后来托马斯被黑帮的人杀害了，达米安为自己的儿子报了仇，将那个黑帮一锅端了，可惜这并不能换回自己儿子的命。

    布鲁斯师从他的祖父，成为了第三任蝙蝠侠。

    命运就像是一个圈，兜兜转转中不自觉的就完成了循环。

    对于托马斯的遇害，超人感到很抱歉，他能救那么多人，却没能救下托马斯。

    但达米安不接受超人的道歉，因为他不认为超人需要道歉。在他看来，这是哥谭的事情，这是韦恩家的事情。任何一个韦恩的性命都不应该去依靠别人保护，托马斯的死如果真的有人需要负责，也只需要害了托马斯的人、托马斯自己和他来负责。

    起来，布鲁斯比他的曾祖父幸运很多，哥谭虽然还存在黑暗，但比起过去已经好了很多了。

    每次超人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都忍不住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故人一般。

    可惜故人已去，不管再像，他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过布鲁斯的到来，倒是让超人想起了自己觉得克拉克眼熟的原因。

    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一位年少的、还没有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误入了他们的世界，对方戴的项链中有一张他与自己世界的超人的合照，合照上的那个镇男孩如果长大，应该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克拉克的这个样子吧。

    他记得韦恩庄园还留有一张那位布鲁斯的照片。

    “你和你的布鲁斯是什么时候遇到的？”超人突然向克拉克问道。

    一旁的蝙蝠侠听到布鲁斯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他们，然后他瞬间意识到他们的布鲁斯不是自己。

    实话，他的名字某些时候还真的给他造成了一些让人自豪的困扰。

    他的名字——布鲁斯·韦恩，继承自他那位伟大的曾祖父，这是英雄的名字，虽然别人对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要求，但当他知道那位曾祖父的事迹后，就暗自在心中立誓——他绝不会让这个名字因自己而蒙羞。

    克拉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也没有隐瞒，“我们是13岁的时候遇到的。”

    超人用自己的超级大脑回忆了一下，“那你们有照过合照吗，比如放在带有S的项链里面的那种。”

    克拉克有些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

    超人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这就是有的意思了，他觉得事情应该跟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克拉克要找的那位布鲁斯应该就是100年前来到他们世界的那个布鲁斯。

    超人跟蝙蝠侠耳语了几句，蝙蝠侠量了克拉克几眼，然后对超人点了点头。

    虽然克拉克拥有超级听力，但他礼貌的没有去听他们在什么。

    所以等他们邀请自己去韦恩庄园的时候，克拉克还一头雾水。

    等来到韦恩庄园，克拉克看到那张已经尘封了接近100年的照片，因为保存的好，虽然过了100年，但照片上的一切还都清晰可见。

    所以克拉克看到了照片上看上去15岁左右的布鲁斯，也看到了照片背面那句话——来自平行时空的奇迹。

    克拉克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年少的布鲁斯，他心中有种感觉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布鲁斯。

    可是布鲁斯从来没有告诉过克拉克他还来过这里，对于布鲁斯13岁与他分别后到布鲁斯再次出现的那段时光，克拉克一无所知。

    在看完照片后，超人还带着克拉克来到了第一任蝙蝠侠的墓地。

    站在蝙蝠侠的坟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布鲁斯·韦恩，克拉克有种眩晕感。不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布鲁斯，他们都还很年轻，年轻到死亡似乎离他们还很远很远。虽然他们从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但蝙蝠侠和超人都不是弱者。

    克拉克也许某些时候思考过死亡，但他从没有将死亡与布鲁斯挂钩过。

    他撇开脸，不再去看那个让人心碎的名字。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超人将自己来的时候从路边的花店里买的花放在墓碑前，“布鲁斯一直记挂着他，他总是担心着那个年轻的自己，虽然你不是，但我也希望你能来看看，就像是他也来了一样。”

    他们都知道超人话中的“他”指的是谁，克拉克沉默了。

    “你希望我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布鲁斯？”实话，他不太想告诉自己的布鲁斯这里发生的事情。

    超人摇了摇头，“不，不用了，让我们活在那个家伙的记忆中就行了。”在那段记忆中，他的布鲁斯还在。

    克拉克看了一眼超人，又看了一眼蝙蝠侠，“我该走了。”

    在他们两个的帮助下，克拉克已经确定布鲁斯不在这个世界了，他需要回去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超人和蝙蝠侠没有再什么，他们看着克拉克将鲜血滴入右手手心上的魔法阵上，然后克拉克消失在了原地。

    布鲁斯看着克拉克消失的地方，“为什么不让他告诉那位布鲁斯呢？”

    他的祖父可是听过他的曾祖父讲述的关于那位布鲁斯的事情，那个布鲁斯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他的曾祖父的另一个儿子一样。

    超人注视着布鲁斯的脸，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再什么，而是立刻飞走了。

    飞在哥谭的上空，超人注视着蝙蝠侠墓地所在的方向。

    布鲁斯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布鲁斯也不会想让那个家伙为自己伤心吧。

    超人一出生就失去了自己的星球，失去了自己亲生父母，后来他又失去了他的养父母、失去了布鲁斯、失去了露易丝……他总是在失去。他真希望另一个自己能拥有不同的人生，不过想到那个带有S的项链，也许已经不一样了吧。

    地球还是那个地球，可是红披风旁的黑色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恍惚间，超人脑海中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的布鲁斯还在呢。

    对方拿着氪石长矛问自己：“神会流血吗？”

    现在超人想对他：“布鲁斯，神不但会流血，他还会流泪。不过我从不是神，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为你流泪的凡人。”

    作者有话要：　　克拉克第一次选择的世界，就是正文中布鲁斯15岁时穿越的世界，因为时间流速是一比十，所以布鲁斯从15岁成长到25岁，而这个世界也过了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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